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現實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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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rowena和地板上躺着的eric的屍體。。。。。。還是原來一模一樣的場景。

突然鏡頭一換，回到了剛才一中的教學樓前。滿手的鮮血，冷酷的眼神，這真的是自己嗎？射出的箭和慘白的面孔，自己到底幹了什麼？那個女孩的吼叫衝擊着她的耳膜。。。。。。

就在林霽月愣在原地的時候，場景又開始變幻。

老式的大鐵門和已經生鏽了的把手——這是她以前的家，這是她的童年時代，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地方。張望四周，看見從小路的那頭緩緩走來一支大概百來人的隊伍。

葬禮，鄰居孩子的葬禮。四周的人戶都來參加了。

除了當時剛剛起步的“零無”。

天上下着綿綿細雨，好似老天都在為這個只有四五歲的孩子感到悲憤。穿着黑色衣服的大人們摻着哭得連走都走不動的鄰居雲阿姨，後面跟着大大小小的孩子。每個孩子臉上都有些許驚恐，也是，剛才還在嬉笑着玩耍的人兒，現在就靜靜地帶着那觸目驚心的傷躺在前面的黑色棺材裏。

在這個根本不清楚生與死的年齡里，又有哪個孩子接受得了？

當然，包括幼時的林霽月。

因為大家都把她和林光希當作異類，所以從小都沒人待見她。說實話，她和鄰居家的孩子那麼近面對面是第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

場景又變了，出現在他們的小房間裏。

當時的林光希受了傷，躺在床上。

霽月急於想要去幫助他，便去翻了藥箱。可是她還小，字還識不全，她不知道應該要給哥哥吃什麼葯才能好起來。就在她焦急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去借。

所以從來沒有和除了林光希的任何人講過那麼多話的林霽月，翻牆去了鄰居家。她不是沒有力氣去開大鐵門，而是她那時太矮，根本夠不着把手。

鄰居的雲阿姨見到她從牆頭上跳下來非常吃驚，但是一瞬間就變成了恐懼。

“你個死丫頭快點出去！誰允許你到我們家裏來的？”說著便操起手邊的竹掃帚向矮小的林霽月揮去。

林霽月想也沒想就伸手接住從天而降的掃帚，然後開口說道：“雲阿姨我想來借點東西。”

雲阿姨呆住了，過了許久才開口問道：“你要借。。。。。。什麼？”

“哥哥受傷了，阿姨你有葯嗎？”

可能是林霽月當時的樣子顯得楚楚可憐，也可能是當時雲阿姨慈性大發。反正她就進屋拿了些葯給林霽月：“拿去看看，這個是摔傷的藥膏，這個是吃感冒的，這個是。。。。。。”

林霽月抱着葯再翻牆回去，卻跌落了下來。

“唔。。。。。。”林霽月用手撐住了自己，立馬坐起來，發現自己的手上被地上的小石子磕出了殷殷血絲。可是想到哥哥還躺在床上便咬咬牙忍住。

可是當她回到房間的時候，卻發現林光希不見了。她立馬扔下手中的葯，屋裏屋外地尋找。只找到一張留言紙：

月，哥哥出去一下。

林霽月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獃滯地望望被自己丟在一旁的葯，心像被人抽空了一樣。那時的她還不懂這種心痛是一種令人抓狂的失望。

手上的傷突然痛了起來，林霽月咬住嘴唇忍住，抱起葯匆匆跑出房間，再翻牆去了雲阿姨那裏把葯全部還給了她。

雲阿姨看着葯一點都沒有用到，有些疑惑，可是剛想開口詢問，卻發現林霽月已經拖着小小的身體一臉失落地走了出去。應該是這些葯都沒有用吧。雲阿姨這樣想着，但她沒有注意到林霽月眼神的不對勁。

雲阿姨放好葯重新回院子裏幹活。突然門口吵吵嚷嚷的，還伴隨着孩子的尖叫聲。

她不耐煩地走出家，看見幾乎所有她認識的孩子都圍成一個圈站在自己家門口。甚至，遠處還有孩子拉着大人的手跑向這裏。

雲阿姨皺了皺眉頭，走向前去。並且忽略掉了慌慌張張從自己腳邊溜走的林霽月。

林霽月敏捷地翻上牆，小手扒着牆，腦袋偷偷露出一點點，注視着眼前的鬧劇。

她看着雲阿姨扒開人群剛想開口罵，隨後瞥見他們圍着的東西。。。。。。啊不，人之後的尖叫、驚恐、不敢相信、絕望，咬緊早已泛紫的嘴唇。

躺在地上的是一個孩子，眉清目秀，甚至嘴角還略帶天真的笑容。可是，笑容再燦爛也無濟於事，根本掩蓋不了胸前的觸目驚心。雪白的綿紗裙上開出了一朵朵鮮艷血紅的花，流淌下來，在水泥地上滲透，凝結。

胸前的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不偏不倚地正中要害，再無回天之力。一條小小的生命就這樣輕易地蒸發，與天上的現在閃地耀眼的太陽作伴。

那是雲阿姨的小女兒——錦兒。

旁邊的孩子都被雲阿姨突然的嚎啕大哭嚇住了，一聲不吭地縮在一起或者抱着大人尋求僅有的安全。大一點的孩子也陪着雲阿姨一起哭，他們比小的知道的多一點，錦兒已經是不會回來了。也許被他們的情緒感染了，也可能是被嚇到了，所有孩子不管有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都開始抽泣。

林霽月默默地趴在那裏看着這一切，也不管手掌心裏不斷滲出的血跡從牆頭緩緩流下來，滴在翠綠的樹葉上。

現在在那把刀柄上應該還殘留着她手心的血跡吧。。。。。。不過這，又有什麼呢。。。

林霽月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那麼冷靜，可是心裏就是有這麼一個聲音說著：殺一個人有什麼，一切都是這樣。沒有第一個人死怎麼會有第二個，死吧。。。。。。少去一份痛苦。。。。。。也好。

不對。。。。。。我明明殺了人。。。。。。

反正以後你的雙手註定沾滿鮮血，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啊！

她。。。。。。死了。。。。。。支離破碎的情感。。。。。。好討厭。。。。。。

對啊，既然討厭這種哭哭啼啼為何不把她們一起殺了呢？

全都殺了？我。。。。。。殺人。。。。。。不對。。。。。。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我沒有殺人！

呵呵，面對事實吧。。。

“啊啊啊！”林霽月突然驚醒，把蕭路羽嚇了一大跳。“丫頭你怎麼了？”

“我。。。。。。我我，沒事。。。。。。嗯，沒事真的沒事。。。。。。”林霽月喘着氣扶着額嘟囔道。

這是她最不想記起的片段，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這一切什麼都沒發生。現在的林霽月看到任何一把刀都對它有一種深深地恐懼感，好像拿起它就會不由自主地向別人刺去。。。

蕭路羽默默地看着皺着眉頭的林霽月出神。。。

丫頭。。。。。。你的背後到底是什麼？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你就不肯說出一點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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