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誅之

惠妃將死，有人歡喜歡，有人憂

我亦心憂如焚，朝中勢力鬥爭愈演愈烈，武惠妃一死，壽王府的地位更加風雨飄搖。

派出的細作，根本深入不到那人的核心圈中，自然也探不到一丁點兒的關鍵信息，那人行為嚴謹，清心寡欲，似乎一點兒破綻也沒有。

這幾日，武惠妃的情況又惡化了，很難想像一個月前那個還跟我與咸宜一起在涼亭里用膳有說有笑，如今，卻是此情此景。

我又至皇宮去看望惠妃，卻在路上碰到了並不想碰到的人。

那人一身宮裝，美麗纖柔，端莊可人，唇上一抹艷色，端的絕代佳人。

我住了腳步，兩人幾丈之遠，靜靜相望。

她端端地笑了，嫵淡定，開啟櫻唇：“壽王妃，可是越的心寬體胖了。”嘲諷之意盡於言表。

是她，楊花花。

襲人在後面蠢蠢欲動，我用袖子一揮阻止了她的行動。

數月不見。竟形同陌路。那日我拒她之求。依她地性子。今日定是有了把握或有所依靠才出現在我地面前。並且以一個女官地身份敢這樣同我說話。

我也笑。嫵媚盡然：“能不心寬嗎。有夫若此。已足矣。”

楊花花果然變了臉色。但下一秒。又似不屑地笑了出聲：“過幾日。且看你能不能再這麼笑了。”

意指武惠妃將死一事。

連一個小小地女官都敢把這樣地事放在口頭上。當真形勢全變了么？

我心中驚覺。面上還是笑地意興闌珊：“這些個大事。就不勞女官操心了。”

楊花花眸子裏怒意一閃而過，我也不理她，小步向前走去，走至她身旁的時候，楊花花突然低語輕道：“妹妹難道不恭喜姐姐嗎？姐姐明日便離開這宮廷內苑了。”

這聲妹妹叫的我雞皮疙瘩都掉了滿地，她怎能就離開了這裏？莫不是榮升為皇帝的小老婆了？

“那就恭喜姐姐了。”我淡笑。

楊花花繼續道：“妹妹不知道吧，太子已經向皇上要了我去，明兒個起，姐姐便是太子的人了。”

心中一驚，我來不及多想，便道：“那就恭喜姐姐了，如此，妹妹先行一步。”便攜了襲人匆匆而去。

走的遠了，心裏仍是震驚，太子李亨竟然要了楊花花去，楊花花莫不是已經對李>由愛生恨，轉而投向太子的懷抱，為地就是在武惠妃將死之時，給予壽王一黨重擊，很有這個可能。

我喘的更加厲害，也不知道是心驚的還是走的累了所致。

遙遙地回頭一望，那長廊里早已不見那宮裝地美麗女子，只有幾個寥寥的宮人匆匆行過。

“小姐，看來三小姐定是要與你為敵了。”襲人眉毛緊皺，一張小臉上頗為擔心。

這丫頭也能一語說中核心，也算難得了。

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拍拍她地手，兩人一起往武惠妃的宮殿走去。

同年，太子李瑁要了宮中女官－－－楊花花，封為側妃，聘禮僅次於正室，場面之轟動，堪比我嫁與壽王禮瑁之時。

同年，武惠妃。

葬禮之盛大場面逼同皇后。

武惠妃之死，徹底鞏固了太子李亨的勢力，使他穩坐東宮之位。

李瑁越的沉默，一雙眼總是深不可測，我也不知他是想的開，還是另有所謀。但我無暇關心，我日益焦慮，那個太子李亨，我從未見過，更多的是從旁邊地人所言。

那人何等的機智，有勇有謀，何等地嚴謹，幾乎讓人找不到任何破綻，如今，身邊又有了一個對我與李瑁了如指掌的楊花花，真可謂敵在暗，我等在明，根本無從下手，更談何勝利。

心裏幾近崩潰，實在受不了，就問李瑁：“我們一起求皇上讓我們回洛陽吧。”

李瑁笑地露出幾顆牙齒，道：“別傻了，就算父皇放我們，三哥放過我們，大哥的餘黨也斷不會放了我們地，離開長安，我們必死無疑。”

說的驚心動魄，亦真的驚心動魄。

“所以，我們別無選擇。”李>的眼定定地望着我。

“好，我助你。”我對上他的眼，微笑。

雙手交握。

此時此刻，我與李瑁在夫妻的意義上又多了一層同盟關係。

在我們滿懷信心的同時，另一個人卻出賣了我們。

楚恆歌，投在了太子李亨的門下。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驚的不能自己，這個人，自那日拒我之後，我一直未放在心上，沒想到，才一個多月，就已另投新主，狗善有念主之情，他卻連狗都不如。

殺，這個字眼果斷地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連我自己也驚了驚，下一刻，我的決心更加明顯

借李瑁之口在府里訓練的一批死士里下了死命令，逢，必誅之。

得知消息的時候，李瑁眼裏一閃而驚異，道：“他另投新主，我早已所知，你真狠的下這個手。”

我淡看園中景色，此時，已秋，花凋木謝，一派荒涼景色，倒也別有景緻：“若今日我狠不下手，往後他必下的了手，不如早斷早好。”

李>聞言，嘆笑，些許惆悵：“是為夫沒能好好保護你，如今連你也性情大變，你當真能舍下當日之情？”

我心中一酸，我怎能忘記當日，他嘲笑我，救我，對我溫柔，冷酷，卻皆是為了我着想，這樣的人，我以為留他在身邊，即使只是看着，也能讓自己心生安慰，卻沒想到，人心之倒戈，真的只是一朝一夕的事，有的人，或許只是一瞬，就能改變自己的立場，自己的方向，甚至連自己的感情也能拋卻，這樣的人，何其不簡單。

他可以選擇忘卻當日的那些事，投奔在敵對一方，與我為敵，就是已經先我一步背叛，對於這樣的人，即使心有餘情，卻也是可笑的了。

我低，滿眼落英及地，淡道：“怪就怪在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李瑁擁住我的身子，低語：“以後這些事就讓為夫來操心好了，你還是同以前一樣，過着女人該有的生活。”

女人該有的生活？我的眼一下子變的有點酸澀，又如何能安心？

派出的一大批死士皆不能取了楚恆歌的性命，據說太子的守衛強到不行，楚恆歌與太子同進同出，根本沒有給別人半半機會。

我又是擔心，又似放鬆，整日地在屋裏跺來跺去，對未來的憂心，讓我整個人如同着了魔，很想離開這長安之城，卻也知李瑁說的有理，即使離開，也斷然會遭到伏擊。

這種情況讓我想到國家領導人經常所說的，“落後就要挨打”落後就要被挨打，該如何變強呢，我要變強，我要變強！

腦子靈光一閃，想到了咸宜公主，這個女人，竟然在武惠妃死後一直默默出聲，倒是奇了。

李瑁不准我插手管權勢之事，我找他皇姐聊聊天，消遣消遣時光總是可以的吧。

想罷，我帶了襲人，走至門口。

管家恭敬道：“王妃可是要出門？”神色間帶點慌。

我知是知道他的擔憂，定是李瑁特別交代了某些事，我笑道：“不過是閑了，想去趟公主府罷了。”

管家似是暗暗鬆了口氣，眉宇間的陰霾散去，笑道：“小的馬上去備馬車。”說著，就要去吩咐趕車的。

“等等。”我靈光一動，出言道：“今日，就坐小轎吧。”

管家疑惑道：“這

”

我道：“就這樣吧，一頂小轎子，也不會太引人注意。”

我相信，王府的周圍鐵定有很多人潛伏着，觀察着一切，平日裏的攆車卻是太張揚了，若是坐了小轎子出去，那些人指不定以為是什麼不起眼的人物兒，自然對我的行蹤也不會有太大的興趣。

管家道：“是。”

很快，就有一頂小轎子停在我的面前，很普通，半新不舊，我滿意地點點頭，彎要鑽了進去，想想留襲人一個在外有點不妥當，很多人都是認的我身邊的這個丫頭的，若是讓旁人看了去，一樣露了馬腳，便招手讓襲人進來，雖去一趟公主府，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不過還是小心為好，緊張的思考和形勢的嚴峻，已經讓我越來越神經敏感了。

但是，我怎麼也想不到，就是由於我的小心，反而讓我失去了一個最為親密最為信任的人，如同生生折斷了我的手，讓其傷口流血不止。

那日，陽光明媚，風清疏朗，倒是出行的好日子。

長安的街上，很熱鬧，人聲鼎沸。

我忍不住掀開捲簾一角，一個白影閃快，快的讓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仔細一瞧，，街道人來人往，買賣往來，塵世氣息撲面而來，令我不由得心生羨慕，已經好久沒逛街了，久到幾乎要霉了。

曾幾何時，我也有過這般快樂的，可是，現在已經一去不復還了。

竟看的有些痴了。

“小姐，可想了？”襲人最是了解我的心，柔柔道。

我點點頭，放下捲簾。

“可讓襲人下去一趟，給小姐買只糖葫蘆？”襲人調皮笑道，細眉細眼，着實是一個精緻的女子。

今天悲哀滴現，胖了，肚子上胖了一圈5555555555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