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陰謀
就在他思緒過千時,一抹黑影掠過,反應過來時,主子已經站在了關押王妃的牢房裏,而那一層木門早已被震碎,鬆鬆垮垮的左右擺動。
還未上前,便瞥見主子抱着王妃出來,即使有一段距離,他也瞧出了王妃的臉色不是很好。不等穆閆靳吩咐,他便一個閃身直奔柳太醫的居所。
然而,他才在門口站定,一道人影便直接無視了他,踹開了那兩扇紅木門,抱着懷中人消失在了他的面前,愣了愣神,萬年殭屍臉頭一回有了龜裂的現象。
搖了搖頭,並沒有跟進去,而是伸手拉上了那左右搖擺的紅木門。
當沐萱萱再次醒來時,已然是隔天下午了,扶着額頭,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刺目的陽光從窗檯傾瀉進來,照在鋪着稻草的地面上,空氣中飄散着淡淡的霉氣。
看着眼前熟悉的地牢,沐萱萱晃了晃頭,緩了一會,感覺腹部傳來一股暖氣,伸手覆了上去,美目微垂,眸底劃過一抹疑惑之色。
鼻尖的她,馬上就發覺了空氣中的不對勁,吸了吸鼻子,霉味,還有…淡淡的藥味?
一陣鐵鏈拉扯聲拉回了她的注意,抬眸看向門外,只見獄卒拎着一個食籃走了進來,隨手放在她面前,便走了出去,重新鎖好了牢門。
即使隔着一段距離,她也能夠聞到食籃裏面飯菜的香味,引得肚子一陣叫喚,伸手將三層式的食籃拿過,本以為只是一些素食,沒想到倒是有兩菜一葷,其中還有一湯藥湯。
再也忍受不了食物的侵襲,將菜盤一一展開,動起了筷子來。
很快的,沐萱萱便將所有食物收刮乾淨,沒有形象的打了個飽嗝,將食籃收好后,起身放在了木門旁,眼角瞥過那嶄新的木門,美目閃過一抹異色。
不着痕迹的將視線收了回來,踱步回到原位,頭抵着冰冷的石牆,微微思索了起來。
她是個藥劑師,而且還是個出色的藥劑師,慣來以靈敏的嗅覺,味覺聞名,即使是不同的身體,她也能夠發揮之前的三成。
空氣中那淡淡的藥味本來就很可疑,而方才獄卒所送的飯菜中,那湯湯藥也帶着一樣的味道,據她初步斷定,那是調養胃疾的藥材。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誰幫了她?
睨着那抹白衣,穆閆靳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轉身便離開了地牢。而後面跟着的自然是,一夜未眠,強忍着睡意的岩以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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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深藍色長衫罩身,滿頭墨發只用紫玉青冠豎起,午後的涼風調皮掠過,揚起了那垂落在耳際的幾縷墨絲。劍眉微張,狹長的鳳眼眺望着遠處,瞳孔里滿是深邃。鼻樑英挺,為那陰柔的面孔增添了許些英氣。薄唇微微抿起,無形中顯露出了男人的冷峻之色。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男人的後方,正想開口,卻被那冷然的聲音所打斷。
“以逐,本王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
玉汀樓
烈日烘烤着大地,偌大的庭院裏,各式花卉齊放,鮮艷的顏色為庭院增添了許些魅力。
閣樓里,翠玉兒愜意的半倚在軟榻上,玉指捏着一塊糕點,左右兩旁各侍一女,手裏均拿着一把木扇。
而軟榻下方則跪着一婢女,低垂着頭,軟膩的聲音在靜謐的閣樓顯得有些突兀。
隨着軟膩的聲音落下,軟榻上的翠玉兒幾乎是同時間的變了臉色,顧不得手上滑落的糕點,翠玉兒半撐起身子,媚眼微瞪,盯着跪在地上的婢女,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你說什麼?”
“昨夜,王爺從牢房中將王妃抱出,滿臉急色的往柳太醫那去了。”婢女面不改色的重複着先前的言語。
聞言,翠玉兒難得的沒有過多情緒,媚眼微垂,流轉一圈,攏了攏衣服,從軟榻上下來。
緩緩的在台階上來回踱步,微頓下腳步,冷眼瞥着地上的婢女,聲音不同以往的柔媚,而是多了幾分利色。“你說的可是親眼所見?”
“奴婢有一堂哥在廚房裏當差,今早有獄卒拿着王爺的手令前去交代膳食,經奴婢的堂哥一番打探,這才道出昨夜之事。”
“如此……”媚眼微抬,心中暗下思量,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婢女,柔聲道:“你叫什麼?”
“奴婢春香。”
“念你有功,以後就跟着本夫人吧。”垂下眼帘,居高臨下的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人兒,要想堵住一個奴才的嘴,無非就是前途。至於……對付沐子萱這種濺人嘛,最好的方法則是聯盟。
紅唇微勾,輕步走到窗檯,伸手撫摸着那盛開的牡丹花,緩緩的移手到枝葉上。
“沐子萱,本夫人倒是要看看你的命到底有多硬。”伴隨着聲音的落下,那一朵開得最盛的牡丹花也隨之掉落在地……
笠日午時。
獄卒一如既往的將食籃放在沐萱萱面前便走了出去。
瞥了眼獄卒離去的背影,沐萱萱拿過食籃,放在食籃上的手頓了頓,隨後還是掀了開來。
果然不出所料,裏面的菜色依舊是前幾頓所吃的,美目微垂,即使是吃的有些膩味了,但她還是拿了出來,動起了筷子,直到最後實在吃不下去,才將盤底收了起來,但唯一相同的是,那湯藥被喝了個底。
將食籃放到原位,美目再次瞥過那嶄新的木門,心中的疑惑是愈發強烈。
按理說,她在這裏,六親無靠,不可能有人劫獄,即使是有人劫獄,那這每日三餐的膳食又是怎麼來的?
唯一說得通的便是王府里的人,至於這個能疏通獄卒的人是誰,她就不敢妄下猜測了,只因為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