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祁昱剛下了朝，便見鍾梓宮的掌事萬公公連滾帶爬地衝到了他跟前，跪在地上顫聲道：“皇上，皇上，麗貴嬪出事了！”

趕到鍾梓宮的時候，眾妃都已經侯在了前殿。來不及喚起她們，祁昱便喚過一旁的余太醫：“怎麼回事？昨夜朕離開的時候，麗嬪還是好好的！”

“回皇上，微臣只聽說麗貴嬪長睡不醒，還不知狀況如何。現下趙太醫正在為娘娘診斷。”余太醫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道。

說話間，便見趙太醫走了出來，也跪了下來。祁昱免了她的禮，追問事情的緣由。趙太醫為難地看着一屋子的人，見祁昱無意讓他們退下，只好說道：“回皇上，麗嬪娘娘此乃中毒跡象。”

“胡說！”沈雪怡一拍桌子，冷氣呵斥，“麗嬪好好的怎麼會中毒？”

祁昱也沉聲道：“趙太醫，你把知道的都講一遍。朕昨晚還是同麗嬪一起用晚膳的，總不至於飯菜有毒吧？”他此話一出，倒把鍾梓宮的婢女嚇得跪倒在地，連道不敢。

“不，皇上，微臣認為此毒並非出自膳食。”趙太醫道，“此毒倒像是宮內禁用的殞玉香。微臣記得曾在先祖的醫書上看到過有關此毒香的介紹，三支點燃的殞玉香便會使人長眠不醒，最終枯竭而死。麗嬪中毒不深，微臣已開出了藥方，只要服下便好了。”

聽到趙太醫的話，霞妃與安嬪相視一眼，不由都白了臉。

“宮中怎麼會有如此惡毒的毒香？趙太醫，你若有半句虛假，朕便誅你九族！”祁昱冷冷地說道。

“微臣不敢期滿皇上！”趙太醫一臉誠實。

祁昱環顧了四周一番，道：“林安，夕照，給朕把這殿內所有的蠟燭、熏香都搜出來！”說話時，他的目光卻在眾妃身上轉過。他突然覺得，這些女子美麗的外表下，藏的究竟是什麼，他已經看不清了。

此時，瑜妃突然站了出來：“皇上，臣妾倒以為，不妨將這些日子姐妹們送來的禮物也好好搜查一番，有備無患的好。”

“瑜妃姐姐是什麼意思？難道在懷疑我們姐妹要謀害麗嬪不成？”安嬪不悅地說道。

“安嬪妹妹誤會了。”瑜妃一臉尷尬之色，“本宮也是擔心麗嬪啊。”

“好了，別爭了。”祁昱看着桌上的一堆蠟燭，轉頭對自己的婢女又道，“夕照，去把那些禮物也拿過來。趙太醫，你來瞧瞧。”

趙太醫忙上前，挨個查看蠟燭、香爐。逐一看遍后，他搖了搖頭。此時，夕照已經帶着宮婢捧了一堆的禮物放在了桌上。趙太醫眼尖地看到了一副紅燭，做工精緻，特意被刻成了蓮花的模樣，甚是喜人。

他輕咦了一聲，轉頭問道：“昨夜有誰點了這副紅燭嗎？”

麗貴嬪的新侍女阿碧上前道：“回太醫，昨日娘娘偶見這副紅燭，甚是喜愛，特地點着欣賞了一會兒。”

“這紅燭是誰送的？”祁昱見他面色不對，忙冷聲問道。

瑜妃唇角的笑意快掩飾不住了。她忙穩住情緒，上前道：“回皇上，臣妾記得來送禮時，便瞧見蘇嬪跟前的太監朱公公捧了這對紅燭進來。”

“蘇嬪？”祁昱眉心一跳，轉頭去看趙太醫。趙太醫卻已經放下了紅燭，拿起一塊墨玉，放在鼻下嗅了嗅，又道：“這墨玉又是誰送的？”

“這是本宮贈的。”瑜妃奇怪趙太醫怎麼不追究那紅燭了，卻見趙太醫突然朝祁昱跪下，雙手捧着那塊墨玉道：“皇上，此玉混有殞玉香！”

瑜妃臉色刷地白了，她退後幾步，厲聲道：“不可能！明明是那紅燭……”

“娘娘，紅燭沒有任何問題，您若不信，現在便可以點了它，聞一聞氣味便知！”趙太醫灼灼地看着她。

祁昱皺眉：“趙太醫，你方才說殞玉香需點燃才有用，這墨玉便是混有殞玉香，又如何起作用？”

“就是！”瑜妃上前道，“說，是誰指使你的！是不是蘇嬪？”

趙太醫道：“皇上請細看，墨玉上有灼燒的痕迹。敢問，昨夜麗嬪娘娘是否不慎將墨玉碰觸到了燭火？”

小碧行禮后道：“回皇上，確有此事。”

祁昱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