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萱草物語
萱草花語:寂寞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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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在食堂里我都能遇到那個蒙面的男人。
運氣很好,每次都能找到一個麵包,我也和昨天那個男人一樣,把麵包撕成兩半,給他一半。
我們好像達成了默契一樣,誰先搶到就給另外一個人一半。我突然對這個男人產生了興趣,比如今天,我就坐在他對面。
“吶,你叫什麼?”我興緻勃勃的問道。
對面那個人卻看也沒看過我一眼。
……好吧我不應該先搭話的,我埋下頭吃麵包。
“你不知道問別人名字的時候應該先自報家門嗎?小鬼。”那人幽幽地開口,把我嚇了一跳。
我嘟嘟嘴,對他做了一個鬼臉,“我叫灰水不叫小鬼。”
那人扔下一個“角都”又不說話了,冷氣釋放體,簡稱,電冰箱。
下午六點,該是回“籠子”的時候了。我這才注意到這個男人是在我隔壁那一件牢房裏。
我是鬼燈城二級囚犯,二級囚犯都是一人一個房間。在晚上那個房間會自動展開一個屏障,更是死死的封住了我們的行動。我真的很想笑,我這麼弱的人,為什麼會被評為二級囚犯呢?
這是第幾個無星的夜晚了……
我眨了眨眼睛,睡意一下子都出來了,但是我不敢閉眼睛,我怕一閉眼,就會和昨晚一樣夢見那些無所謂的東西。
“喂,角都。”
閑來沒事我用石頭在牆上畫畫,看了眼隔壁那個養神的電冰箱。
果然還是太無聊了,無聊到……想要找個能說話的人。
“吶,角都,你想離開這個地方嗎?”
我想,可能只是我在自言自語吧,他根本沒有在聽。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拿出了昨夜的摺紙,繼續折我的千紙鶴。
“那你想離開嗎?”
沒有了早上大廳里的吵鬧聲,角都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牢房裏響起來,顯得有些突兀,我又一次被他嚇到了。
整理了下心情,我淡淡地笑着:“不想。”
那一瞬間,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低低的,像是壓抑着某種情緒,帶着明顯的失望和無能為力:“抱歉。”那種愛莫能助的語調,那種滿含着類似“我很願意相信你,可事實擺在眼前……”這般的難言,讓人不由得就一陣心寒。
說真的,我不想離開這裏,這裏,能讓漸漸忘記一些事情。淡化着,就散了。
“臭小鬼,你就不嫌無聊嗎?你年紀輕輕,還有發展前途的餘地。”角都睜開眼睛,定定的看着我,那雙眼睛很漂亮,像是螢火一樣,但是裏面卻隱藏着一團火。
我搖搖頭,“不,若是村子信任我我就不會呆在這裏了,說到底,村子裏就是容不下第二個外村人罷了……角都,你老是叫我小鬼,你幾歲啊?”
雖然我很討厭小鬼這個稱呼,但是從他口中叫出來,卻又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哼,我九十一歲,不叫你小鬼叫你什麼?”角都的口氣變重了,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聽出了一絲得意?
我撇撇嘴,心裏驚訝起來,竟然是一位九十一歲的老者,大我七十二歲啊,殺氣這麼重,一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等等這句話我一定不能說出口,被他聽見會被殺掉的!
我從瓶子裏拿起一指千紙鶴往他那邊扔過去,“角都爺爺我送你的見面禮,雖然我們每日都在見面。如果哪天你出去記得還有一個叫做灰水的人。”
角都冷笑一聲,翻了個身背對着我,而我的千紙鶴,就那麼孤獨的獨立在一個小小的角落。
角都爺爺你要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