第五章 挑釁
“香兒，幫我梳妝。”水玲瓏淡淡地說道。（林雨含已真正成了水玲瓏了，不僅擁有她的身體，也擁有了她的過去）
“是，小姐。”香兒走到水玲瓏身後，梳着水玲瓏如絲般順滑的頭髮，梳順后問道：“小姐是想盤飛仙髻還是隨雲髻還是百合髻？”
“不用太複雜，你給盤個簡潔高貴的就行了”水玲瓏皺眉道。
“好的，那香兒給您盤個朝雲近香髻吧。既顯出您的高貴，又不繁瑣。”
香兒的手倒是真巧，水玲瓏看着鏡中女子如雲美髮分股擰盤，交疊於頂，生動而穩定，配着一雙淡漠的杏眼，自有一番冷艷逼人的氣質。
“小姐，自您醒后香兒覺得您變了許多。”香兒給水玲瓏往發上別上了一根紫玉釵，看着鏡中的人有點迷惑。
看着鏡中水玲瓏未置可否的樣子，又說道：“以前香兒也給小姐梳過這種髮型，那時的小姐看來穩重大方，溫柔體貼；現在的小姐看起來卻是清冷智慧，讓人有點疏離之感。”
水玲瓏淡淡一笑，話裏帶着警告：“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的小姐，只要你固守本份，我自會一如既往地待你。”
香兒聽到水玲瓏這般說話，嚇得“撲通”一通跪在地上，泣道：“小姐，香兒五歲被賣入候府，從未因我是丫環輕賤於我，自跟隨於您那天起，與小姐就同吃同住，還教我讀書習字，若不是進入侯府，奴婢哪有這般好命。奴婢雖是下人，但也知滴水這恩湧泉相報。小姐待我恩重如山，奴婢這命早就是小姐的。”
“你起來吧。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論發生什麼事，只要你是我的人，我必會保你。”水玲瓏冷眼看着香兒恩威並施。
“是，小姐，我知道小姐對我很好，可是香兒想求小姐一件事。”
“什麼事？”水玲瓏有點意外的挑了挑秀眉。
“現在將軍出了事，小姐沒了依靠，王爺又這般對待小姐，小姐在這王府里除了香兒沒有別的親人了。那些侍妾說不定就會對小姐不利，她們也許會先拿奴婢投石問路，奴婢只想求小姐，如果發生這種事，小姐一定不要救奴婢，一定要保重自己。”香兒說著泣不成聲。
水玲瓏若有所思地盯着香兒的眼睛看了半天：自從有了原主的記憶，香兒的一行一舉都如潮水般湧入腦中，一直以來，香兒不似一般丫環頭腦簡單，唯唯諾諾，而是分析事物條條在理，心思也縝密嚴謹，這樣的人怎麼會甘心作一個下人呢？
不過記憶中的香兒倒是一直對水玲瓏維護有加，所有的事都為水玲瓏考慮周全，如果她的內心真如她所表現出來的話，倒不失為一個好的幫手。
看這香兒雙眼清澈卻不閃爍，應該是可以信賴的人。只是作為殺手，信任別人就等於把背後交給別人，這種錯誤她是不會犯的，慢慢再觀察吧。
“雖說現在我爹爹入了獄，可是我怎麼說還是王妃，那些不長眼的想來找不痛快的話，我就讓她們不痛快。”水玲瓏眯着臉有點狠冽地說。
哼，希望這軒轅烈寒的侍妾們識相，不要沒事找抽來惹她，否則她倒不介意把她們當沙包練練手腳。
“小姐，你變了。”香兒聽了滿臉放光，眼中充滿希望。
“人經過了一些事，看穿了一些事，總會改變的。”水玲瓏掩飾道。唉，千金小姐的性格真是不容易裝，只一下就被看穿了。
“小姐能這麼想就好了，那寒王雖然平時對你千依百順，可關鍵時候就顯出他的薄情寡意了，等老爺出來后，咱們回水府，再也不在這裏受氣了。”香兒倒不疑有他，只是憤憤道。
有道是旁觀者清，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她都看在眼裏，聰明如她自然也能看出個子丑寅卯來，只有水玲瓏那個為情所困的傻女人才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困死在終日編織的夢幻里。
“小姐，今兒個天氣好，要不你出去走走？”香兒見水玲瓏心情不錯，積極地建議。
“嗯，好吧，給我找一件簡單一點的衣服。”水玲瓏聽后欣然應允，畢竟還得在王府住上一段日子，熟悉一下地形是當務之急。
大戶人家的丫頭就是眼光獨到，聽了水玲瓏的要求，香兒馬上找出一件墨綠色的絲質上衣，一條黑色下裙。
看着香兒找的衣服，水玲瓏滿意地點了下頭，水玲瓏就這樣素麵朝天的走出了門，但見她亭亭玉樹臨風立，冉冉香蓮帶露開。
這王府真是頗為奢侈，水玲瓏目測一下居然有一百多公頃，比故宮都大，不知道跟東籬國的皇宮比哪個大。
嘿嘿，這軒轅烈寒一看就是個城府深沉的角色，絕不會沒事找抽，為了追求享受，建造一個如此大的豪宅，既然不是軒轅烈寒自己建造，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是東籬皇帝軒轅烈澈的賞賜。
如此大手筆的賞賜只有兩個原因，一：是這東籬皇帝溺愛兄弟，將都城裏絕佳的處所給與胞弟；二：就是對這寒王有了防患之心，留下一個落人口實的后着，依着這軒轅烈澈的做事風格來看，絕對是後者。
水玲瓏想到此處不禁冷冷一笑，嘿嘿，都說夫妻可以共患難而難共富貴，這兄弟沒想到也是這樣，想當初兩人兄弟一心，其利如金，創下這大好河山，可是好夢未長，剛安逸下來就開始狡兔死走狗烹了。
軒轅烈寒這一收，呵呵，以後的事就難說了，先不說百姓口碑定是對寒王奢華糜爛，飫甘饜肥評論紛紛，即使將來軒轅烈寒舉事，民心就失了一份；再者以後誰要是在皇上的示意下參寒王住宅超規逾矩，有違祖制一項，就夠寒王辯論一番的了。
“嘿嘿”水玲瓏嘴角彎彎地笑了起來，不知道軒轅烈澈與軒轅烈寒兄友弟恭的假象能維持多久？這寒王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手段比軒轅烈澈更狠辣，善於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事，這下好玩了，狗咬狗，一嘴毛了。
“小姐什麼事這麼好笑？”香兒見水玲瓏笑出聲來，奇怪地問。
“沒什麼，看到兩隻狗在打架。”
“沒有啊？”香兒左顧右盼了一番，並未見一個人影。
“撲哧”水玲瓏看到香兒一臉當真的到處找尋，笑出了聲。
“原來小姐是消遣我來着。”香兒見水玲瓏取笑噘起了小嘴嘟噥起來。
水玲瓏嘴上含笑看着那王府中央最佔地的三十多公頃的大湖，湖水瀲艷，碧波蕩漾，確是人間美景。
細看這湖與住所之間居然引出數十條溝渠，放射狀引向外圍，將住宅圍在一圈小溪水之間，類似護城河的結構。湖水與宅內的水池形成流動的活水，即可觀賞，又可防走火，這設計之人定是善於佈陣之人。
整個湖面居然未種一朵荷花，那湖中只有一座亭子孤伶伶地矗在那裏，雖然看着有點單調，但卻頗為實用，嘿嘿，水玲瓏不禁佩服寒王的防範措施，那亭子周圍並無任何藏身之地，水中必定暗藏殺招，確是密談要事的絕佳之地。
圍牆與小溪之間種有大量的珍稀紅杉，棵棵都有幾十年的樹齡，居然暗藏奇門遁甲之術。水玲瓏輕蔑地笑了笑，有點痴迷地看着這玖瑰般的深紅色樹桿，想起了美國西部加利福尼亞州的紅杉樹國家公園，那是她最愛的公園之一，因為她喜歡紅杉樹頑強的生命力。
要知道紅杉是一種種子產量很高的植物，但是只有少量種子能順利萌牙，即使萌芽出苗后也得與低的光照度相抗爭，這就好象殺手一樣，同時訓練的人很多，真正成為優秀殺手的很少，而能活下的更少，她從紅杉樹上看到的是自己。
紅杉樹一旦成長了，即使被風吹斷或被火燒死或被砍掉，只要有樹瘤組織存在就會在上面發育出上百棵小幼苗，這與她不屈不撓的性格又何其相似。
“姐姐好雅興，都說小產也是做月子，別落下病根才好。”一女音打斷了水玲瓏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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