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邊的稻田還是金黃的,就像太陽花的顏色。」
我不安分地扯扯裙擺的一角,踮着腳四處張望着:“怎麼只有你,陸翊兒呢?”
蘇瑾顏微抿嘴角,伸出右手指着另外一個方向,那個角落帶刺的玫瑰。
傍晚時分,太陽帶着身後那有些昏暗的色彩悄悄滾落到山的另一邊,稍一不注意就會掉下去一般,我搬來一個白色的瓷花瓶站在上面才夠得到高高的欄杆。
樹影依然在交錯,不清不楚的路線中樵落枝零的婆娑,誰也不想打破這種靜謐,這個時候村外小路邊的稻田還是金黃的,就像太陽花的顏色。
“吱--”已經掉了不少油漆的大鐵門艱難的叫喚了一聲,我蹭蹭腳站的更高了點,那個有些彎曲的身影正在搗騰那扇不聽話的門,回頭看到我搖搖頭笑了笑:“憶安,聽話,不要站的這麼高,容易摔。”
“哈哈,媽媽你錯了哦,是憶安長高了,沒有站的很高啦。”我大笑着把雙手拱成不規則的喇叭狀衝著媽媽大聲地喊,她很無奈地緊了緊衣服,準備上樓。
吃飯的時候,媽媽夾了一大塊紅燒肉在我碗裏,猶豫了半會還是開口問:“憶安,你。。。。。有沒有想過長大后要去找你的爸爸媽媽,或許你還有一個很好的哥哥呢。”
我大口嚼着飯,沒有多大在意媽媽的問題,只是心卻莫名其妙地疼起來:“媽,我說過了,我只有一個媽媽,那就是你,我永遠都要陪着媽媽的。”
媽媽不再答話,餐桌上只有碗筷互相碰撞還有我的腳時常撞到桌腳的聲音。
從小,我就明白那個林憶安跟別的女孩不一樣,她們有的溫馨我沒有,她們有的快樂我也沒有,甚至我時時刻刻都要擔心自己會睜不開眼睛,所以,這個年紀,我就懂得什麼叫時間,什麼叫死亡。
蘇瑾顏是孤兒院來的貴客,媽媽很少讓我們接近他,連她自己都很少叫他的名字,只能恭恭敬敬的稱他為少爺,或許是好奇,我也會跟在媽媽後面大叫少爺,只是換來的是蘇瑾顏的冷眼。
每個周六孤兒院裏都會來一位舞蹈老師,媽媽接這個機會讓我去學舞蹈,儘管我天生的四肢不協調,在大人們眼中我卻能做到最好。
偌大的鏡子中,有我看似堅強的面孔,踮起腳尖在平滑的地面上來迴旋轉,我看到了,鏡子中那個恍若天使的女孩,但我知道那不是我。
“好了,憶安,你先下去休息一會,等一下上來再給大家示範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