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六節 拍賣

第七章 第六節 拍賣

微明,贏家大院裏已然人聲鼎沸,贏家大少爺的太個月,上京的所有有名望的大夫都曾到贏家把脈,所有人對於贏少夫人的晚產始終束手無策,那孩子如同貪戀着母腹的溫暖,不肯離開,懷胎十一月而不分娩,據史書記載,若非大閑之人,便是大惡之徒,當今天子聖明,那麼,贏少夫人所懷的,便逃不脫禍胎的嫌8<>

一清早,贏少夫人便開始陣痛,產婆們陸續進入內堂,男子們侯在院內,因為贏少夫人是頭胎生產,而且,又如此的詭異,當朝宰輔贏天正難道沒有上朝,而是候在階下,面沉如水,似乎心無旁騖,而心裏卻翻江倒海,因此胎,朝中議論紛紛,當面雖奉承為吉兆,私下卻不知如何腹誹?

朝中多事,當朝天子年幼,先帝駕崩時,曾經指定了四位輔政大臣,協助天子理政,初時,四位輔政大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加之初年,有內宮閹逆為亂,這十數年,誰不是屏住呼吸辦事,誰敢錯失一步,偏偏這個時候……。

“老爺,皇上派內監前來慰問。”

內監?這個時候派人來,不是慰問,而是探視到底生的是什麼吧!如果是一個男孩兒,要如何處置呢?

“阿仲,”轉身喚來子贏仲,和善的看着一臉焦急的他,“皇上派的人到了,我出去應酬幾句,你就呆在這兒吧!”

“是。”

此時,屋裏已亂成一團,也許胎位不正,孩子的一條腿卡住了,產婆們手忙腳亂盆一盆的熱水抬進屋,無數的人聲中,贏鄭氏只覺得肚裏的孩子正悄悄的睜開眼睛量着這個陌生的世界,還真是頑皮。

時已近正午沒有出生,父親也沒有回來,贏仲緊皺着眉頭,在庭院裏來回的踱步,想分解煩躁的心情的官職低微,雖然不用駐朝理事,可是朝中的風言風語卻不絕於耳,父親在朝中德高望重,漸為四大輔臣之,可是另一位領着軍功的輔政大臣卻有暗中結黨營私的端倪里一片和氣,暗中卻……。

想得出神,屋裏突然傳出亮的哭,贏仲興奮的轉過頭,哭聲這般響亮該是一個男孩吧,快步走到階下,候了片刻有產婆抱着襁褓掀開帘子走了出來,“恭喜少爺添千金。”

女孩兒嗎?贏仲心下微微不悅。兄弟三人二弟已有兩子。就連三弟也添了一子。偏偏自己。卻是長女。

產婆將襁褓送到眼前。白白胖胖地兒。剛生下來。已有一頭秀麗地頭。黑亮亮地。長長地鳳目緊閉。嬌嫩地小手握在一個小小地拳頭。如同在奮爭什麼一般。這般美麗而倔強。不知怎地。第一眼便愛上了她。

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輕輕地了拍襁褓。只覺得孩子地頭輕輕轉動。那雙美麗地眼睛似乎在瞬間睜開。沖自己甜甜地一笑。美麗得驚心動魄。忍不住對候在一旁地人炫耀。“看。看。她對我笑了。我女兒對我笑了。”

說驕傲。產婆許是司空見慣了。只是平常地一笑。伸出手。將孩子接了過去。“對不起。少爺。這孩子啊。太嬌嫩了。可不能就這麼讓她呆在屋外。而且。她還沒睜開眼睛。怎麼會對您笑呢?”

“真地。真地。她對我笑了。”贏仲戀戀不捨地跟在產婆身後。直到帘子隔斷了視線仍然不甘心地說。“她真地笑。很漂亮。很漂亮……。”

得到消息地贏天正飛步跑了回來。“阿仲。怎麼樣?”

“爹,是個女兒,長得真漂亮,剛剛生下來,就沖我笑,”對跟在贏天正身後的人視而不見,只是興奮的想把一切都告訴父親,那個女兒,是怎樣的美麗。

直到贏天正越過贏仲,贏仲才現跟在他身後的人,長眉美髯,目朗唇秀,頭頂高高的挽髻,一身湛藍的道袍,千絲的拂塵,一見贏仲,微微含笑一揖手,“贏兄。”

站在面前的道人並不熟識,印象中,曾經見過一、兩面,剛要行禮,父親已抱着襁褓快步走了回來,“徐兄,請。”

那道人眯着眼睛看了很久,神色間很是詫異,隨後揖手道:“贏大人,此刻孩兒眉目幼稚,現在相面,許會出錯,如贏大人有興趣,半年之後,貧道再造訪贏府如何?”

夜深了,喧嚷了一天的贏府終於平靜,贏仲強忍着內心的興奮,快步穿行在長廊間,準備到書房向贏天正行禮后再趕回去看女兒一眼。

整個贏府中最安靜的角落,種了從衛國高價買回安楚的金絲竹,綠影婆

進院門,迎面是一個橢圓形的花壇,新換的月季初壓低了腳步垂手站在書房外,恭聲叩門,“父親……。”

“仲兒?進來吧!”

走進書房,除正對庭院的窗子那邊牆沒有書架,其他三面牆壁旁邊都擺放了紫檀木的書架,上面整整齊齊的堆放着從各國購回的書和少量的古玩,同樣是紫檀木的書桌,卻顯然很整潔,只有一摞宣紙放在他的右手旁邊,顯然,贏天正今夜沒有。

“父親……。”

“仲兒,你來看。”一邊說,贏天正一邊將右手邊的宣紙緩緩展開,上面用小楷極認真的寫着幾個名字,“我想了半日,覺得這幾個名字還不錯,你選一個。”

微微覺得感激,有人比贏仲了解贏天正的日常作息,更何況很快就是太后的萬壽節,他的事務繁忙,平日裏連睡覺的時間都不足夠,今天是太后開恩,下令停朝一日,以示對贏家的恩寵,原以為父親會處理一些平日裏積累的事務,沒想到他竟然……。

“我覺得嫣然不錯,”贏天正提硃砂筆輕輕的在宣紙上輕輕畫了一個圈,“贏嫣然,仲兒,你覺得如何?”

“我也覺這個名字很好,即朗朗上口,又不流於俗套。”

“嗯,”贏天正放下筆,若有所思的看着仲,看了很久,直看得贏仲渾身都不自在,“仲兒,那孩子……。”

贏仲聚精會神的凝視贏天正,猜測他要說的話,可是贏天正卻突然停頓了,有些出神的凝視着燈火,贏仲不敢打斷他的深思,只得垂手而立,兩父子默默的相對,一室寂靜,只有風吹動綉葉出的沙沙聲。

“仲兒,”贏天正突然開口,贏仲情不自的顫抖了一下,移過視線,畢恭畢敬的等候贏天正再次開口,“你知道那個道士嗎?”

“這……,似乎見過,不過……。”

“你能記住曾經見過他,已經很錯了,”贏天正神秘一笑,“他叫徐正風。”

徐正風?難道是傳說中的那個術士,周遊列國,傳聞精通推背圖,能夠依靠面相就推測出人一生的命運?這人一向行蹤飄浮,神龍見不見尾,等閑難得見一面,為什麼他突然會出現在贏家?與父親又似乎相當的熟絡?

“是精通推背圖的徐正風嗎?”

“對,就是他,你知道今天他到這裏做什麼嗎?”贏天正顯得有些神秘,他起身走到窗邊,探出身子向外張望,然後緩緩關閉了窗戶,“仲兒,你知道他今天來做什麼嗎?”

突然靈光一閃,“難道是皇上派他……,是因為嫣然十一個月才出世嗎?”

“十一月出世,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贏天正壓低了聲音,忍不住的興奮,“一月前,他正好遊歷到安楚,本想停留兩日便離開,可是他說他夜觀星相,覺得星相突然生異,就留下了,今日他看到贏府上空紅光閃過,便趕來了,我想,他所說的貴人,便是嫣然。

嫣然?好奇怪,一個初生的女孩兒,能是什麼貴人?

也許是天降祥瑞吧,嫣然出生的第二天,久旱的帝都就迎來了一場透雨,從三更開始,直到天明,一年多來,帝都河水終於沒過了虹橋的第二節橋基,一夜之間,帝都似乎恢復了生機,就連帝都河堤邊懶洋洋了一年的垂柳,也恢復了生機,在清晨的風中輕輕舒展着長長的絲絛。

因為興奮,幾乎一夜未眠,贏天正坐在轎中,幾乎就要睡了過去,朦朧間,似乎已經上朝,卻聽前方鑼響,驚駭得瞪大眼睛,許是聽見轎中的聲響,管家體貼的問,“老爺,怎麼了?”

“前方是誰?”

“是佘鰲。”

原來是他!贏天正緩緩坐正了身體,眼前出現的是一張虯髯橫飛的臉,一雙精光四射的雙眼,粗大的骨骼,粗壯的四肢,還有因為長期騎馬導致的雙腿微微有些羅圈,走路時,腿張得很開,以至於那身輔政大臣特有的朱紅朝服穿在他身上也顯得異樣的怪異。

十八聲開道鑼,贏天正冷冷的笑,這是皇親貴冑,或是親王才能夠享受到的特殊榮耀,想必那儀仗也相當的壯觀吧,這定不是皇上或太后給予佘鰲的特權。

轎子進了宮,才想起今日是每月例行的停朝日,所有大臣,包括鋪政大臣都必須到迎陽宮靜思已過,輕輕頓了頓足,轎子果然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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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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