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捉姦在床
看東方皓旋風一般離去的背影,春曲、特洛伊、艾莉絲三人也是出於本能的追了出去,只是才出殿門,便見北堂塵被幾個華服年青公子圍着,也不知道都在說些什麼,東方皓見此,狹眸下意識的四處搜尋,卻未看見朱雀的身影。
“四哥,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特洛伊見東方皓似乎在着急的尋找什麼,便關切的問道,心中隱隱的覺着,今天怕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先不管這裏了,四哥咱們去找靜好,不是說她在御花園的涼亭中嗎?”艾莉絲雖然單純,但從東方皓的神情中,也是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想着夏候琳獨自一人在御花園,便急切的提醒道。
聽了艾莉絲的話,東方皓應道:“春曲,你帶路,咱們去找靜兒。”說話間,雙眸頗有深意的再次回頭看了北堂塵一眼。
春曲也擔心夏候琳一個人會出事,那裏還敢阻擋東方皓,神色急切的在前帶路,一行人往御花園而去。遠處與人攀談的北堂塵見此,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將身邊的人都打發了,便隨着先時靜立在一旁的小廝快步離去。
大殿中,東太后發現東方皓離席,便對西太后笑道:“妹妹,你着人去將皓兒尋回來,哀家與皇帝有事跟他說。”
西太后自然知道東太后的用意,便對身旁的周女官道:“你快去御花園將皓王爺請回來,就說東太后和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與他說。”
周女官是西太后的心腹,兩宮太后謀算了些什麼,她心中門兒清,一見西太后神色暗帶焦急,便知事情緊急,也不敢耽擱,行了一禮,自合歡殿的偏門退了出去。
東方皓三人隨春曲來到御花園的涼亭中,只見涼亭里,石桌上還有茶水和水果,朱雀守在涼亭中,夏候琳卻不見蹤影,春曲見到這一幕,焦急的雙眸便看向朱雀,朱雀卻是神情平靜的沖她微微搖了搖頭。
春曲見此,悄悄鬆了口氣,裝模做樣的開口道:“朱雀,小姐人呢!她不是在此喝茶觀景的嗎?”
“莊主如廁去了,讓屬下在此等候,若王爺過來,也好告之王爺一聲。”朱雀神色不變的回了話。
東方皓初時聽這話也覺得並無不妥,便招呼了特洛伊和艾莉絲在桌前坐下道:“咱們就在這裏等靜兒回來吧,這裏景色正好,正適合觀景。”
特洛伊和艾莉絲依言坐下,春曲忙將托盤上的茶水和點心擱在桌上,又給三人奉了茶,便安靜的退至一旁,不過他三人才坐下沒多久,周女官就尋到涼亭,向三人行了禮,便低眉順眼道:“王爺,皇上和東太后請您回殿中,有重要事情與您商量。”
“是什麼重要事情,太后可有透露?”東方皓把玩着茶杯,漫不經心的問道。這個時候,即便有重要事情談,那也是去御書房,在合歡殿這種舉行宴會的地方談要事算怎麼回事!
周女官眸底閃過一抹慌色,面上強做鎮定道:“回王爺的話,太後娘娘不曾透露,奴婢只是前來傳話,還請王爺移步,莫要讓皇上和太後娘娘久等。”
“特洛伊、艾莉絲,你們且在這裏等靜兒回來吧,我去去就來。”畢竟是自己生母身邊的心腹,三分薄面還是要給的,東方皓並沒有過份為難,交待了特洛伊和艾莉絲一句,便起身出了涼亭往合歡殿而去。
合歡殿中,東太后趁着晁帝心情好,溫和的笑道:“皇上,你給皓兒和靜好賜婚也有半年多了,是不是應該將他們的婚期定下。”
晁帝一直知道東西兩宮太后對夏候琳這個兒媳不滿意,東太后不喜夏候琳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東方明珠,而西太后不喜夏候琳,卻是因為夏候琳身後無強勢背景,如今東太後主動提及他兩人的婚事,而自己的母妃卻是無動於衷,這有些不太正常。
因暫時弄不清楚東西兩宮太后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晁帝沒敢貿然答應,只笑着道:“四皇弟的婚期,朕覺得還是跟他商量后,再決定比較好。”
東太后早料到晁帝會這樣說,便順着他的話道:“哀家也是這樣想的,這才叫你母妃去尋皓兒回來,今天趁着高興,將他們的婚期定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宣佈,且不是喜上加喜。”
晁帝沒料到東太後會這樣說,話已至此,多說無益,便點頭應了下來,心中卻打定主意,他一切都會遵從四弟的主意,如今就剩這麼一個弟弟,他不想再愧對他。
約摸等了一刻鐘,東方皓與周女官回到合歡殿,東方皓上前向晁帝、東太后、西太后見禮,周女官則是識趣的回到西太後身后,安靜侍立。
“皓兒,將你叫回來,是想與你談下你與靜兒的婚期,剛才哀家與皇帝還說到這事,就是想……”
“東太後娘娘不好了,夏候小姐出事了。”東太后原本是笑意滿面,看似心情頗好,好似真在說自己親生子的婚事一般,只是她話才說到一半,一個宮女跌跌撞撞闖進殿中,神色慌張的撲到她腳下道。
這是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東方皓聞言不禁皺起眉頭,而東太后明顯也是不悅,冷臉喝斥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夏候小姐出什麼事了。”
“奴婢不敢說,請兩宮太后移駕。”宮女俯跪在東太后的腳下,身子顫抖,聲音也是發顫的,從她的語氣中,殿中眾人不難聽出難言之隱。
“妹妹,事不宜遲,咱們便隨這宮婢走一趟吧,無論如何今天這種好日子,萬不能出什麼不好的事情。”東太后故做憂心仲仲的開口道,隨後便攜了西太后,命那宮婢帶路,一行出了合歡殿,東方皓這會已是騎虎難下,只能臉色陰沉的跟着東太后她們一起往那宮女說的出事的宮室而去。
那宮女出現時鬧的動靜太大,如今兩宮太后及晁旁相繼離去,翊王妃和文馨兒互望彼此一眼,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眼神,便翩動着殿中的一些命婦也隨追而去,德妃眼見似有什麼陰謀,及時出面將大部分人攔在了合歡殿中。
以晁帝和東西兩宮太後為首的一大群人,快步的向後宮西側偏僻的宮室而去。東方皓看了眼身後跟隨的一大群命婦及一些小姐,心中頓時如明鏡,原來今天東太后還有陰謀等着靜兒,不過此刻他倒是沒擔夏候琳的處境,那隻小狐狸狡猾的很,想算計她,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文馨兒扶着東太后的胳膊,走在前方,此刻沒有人能看見她的表情,想到一會夏候琳會倒大霉的模樣,她的心情就特別的好,臉上甚至難掩雀悅及一種叫幸災樂禍的神情。
很快一眾人來到一處閑置多年的宮殿,宮殿大門外,守了兩名粗使嬤嬤,皆神色惶恐,見到晁帝他們,便是噗通一聲跪下請罪道:“皇上饒命,兩宮太后饒命,都是奴婢們看管不力,讓人偷偷溜進殿中,行那淫穢之事。”
“太後娘娘,奴婢瞧見夏候小姐與北越的塵王悄悄見面,看兩人言行上頗為曖昧,又尋着偏僻的地兒去,心中起了懷疑,便悄悄的跟隨至此,那知道夏候小姐與塵親王見此處無人看管,便潛了進去,奴婢跟進去時,便聽到一些淫聲穢詞,奴婢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便叫來粗使嬤嬤守住此門,而奴婢片刻不敢耽擱的去了合歡殿請太後娘娘前來處理此事。”
夏候琳在後宮與他國親王行淫穢之事?這宮女的話一出,跟隨而來的命婦中頓時炸開了,只聽翊王妃秀眉緊皺,紅唇輕啟,“你這婢子莫要亂說話,夏候小姐與四皇弟有婚約在身,怎會不知羞恥的與旁的男子苟且,定是你看錯了。”
“奴婢沒有看錯,夏候小姐生的美艷,身份又是特別,奴婢起初對她頗為欽佩,多有留意,而北越塵王近日入宮次數頗多,奴婢也是認識的,斷然不會看錯。”宮女仰頭露出清秀的小臉,神情倔強的開口道。
“翊王妃,沒有親眼所見,本王勸你管好自己的嘴巴,說多了本王會懷疑毀壞本王未婚妻清譽的事情,是你一手設計的。”那宮女的話音才落,東方皓冰冷的聲音突的響起,眾人這才發現,此刻他鐵青着一張臉,雙眸不善的看着翊王妃。
在場眾人都知道東方皓與翊王妃叔嫂不合的事,翊王妃會在此時落井下石倒也能理解,而東方皓能如此冷靜的維護夏候琳,是真的相信夏候琳的為人,還是強做冷靜,勉強維護自己的臉面?
因為大家的思緒都被夏候琳與北堂塵苟且一事所吸引,沒有人發現西太后的神情不對勁,似驚愕,更有一種強壓的怒氣,是的是強壓着的怒氣。
一旁的晁帝一直冷眼旁觀的看着這一切,直到東方皓開了口,他才眸神閃了閃,心中有什麼念頭呼之欲出,卻又不大確定,遲疑了下才開口道:“好了,與其在這裏爭論不休,不如進去看個究竟。”
晃帝說完,便率先進了那宮門,東太后見此,眸底閃過一抹異樣,卻來不及細究,忙跟上晁帝的腳步,畢竟是淫穢之事,且能污了堂堂一國帝皇的眼,晁帝並沒有直接闖進那發出淫聲穢語的屋子,只是皺着眉對東西太后道:“母后、母妃,為公正起見,朕與母后、母妃各派心腹一名進去看清楚情況,不知道母后和母妃意下如何?”
事情已到這一步,也只能如此,東太后和西太後點了點頭,分別派了自己的心腹鄧嬤嬤和周女官,而晁帝則對身後的全祿道:“你隨她們一起進去,給朕看清楚了。”
全祿聞言,身子一顫,心驚膽顫的應了,心中卻叫苦不迭,自己怎麼就攤上這檔子事,在宮中活了大半輩子,他什麼樣的陰謀手段沒見過,他心中其實明白,此事定與兩宮太后及文家的人脫不了關係,兩邊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佛。
隨着全祿、鄧嬤嬤及周女官闖入那間房,屋裏的淫聲穢語不過片刻即止,隨後傳出女子驚恐的尖叫聲,這時周女官已經慘白着一張臉出來稟告道:“皇上,屋裏的是、是文公子和、和杜家大小姐。”
杜夫人也在人群中,一聽說是自己的女兒,只覺當頭一棒,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住,幸好跟在她身邊的媽媽和婢女扶了一把,她才勉強穩住身形,她知道此刻自己不能亂,否則女兒的下場只就一個死,本來大好年華守寡已極是可憐,若再因被人設計失了名節被賜死,這不是她願意看見的,思及此,杜夫人一個箭步衝出人群,跪在晁帝面前道:“皇上,臣婦相信若冰不是那等隨意的女子,臣婦求皇上徹查此事,還若冰一個公道。”
事情太出乎意料,東太后也是在杜夫人開口時,才回過神來的,想阻止已然來不及,就在這時,夏候琳與特洛伊、艾莉絲一臉疑惑的進入殿門,似乎是沒料到這裏會有這麼多人,她明顯的怔了怔,才上前行禮道:“給皇上請安,給兩宮太后請安。”
東方皓在看見夏候琳時,才真正的鬆了口氣,忙上前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然後才關切道:“靜兒,你剛才去那裏了,知不知有人污衊你與北堂塵在此幽會?”
夏候琳聞言,秀眉一皺,看向晁帝道:“皇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請皇上徹查此事,本莊主絕不允許任何人往本莊主身上潑髒水。”
夏候琳的態度強勢,就是晁帝也不禁一怔,最終他嘆了口氣道:“朕絕計不能讓任何人一個受了委屈,今日之事一定要徹查。”說完,便率先去了正殿,事情即然在這裏發生,自然要這裏解決,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並不想鬧的人盡皆知。
這座宮殿雖然閑置多時,平日裏卻有宮人定期前來打掃,進入正殿後,晃帝居首,兩宮太后的位置左右次之,其他人皆按品階而坐。這時文景天與杜若冰皆已穿戴好,在全祿和鄧嬤嬤的陪同下來到正殿,而鄧嬤嬤則臉色鐵青,上前一步跪下道:“啟稟皇上、兩宮太后,奴婢剛才檢查過,床單上有杜小姐的落紅。”這一句話,無異便是證明了杜若冰在發生此事前,仍舊是處子之身。
杜若冰此刻哭的梨花帶淚,在鄧嬤嬤話畢后,便噗通一聲跪下道:“皇上,臣女失節,令皇室蒙羞,求皇上賜死。”
杜夫人一聽這話,只覺眼前一黑,幾乎暈死,卻強撐着一口氣撲上去將杜若冰護在懷中,並聲淚俱下的對晁帝和兩宮太后道:“皇上,兩宮太后,臣婦相信自己的女兒,她絕計不會做出如此敗壞家門的事情,這其中定有什麼隱情。”
看着杜夫人一心維護杜若冰,並且對杜若冰如此的信任,夏候琳此刻的心情可用複雜來形容,不知道杜若冰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思及此,她雙眸下意識的移向杜若冰,並在杜若冰的眼中看到很明顯的悔意,知道後悔證明還有救。
“景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東太后萬萬沒想到,這樣的醜事竟然將自己的侄子給牽扯進來,今天如果摘不幹凈,文家勢必蒙羞,這與文家可不是什麼好事。
文景天則是一臉的懊惱,低垂着頭,嗡聲嗡氣道:“姑母,既然是我毀了杜小姐的清白,侄兒願意負責,求姑母成全。”事情已到這步,為防杜若冰拖着他一起去死,他首要做的是先安撫住杜若冰,至於自己為什麼會跟杜若冰睡在一起,自然是着了某人的道,想到這裏,文景天下意識的看向夏候琳。
杜夫人一聽這話,便暗道不好,文景天這話,是變相承認若冰與他苟且,思及此她一把擦掉臉上的淚水,表情也無比的堅強,從容的迎視晁帝的雙眸道:“皇上,臣婦相信若冰不會做這等有辱門風的事情,臣婦有話問若冰,還望皇上恩准。”
“杜夫人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晁帝爽快的應了,這麼多雙眼睛看着,杜夫人若是聰明,是不會耍手段和心眼,這點自信晁帝還是有的。
“若冰,你快告訴母親,你怎麼會在這裏,又怎麼會跟文公子在一起。”杜夫人扶住滿臉淚痕的杜若冰,鎮定的問道。
杜若冰滿臉的羞愧,無力的搖了搖頭,雙眸似有些迷茫的開口道:“母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清醒過來時,入眼的就是文公子的臉,和全公公他們的聲音。”
杜若冰這話一出,事情便有待推敲了,不過也不排除杜若冰的這一番言詞是為保命而說,眾人因此神情各異,夏候琳美眸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定在杜若冰的臉上,慢悠悠的開口道:“杜小姐說自己什麼也不記得,這癥狀倒有點像中了迷藥。”說到這裏,夏候琳便頓了頓,見沒有人反駁,才又對杜若冰道:“杜小姐,為證你的清白,最好召太醫來給你診診脈,順便檢查一下那間屋子,你願意讓太醫為你診脈嗎?”
杜若冰遲疑了下,最後在杜夫人殷切的注視下,才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得了杜若冰的首肯,夏候琳起身向晁帝施了一禮,請求道:“皇上,適才王爺將事情的經過都跟臣女說了,即然事情涉及到臣女,受害的卻是杜小姐,不排除這次的事情,是某人的有心設計,臣女要求召太醫前來,徹查出事的那間屋子,若是被人做了手腳,定然是能查出些什麼的。”
明明宮女說是夏候琳與北堂塵在此私會,可抓到私會的卻是東太后的侄兒和杜家大小姐,而夏候琳卻是完好的與特洛伊王子、艾莉絲公主現身,在坐的都是宅斗高手,自然早就嗅出陰謀的味道,只是事不觀已,她們樂得看一場猴戲,為茶餘飯後增加一些談資沒什麼不好的。
但夏候琳要求徹查,情況又有所不同,因為事情涉及到她身上,雖然她未受到任何的傷害,但也險些受連累壞了名聲,她有這番要求,確實是合情合理。
對於夏候琳的要求,晁帝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便答應了,他側首對全祿吩咐道:“全祿,快去將劉院判召來。”
全祿應了一聲,一甩佛塵,親自去了。殿中一時又陷入沉默中,夏候琳閑適的端起早前宮女奉上的熱茶抿了一口。
翊王妃看着對面安坐的夏候琳,也露出閑適的神情,端起手邊的茶杯抿了口茶,心內卻冷笑,果然是個厲害的對手,姑母出手,她都能安然避過,甚至將計就計反利用一把,那她究竟想幹什麼呢,還有什麼后招等着姑母?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想到這裏,翊王妃側首看向上首的東太后,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一直安靜陪在東太後身邊的文馨兒,早在看見完好無損的夏候琳時,便氣的險些吐血,起初見夏候琳一反常態的幫杜若冰,便意識到有些不對,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問東太后什麼,因此只頻頻將焦急的目光投向東太后。
約抹過了小半個時辰,全祿帶着劉院判匆匆迴轉,待劉院判行了禮,晁帝便讓全祿帶着劉院判先去檢查屋子。
劉院判去了一刻鐘迴轉,向晁帝行禮道:“皇上,微臣檢查過那間屋子,屋子的香爐里混有大量的迷香和催情香。”
只劉院判這一句話,足可以證明文景天和杜若冰之間的行為純屬被人陷害設計,這與兩人相約在此私會的意義又是不同。結果出人意料,杜若冰從始至終都是沉默的流淚,即便證明了清白,仍舊如此,倒顯得她越發的委屈了,而文景天則是低垂着頭,一幅懊惱的樣子。
東太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夏候琳,事情超出了她的預料,她原以為夏候琳會將計就計,反將她一軍,卻沒料到,結果竟然是這樣的。
“若冰和文公子都是受害者,那真正的主謀又是誰?”知道自己的女兒是被人設計,杜夫人更是氣急,喃喃自語的問道。
“皇上,我記得當時有人一口咬定是本莊主與北堂塵在此幽會,但是眾所周知,本莊主在碧江城與北堂塵在生意上發生過不愉快,試問本莊主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跟自己的敵人在一起?本莊主記得,當時好像有人還信了那宮女的信口胡謅。”說到這裏,夏候琳美眸一轉,定在文妍兒的面上,復又道:“翊王妃,還是你更明大意,相信本莊主與北堂塵之間什麼也沒有。”
夏候琳的一番話,說的在場眾人都不自在起來,她們確實是信了,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心中卻是這樣想的,而被夏候琳點名的文妍兒,卻是溫婉一笑,紅唇開啟,聲音悅耳,“本妃雖與夏候小姐相交不多,不過夏候小姐的有一句話本妃還是認同的,只要是腦子沒問題,都不會跟自己的敵人在一起。”
夏候琳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看向上首的晁帝道:“皇上,小小一名宮婢,可沒那個膽子污陷朝臣之女,她的背後定然還有人,請皇上下令徹查此事,還臣女一個公道。”
“這是自然,朕自然會徹查此事,還靜好你一個公道。”晁帝目不斜視,爽快的應承了夏候琳的要求。
“如此,臣女便靜候皇上佳音了。”夏候琳滿意的一笑,眸子掃過杜若冰,似又想到什麼,便又對晁帝道:“皇上,臣女還有一事相求,杜大小姐和文公子實屬冤枉,請皇上為他二人賜婚,給杜大小姐一份體面。”
“好,就依你所請,朕會擇日為他們賜婚。”事情到了這一步,最好的辦法確實是賜婚給二人,只是讓夏候琳搶了個先機,讓文、杜兩家欠下她一個天大的人情。
事情及時解決,沒鬧的人盡皆知,眾人自然移步回合歡殿,德妃見夏候琳完好回來,與謝婉娉拉着她的手,細細詢問,后得知是宮女弄錯了,虛驚一場罷了。
宴會繼續進行,文景天端着酒杯來到夏候琳的坐席前,這會特洛伊和艾莉絲被東太后叫去說話,夏候琳的身旁沒有別人,文景天做出敬酒的動作,可說出來的話,卻與感謝之詞絲毫不搭邊,他的語氣甚至帶着壓抑的氣憤,“夏候小姐,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吧,你真是高招,在下佩服。”
夏候琳端起茶杯,盈盈一笑,道:“文公子,就許你使手段,而我就得任由你們設計,這可沒道理,今天這事也怨不得誰,不過是你們技不如人罷了。不過你還真得好好感謝我,若非是我幫了一把,你今天只怕也沒命活着走出皇宮。所以,牢牢記着,你還欠我一條命。”
文影天聞言,怒極反笑,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聲音依舊壓的很低,“夏候小姐,我可沒求着你救我,你是自願的,我可不欠你什麼?”
似乎早料到文景天會這樣說,夏候琳並不生氣,只微笑的看着文景天道:“文公子,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下次再敢打我的主意,我保證你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
文景天聞言一驚,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真是小瞧了夏候琳,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冷聲道:“你究竟是如何說服杜若冰的?”他相信是杜若冰背叛了他,才導至他的計劃全盤皆輸。
“文公子,你可知道天機山莊四大護衛座下的七宿都身懷什麼本領嗎?”夏候琳不答反問。
文景天皺了皺眉,道:“這是天機山莊的秘密,我自然是不知。”
“我身邊有一人精醫術,擅易容,模仿他人的聲音,無論男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至於其他的,你自個慢慢去琢磨吧!”夏候琳簡單的解釋完,便飲了杯中的茶水。
特洛伊和艾莉絲回到坐席,他們並不知道夏候琳與文景天之間的對話,艾莉絲笑着跟文景天打招呼,“文公子,你是來感謝靜好幫你洗清冤屈的吧!還要恭喜你,即將成婚。”
臉上勉強掛上抹笑,文景天客氣了幾句,便端着酒杯轉身回自己的坐席去了。不過他才坐定,便見北堂塵怒氣沖沖的回到合歡殿,因為人多眼雜,他什麼也沒說,只跟晁帝道:“皇上,本王突然身體不適,想回行宮休息,還請皇上恩准。”
“塵親王既然身體不舒服,那便早些回行宮休息,需要朕派御醫給塵親王看看嗎?”晁帝見北堂塵的臉色確實不好,便爽快的答應了。
“不用,本王只需好好休息便可。”北堂塵淡然的應道,語畢雙眸凌厲的自東太後面上掃過,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皇上,塵親王這是怎麼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德妃坐在晁帝的旁邊,看着北堂塵大步而去的背影,略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可能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吧。”晁帝溫柔的一笑,對德妃輕聲道。
德妃也沒多想,隨後便將心思放在了別的上面。晁帝則看着殿門外,若有所思,他並沒有錯過北堂塵看東太后那凌厲的眼神。
杜家二小姐杜若雪,或許是父母兄長溺愛的原因,很是單純,杜若冰只是讓她去請夏候琳過來一聚,她便欣然的同意,再者她本身對夏候琳存有一種欽佩,有機會接近夏候琳,她自然不會放棄這等好機會,因此一臉討好的去了夏候琳的座席,“夏候小姐,我母親和姐姐讓我過來請你前去一聚。”
夏候琳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沒有得罪她的人,她都是友好待之,因此爽快的答應了杜若雪,隨杜若雪一起去了杜家的座席。
杜夫人熱情的請夏候琳入了坐,隨後壓低聲音道:“夏候小姐,今日之事多虧了你,若非是你,我的冰兒只怕唯有一死。”
“母親,姐姐出什麼事了?”杜若雪起初並沒有隨杜夫人一起去那邊宮殿,所以也不知道杜若冰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二小姐,艾莉絲公主這會兒正跟明玥郡主和清樂郡主說大提琴的故事,你也去聽吧,我知道你很喜歡大提琴。”夏候琳不動聲色的笑道。
杜若雪一聽有關於大提琴的故事,頓時忘了別的,迫不及待的往義王妃那邊湊去,此刻義王妃那邊,圍坐了好幾名少女,她的加入並沒有影響什麼。
見夏候琳輕而易舉的將杜若雪支走,杜夫人鬆了口氣,感激的開口道:“夏候小姐,今日之事真的非常謝謝你,我無以為報,就以茶代酒,敬夏候小姐一杯。”
“杜夫人客氣了,些事情我也牽連在內,幫杜小姐也是幫我自己。”夏候琳客氣的應了一句,端起面前的茶水,向杜夫人示意了一下,便一飲而盡。
杜夫人知道愛女將夏候琳叫來,自然也有感謝之語,她便識趣的去了相熟的夫人那裏聊天,給她們獨處的機會。
“夏候小姐,今天的事情,謝謝你。”杜若冰因為之前哭的狠了,雖然事後施了脂粉,可眼睛依舊有點腫,眼圈有點紅。
“杜小姐不必言謝,你我只是各取所需罷了。”夏候琳簡單的回了一句,心中對杜若冰還是有些改觀的,這個女子腦子還算清醒,知道文景天並不值得依靠,早早便開始為她自己打算。
之前杜若冰確實是依照文景天的意思,將夏候琳給迷暈了,然後文景天派去暗中監視的宮女出現將夏候琳架去了事先準備好的屋子。當時到了那間屋子后,杜若冰讓那兩宮女去通知文景天,而她則趁機給夏候琳餵了解藥,同時將那隻裝了強力效迷藥的荷包扔了。
夏候琳吃了解藥便醒轉,杜若冰便噗通一聲在夏候琳的面前跪下道:“夏候小姐,文景天一直派人暗中監視着我,我為不引起她的懷疑,出於無奈才將你迷暈的。”
當下夏候琳並未計較此事,因為她知道時間緊迫,便冷聲道:“你說想與我做個交易,現在可以說是何交易了吧!”
“文景天設了一個局,要壞你的清譽,我想再過一會兒,他應該會領着北堂塵過來,而這屋子裏,也被他放了催情香,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給你服了解藥,你不會中這催情香。”
“說重點,你究竟想得到什麼?”夏候琳倒也不跟她拐變莫角,直接了當的問道。
“請夏候小姐幫我做一場戲,一場我與文景天被抓在床的戲,我如今已非完壁之身,所能選的不過是兩條路,一條是等待那日東窗事發,因不潔而被沉塘,另一條便是以受害人的身份,嫁給文景天,以掩蓋之前那段荒唐的往事。”杜若冰將自己的想法如實告之,眼下有能力幫她的也只有夏候琳了。
“我幫了你,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夏候琳不為所動的問道。
“東太后與北堂塵已經結盟,此次東太后是應北堂塵之要求,才設了這一局,因為北堂塵答應只要得到你,便會以豐厚的金銀做為報答,而東太后深知你性子烈,不會那麼容易被北堂塵所掌控,所以存的是過河拆橋的心思,夏候小姐可以利用此事,破壞北堂塵與東太后之間的結盟。”杜若冰將自己從文景天那裏聽來的,加上自個琢磨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訴夏候琳。
“成交。”夏候琳簡單給了一個詞,便喚出暗中保護她的星宿,將事情吩咐了下去。杜若冰在看見星宿時,也是嚇出一身的冷汗,剛才她若心意稍有遲疑,只怕等待她的結果不會是眼下這等完美的結果。
後面的事情,夏候琳只派柳宿易容成文景天小廝的模樣,將北堂塵引到了別處,而星宿則是擄了人事不醒的文景天過來,然後屋裏點上迷香和催情香,後面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這就是夏候琳被杜若冰迷暈之後的一段小插曲,至於北堂塵會那麼氣沖沖的離開,自然是發現自己被人耍了,氣怒不已,又因人多眼雜,不好斥責東太后等人,為免自己失態,才不得不離開。
“還是要謝的,其實即便你不幫我,我相信以夏候小姐的本事,也能拆穿文景天的計謀,同時破壞北堂塵與東太后他們的結盟。”杜若冰很有自知之明的開口道。
“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以後是好是壞,全看你自己了,一個不在乎你名聲的男子,是不值得你為他付出一切的。杜小姐,聽我一句話,既然嫁的男人指望不上,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孩子,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會背叛你,只有你的父母和孩子不會。”給了杜若冰最後一句提醒,夏候琳便起身離開。
宴會結束后,東方皓送夏候琳回定國公府,等小明玥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則沉下臉道:“我有事情問你,咱們去書房。”
夏候琳知道,以東方皓的聰明,有些事情根本瞞不住,什麼也沒說,率先往書房而去。
春曲知道兩位主子有事要說,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跟上去。兩人進了書房,東方皓劈頭蓋臉的質問道:“他們有這麼大的陰謀,你為什麼一個字也不向我透露,難道我在你的眼中,是那樣的無用嗎?”
夏候琳知道東方皓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心中閃過一抹心虛,面上卻是不顯,只也非常委屈的看着東方皓道:“他們的計劃我也是被杜若冰迷暈了,被帶去那間宮室吃了杜若冰給的解藥,醒過來后才知道的,這次的計劃不是我想的,是杜若冰想的,我只是幫了她一個忙而已,當時因為時間緊迫,根本來不及通知你。”
東方皓聞言怔住了,他倒是沒想到,杜若冰竟然還有這等心機,“你說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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