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從此永不相見
“在你心目中,究竟有沒有把我當妹妹一樣疼愛,有沒有把我當親人看待?”
木芷柔的聲音在巨大的宮室里回蕩着,而木芷柔此時的心已經揪到了一起,她情願對方告訴她一個無情的回答,也不願意像這樣被吊著,心懸在半空。
可是,這偌大的宮室在響過她的聲音后就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這讓木芷柔的心情更加沉重,她有一種想要逃離這個地方的衝動,在這裏似乎連空氣都是叫人感到壓迫的。
“夭兒,哥哥還是一個皇帝。有些時候,哥哥不得不為江山考慮。”木子昶頗為渾厚的嗓音傳來,言語中流露出不少的無可奈何之意。
可是,這難道就是他不顧一切來逼迫我交出手中信物的理由嗎?
木芷柔心中頓時苦楚,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哥哥,我們是兄妹。有什麼不能我們商量着來呢?為什麼,你非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
“別忘了,你已經是安國的太子妃了。你會一心為大夏着想嗎?”
木子昶兇惡的眼神,再次讓對他還抱有情分幻想的木芷柔心涼。這一刻,她完完全全認識到,她眼前這個人真的不再是她所熟悉的人了。
之前她雖然知道與兄長似乎有些陌生,但卻相信他們是至親之人,時間一定會打破他們之間的異樣。可如今,她才明白。原來,縱使如他們這般親近之人,一旦有了隔閡也不是那麼容易修復的。
“原來在你心目中我木芷柔就是一個可以為了男人,棄自己國家棄自己家族而不顧的人!”她頓了頓,接着又用有些失控的音調咆哮。
“我告訴你,今天我準備和你說的就是關於父親信物之事。就算你不提,我也準備把他交還給你。可你呢?”
她從腰間荷包里取出一枚古樸的碧色玉坂指,正是建安帝生前交給她,控制皇家暗衛的信物。將這場兄妹之爭的導火索拍在一旁的矮桌上。然後,瀟洒轉身長揚而去。
臨走前留下一句,“從今以後,你就好好做一個大夏的皇帝,我也回安國做我的儲妃,沒有半點關聯。至於以前那個疼愛呵護我的兄長,我只當他已經不在了。你,好自為之。從此永不相見才最好。”
木芷柔昂首挺胸走了出去,獨留木子昶一人盯着桌上之物若有所思。那道深邃的目光之中夾雜着太多的東西,讓人很難參透其中玄機。只是沒有人知道,也就是他此時的一些感觸,卻讓他在後來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當然,這是后話。
不論對於誰,今日這番談話都是一場驚天霹靂。但就如雷聲有遠近之分,對於木芷柔來說就像是在她耳邊雷聲轟鳴,震得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從輦上換到轎上,回到公主府的。唯一知道的是,她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關到屋子裏,任何人拍門呼喊皆一律無視。
若說一物降一物,等到眾人將呆在書房的洛翌吸引過來時,一切也都好說了。
“嘭!”
正室的門被他無情地撞開,門板還在門框上搖搖晃晃着……
房間內,木芷柔蜷縮在床角,緊緊抱着豎起的腿,柔順的青絲已經被釋放,慢條斯理地散落在那裏。這讓見慣了木芷柔神采飛揚的洛翌有種不適感。雖然之前他見過木芷柔先前哀傷無比的樣子,但這次的她,沒有了往日的傲氣,給人一種無助的弱女子之感。
想到此處洛翌心裏不由一驚,只是進一趟宮為何成了如今這樣?現如今,大仇得報。他實在無法想像木芷柔這般究竟為何事。
他默不作聲,關上奄奄一息的房門。緩步走到桌前,為她斟了一杯水遞過。
木芷柔喝下稍燙的水后,知覺一股暖流慢慢注入她的體內,一下子緩解心裏的鬱悶之感。她一手將茶杯遞給洛翌,另一隻卻緊緊將洛翌抱住。
洛翌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到床上。將木芷柔帶到他懷裏。溫柔地說道,“誰惹我家夫人了。”
溫熱的氣息噴洒在木芷柔的耳邊,一句簡簡單單帶有戲虐色彩的語言,卻讓她眼裏的水光更加泛濫。
“從今以後,我只剩下你了……”
她以為,這世上除了父親以外只剩下她與兄長相依為命,可她卻忘了對於她兄長來說,除了她這個胞妹,他還有更為親近之人。那就是他的子女妻妾……這些都是剛剛洛翌戲虐的話,讓木芷柔一下子頓悟到的。
這個對於她來說,可能也是這樣吧!
豆大晶瑩的淚花打在兩人的衣衫之上,與衣料交織在一起。
娘親,你會不會恨我?我唯一
隨父親給您前來掃墓,可父親如今卻下去陪你了;只是大仇已報她卻沒有半點欣喜。那些她在乎的人如今又有幾人陪在她身邊呢?
再說父親,他老人家一世為她操勞。可她又為他付出了什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