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95
“槍已經裝箱了,今天晚上開船。”振沖掛了電話以後對我說。
“好。”我邊回答邊把手裏的雜誌翻了一頁。
“話說,athena那件事你安排得怎麼樣啊?”說著,振衝來到我身邊坐下。
他的表情比平時要凝重,因為這件事情不簡單。
“反正我該做的都做了,你該問的是她會怎麼安排。”
“到時候不會比兩年前的例會還要亂吧?”振沖擔憂地喃喃自語道。
“那裏也不是白峰的地方,他不會做得太過火的。”聽見振沖的喃喃自語,我這麼回應道。
“你耳朵到底是有多靈啊?”振沖一臉驚愕的看着我說。
“他們幾個準備的還好吧?”說著,我抬起頭看着振沖問。
“應該還行吧,也沒聽見他們有抱怨什麼。”
“振沖,”說著,我把手上的雜誌合上:“他們之前都沒有接觸過這些工作,所以,需要你幫忙的話你就多幫幫他們吧。”
“你還會跟他們求情啊?”振沖酸溜溜地說:“他們有那麼好嗎?”
“他們。。。”我頓了頓,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像是苦笑一般揚了揚唇:“像我冤家。”
看見我的表情,振沖微微一愣。
“我可能,永遠都沒辦法不管他們。我也覺得自己很奇怪,為什麼會對這幾個人這麼上心,他們明明沒什麼不一樣。可是現在事實證明,他們的確跟別人不一樣。”現在,我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說話,還是在跟振沖說話。
振沖看着我,無言以對。
“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奇怪?”我帶着淺淺的笑容看着振沖問道。
“也。。。不是很奇怪啊。”振沖看着我,帶着我看不懂的笑容說。
漸漸地,振沖慢慢想起。。。兩年前,跟段正煜他們相處的我。。。
也是這樣,臉上總不知不覺的會浮現出笑容;平時對別人的事從不過問,卻會為他們幾個擔心;變得不再生人勿進。。。
是那幾個人,讓亞熙擁有這些的。雖然很不想承認。。。
從振沖的表情里,我卻看到了別的東西。我笑了笑,說:“看來現在你也不是很討厭他們了嘛。”
“在這個房子裏能找到除了你以外不討厭他們的人,哪怕只有一個,我都把我的腦袋割給你。”振沖瞪了我一眼,說了這麼句話。
“那些傭人可喜歡他們了,你把頭割給我吧。”我故意這麼說,還向他攤出了手掌。
“你這死丫頭。”振沖惱笑着打開了我的手,看了我一會兒,然後說:“亞熙,說實話,你覺得是跟他們幾個在一起開心一點,還是只跟我在一起開心一點?”
“幹嗎突然問這麼肉麻的問題?”我問。
“想知道我跟他們誰比較重要。”振沖很直白地說。
“這能比嗎?”我的表情一下子變了,而振沖不知道為什麼。
“你跟我在一起多少年了?這能拿來相提並論嗎?”
振沖感覺到我現在有點生氣了:“這麼說,你覺得我比他們重要?”
振沖帶着一絲期待。
“。。。你爸跟你女朋友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我沒有回答,反而問了他一個幼稚的問題。
“哈?”振沖完全沒反應過來。
“你的問題跟我剛剛問的那個是一樣性質的,那你讓我怎麼回答?兩邊同樣重要哪有選擇的必要?”
我真的有點生氣了,不過,每個人都會討厭被問到這種問題吧?
“同樣重要?”振沖重複了一下這個詞。
“沒錯,同樣重要。”我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別過臉去。
“同樣。。。重要。”振沖再次喃喃的重複了一下,然後不被發現的苦笑了一下。
“以後,別再問我這種弱智的問題,不然我就直接賞你一拳。”我這麼說道,然後再次翻開了雜誌。
看着我的側臉,振沖笑了笑,然後轉了轉身,把頭枕在我的肩上,仰面看着天花板。
“滾開。”我故意動了動肩膀。
“好了,以後都不問這種問題了。”振沖邊說邊動了動腦袋,他的頭髮在我脖子上來回掃着:“真是榮幸啊。”
“在說什麼啊?”我不再掙扎,任由他靠着我,繼續翻看手裏的雜誌。
“一個袁振沖就頂得上他們五個人了,這還不榮幸?”
我聽見,振沖的話裏帶着笑意。
“是啊,所以你應該感到感激。”頓了頓,我又問:“話說,你為什麼突然會問這種問題?”
“因為。。。嫉妒。”振沖看着天花板,喃喃說道。
“嫉妒?”
“只不過是幾個新來的,憑什麼讓你這麼上心?而且。。。”振沖說到這裏便沒有再往下說了。
“而且什麼?”我側了側頭,轉向了他那邊。
“。。。”想了想,振沖揚了揚唇,伸過手臂來摸着我的頭頂說:“怕我這個‘貼身侍衛’的位置被搶走。”
聞言,我吃吃一笑,也抬起手來,把他的手從我的頭頂拿了下來,說:“放心吧,沒人搶得走。”
“你保證沒人搶得走嗎?”振沖握住我的手說。
我看着振沖的手,然後稍微用力回握着:“是,沒人搶得走。”
振沖感覺到我正在回握着他的手,便有一股暖流抑制不住。
然而,這股暖流,只是單向的。。。
“亞熙,你說我跟他們同樣重要。”
“我跟在你身邊二十年,而他們幾個也只是中途出現的人而已。可是,你說我跟他們同樣重要。。。”
“這樣的話,我已經輸了。”
大批軍火被裝進塞滿木屑的大木箱,運上貨輪。
“還有多少箱?”
“還有三箱。”
“動作要快!”
以噸為單位的卡洛因被裝箱。
“這一次的純度怎麼樣?”
“當然是頂級的,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價值連城的黑市珠寶被裝入各種偽裝物里。
“這些都封好了嗎?”
“全部封好了,就算被檢查也不會出意外。”
現在這個時候,各幫會都在繁忙地準備。原因只有一個。。。
這個時候,身在巴黎的roy也沒閑着。
“少主,這一次的會場沒問題吧?”
“就算我具體告訴那些條子我在這裏,他們也找不到的。哦,那邊的桌子歪了,扶正一下。”roy神閑氣定地說。
“那麼,那件事。。。”秘書沒有把話說全。
“不用擔心,”roy說著用食指擦了一下大理石牆壁,然後捻了捻指尖,當然不會有灰塵:“到時候,我們看見的就只是athena那隻母老虎額頭上多個彈孔罷了。”
roy碧綠色的雙眼閃過一絲冷酷的笑意。
貨物抵達巴黎各個碼頭的時候,就是各個幫會的負責人出發的時候。
“貨比人先到”,是拍賣會的定律。
“知道了,那你看緊一點。”飛機起飛之前,白峰接了個電話,是青日從巴黎打來的長途電話。
“峰哥,貨到了?”海坐在白峰旁邊,問了一句。
“是啊,青日會在那邊照看着,不會有問題的。”白峰說著摟過了海,然後又想起一件事:“小貓現在也在準備出發了吧?”
“沐亞熙應該不會坐飛機這麼高調吧?他應該會選水路。”海這麼推測道。
“他肯定不會高調,不過應該還是會坐飛機去,畢竟這是最快的方式。而且,如果他選水路,那麼他的貨就要比我們更早裝箱,這樣會更危險。”
“也是啊。這麼說,他的貨跟我們同時裝箱出發了?”
“很有可能。”
“其實,他去了也沒什麼用吧?他還能做什麼?”
“那隻小貓。。。什麼都能做啊。”白峰的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也帶着一絲期待。
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坐上了我的私人飛機,準備起飛。
“我的貨你都有保存好吧?”我拿着手機問。
“放心吧,一顆子彈都不會少了你的。”athena在那邊懶洋洋地說:“上飛機了沒?”
“上了。”
“我們就不去接機了,你明白的。”
“知道了。話說,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放心吧,到時候我只要往那裏一站,那臭小子就死定了。”athena冷冷地啐了一口。
“是嗎?”我揚了揚嘴角,“到時候等着看你的好戲。”
“沒問題,到時候你也可以順利將那個傢伙踢下台了。”
“到步再談吧。”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
“貨到了?”段正煜問道。
“是啊。”我邊說邊把手機收好。
“那麼,‘那件事’呢?”凌若風問道。
“聽她的語氣,應該是十拿九穩了吧。”我說。
“其實,她憑什麼這麼肯定那些人會幫她啊?”蕭正勛說。
“這就只有她才知道了。”我聳了聳肩,說。
“話說,king你可總算把頭髮染回來了啊!”凌若風說著重重地拍了段正煜的背一下。
“喂,很痛啊。”段正煜微微皺着眉頭抱怨了一聲。
段正煜的頭髮恢復到最初的金色,耀眼、亮麗。這麼一看,才覺得,真正的段正煜回來了。
說實話,當他剛剛恢復金頭髮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真的呆愣住了。不僅是因為驚艷,還是因為一種莫名而強烈的熟悉感。
“還不是因為某人的命令。”段正煜說著有意無意地看向了我。
不過,我並沒有迎向他的視線,而是選擇迴避。而段正煜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
而振沖在旁邊把我們的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也不由得別過臉去。
將近十六個小時后,數架客機降落法國巴黎戴高樂機場。
“會長。”早在機場等候的夏飛迎了上去,還向海打了個招呼:“海少爺,好久不見。”
“夏組長。”海也打了個招呼,對於這個得力助手,海還是挺尊重的。
“什麼時候到的?”白峰問。
“就早一天而已,阿青跟我聯繫過,貨都存好了。”
“嗯。對了,‘那件事’,你做的不錯。”白峰所指的當然就是之前athena那件事,伸出手拍了拍夏飛的肩膀。
“分內事罷了。”夏飛保持着恰當的微笑和語氣。
海也知道一點夏飛跟白峰的事情,說實話,面前這個高大俊朗而且帶着頑劣氣息的青年的確很優秀,而且工作能力也很強,自己不得不警惕一點。
“青日呢?”
“他應該已經在酒店了。”夏飛回答道,然後壞笑道:“會長既然想念阿青,當初就別讓他到處跑替你做事了。”
“說什麼呢?”白峰瞪了他一眼,然後摟過了海,直接擦過夏飛的肩離開:“替我們拿行李。”
“是~~~”夏飛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繼白峰之後,各幫會的領導者陸陸續續地到達。當然,從表面上看來,他們都只是普通的旅客罷了。
“酒店都訂好了吧?”高橋聰一邊走一邊問身邊的助手說。
“少主,都準備好了,行李會跟車送過去。”
“很好。”突然,高橋想起一件事:“哦對了,沐亞熙他沒來吧?”
“我已經查過了到今天晚上九點之前巴黎的入境記錄,並沒有發現。至於九點之後的,我等一下會馬上跟進。當然。。。”助手說到這裏稍微壓低了聲音:“連私人機場和碼頭我都查了,沐亞熙應該沒有來巴黎。”
“呵,果然,那小子也總算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高橋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對了,少主,您之前給了沐亞熙我們永千會的賬號,這樣不會有危險嗎?”
“怕什麼?你還怕他會反抗我們嗎?”高橋冷笑一聲:“他現在應該巴不得能找一個靠山吧?難得我有意要吸納沐龍堂,以沐亞熙對他老子和沐龍堂的那份破責任心,絕對不會讓這一番辛苦經營毀於一旦的。”
“是。”
“不過,還是以防萬一比較好。因為那小子比狐狸還精。”
“知道,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