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喜當爹了
舒以安從來沒想過再見到褚穆會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和時間。他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被摘下來的那副手套上還帶着他的餘溫,手指觸碰到她手背上肌膚的一瞬間,舒以安險些被驚的落下淚來。
“你怎麼來了……”
她穿着紅色的毛衣襯得肌膚雪白,厚厚的羊毛靴套在腳上顯得她整個人圓滾滾的。褚穆的目光始終落在她隆起的肚皮上,不肯有一秒鐘的轉移,生怕自己再抬眼時這一切都不見了。沒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跳究竟有多快,也沒人知道他是如何強迫自己壓制住那種好似能佈滿全身每一寸的愉悅感來穩住自己。
褚穆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過她抱在懷裏,可以說的上是帶着怒意從牙根擠出這句話的,
“帶着我的種跑了九個月?嗯?舒以安,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本事這麼大。”
耳邊是自己在夢中哭着醒來思念到不行的聲音,鼻間是曾經縈繞在她的感官世界裏久久不散的氣息。舒以安是真的懵了,畢竟在孩子這件事兒上她是心虛的,如今被他這麼光明正大的抓了現行倒是顯得自己十分沒理。被他抱着也沒有任何的回應動作,只傻傻的站了半天來緩解突然見到他的心情。
她以為他已經找到了更好的人去生活,她以為自己在他褚穆的人生里所有的痕迹都在慢慢淡去,她以為那一個電話算是自己對他最後的告別和軟弱,她從來沒想到那一通電話竟然能把遠在千里之外的人使之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一身的風塵眉間倦怠,卻還是難掩那種焦急的情緒。可是他偏偏又這樣做了。
臨街狹小的巷子,家家喜氣迎門,空氣中濕潤夾雜着這裏冬天特有的味道讓人很容易放鬆心情,懷中的女人的觸感分明是那麼真實,褚穆幾乎一眼就能看穿舒以安正在想什麼,哪怕她在沉默着。微微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褚穆有點惶恐的怕她覺得不舒服,甚至都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
“不是你以為的那樣,那天和紀珩東他們剛好在外面,很多人都在。”
“從你走的那天開始,我一直在找你。接到你的電話我就去了蘇州,可是趕到的時候才從你房東那裏得知你回了這裏。”
彼此已經吃夠了這樣的虧,褚穆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樣對待她所有的妄自菲薄都置之不理。骨節分明的手指十分小心的碰了碰她的肚子上,他斂起神色。
“舒以安,跟我回家。”
舒以安頓了頓,轉身拿着燈籠往回走。“我家就在這裏。”
褚穆急了,快走幾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想了想又怕她疼,略微鬆了鬆手擰着眉毛問。“不是,你帶着孩子還要往哪走啊?”
舒以安看着面前這個久而未見的人忽然彎着眼睛笑了,慢慢抽出自己的手一字一句。“褚穆,我們離婚了。我也從來沒想過有再和你回去的那一天。”
看着那個背影依然很纖弱的女人褚穆有些挫敗的想,帶着老婆和孩子回家似乎是一件很漫長的事兒。舒以安……好像已經不再是那個當初被自己壓在身上隨便威脅兩句就什麼都傻乎乎答應的人了。
這是褚穆第二次來揚州的老宅子,上一次來還是舒以安爸爸媽媽五周年忌日的時候陪她一起掃墓。
“不讓你去拿怎麼就走的這麼急,回頭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交代。…………這是,姑爺?”青山遠遠的看着舒以安提着燈籠回來正迎了出去,看着舒以安背後的人嘴裏的話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褚穆像這個服侍了舒老爺子多年的管家微微鞠躬,“您好。”
“哎!您客氣了,客氣了。”青山忙應下來,和眾人不知所措的互相看着,不知道此時此刻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舒以安回頭看着自己身後已然進了院子裏的人,皺眉。“你幹嘛?”
褚穆挑眉十分無奈的攤了攤手,“你不肯跟我回去,我就跟你回來。”其實褚穆想的是老子一天一夜沒睡覺好不容易逮着你了還能這麼輕易的讓你跑了嗎???尤其是看到那個小生命還安然無恙的存在的時候,曾今那種遺憾和悔恨被那種喜當爹的心情替換別說讓他耍賴跟着她了,就是倒插門他都樂意!!
舒以安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褚穆,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舒雪鴻拄着拐杖站在庭院下靜靜的看着這一幕,忽然重重的哼了一聲。原本對峙着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往廊下看去。
老人雙手交疊在拐杖把手上,中氣十足,怒氣也十足。“願意進來就進來,院子裏有的是容人的地方。以安,進屋!”舒雪鴻雖說沒給吃閉門羹,也是當著眾多人的面兒給了褚穆一個威懾,簡單的一句話就表明了態度,可以來,來了就外頭站着。
話一出,院子裏都靜悄悄的。原本因為歡迎春節的熱鬧也被舒雪鴻這態度一下子變得謹慎起來。舒以安偷偷回頭看了褚穆一眼,默默的低着頭跟着外公進了屋子。留下褚穆一個人無奈的笑笑,在院子裏罰站。
其實哪裏是罰站呢,分明是老人氣不過給自己的一個警示罷了。褚穆垂下眼沉默的想,幸好,幸好自己還沒落得被趕出去的下場,她還沒有心狠到口口聲聲說讓他滾的地步,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挽回她了。其實來的這一路上,他就已經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漫漫長路做好了一切準備。哪怕很慘烈。
漫天雪白中,他就那麼挺拔修長的立在院中姿態不卑不亢,甚至臉上沒有一絲窘迫和尷尬。發上,大衣上都是簌簌落下的雪花凝結成細小的水珠,整整六個小時,他始終保持那一種姿勢沒有變過。
天氣不算很冷,但是細細的雨夾雪打下來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一種濃濃的寒意。屋子裏的火爐燒的正旺,舒以安站在房間裏透過窗帘中一道小小的縫隙往外看,捂着嘴慢慢的哭了出來。都說孕婦的情緒十分不穩定,可這個時候的舒以安,所有的情緒與懷孕無關。那些被自己狠狠藏起來的情感在這個無人見到的時刻都爭先跑出來,大抵上每一個女孩子都期待在自己最落魄最期待的時候能能夠有一個人忽然出現在她的身旁,毫無預兆卻也是足夠傾其心意。褚穆的到來,尤如此。
舒雪鴻透過書房也能看到褚穆站在院中的景象,青山在一旁給老人磨好了墨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姑爺站了有三個時辰了,咱們這邊不像北方,別染了濕氣得風寒才好。”
舒雪鴻氣鼓鼓的敲了敲地,大為不滿。“得風寒?我孫女遭了那麼大的罪他得風寒有什麼要緊?這是他該受着的。”
沒人比青山更了解老人,把軒輊鋪好了鎮紙壓住。才請了舒雪鴻過來,看老人提筆寫下第一個字就明了了幾分。“只怕,您也是不捨得這個孫女婿吧……”要不然,依照舒雪鴻的脾氣怎麼可能還會讓人進來,早就一拐杖攆出去了。
舒雪鴻略微沉吟了一會兒又望了望窗外才鬆了神情帶些笑意。“倒是個好樣兒的,這麼長時間沒有一點兒不耐煩,能看出來還是上心的。”像褚穆這樣的背景和身份地位,無論是心理還是立場都大可不必理會一個老朽這樣的懲罰,但從臉面上來說就掛不住。可是他竟然就這麼在大年三十站在院子裏從白天到遲暮。
“青山哪……你是真當我老眼昏花了?年輕人最忌諱焦躁輕浮,他能為了以安那丫頭堅持這麼久已然是不簡單了,何況以安對這小子又何嘗不是還有感情的,不然,她又怎麼會一個人帶着孩子回家。我就是想試試兩個人到底有多大的坎兒,老啦,能為這個孫女做的事兒是越來越少嘍。”
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懷錶,舒雪鴻朝外頭擺了擺手,“去吧,把他叫進來。另外讓廚房多添一副碗筷。”
站了六個小時,褚穆勉強活動着僵硬的脖子和發麻的手腳,才信步往書房裏走去。相比罰站,舒雪鴻這一遭才是最頭疼的。上台階的時候不經意的往左手邊的廂房裏瞥了一眼,褚穆唇間的笑意略微深了些。
輕輕掩上書房的門,褚穆朝着書桌后的老人欠身。
“外公。”
“老朽看可承受不了,也不知道你這一聲外公我現在還能不能擔當得起。”舒雪鴻擱下筆,從書案前翻出一張紙。“你可記得你和以安結婚的時候對我承諾過什麼?我又對你說過什麼?”
褚穆眸光動了動,清楚的回憶起婚禮那一天自己從舒雪鴻手裏接過舒以安那一刻起自己對的承諾。
“那你看看現在我把的孫女弄成了什麼樣子!!”舒雪鴻震怒,一把把桌上的端硯拂到了地上,發出極為沉悶的響聲。緩步走到褚穆的面前,老人抬起手裏用了十幾年的拐杖,“你們褚家行事待人到還真是讓老朽我長了見識!”
楠木拐杖力道十足的打在褚穆的背上,他卻只是皺了眉眼,嘴裏始終沒發出一聲痛哼亦沒有半分激怒。
舒以安在隔壁的廂房裏聽着接連的幾聲響心都要揪起來了。就連懷中的小東西都像是發出不滿是的在她腹中開始劇烈的胎動。她伸出食指點了點皮球一樣的肚子,十分不高興。
“你幹嘛?是在鳴不平嗎?”
靜坐了不到一分鐘,她終是忍不住的開門往書房門口走去。
罵過了打過了老人的氣也消了了一大半,看着褚穆額頭上隱隱滲出的冷汗拿過桌上一張塊帕子遞給他。“小子,記住了,今天這是你應得的。至於今後以安和孩子能不能肯不肯跟你走,全在你自己。”
外面的風雪停了,舒雪鴻拉開門剛好看到笨重躲閃不及的舒以安,神色一愣,隨機背對着褚穆低聲吩咐了一句。“年夜飯準備好了,過來吃飯吧。”
作者有話要說:褚先生追妻路程沒有很漫長,因為咩咩並不是矯情造作的女子,她愛就是愛,另外你們猜猜舒咩咩肚子裏的寶寶是男是女,猜對了的我會挑前幾名送紅包。感謝姑娘們的一路支持。
昨天在醫院複診等結果等到下午五點多,心情很糟所以沒更新,在微博里也告知啦,很抱歉讓你們等久。還有就是睡一覺起床發現微博多了九個關注人真的是好開心哇哈哈哈哈哈#粉絲永遠不過百的人是不是顯得笑點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