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消失的上古歷史
“老先生，請問這本古籍是您抄寫的嗎？”林涯被擺在桌上的一本古樸無華的書經所吸引，封面上寫着“上古”兩個古纂字。在它旁邊同樣擺放着幾本厚厚的古籍，只是書面並沒有其它文字。
老者抬起那渾濁的眼睛，瞅了一眼那本林涯所說的書籍，說道：“無聊時候抄寫了一下那段歷史，沒想到現在這些歷史已經完全銷聲匿跡了。”
“銷聲匿跡？”林涯不明所以，疑惑的說道：“老先生，您是說，那段稱為上古的時期已經沒有在史冊上流傳下來？”
“有流傳，我抄寫的這本古籍是描述太古和太荒兩個時期，也就是上古時期。”老先生說到此時似乎心情起了波瀾，“但其他的歷史古籍都已經被人為銷毀了。”
“銷毀？為什麼？”林涯越想越覺得蹊蹺，他想起虛空尊者的話，洪荒大陸歷經了三個時期，太古時期，太荒時期和太華時期，各個時期歷經了五萬年。而眼前老者所言上古時期便是太古和太荒，時間跨度足足有十萬年，為什麼有人要蓄意摧毀掩蓋這段歷史？
林涯想不明白，虛心的問老者：“請教老先生，晚輩對此不解，十萬年的歷史源遠流長，各勢力各門派，包括傳說中的仙域，都肯定會有人知曉的，會有史記記載下來吧？”
老者悲戚的苦笑：“現存大陸上的勢力都是於太華時期新興起來，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或許仙域會記載着上古那段歷史，但恐怕對真相的記載也是支離破碎而已。”
“那到底是誰有如此實力蓄意隱藏這段歷史呢？”林涯想到這裏心裏不禁疑惑頓生。
老者緊緊的盯着林涯的雙眼，看的林涯心裏發毛，老者一字一句的說道：“一個能只手翻天，能讓整個天地生命充當熔爐的人，他不屬於魔，也不屬於妖，他是神的狩獵者。”
神的狩獵者？敢狩獵神的人？林涯細細咀嚼着這一奇怪的稱呼。
老者身體裏若有若無的威壓讓林涯倍感驚訝，他神識察覺到老者散發的一絲氣機，匯聚着神聖和毀滅兩股強大的氣勢，讓他極度震驚，眼前老者只怕不是普通老百姓，是一個隱藏的絕世高手。
“老前輩，您私自抄寫這些古籍，不會有生命危險嗎？”林涯想到這裏，眼睛不由自主又看了一下那古樸的封面，漆黑的字體，濃墨的筆痕，深淺不一，但凹痕處卻險象環生，兩個文字讓林涯突然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
“老夫孤寡一人，無懼任何人，若非某前輩要我一直隱忍，老夫何必這麼多年屈身於此。”老者暢笑之間，身上的氣勢轉瞬即變，一股洪荒氣息迎面而來。
蒼老的王者之氣激起了林涯混沌體的對抗，混沌氣息不受林涯的控制，自行抵抗這股洪荒威壓，銀色的氣息耀眼萬分，如一位新生之王，抗衡着上時代的末法王者。
“我本將死之人，苟延殘存至今，只等待那一刻的到來，我能感受到，那個預兆快要降臨了。”
很快，老者又收斂了全身的洪荒氣息，平靜無波，饒有興趣的看着林涯。
混沌體暴露了，林涯心裏默默的想，他知道眼前之人不是等閑之輩，剛才給他的感覺，似乎比絕情王還要強上一籌，那洪荒氣息的威壓給他了莫大的壓力。
“前輩，其實是您讓我虛空穿梭到此處吧？”林涯想了想，莞爾一笑，暗嘆自己竟然沒有想到這個疑點。
“沒錯，但是我不會在此久留，你可隨時離去。”老者走向內房深處，不再回復林涯任何話語。
這真是一個怪老頭，林涯心裏暗想，隨即被桌上的那本古籍所吸引。
他用手拍了拍表面的灰塵，手尖滑過粗燥的書面，感受到那股荒涼的氣息，讓林涯產生了一絲錯覺，彷彿自己與上古那段塵封的歷史，僅僅相隔着一紙之間，心靈出現悸動。
林涯緩緩地打開頁面，一行行的文字開始展現在眼前：鴻初天宇，太古之華，亘古長眠，混沌顯現，百靈叢生浩瀚的文字瞬間讓林涯沉浸其中，而所敘說的文字也在林涯腦海里變成了一幅幅畫面，流連忘返。
太古年代，是最久遠的時期，百族林立，妖魔盡顯。而人族身為百族之一，身體上先天的弱小本被淘汰在群雄競爭之外，淪為最低等的食物。這一時期，人族生靈塗炭，慘遭荼毒，實力和人口大減，逐漸衰弱。
終有一天，一位人族的領袖脫穎而出，指導着人類學會修鍊玄力，並藉助玄力淬鍊身體來增強力量。人族在這個黑暗的年代終於迎來了曙光，實力開始迅速發展起來，地位不斷提升，並且擺脫了百族之王王族的控制。
王族感覺到地位受到動搖，為消滅人類這個威脅，開始了第一次太古聖戰。
這一戰持續了數千年，兩族傷亡慘重，可是人族自從走上修鍊之路后，實力反而越發強大，最終取得百族第一的位置，擊退了王族。人族將帶來曙光的領袖稱為帝尊，尊者，天地之王，混沌宇內之帝。
而這位帝尊承載人族氣運，成為了第一個問鼎仙之王者。
混沌體，這個帝尊是混沌體！林涯看到這裏心裏一個激靈，皺緊眉頭繼續看下去。
王族不甘心，唆使其他種族，共同抗衡人族，欲要發動第二次太古聖戰。可此時黑暗開始籠罩整個洪荒大地，一個無能匹敵的勢力開始降臨，將百族一網打盡，欲要血洗天地
書籍記載到這裏就結束了，林涯看到最關鍵的時刻，卻出現了歷史的空白，讓林涯極為費解。
“後來，人族和王族共同合作擊退了那個恐怖勢力，王族傷亡慘重，逐漸退隱，消失在歷史之中，而人族氣運發展到巔峰，昌盛不衰，一直延續到如今。”老者在林涯身後幫他繼續說完餘下的內容。
“前輩，那太荒時期呢？為何沒有記載？”林涯發現書籍後面已經沒有記載任何內容，發出疑惑。
“太荒時期”老者悠悠的嘆了口氣，說道：“那是一個我不想回憶的時期，因為我便是生活在那一時期的人，一直苟延殘存至如今，生活在這個不屬於我的時期。”老者壓根沒有看林涯那驚恐的眼神，自顧自地說道：“這個時期，雖是黃金大世，修行卻變得十分艱難。”
“即使你是擁有人類最強體質的混沌體，提升修為也變得困難無比，皆因天地大道禁錮的太厲害，所以數千年來都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打破紫階壁壘，衝去仙域。”老者說的這些話讓林涯獲取了許多的信息量，可是林涯也由衷佩服眼前老人的壽命。
太荒時期的人，依然活在太華時期，幾萬年的光陰，一個人孤獨的生活，承受時間的煎熬。
“哈哈，是不是奇怪為什麼我這個老不死能活到現在？”老者似乎看破了林涯心中的疑問，哈哈大笑起來，“其實，我已經死了。”
林涯聽到這一句話，本想笑，可是卻笑不出，他慢慢的由頭到腳打量着眼前老人，臉色雖差，但依然有氣血，腳步穩固扎地，更重要的是，陽光照射下，老者是有黑影在身後的，林涯心裏小小的安慰了一下自己。
“我沒有了靈魂，只剩下殘識在支撐着身體，我用靈魂換取了兩樣東西，一個是我的壽命，另一個是我的十分之一實力。”老者慘然一笑。
林涯小心翼翼的說道：“沒有靈魂，那豈不是說，永無輪迴之日？”
“是的，為了復仇，我什麼都值得，不過”老者臉上重新恢復光彩，“幸好有幾個好友在陪伴着我，那樣我還不至於太過寂寞。”
絕情王那老傢伙的實力在這個大陸上原來也不是橫着走啊，還有那麼多藏龍卧虎之輩，林涯心裏在胡思亂想着。
“前輩，我能理解您的做法，想必在太荒時代，您也遇到過無數仇人吧？但以前輩的實力，為何拖至如今仍未復仇呢？”林涯此刻對老者的行為不算很理解，他不明白一個人可以隱忍幾萬年光陰，而遲遲未手刃報仇。
“因為他們不在這片大陸上，我在等他們回來。”
短短的一句話激起里林涯心裏無數的波瀾，老者走到林涯身邊，伸出骨瘦如柴的手，顫抖的摸着林涯的額頭，那蒼老的手卻傳來一陣陣令林涯溫暖的感覺。
“太荒時期，洪荒大陸遭受外來侵略，受到毀滅性打擊，老朽的一切，都在這場浩劫毀之一旦了。”老者不知何時，幾行濁淚慢慢滲出眼眶，劃過了枯萎的臉龐，林涯看着他，心裏非常的難受。“而我感受到了，這個時期，他們還會再回來，我犧牲了我的靈魂，不僅為了復仇，也為了…”
“保護人族，持續人類的香火。”
最後一句話讓林涯肅然起敬，而老者似乎語盡，慢慢的掙脫開了林涯的攙扶，一步步顫巍巍的走進了房間，不再出現，而他也間接的向林涯下了驅逐令。
林涯放下了手中的古籍，站了許久，心情複雜不已，他喊了幾句，可是老者不再回應。
他穿好衣服，披上了外衣，慢慢的踏出了這間破舊的屋舍，這所位於趙國留風鎮的不起眼的屋舍。
踏出屋舍大門時，林涯輕聲的說：“前輩，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老夫失去了記憶，早已忘記了名字，不過我記得在那個年代，所有人都稱呼我為聖王，你就稱呼我為老聖王吧。”
老聖王林涯心裏默默的記下來這一稱號。
而屋舍里傳來最後一句話：“林涯，我們會再見面的，儘快提升實力吧。”
而林涯沒想到的是，當日後相見的時候，老聖王已經陷入了一場曠世之戰中，並為了天地安寧，犧牲於永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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