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六 坦然

一六六 坦然

不……”柳以沫低低地叫一聲,搖搖頭,“不,你

太子皺着眉,說道:“柳姐姐8”

柳以沫慢慢地將他握着自己肩膀的手推開,說道:“殿下,我沒事,我只是,方才不小心跌了一跤,扭到了腳踝,很疼,很疼。”她伸出手,抹去眼中的淚。

“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太子立刻毫不猶豫地相信了,他蹲下身子,伸手輕輕地掀起柳以沫的長衣,看她的腳,說道,“柳姐姐,你怎麼總是這麼不小心啊,先前的傷剛好吧。

柳以沫點了點頭,眼淚順着飄落下來,太子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腳踝,說道:“罷了,誰讓本宮又遇到你了呢,本宮抱你去東宮殿休息吧。”

他笑着起身,作又要抱柳以沫。

柳以沫後退一步,說道:“殿,不要,我要……回家。”“回家”兩個字,說的無比艱澀,那個家,還是自己的家嗎?

太子挑了眉,說道:“你真的不喜歡東宮殿啊,不要緊,本宮抱你出宮好了。”

柳以沫揮手:“不用的,太子。”

太子皺起眉。說道:“也不喜歡本宮。那麼本宮背你吧。”他說著一笑。轉過身子。雙腿微微蹲下。

以沫望着他地背影。眼淚忍不住地滾滾落下來:“太子。”

“上來啊!”太子伸。拍拍自己地背。說道。“本宮絕對不會跌倒地。好啦。不要哭啦。不過是摔跤了而已。哭地本宮地心都跟着疼了。”

柳以沫用力地擦擦眼睛。站到太子身後開雙手。摟住了太子地脖子。太子雙腿站直。說道:“走啦!”十分高興地聲音。

柳以沫將臉貼在太子地背上。心頭複雜無比:這個人自己有着千絲萬縷地聯繫。可是。可是她地心底。本能地仍舊抗拒那個呼之欲出地可能性。她一時無法接受。這接踵而至地種種。

太子背着柳以沫路出宮。路上地宮女太監。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又駐足指指點點。柳以沫什麼也看不到淚順着眼角流下。將太子地背心濕了一大塊。太子一路背着柳以沫出了午門。正好碰到了尚書府派來地轎子。

“是小姐!”尚書府的小廝見到太子背着柳以沫,立刻歡喜叫道。

太子說道:“柳姐姐,看樣子尚書大人派人來接你了。”

柳以沫淚眼朦朧,模糊答應一聲。來人行禮:“見過太子殿下我等奉我家老爺之命來接小姐回家。”

太子答應一聲,說道:“尚書大人考慮的很是周全啊,柳姐姐方才才摔了一跤,你們來的正好。”他並不急着將柳以沫放下,背着她一直到了轎子旁邊小廝伶俐,立刻將轎帘子掀起來子背過身子,說道:“柳姐姐慢慢地坐進去。”

柳以沫忍不住眼淚暗垂,只好壓着嗓子說道:“謝謝殿下可以了。”

太子緩緩地將她放落,才轉過身來,望着柳以沫,說道:“哭的雙眼都腫起來了,真可憐。”

柳以沫看他笑面如花,又是覺得笑又是絕望,還有一些感激,心頭感慨萬千,哭笑不得。

太子這才一笑,說道:“好了,本宮不逗你了。”他轉身,對小廝們說道:“好好地抬人回去,不要太顛簸。”

“遵命,殿下。”小廝轎夫們急忙跪倒答應。

太子這才說道:“好了,不要磨蹭了,快走吧。”

轎夫們答應一聲,起身起轎。太子又衝著柳以沫叫道:“柳姐姐,再見。”

柳以沫望着太子無邪的一張臉,忍着痛點了點頭。

柳以沫自皇宮回來之後,便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內,不吃不喝,也不想見任何人。

嬌花來過幾次,見她神情不對,便不敢放肆,說了幾句便溜走了。

柳以沫將自己包在被子裏,睡得昏天黑地,頭腦沉沉。不知過了多久,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原來已經是入夜了。

身邊有腳步聲輕輕響起,柳以沫以為是嬌花又回來,說道:“不要打擾我。”

那人頓了頓,卻說:“沫兒,是爹爹。”

柳以沫心一揪,手忍不住有些顫抖。耳旁聽得那人慢慢走到了床邊,竟自顧自坐下,說道:“你睡了一天了,起來吃點東西吧。”

柳以沫轉過頭去,不看他。

柳下揮嘆了一口氣,說道:“沫兒,你聽爹爹說。”

柳以沫感覺眼淚從自己的眼角慢慢地滑出來,她怕自己哭出聲音,只好慢慢地用手堵住了嘴。

柳下揮等了一會兒,不見她迴音,慢慢地說

那天晚上,你偷聽的那些,並不是全部。”

柳以沫心頭一怔。聽得柳下揮說道:“沫兒,你該知道,爹爹跟娘,都是很疼你的。”

柳以沫沉默。柳下揮說道:“你娘她,其實的確是知道你不是她親生的,但是……”他頓了頓,聲音也有些難過,“但是她仍舊當你是親生的來養的,沫兒,你還記得,你娘離開的時候,她給你的那塊觀音像么?”

眼淚不由自主便湧上了柳以沫的眼眶,她死死地咬着牙不讓自己發聲。

怎麼會不記得,她當然是記得的,那塊觀音像此刻就在她的身上,一直不曾離身過。

“你娘生產之前,有預感會是一名男孩,所以就準備了觀音像,她也親眼確認過自己的孩子是名男嬰,知道你不是她的孩子,以為我故意把她的孩子藏了起來,所以才故意對你百般冷漠,為的就是逼我把她的孩子還給她。”老柳輕聲述說,“但她最後把觀音像交給你,就等於她心裏已經把你當作了她自己的孩子。”

柳以沫起身,伸出雙臂,將柳緊緊抱住,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沫兒……”心頭楚,尚書大人忍不住也垂淚。

柳以沫叫道:“爹爹!”眼淚長流,卻已不全是酸楚的淚水,這裏面有釋然,有了解,有信任,有無懈可擊的親情,在兩人之間那十幾年的心結,終於在這一刻全部解開。

“年我奉命入宮,將你抱回來,你還只有那麼一點點大。

”柳下揮抱着柳沫,緩緩地說。

柳以沫了吸鼻子,說道:“爹爹,假如你們不收留我,我會怎麼樣,我會不會死?”

柳下揮搖搖頭,說道:“你不會的。你是皇上的女兒,她雖然不能當面認你,卻一定會給你安排最好的養護,所以我們才得到了你。”

柳以沫仍舊忍不住流淚,問道:“皇上……她,今天想對我說。可是……”

柳下揮嘆一口氣,說道:“皇上本來不想要舊事重提,她只想要你活的開心就好,可是,你偏偏偷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所以這件事情已經隱瞞不下去了,我進宮去同皇上商量,皇上心思敏,通情達理,她知道事已至此,一定要同你說明白才好,你是她的孩子,性格之中自然有她堅毅果敢的一面,必定會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沫兒,皇上不會求你去諒解她,可是爹想,你會理解她,對不對?”

柳以沫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我現在才明白,以前她傳我入宮,對我所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先前我還奇怪,為何她要對我講以前的種種心酸不易,原來,她,她……她居然是我親生娘親。”忍不住又落了淚,急忙將臉貼在柳下揮的胸口,將淚水擦去。

柳下揮說道:“皇上天性適合朝堂,對於兒女私情,未免會犧牲一些,就同先前的你,你不是口口聲聲嚷着要做官兒么?這種個性……”

柳以沫悶悶地,說道:“我那是為了爭口氣,氣氣你。”

柳下揮呵呵一笑,說道:“乖,以前是爹不是,爹雖然瞞着你,可是爹心頭始終有一種擔心,擔心事情敗露,擔心你知道了真相之後的反應,爹顧忌,害怕,所以不敢好好地疼愛你。”

柳以沫抽了抽鼻子,說道:“那我豈非很倒霉?”

柳下揮看着她,柳以沫說道:“以後你會不會補償我啊?”

柳下揮哈哈一笑,抱緊了柳以沫,說道:“會,當然會好好地補償我的沫兒。”

漫天的陰靈盡數清空,晴空再現,第二日,紅腫的眼睛雖然還沒有完全消腫,但是心情已經不比昨日了。

柳以沫在院子裏作出運動的架勢,那邊柳下揮卻已經起了個大早,上早朝去了。柳以沫知道,早朝完畢之後,他會跟女皇皇上有一番長嘆。

做了一會運動,柳以沫仰頭看藍天上的雲朵變幻,心頭也是感慨萬千,她這幾天的遭遇,就好像這天上的雲彩變幻一樣,如此詭譎莫測,但是無論陰雲多麼猖狂,終究有雲開見日的時候。就如同她現在,雖然想起那過程的種種,仍舊有些心痛,可是,慢慢地讓自己想開,又如何?總不能一直縮頭在被子裏,一輩子也不見人吧。

雖然她不是老柳親生的,但是她因禍得福的知道老柳是真心疼愛自己的,包括那死去的娘……另外,她可還有一個親生的娘親啊。雖然,那不是她能正大光明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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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有女初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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