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做個了斷吧
盛情難卻，在沁姨的熱情要求下，她請我們吃了午餐，喝了下午茶，確切的說是請我一人吃了午餐喝了下午茶，因為從和她聊天中才知道，沁姨是資助裴雯的那位好心人的“老婆！”
“但資助裴雯的那個人是個女人，沁姨從錢包里拿出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卻保存的完好的彩色照片，照片中的人叫羅曼，名字很委婉動聽，照片中的人卻是一頭帥氣的短髮，在風中飛揚。有着小麥色的皮膚，精緻的五官。笑的很陽光。穿着在當時來說很帥氣的白襯衫，藍牛仔褲，背景是挪威著名的四大峽灣之一的松恩峽灣。”
“沁姨帶我一人去了她的房間，沁姨裝修簡潔的房間中，乳白的牆上平行掛着許多張數不清的照片，從顏色上看有些比較有年頭，有些則可能是前幾年拍的，每張照片中都有兩個年輕美好的面孔，一個短髮，一個長發，均是笑顏如花，每張照片的背景都不一樣，有新綠滿枝頭的春天，有各色花開得正艷的夏天，也有落葉繽紛的秋天，還有白雪皚皚的冬天。但每張照片都有兩個不變的笑臉。”
“我翻過照片看背面，每張照片的背面都寫着羅曼蘇沁，“白首不相離！”還有兩人的紅色的指印。”
看到後面發現有一些照片上只有一個人，是沁姨，看上去是近幾年拍的，照片中的她笑容依然燦爛，卻多了幾分滄桑感，照片背面只寫了她自己的名字，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她告訴我說：“她每年的春夏秋冬都會去拍些照片，她一直等那個人來在她的手印旁邊按上手印，在照片的後面寫上白首不相離！”
沁姨看着我說：“我和羅曼是在一次旅行中認識的，那是一個溫暖的午後，當時我失戀了，我差點就準備在景區跳崖了，這時我碰到了能改變我一生的人，我當時心灰意冷，站在崖邊腦子裏全是男友對自己不忠的片段，甩都甩不出去，腦子充滿了暈眩感，就我快向崖下倒下的一剎那，身後一個人拉住了我，我轉身，是一個有着燦爛笑容的陽光少年。”
陽光少年開口說：“就算再有什麼不開心的也不能這樣啊！你難道不知道自殺死的鬼是投不了胎的，男鬼嘛要做三百年的苦力，女鬼嘛就要給鬼差當一輩子老婆的，你知道那些鬼長的可是很可怖的！說著做了個很搞笑的鬼臉。”
我當時是抱着必死的心態登上山崖的，卻沒想到被羅曼用一個這麼爛的理由給糊弄的不想死了。沁姨說：其實我寧願相信當時是那個燦爛的充滿正能量的笑容感染了，讓我有了強烈的想好好活下去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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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姨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說：就這樣我和羅曼相識了，我一直以為羅曼是男的，直到有一天羅曼在洗澡，我誤闖進衛生間，才看清原來羅曼和我長的一樣，我當時非常震驚！心裏很不是滋味，有種被騙了的感覺。一氣之下我離開了羅曼，回到家后，才慢慢發現，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羅曼，無法自拔。我忍受不了思念的折磨。告別家人，鼓起勇氣去找屬於自己的愛！”
“我回到我們相識的地方，才知道羅曼已經搬離了以前住過的地方，我開始慌了，我每天發瘋似得在人潮人海中找尋那個身影。半個月後，羅曼終於出現了，我們在人海中相望，那一刻我從心靈深處拋下一切束縛，我不想再一次失去眼前的這個人。我只想馬上飛奔到她溫暖的懷抱里！”
只記得當時她在我耳畔說：“如果哪天你離我而去，我不怪你，只要你回頭，我就在你身後！”“她就是我愛羅曼！只是造物弄人，我們約定的白首不相離，她卻先我一步去了。害得我一個人過的這麼孤單！”
我被沁姨和羅曼的愛情徹底震撼了，細細體會她們說的話，我心底的感動大過了驚詫。面前的相片被風吹的不斷搖擺着。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我分不清她們是錯愛還是什麼。我從心裏還是接受不了同性之間的愛情，無論多麼美好！
沁姨看着窗外接著說：“其實真愛沒有性別之分！更重要的是你要不要把握住眼前的愛情！若真心想愛，什麼樣的束縛枷鎖都不會成為你愛情路上的絆腳石，在你愛上某個人的一瞬間，這些東西會統統消失不見的。”
或者說：“那個人瘋狂的愛着你時，你視而不見，或許哪一天猛然間發現你已經習慣了她對你的好，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那人時，你轉身尋找她，她卻已經不在了！那一定是她累了。”
“你說是這樣來得好？還是抓住機會來一場雖不知結局如何，卻轟轟烈烈的愛情來得好？”
“我很迷茫，我不能理解，我想走，我想離開這裏，只要不看見她們，不聽見她們我會不會好一點？我感覺頭都要裂開了，我知道裴雯喜歡我，可我就是沖不破那道自己設的心牆，或許說是我自己不想讓自己衝破那道心牆？”
沁姨平靜地說：“不要逃避，孩子，想愛就大膽愛，也不要去忽略或者壓抑自己心裏真正的感受，不然你會活的很累很累！”
“我拉開門下樓瘋了一樣的衝出店裏，站在馬路邊腦子裏一片空白，為什麼要強迫我，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強迫我？我抱着頭緩緩蹲下，血紅的夕陽斜斜照在我身上，任清冷的風一遍遍的將我的頭髮和衣角吹起又落下。”
背上傳來溫熱的感覺，抬頭看是裴雯，她蹲在我身邊伸手在我背上輕輕的撫摸着，我起身看着她，眼睛裏沒有任何意味的看着她，我突然伸手緊緊擁住裴雯，她好像被我嚇了一跳，她開口說：“小鹿，你怎麼了？”她的語氣還算正常，但我還是能聽出來，她在極力的壓制着想要衝出身體的喜悅感。
我語氣里沒有一絲感情的說：“裴雯你累嗎？”她愣了一下說：“什麼累不累啊？你到底怎麼了？感覺你怪怪的。”我接著說：“這樣愛我你累嗎？”裴雯突然有點激動地說：“怎麼會感覺累呢，愛上你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覺了。”頓了頓她又說：“就算累，為了你我也會一直堅持。總有一天我會帶你上民政局領小紅本子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眶開始變得濕潤，眼淚也控制不住的溢出眼眶，滴落在裴雯的肩膀上，這會兒才感覺被裴雯擁着的感覺是如此溫暖踏實。不一會裴雯的肩膀上已經濕了一大片，她感覺到了異樣，卻沒有推開我。”
我緩緩在她耳邊說：“裴雯，我累了，我真的累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好嗎？'
裴雯愣了半晌，緩緩放開我將我的風衣往中間攏了攏，平靜的說：“走吧，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家吧！”“答應我裴雯，我說。”她忽然背過身去，不再看我，“我要你答應我裴雯！我低吼。”
她猛地轉過身來，嘶吼道：“這他媽是什麼屁話，我告訴你，我他媽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無奈，轉頭看見馬路上駛來一輛車，我閉上眼睛朝那車衝過去，就在要撞上的一霎那，我被一股大力硬生生的給拽了回去，撞進一個柔軟的懷裏，睜開眼看見司機停車惡狠狠的瞪着我，剛想開罵，卻被裴雯一個殺人的目光給瞪了回去。司機無奈開車走人。”
裴雯抱着我哽咽着說：“我答應你還不成么？我他媽答應你還不成么？我就讓你這麼討厭？你寧願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我愛你我有錯嗎？我是個“t”我有錯嗎？”
“我推開裴雯，對不起！對不起裴雯，你沒錯你很好，只是我接受不了。”說完我開始沿着馬路往回走，一百米，兩百米，三百米，八百米，她真的沒有像以往一樣追上來。我一邊走一邊哭，現在我自由了，我應該高興才對啊，可為什麼我會那麼難過。
不知何時旁邊多了一輛緊跟着我的汽車，朝駕駛室看去，竟是裴雯，心裏居然突然有點開心，她停車下來，我心虛的繼續往前走，她追上來說：“不管以後怎樣，今天我送你回家，你說的那個黑衣人不是跟蹤我，就是跟蹤你，你這麼回去，我不放心。走上車！”
“不去”我掙脫她，繼續向前走，她懇求道：“明天或許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我只想把你安全送回家。，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她拉着我的手我沒掙開，她慢慢將我拉向車旁，打開車門，我坐進去，她上車發動車子，車緩緩的向前行駛。”
“車子開的簡直是龜速，後面的司機不耐煩的按着喇叭，裴雯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龜速行駛，我們一路無語。”
不知過了多久，天都黑了才到家，我下車轉身，裴雯已經在我身後，“保重！裴雯。”她點點頭，“拜拜！”我說。她依舊不說話點點頭。我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叫住我，我轉身，她頓了頓說：“號碼不要刪，有什麼事隨時打電話給我，我會是第一時間趕到。照顧好自己，別天天就知道吃泡麵。”
“我點點頭。迅速上樓，開燈，立刻跑到窗前看，她還站在那裏，她也在朝着里望，我猛地拉上窗帘，心開始撲通撲通亂跳，我到底怎麼了？我摸着額頭，我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