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來人是公孫瀅,只見她笑呤呤的步入玉晶閣,看了看東方明珠,最後美眸一轉,定在一臉淡漠的北堂塵身上,笑語嫣然道:“塵王,這大半夜的,您身為北越的親王,似乎不該與東漢的七公主在這裏出現!”
東方明珠畢竟經歷過一些事情,初見到公孫瀅時,她的眸底是閃過慌亂的情緒,不過她很快又鎮定下來。而北堂塵經歷的風雨,比兩個女子多了去,自公孫瀅出現,他一直表現的很鎮定,那怕這一刻,公孫瀅不顯山不露水的質問,他的情緒未有半分的變化。
“本王若不想讓你知道與七公主密會,你以為你還能平平安安的跟到這裏?”薄唇一勾,北堂塵不屑的開口道,而他此言一出,東方明珠和公孫瀅齊齊色變,兩人均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北堂塵。
燈光下,男子的面色沉着冷靜,漆黑眸子幽深如潭,叫人看不清,摸不透。他身形高大挺拔,一襲黑色龍紋錦服加身,合身的剪栽,金線龍紋綉在燈光下,極是耀眼,令男子貴不可言的氣質更顯突出。他緩緩踱步,在靠近門的位置坐下,理順了衣擺上的褶皺后,才開口道:“公孫小姐,本王答應你的事情自然不會失信於你公孫家,至於本王與七公主之間,你還沒有資格過問,而且你公孫家與東太后,原本就是盟友,不是嗎?”
公孫瀅聽了這話,心中已然清楚,北堂塵與東方明珠之間因為某些原因,暫時成為盟友,雖然對於北堂塵與東方明珠結盟的事情心中不痛快,不過自己的處境過於被動,此刻與他斤斤計較,不但爭不來半點好處,還會惹怒北堂塵,既然是不討好的事情,她又不笨,沒必要去沾。
思及此,公孫瀅已然壓下心頭的不痛快,語氣盡量的平和道:“我自然相信塵王的,即然塵王現在有事與七公主談,我先告退,改日再找塵王詳談。”
“你也不必迴避,你公孫家與東太后本就是盟友,加之我們三人如今有共同的敵人,所談的內容,也都是與那人有關,即然如此,何不三人齊力!”見公孫瀅做勢要離開,北堂塵不急不徐的開口道。
他提出這個建議,東方明珠的眸底閃過一抹不悅,為的是北堂塵的獨斷專行,即便三人合作,也該先問問她的意見,可他直接將自己當作空氣,這種感覺特別的不好。
相較於東方明珠的不悅,公孫瀅臉上流露出的卻是震驚,她不相信北堂塵白天才承認心儀夏候琳,晚上就能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來,心儀的女子是他的敵人,還要聯合旁人一起對付她,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什麼?
“夏候琳太過狡猾,其身後的勢力又過於龐大,想要得到她,就必須先毀了她,當她一無所有時,她就如漂在水面的落葉,只能隨波逐流。”看出公孫瀅心中的疑問,北堂塵也不掖着也不藏着,大大方方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公孫瀅與東方明珠聽了北堂塵的話,兩人終於露出同樣的神色,那是做為女子在聽到如此絕情的話后,所表現了來的震驚及些微的畏懼。對待心儀的女子都能如此的絕情,那毫無感情的陌生人只怕下場更慘,當然兩人心中都有慶幸,慶幸與北堂塵是盟友而非敵人。
兩個少女都定了定了心思,這時東方明珠看了眼公孫瀅,輕聲道:“我從夏候琳那裏得知,她對公孫小姐和妤貴妃似乎特別的關注,當然也不排除她是為了誘導我,而故意為之。”
公孫瀅聞言,卻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側首看着北堂塵道:“塵王,我這裏有一個人,或許能幫你心愿得成。”
就這樣被無視,東方明珠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接着聽到公孫瀅的話,她頓時也忘了着惱,當得知公孫瀅手中有對付夏候琳的有利棋子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北堂塵的反應,其實對於北堂塵之前的一些說辭,她並不是完全相信的。
北堂塵在聽了公孫瀅的話后,俊臉上露出一抹興味的笑容,道:“是什麼人,夏候琳的過去我早派人調查的一清二楚,你不要告訴我,你手中的這個人,知道夏候琳一切的事情!”
看着北堂塵興味的笑容里,藏了一絲不屑,公孫瀅頓時怔住了,她沒料到,北堂塵胡言亂語的,竟說到重點上了。
將公孫瀅的神情看在眼裏,北堂塵心內一驚,面上玩味的笑容不減,不過那絲不屑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慎重,“看來是真有這樣一號人,如此那就更好了,那我與七公主是不是可以見一見那人?”
“這是自然。”公孫瀅自震驚中回過神來,回了北堂塵一句,美眸流轉,看向身側道:“巧織,你跟塵王和東漢東公主好好說道說道夏候琳的事情。”
這時,便見一個身着淺綠丫環服,容貌清秀的婢女應聲出列,她並不急着開口,而是先向北堂塵和東方明珠行了一禮。
“你是東漢人?”北堂塵並沒有急着問關於夏候琳的事情,第一句問話,是這女子的身份。
巧織很懂規矩,北堂塵未叫她抬頭,她便始終垂着頭,聽到北堂塵的問話,輕聲回話道:“奴婢的確是東漢人,三年前隨家人移居北越,後來父母先後去世,奴婢無依無靠,賣身進了將軍府。”
這個叫巧織的很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只簡要提了身世及出現在將軍府的原因,至於如何去了公孫瀅身邊的,卻是隻字不提,很顯然她也是有秘密的。
不過北堂塵對巧織的秘密不感興趣,因此也未追問,只又話峰一轉道:“你知道夏候琳的所有事情?”
巧織聞言,點了點頭,並開口解釋道:“奴婢原也是織女出身,有幸與如今的天機山莊莊主在同一師門,奴婢是織坊老闆的首徒,是大家的大師姐,與夏候莊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一起長大的情份,那必然不淺,不過你的行為,在本王看來,頗有點落井下石的感覺,你與夏候琳有仇!”北堂塵這話雖是疑問,但語氣卻非常的篤定。
被北堂塵說中心事,巧織身子一顫,下意的就回首去看公孫瀅。她畢竟是小家小戶出來的女子,即便有些小心計,但在這些人精面前,不過就是跳樑小丑。
有些事情,瞞肯定是瞞不住,即然如此,索性就不瞞了,公孫瀅這樣一想,便對巧織道:“把一切告訴塵王,塵王面前,你那些小心思都收收。”
這話簡單,意思卻非常明白,就是告訴巧織,別妄想在北堂塵面前使心眼,實話實說。巧織也聰明,立刻明白公孫瀅的意思,便直言道:“我與夏琳雖說是從小一起長大,不過關係並不親厚,夏琳自小就會投機取巧,常常哄的師博把最好的都留給她,織坊里並非我一人看她不順眼,不喜歡她的人大有人在。”
“這麼說來,當初冤枉她偷竊的人就是你了。”北堂塵淡漠的開口道,語畢嘆了口氣,復又道:“說吧,夏候琳的事情,還有什麼是本王不知道的。”
巧織聞言,眼珠轉了轉,遲疑了下了,最後眸子定在東方明珠的臉上道:“七公主,奴婢要說的這件事情,你最有發言權,皓王是你的親兄長,你可要維護他的聲譽才是。”
東方明珠本抱着看戲的心態,當年夏候琳的事情,能挖的,母后的人都挖了出來,所以對巧織,她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卻沒料到巧織話峰一轉,直接衝著她來,而且還是頗有深意的幾句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最好說清楚了!”片刻后,東方明珠才回神道,語氣隱隱的壓着一絲興奮。
燈光下,巧織清秀的臉上透着詭異的光芒,她緩緩輕啟紅唇道:“是關於夏琳與謝承陽少將軍的一段私情……”
臨近子時,朱雀悄無聲息的來到還亮着燈的書房中,書房裏炭爐燒的很旺,屋裏暖意融融,夏候琳坐在大書桌前,正伏首疾書,春曲侍立在一旁。見朱雀回來,忙快步迎上,給朱雀倒上一杯熱茶,朱雀接過熱茶,感激的看了春曲一眼,卻來不及喝上一口,便對夏候琳道:“莊主,那三個人已經結盟,而且公孫瀅不知道從那裏挖出來一個人,那人據說是莊主你以前在織坊時的大師姐。”
“巧織!”聽了朱雀的話,夏候琳的手一僵,怔了一會才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看着朱雀道:“你可看清楚那人的長相了,形容給我聽聽。”
“那人長的很是清秀,並無突出的地方,若說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她笑時,左臉頰有酒窩,右臉頰卻是沒有的。”朱雀認真的回憶了下,才回話道。
“只有一個酒窩,有八成可能是她。沒想到事隔多年,我還會再聽到她的消息,當年的那筆舊帳也是時候清算了。朱雀你過來,我有事情安排你去做。”夏候琳得知巧織的消息,並未露出多震驚的神色,只先是自言自語了幾句,隨後便對朱雀道。
朱雀聞言行至夏候琳的身旁,俯耳過去,夏候琳湊近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只見朱雀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后,便退回春曲的身邊,端起桌上的茶喝了,才告退離開。
“天色不早了,回房休息吧!”夏候琳說話間,便起了身,待春曲給她系好大氅,她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嘆氣道:“哎,最近熬夜太頻繁,皮膚都有些粗糙了,明天吩咐廚房燉些金絲燕窩,我得好好食補食補。”
春曲雖然覺得夏候琳這話轉變的過於突然,但什麼也沒問,只點頭應道:“是,奴婢明兒一早便吩咐廚房將金絲燕窩燉上。”
夏候琳滿意的點了點頭,和春曲一起離開書房,回卧房休息去了。
次日,東方皓依舊過來陪夏候琳用早餐,見桌上有金絲燕窩,頓時神情驚訝道:“今兒是怎麼了,怎麼讓廚房燉了這金絲燕窩,你以前總說吃燕窩太奢侈,從來不吃的。”
夏候琳卻不甚在意的笑道:“最近熬夜較多,感覺皮膚有些粗糙,特意讓廚房燉了些。”夏候琳說完,便垂眸用早餐,東方皓見此,雖然覺得有些奇怪,終究沒再多言。
吃罷早飯,妤貴妃那邊派人來請夏候琳過去看戲,做為東漢的代表之一,這種應酬場面,是不能推拒的,夏候琳換了衣服,隨前來傳話的宮女一起去了玉璃殿。
玉璃殿是第一代雪山王,為一個愛妾修建的,殿宇極盡奢華,夏候琳到達玉璃殿時,東方明珠已赫然在坐,公孫瀅陪坐在妤貴妃的身邊,另外還有幾位生面孔,不過看衣着,應該是南夏和西靖那邊大臣的夫人或者女兒。
夏候琳與眾人見了禮,在宮女的引導下入了坐,不想才坐下,便聽公孫瀅對身邊的婢女道:“把貴妃娘娘桌上的這盤奶香酥端給夏候小姐嘗嘗。”
巧織立在公孫瀅身邊,一直垂着頭,加之她只是個婢女,也無人注意到她。而夏候琳在公孫瀅開口時,美眸隨意的掃過巧織,隨後裝作什麼也沒發現一般,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口,並笑道:“奶香酥是北越的名點,我很早就聽過,也嘗過,不過東漢的甜點輔子做的奶香酥,大多不正宗。”
妤貴妃聞言,很是高興的笑道:“這奶香酥是本宮這裏的廚房做的,風味純正,夏候小姐可要多吃點。”
夏候琳笑呤呤的回話道:“我自是不會跟貴妃娘娘客氣,公孫小姐特意叫婢女端給我,不正是希望我多吃些嗎?”她說完,便看向公孫瀅,那笑容里,看不出什麼不妥來。
巧織端着奶香酥行至夏候琳身前,將盤子遞上的同時,也緩緩抬起頭來,當一張臉完全的呈現在夏候琳面前時,她似是受了極大的驚嚇般,手一松,手中的盤子落地,發出刺耳的開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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