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一穿紅樓(29)
王熙鳳三言兩語就將安兒肚子裏的娃的來歷說了個一清二楚,安兒一聽當即就嚇得倒在了地上,一邊的平兒幾人因為太過吃驚,竟然也忘記了拉她一把,於是,這安兒悲劇了。
安兒此時已經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那裏經得起這麼一跌,當即就抱着肚子喊起來了,看樣子好像是要生了,王熙鳳當即就愣住了,連忙讓人去請大夫。
再說那兩個婆子在王熙鳳她們過來的時候就避了出去,這形式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少自己才越安全。如今聽見平兒她們的驚叫,又聽見喊人的聲音,無奈之下只能出來看看,結果一看之下發現,這安兒早產了。
早先那位劉婆子上前說道:“奶奶,這安兒姑娘看樣子是早產了,您看是不是去叫一個穩婆過來。”
王熙鳳一聽,立刻說道:“我是沒有經驗的,你們看着辦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是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安兒肚子裏的孩子。”
那劉婆子行了一禮,先是讓後來的那位高婆子去請穩婆,自己連同平兒幾人將安兒扶到早就準備好的產房裏,然後又準備到廚房去燒水,平兒見狀對那婆子說道:“劉媽,我們都是沒有經驗的小丫頭,安兒這裏還是由你陪着吧,這水還是我們去燒吧。”
“喲,姑娘說的是,這產房的確不是姑娘們該待的地方,那我老婆子就勞煩各位姑娘了。”
平兒點頭帶着喜樂兒她們出來,將情況與王熙鳳一說,王熙鳳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喜兒,你去燒水,其他人和我回去,對了,平兒,你告訴那婆子就說……”王熙鳳在平兒耳邊說了一些話,那平兒聽了眼露不忍,但還是什麼也沒說的離開了。
不一會兒,平兒回來了,對着王熙鳳略一點頭,王熙鳳自然知道事情已經辦好了,於是帶着人回侯府了。
王熙鳳回到了屋裏,先讓平兒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這心裏才好受了一些,然後斜靠在床榻上,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團扇,心裏卻在思考之後應該如何是好,如今這安兒早產,將她原本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不過,王熙鳳轉念一想,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沒有了安兒,到時候無論出什麼事情都牽扯不到自己身上,因此,她已經吩咐下去了,‘去母留子’。
王熙鳳回來沒有多久,喜兒也回來了,安兒動了胎氣,已經確定是早產了,如今這穩婆和大夫都已經請來了,喜兒一來怕被別人看見,二來她是跟着王熙鳳一起出去的,若是不一起回來,到時候恐怕有麻煩,因此緊趕慢趕的總算緊跟着她們回來了。
王熙鳳警告平兒她們一番,就準備與往常一樣處理事情,只是,這心裏總記掛着那邊的事情。
第二天,王熙鳳又尋了一個借口帶着人出去,中途喜兒離開了一小會兒,回來后告訴王熙鳳,說安兒昨天夜裏生下了一個男孩,只是安兒她人卻已經去了。
王熙鳳借口累了,到旁邊的一間酒樓裏面休息,這個時候並不是飯點,因此酒樓裏面並沒有多少人,她們要了一個包廂,不一會兒,喜兒帶着一個劉婆子進來了。
王熙鳳一看劉婆子空着兩手,這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孩子呢?”
劉婆子行了一禮,為難的說道:“奶奶,這孩子才剛出生,又是早產的,若是抱出來恐怕……”
“哦,這點倒是我想得不周了,算了,我也不是非看那孩子不可。”王熙鳳說完這話,又看了平兒她們一眼,幾人立刻識相的退了出去,只留下王熙鳳與那劉婆子兩人。
王熙鳳將那個婆子招來,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那劉婆子一聽就露出了恐怖的臉色,一直搖頭,後來礙着鳳姐的淫威,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王熙鳳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你放心,只要你替我做好這件事,等事情結束之後,自有你的好處。”說完,王熙鳳就讓那劉婆子走了。
幾天之後,王熙鳳給了那高婆子賣身契與幾兩銀子,並且聯繫了一家車行,將高婆子送出了京城,條件是不許說這裏的任何事情,當然更不許她再回京城。
高婆子的離去似乎給了劉婆子一個安心丸,這劉婆子總算是下定了決心,決定按照王熙鳳的吩咐去做。
時光如梭,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那賈珠吃了王太醫的葯,倒也一日比一日見好起來了,只是到底虧損了精血,如今已經可以讓人扶着在屋裏走兩步了,只是不能費神,否則便會頭暈眼花,想要科舉應試,怕是不能夠了。
那賈政對此頗為遺憾,見賈珠如此也只能歇了讓賈珠上進的心。
話說這一日天氣不錯,賈政一是興起準備與幾名清客一起到外面逛逛,剛出門口就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婆子衝過來,二話不說就抓住了賈政的衣服。
跟着賈政的人都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準備將人給拉開,不料那婆子卻突然自己鬆開了手,在大門口那裏坐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來了,一邊哭還一邊喊道:“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一個人辛辛苦苦的女兒養大,就盼着能給她找個好人家,自己也能跟着享享福,哪裏知道會給人給騙了,說什麼要娶我女兒過門,結果這孩子也生下來了,也沒見到一個人影,你們還我女兒的命來,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啊,你走了讓娘怎麼辦啊,你這個狠心的啊!”
賈政一聽這話吃了一驚,心裏更隱隱覺出些不好來,這個時候榮國府門前已經慢慢的圍起了人牆,擠擠攘攘全是附近趕來圍觀的人。
賈政一看不好,這個時候就有一清客在賈政耳邊說道:“老爺,這裏人多口雜的,還是先把人帶進去再說吧。”
賈政點了點頭,旁邊自有跟着的人準備將那婆子‘請進去’,只可惜那婆子是死活不肯進去,因為賈政一想自詡為讀書人,所以,跟着他的人自然也不敢當著他的面做什麼蠻橫的事情,就在幾人還在那裏拉扯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那婆子一聽見孩子哭聲,一把推開拉扯自己的小廝,幾步趕到台階那裏,從那裏的一個破筐裏面抱出一個粉雕玉砌的嬰兒過來,一邊很熟練的哄着孩子,一邊抬頭看着賈政說道:“這位老爺,您也別想吃干摸凈了不認賬,我手裏抱着的可是你的孫子。”
賈政一聽這話當即傻眼了,周圍的人群裏面立刻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聲,賈政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難堪過,艱難的開口問道:“這位婦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府里是覺不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的?”
“這位老爺,你的意思是說我老婆子騙人不成,您要是不相信,完全可以和這個孩子滴血認親。”
那婆子諷刺的看着賈政說道,突然那婆子又低下頭愛憐的看着那孩子說道:“你以為我老婆子願意到你這裏來嗎?實話告訴你,若不是我女兒因為被你兒子騙了,生下這孩子之後自盡身亡了,我老婆子又是活不久的人了,我才不會將孩子送到你們府里來呢。告訴你,我老婆子窮歸窮,但也不是沒有骨氣的人,你們榮國府的一針一線我老婆子都不會要的,這你總該相信了吧。”
周圍的人聽了這話,都覺得那老婆子說得是實話,那賈政卻更慌張了,說道:“這位媽媽,無論如何咱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只可惜那婆子搖了搖了頭說道:“不用了,誰知道進去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也讓大家給做個見證。這孩子身世可憐,又這麼小,我老婆子可不希望他莫名其妙的就失了性命。”
周圍的人一聽,更是起鬨不止,那賈政此刻卻是無計可施了,此刻卻又一位清客對其說道:“老爺,我看這事似乎是有些不對,哥兒的脾氣我們大家也是了解的,絕不是那種人,更何況這一年來,哥兒一直在府里用功讀書,更是不可能做這種事,你看是不是有人冒充哥兒在外面招搖撞騙啊。”
賈政一聽這話,當即來了精神,他對賈珠還是有信心的,覺得這情況必定是這樣,因此和顏悅色的對那婆子說道:“這位媽媽,你肯定是那裏弄錯了,或者是被人家給騙了吧,我名下只有三子,不過,我這大兒子今年一直在府里苦讀,定不會與你女兒有什麼牽扯,至於其他二子還是不滿七歲的孩子呢。”
“呸,說得就是你那個大兒子,叫賈珠的是不是,就是他騙了我女兒,說什麼過幾日就聘我女兒進門做二房,結果呢,這一去就再無音訊,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那婆子又哭上了。
這時那位清客見狀,開口說道:“這位媽媽,你看這事是不是有人冒充……”
話未說完,就被那婆子打斷道:“我就知道你們不會這麼乾脆認了的,既然如此,咱們也不多說了,直接將那該殺千刀的請出來,咱們滴血認親。”
賈政不悅的說道:“這位媽媽還請口下留德,我兒如今重病在床,根本就出不了屋。”
那婆子想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即然這樣,那我老婆子就信你們一次,我跟你們進去,只是在這之前,我希望請幾位德高望重的街坊和我一起進去。”
“這個……,好吧。”賈政覺得若是有人給他們作證的話更好,省的那些人不知真相到處胡說。
賈政的話音剛落,就有人開口應下,賈政抬頭一看,原來是幾位國子監的監生,他們與賈珠的關係還算可以,今天剛好約了一起來看望他。
事情發展到這裏,賈政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不同意的話,只能帶着人進去了,當然,在這之前,已經有人先過去和賈珠打個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