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四周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星空，蘇流水用收集來的東西做了一個簡易的沙漏。他已經在這這裏呆了三天了，帶着那個小孩。

他將□在外的屍體收集起來燒了，以免腐爛發臭。然後又在廢墟中找到了一點食物。不過那所謂的食物也只不過是一些乾巴巴沒一點味道的餅乾。礙於小孩的存在，他又不能將空間中的東西拿出來。還好有幾種勉強算是調味料的東西，不然他絕對會瘋掉的。

不過，幸好有這個像小尾巴一樣的小孩。在很多年以後他總是這樣慶幸着。

小孩還是一樣，除了偶爾幾聲小小的哥哥以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只是乖巧的跟在蘇流水的身後。

這一天，蘇流水像往常一樣，在廢墟中尋找有用的生活用品。當然，後面還跟着一個黏人的小尾巴。

雖然在廢墟偶爾會挖到一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不過也會找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神奇東西。

蘇流水現在的形象與以往乾淨的形象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

亂蓬蓬的頭髮扎在一起，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膚被黑垢染成了黑炭，本就破爛不堪的長袍變得更加糟糕了。

蘇流水皺了皺眉，不僅是為了自己糟糕的外表，還是因為——這個地方的氧氣快不夠了。這裏本就沒有植物提供氧氣，也沒有人工的輸氧，看來再過不久，他們就危險了。

蘇流水垂着頭，眼神變得幽深。突然，一個柔軟的東西抵上他的額頭。

小孩用柔柔的手指輕輕揉着他的眉頭，眼睛閃着光。

蘇流水抬眼，心裏有些愕然，但同時也有些責怪自己警惕力怎麼降低了這麼多，要是在有人偷襲的話自己早該死好幾遍了。

蘇流水站起身，缺氧和久站的緣故讓他的視線一瞬間的暗淡下來。穩住身子，等待黑暗的離去。可是過了許久，黑幕沒有一點消散的跡象。蘇流水心中出現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下一刻，細細小小的疼痛席捲了全身，像是被成千上萬的螞蟻啃噬着骨頭，血液在不斷的沸騰。

他咬着牙，妄圖想隱瞞住小孩，可是敏感的小孩不如他的心愿，早早的發現了異狀。焦急的叫着哥哥。漂亮的大眼睛了出現了水霧。

蘇流水想要出聲安慰，可口中吐出的不是安慰的言語而是破碎的痛苦□。於是便死死咬住牙關，好似這樣就能減少痛苦。

在一片黑暗中，小孩慌亂不安的聲音尤為清晰。小小的，帶這哭腔。

軟軟糯糯的聲音很容易讓人放下心防，讓人有種溫暖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留戀，更加懷念。

接着，蘇流水在承受了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后，伴着小孩的哭聲進入了沉眠。

在意識模糊中，他好像聽見了小孩的哭啼聲、驚呼聲和金屬的碰撞聲，然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這一覺，蘇流水睡的格外沉。

睜開眼，入眼的便是白牆，白頂，淺色的窗帘，還有素凈的被褥。

手指頭動彈一下，渾身僵硬。

這裏是哪裏？

醫院？

身體各處的感覺還在，除了腦子還有種暈眩感外，還充滿了無力感，抬不動手腳。

滴溜溜地轉着眼珠，大量着這個充滿消毒水的房間。房間不大，大概只有三十平方米左右，除了身上躺着的床，只有一個金屬的床頭櫃和同是金屬的小椅子。哦，還有一個放在床頭櫃金屬盒子。

“滴，編號4582565病人已清醒。”就在蘇流水覺得腦袋好受點了的時候，床頭柜上的金屬盒子突然冒出綠光。

蘇流水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正想尋着聲源看看是什麼東西，就聽到了一個細小的咔咔聲，然後一個影子快速閃過，身上就傳來了沉重感。

多年的自然反應讓他快速的做出防禦的反應，可惜身體充斥着無力感，手腳只能小幅度的抬動。

“滴答、滴答、滴答......”水滴落在被子上的聲音清楚的傳的他的耳里。

“滴答、滴答、滴答......”清晰的水聲在他的腦海里迴響，他知道，這是小孩的淚水。

“滴答滴答”的水聲似乎能滲透到人內心的深處，融化成一灘清澈的水。深深的不安與依賴透過淚水傳入他的腦海。

“哥哥，不要不要我好不好。”小孩的聲音依然是小小的，軟軟糯糯的，只是流着巨大的恐懼。

“......”良久以後，久到小孩以為他會不要他的時候，他說，“好。”他的聲音很平穩，沒有起伏，卻讓小孩在其中感受到了沉重。

“哥哥。”小孩乖巧地窩在蘇流水的懷裏，聲音還帶着濃濃的鼻音，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沾濕，睫毛下的眼睛被水洗過的大眼睛分外閃亮，白嫩的皮膚襯得哭紅的臉格外可愛。

蘇流水伸出手揉了揉小孩柔軟的髮絲，正要開口，門再一次被打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俊美男子，穿着深藍色的軍裝，一雙淺灰色的眼睛很是深邃，給人一種嚴厲的印象。

“你叫什麼？”男子緊緊盯着蘇流水，淺灰色的眼眸里銳利的光讓人不敢直視。

“蘇流水。”蘇流水老實回答，根據這幾天的觀察來看，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他的所知道的世界了。

“蘇流水，姓蘇嗎？”男子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蘇流水心裏一緊，手心冒出了微汗。

“等你好了以後去一趟政府大廳，有些事要問你。對了，帶上你身邊的孩子。”男子說，蘇流水點頭答應。

“嗯。”

男子得到答案之後就走了，剩下懵懂的小孩和若有所思的蘇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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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蘇流水出院了，當然，身上沒有一分錢的蘇流水少爺沒付任何醫藥費，在這個世界中，醫藥費是不要患者出的，全部是免費的。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蘇流水真的是舒了一大口氣，天知道他們世界的東西在這裏值不值錢。況且，東西的來歷也不好解釋。

走出醫院門口的時候，蘇流水是真被震驚到了。高聳入雲的金屬大廈被整整齊齊的規劃在街道上，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光。蘇流水敢用他好的不能再好的視力保證，這些大廈絕對在三百層以上。各色線條流暢的交通工具漂浮在距離他頭頂的三米左右。

小孩也和蘇流水一樣，被這景色震驚住，雙手絞着蘇流水的衣角，滲出濕濕的汗水。

一輛銀色的大型交通工具在他們的頭頂上停下，放下了梯子。

蘇流水帶着小孩走上，小孩緊緊拉着他的衣角，生怕他把他丟下。

進了門，才發現裏面根本沒有多少人，一個圓筒的機械人向他們走來，用機械的聲音問道：“請問客人要去哪？”

“政府大廳。”

蘇流水帶着小孩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然後，無人駕駛的汽車就開始行駛。

蘇流水看得一愣一愣的，在他的世界觀里，這是只有在遙遠的未來科技世界才有的東西，他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因為，這些離他，太過遙遠。

經過大概五分鐘的路程，車停了，圓筒機械人發出毫無感情的機械音：“政府大廳到了，政府大廳到了。”

蘇流水帶着小孩再次走過扶梯，來到了政府大廳的大門口。一個身上標註着x154的機械人向他們走來，機械人發出雌雄莫辨的聲音：“請問，是蘇流水和蘇塵伊嗎？”

“是的。”蘇塵伊？說的是小孩吧。

“請跟我來。”機械人帶着他們走進政府大廳，走過空曠的過道，來到一個有許多標註着序號大門的走廊。在那裏，兩個不同標號的機械人同時說：“蘇流水（蘇塵伊）請跟我來。”

兩個機械人站在不同的地方，顯然是要他們分開。蘇塵伊慌了，雙手死死抓着蘇流水的衣角，眼睛也很快染上了霧氣。

蘇流水安撫的拍了拍蘇塵伊的手，蘇塵伊抬頭盯着蘇流水，顫抖着問：“不丟下我。”蘇塵伊顯然是對上次蘇流水昏死過去的事情心有餘悸。

“不丟下你。”得到蘇流水的肯定后，蘇塵伊才慢慢放開了手，一步三會頭的跟着機械人走去。

蘇流水眼帶笑意的看着蘇塵伊走遠，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才和機械人走向深處。

推開門，一個眼帶笑意的青年擺了個“請”的姿勢，請蘇流水坐下。

“我叫顏霖，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就有我來和你度過。”顏霖是一個很隨和紳士的青年，從他的談吐中就可以看出來。

“蘇塵伊沒事嗎？”蘇流水問，他想知道那個乖巧的少年的安全。他，需要一個保證。

“當然沒事，我們這又不會吃人。”顏霖是個心細的，自然知道蘇流水的用意。

“你們的問題我會如實回答的，不過我要有保持沉默的權利。”即使是不知世事的他，也知道有一種儀器可以測謊，這樣不如賣他們一個人情，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權利。

“好的，當然可以。”不過雖然說是這樣，他還是把一個巴掌大的金屬方塊放在桌上，“這是規定。”蘇流水理解的點頭。

“很好。”青年很滿意，打開一個金屬夾子，問道：“名字？”

“蘇流水。”

桌上的儀器閃了三下，從顏霖滿意的態度可以看出三下應該是正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