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

惡毒

我記得我讓下人將打胎葯強行灌入雲渺喉嚨中的那一天,也是如這一天一般陽光明媚,我穿着上好的錦緞絲綢,挽成髻的頭髮步搖閃亮,面上胭脂粉扣,擺出當家主母的樣子,端正的坐在室內裏頭不大舒適的檀木椅上,坐了一個下午,看着下人將葯強行灌入她的口中,看着她的孩子變成血水從雙(shuang)腿之間流下來,看着乾淨的地上一地的血液,聞着原本熏香繚繞的室內變得滿室的血腥厚重。

直到晚上,接到消息的王爺匆匆趕來,面無表情的掃過室內,然後將我罰入禁院。

我聽府中的下人說:“雲側妃可真可憐,孩子沒了還落下病根,以後再也不能懷孕了。王妃可真惡毒。”

我當時想,是啊,我真惡毒。

“如果懷孕的是渺渺,你是不是依舊照打不誤?”他悶着聲音,問我。

“沒有如果。”我背着身子,卻同他比肩,回了這麼一句話,我從很久之前就明白,我從來不需要假設,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那為什麼要留下孩子?”他又問,彷彿覺得極為不可思議。

我皺了皺眉,繼續重複剛才才說過的話:“我只是不想王爺斷子絕孫。”

“燕然!”千歲王爺喊我的名字,提高了音量,有着厲喝的成分。

“王爺,本宮尚有要事在身,不奉陪了。”說罷,我往前走去,再也不想去理會他,他不是動不得我,只是時機未到,只能不動。我想,我怎麼都得要先他一步。

還是那個竹林,我循着五行八卦的原理,走了進去,一故的蔥翠欲滴,在天空上清冷的月色里,竹影颯颯。我想了想今日白天同自己夫君說的話,整理了一下信息,走上那石階。

耳邊,是一曲清冷無邊的簫曲,我想,這般的清冷而且無訴求只是一曲曲子的簫聲,並且讓人一聽就能夠沉溺其中的,只有師兄能夠吹出來吧。

“清風朧月好時間。”簫聲寂靜下來的時候,我開口,“師兄永遠都這麼有雅興。”

“你又準備過來讓我折幾年壽?”我看着師兄放下手中的簫,師兄總是喜歡穿一身白衣裳,配着這景緻,我一度恍惚的覺得我入了一個仙境,而面前的師兄則是白衣常服的仙人,只是師兄說的話,一點都不討喜。

“我怎麼好歹都是你師妹,給點面子行不行?”我皺了皺眉,然後隨意的坐到了石階上。

“若給了師妹你面子,師兄我面子裏子就都沒了。”

“師兄如此看得起師妹,實在是師妹的榮幸。”我說完,就站起身來,朝着師兄揖了一禮。

“算了,同你不說也罷。”師兄沒有邀請我入他的竹舍,我卻也厚着臉皮往他的舍內進去,然後自給自足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你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你是我師兄。客氣個什麼,來,坐!”我當下笑盈盈的反客為主,讓后拿起一個茶杯,再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只見我的美人師兄沒好氣的接過我遞上去的茶,放在手中,問:“上一回你帶傷過來,不吭一聲就走了,今日你回來,你又要做什麼?”

我沉默了一會兒,手指摩挲着杯子的邊沿,低首:“我想,重新安插點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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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快放過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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