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一百八十九:兩不相幫
是傅息,以及一個叫王昊的小子,據說是上谷騎兵中地一名隊史,馬隆地傳令兵,字逸軒,隸屬於中原王家,他的族叔祖是取代鍾會暫攝司隸校尉的侍中>).則是幽州刺史王戎。
王昊是來請求談和地。
劉武斷然打斷跪在遠處正闡述兩方勢力對比輕重的王某人的話,冷冷道:“孤不想聽了,沒什麼好商量的,孤看在他的確是個人才份上允許他投降,否則免談。”
整個刺史大堂內群臣凜然,這是劉武第一次用這種口吻說話。
“尊上,望請三思,我軍雖寡,但敦煌郡西側就是浩渺廣闊的西域,貴方將我軍逐出敦煌固然不難,可將我軍徹底消滅卻是萬萬不能。”
“笑話!”劉武狠狠道,“孤王手握十萬大軍,難道還怕你們不成,要戰便戰,無須多言!孤看你是使者,放你回去告訴馬隆:若降,孤當饒過那些他手下的將士、並可封其為將軍,否則休怪孤無情。”
現在劉武兩萬五千大軍已經兵臨酒泉郡,絕對兵力優勢加之關彝、李驤、何攀、李毅、陳蒞、劉淵等人群策群力,馬隆幾次設伏均告失敗,兵力反遭到白白折損,節節敗退。
馬隆已經無力回天了。
王昊面色發白,欲言又止,只好悻悻退下。
王昊,整個大堂內突然間,靜得嚇人,所有人正襟危坐,沒有一絲聲音,只有呼吸聲和門外甲士鐵甲片撞擊聲。
“眾卿。還有事稟奏么?”
敲碎這一室沉寂的最終是劉武本人。宗容起身出列,持剔板跪下伏拜,恭聲道:“臣有事啟奏。”再拜。
“請講!”
“謝主公。”宗容坐直身,道,“主公,我涼州即將一統,主公可向蜀中皇帝陛下上書,自請領我涼州牧一職。”
“可。”
這是計劃中地事情。就像傅息返回就是為了斬殺仇人。
兩天後。姑城南門外。正午時分。
在將近兩千名一臉幸福喜悅的蜀中兵注視下,兩輛囚車被推出姑臧城推入城門洞外幾百步處的一個土台旁,囚車內一男一女被放出,還有兩個孩童一個死嬰。
土台上是一個驪靬人拿來釘死犯人的十字架,幾個提着大小刀具釘子等物的蜀中兵惡狠狠望着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將死犯人。
為首的,正是雙目赤紅的傅息。其餘人等站立於姑臧城牆上觀看。
無數蜀中兵歡呼下,犯人被綁到十字架上。然後,幾個行刑地蜀中兵大吼着,抓着如手指般粗細地銅釘,高舉着木,爭先恐後將釘子釘入那具身體。
銅釘破肉而入,帶着血和破碎地肉渣、骨渣與木頭連接到一起,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犯人痛苦掙扎呻吟,但結果卻是銅釘在血肉骨頭間撕磨。更加苦不堪言。
左右手心。左右小腿,小臂,大腿。血流如注。那個還未被處決的女人恐懼的大聲尖叫,卻又被土台下無數蜀中兵的歡呼淹沒。
最後一釘,將由傅息下手,目標眉心,只是,傅息大吼着,一將那枚釘子釘到吳義左肩上,轉身將刀子舉起。蜀中兵歡呼聲更為高漲。
第一片連着皮血淋淋的肉割下,傅息便立即丟進嘴,狠狠咬了幾口咽下。此後每割下一片便往人群中丟,士兵們大聲歡呼哄搶,將這些血淋淋的東西吞下。
似乎擔心受刑之人即將死去,幾個傅息身邊剛剛幫忙釘釘子地蜀中兵也惡狠狠的將刀子舉起。
先四肢后腹臟,最後,除了腸胃膽等不可食之物外所有器臟全部被切碎分啖一空。
只留下一顆帶着痛苦和詭異微笑的人頭。
城外,所有吃到血肉的蜀中兵哈哈大笑,而那些未能分啖到的,都破口大罵,不少人衝到土台上要搶那顆人頭,虧得那些行刑人護住不許才作罷。
不久,一顆被泡在鹽水壇中的人頭被送到城上觀禮台劉武面前。
“送走吧,不用看了。”劉武揮揮手,起身打算離去。
這顆人頭將作為禮物送到蜀中,同時劉武將暫攝涼州牧同時兼領護羌、護鮮卑、護匈奴三校尉職,並向蜀中上表等待蜀中發回正式御令承認。
士兵們立即排成兩列,劉武緩緩穿行其中,身後群臣小心謹慎亦步亦趨跟隨,不敢太靠前,也不敢離太遠,就是身處群臣之首的丘本宗容二人,離劉武亦有三步以上距離。
劉武微微轉身回望,眾人立即止步,一個個恭順的低頭等待劉武問話,但劉武又再度轉身,向前走去,眾人再度跟上。
劉武突然間覺得自己非常寂寞。
要是叔賢在,或許叔賢能跟自己走在一起摟肩搭背,他們是表兄弟,卻如同親兄弟。
其他地人都是他地部下,他的力量越強,這些部下卻離他越來越遠,連當初跟隨他起事的宗容現在都變了。
這難道就是權力么?讓人又愛又恨地東西。而且,事已至此,他已無法回頭了。
前方無論是光芒萬丈還是荊棘滿布,但回頭,一定只有懸崖絕壁。他不能回頭。
劉武返回刺史衙門時,就看到華典站在門首等他,一臉痛苦模樣。
“漢威,都怪我沒用……”華典哽咽着。
默然好久,劉武頹然問道:“叔賢什麼時候走的?”
“就在剛剛,他突然醒了,還說了一段話。”華典含着眼淚道。
劉武再度沉默,好久才顫抖着問:“慎之,你,說吧,叔賢到底說了什麼?”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請你告訴漢威,有空回蜀中時將我的骨灰一半帶回去葬到我母親身邊,另一半就留在西北。”
最後一句話,華典耳語告之劉武。
“樹機能是我朋友,漢威你是我兄弟,你們若一定要交戰,我只能兩不相幫。”劉武再也忍不住了,抽泣着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