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魔掌伸向何處?(二)
當一條似乎是苦澀的弧度暴露火玫瑰眼前的時候,許晉極弱不聞的聲音也終於如願以償的鑽入火玫瑰耳中。
“我體內玄氣耗盡,這麼高的地方我不敢動。萬一掉下去,我一定會摔死。”
“嗖。”
像是為了證實許晉所言非虛,當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就真的一頭從天空上栽了下去。
火玫瑰沒有挺清楚許晉說了些什麼,只看到他的身體像地面沖了下去。
在一連串的嬌呼聲中,火玫瑰眼疾手快的俯衝而下,而後將掉落天空的許晉一把抱在了懷裏。
落地之後,許晉已經完全的昏迷了過去。
火玫瑰代替許晉處理了剩餘的黃家人馬。這些人真要和他們拚命的話,這場戰鬥勝負還猶未可知。可惜的是,這些人已經失去了戰鬥的勇氣,他們所謂的實力,不過強弩之後的煙灰而已。
“許晉不想多造殺孽,降者不殺。”
一手抱着許晉的火玫瑰,蹲在地上,並未抬頭清冷的話語讓那些黃家人馬,眼中放出兩道光來。
“降,我降!”
“我也降,不要殺我。”
“混蛋,你們還是黃家的人嗎?公子屍骨未寒,你們……”
幾個死硬分子還沒有把話說完,已經被暴打在了地上,倒地不起。
對於這些,火玫瑰沒有心情理會。
她順利的接收黃家投降的人馬之後,又尋了一處隱蔽之地暫且棲身。
當然。在離開的時候,火玫瑰已經抹除了一切痕迹,外人只能知道這裏發生了一場驚天大戰。卻不知戰鬥的人是哪方人馬。
火玫瑰此舉,在某種程度上與許晉的計劃背道而馳。但許晉如今重傷昏迷,保守謹慎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一天一夜過後,許晉總算恢復了意識。
他身體所受傷勢,在自行修復之下好了一些,但一些傷及內腑的重傷,還需要仔細調養。甚至。很可能留有後患。
這些事,火玫瑰在為許晉檢查傷勢的時候,已經知曉。
她憂心忡忡的一天一夜。淚水濕了又乾乾了又濕。一雙美麗漂亮的大眼睛,紅腫的像兩隻核桃。
許晉醒來的時候,火玫瑰還在小聲哽咽着。
她像是害怕把許晉吵醒,哭聲被壓抑在心裏。兩條香肩不斷的抖動着。看着楚楚可憐。
直到許晉的一隻手哆哆嗦嗦的抓住火玫瑰雪白柔荑,她才止住了淚水。驚喜的叫道:”你醒了!“
許晉望着火玫瑰哭紅的眼睛,心中微微一疼,攥住火玫瑰的手更緊了一些。
他神情的望了一眼火玫瑰,笑着道:“扶我起來。”
一眾人棲身的地點是一處山洞,這裏的山脈位於鯤城邊緣。罕有人跡,當然,眼下各方勢力全部隱藏在暗處。所以這山脈也不像以前一樣隱秘了。
火玫瑰之所以會選擇在這裏暫留,主要是因為擔心許晉傷勢惡化。
她也是情切。忘記了當初在清源城的時候,許晉就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或者說是一隻打不死的獨狼。
這種在磨難中成長的人,就如同路旁的野草一樣,就算有再多行人踐踏,只要有一場雨水澆灌,它又能昂首挺胸,活的比誰都附有生機。
許晉在火玫瑰攙扶下,顫巍巍的坐了起來。
他像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卻突然望着火玫瑰古怪的一笑。
“?”
火玫瑰眨閃着美麗的睫毛,一臉不解的望着許晉,不知道他所笑何事。
“咳咳……”
許晉咳嗽了一聲,蒼白的臉上突然湧起一絲紅潮。
他慢慢的將目光從火玫瑰臉龐移到山洞的門口,在那裏一絲絲陽光傾瀉而下,晚霞將這片大地映得紅彤彤一片,像是夕陽的火焰正在激情燃燒着。
許晉望着晚霞發獃,過了好久他才像是一下子驚醒了過來,虛弱的他,頭靠在火玫瑰香肩上。一臉陶醉嗅着從秀髮鑽入鼻孔的淡淡香氣。
“這些年打打殺殺,為了追求武道巔峰,為了能夠活下來,你和我都是滿身的傷痕,真希望有一天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
許晉冷硬的臉龐有着一種歲月難言的滄桑。
天才經歷血與火的磨練之後,反而更加的嚮往桃源般的世外隱居生活。
看着他,一臉疲憊的樣子火玫瑰心裏咯噔一疼。
從小小的清源城一路走來,走到今天,就連他們自己都忘記了,人,還需要休息。
火玫瑰陷入了回憶與追憶之中,夕陽西下,當最後一縷夕陽像是湮滅的火苗一樣,一寸寸縮短然後把光輝藏在了大山背後,火玫瑰,也像是驚醒了一樣。一雙眸子再度恢復明亮。
她嘴角啜着柔和笑意,頭輕輕靠在許晉額頭上“總會有那麼一天的。而且,就是因為我們有希望,有嚮往,桃源般隱居的生活才會如夢如幻,不是嗎?”
許晉點了點頭,一隻手自然的攬住火玫瑰盈盈一握的動人腰肢。
“你說我們這樣子,像不像是老夫老妻啊?”許晉臉上,突然帶起了一絲壞笑。
他虛弱的需要火玫瑰的攙扶才能夠站得住身體,遠遠的看去,真的像是一對老夫妻攙扶着行走在夕陽灑滿的路上。
火玫瑰沒能一下子從許晉跳躍的思維裏面明白過來,在原地愣了愣。
過了幾秒鐘,她素雅的臉龐上突兀的湧起一抹淡淡緋紅,羞澀的如同一隻熟透了蜜桃。
“誰要和你老夫老妻。”
火玫瑰嘴上如是說著,頭卻緊緊挨在許晉額頭上。一根手指靈巧的在許晉胸膛畫圈圈。
直到第二天清晨,這個沉浸在郎情妾意裏面的傻丫頭才忽然想起來,許晉傷的如此重,會不會對以後的修為留下不可彌補的隱患。
她一時情急,動作粗魯的把酣睡的流出口水的許晉,從懷裏搖醒。
在得知火玫瑰擔憂之後,睡得迷迷糊糊的許晉,長長的伸了一根懶腰:“這次我能活下來多虧了天羅傘,不過,這件寶物已經廢了,我身體更是遭受難以想像的重創,留下隱患是肯定的。”
聽到這裏,火玫瑰急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她在擔心許晉身體之餘,更多的是擔心許晉承受不住這種打擊。
不過,火玫瑰意外的看到,許晉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彷彿根本不在意這件事一樣。
“許晉,你……”
火玫瑰害怕刺傷許晉傷疤,小心翼翼的斟酌着口吻。
見狀,許晉一笑,寵溺的在火玫瑰嬌艷欲滴的臉頰上捏了一把:“傻妮子,你忘記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清源城第一天才了嗎?”
“恩?”
火玫瑰表情呆了呆,隨即驚喜的呼喊起來:“對啊,你是煉藥師,我怎麼會把這件事給忘了呢。”
火玫瑰破涕為笑,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額頭。
當初的許晉,在清源城之中修為算不上多麼恐怖。真正讓他鵲起清源的還是一手出神入化的煉丹術。
許晉這次所受傷勢的確夠慘重的,好在他有煉藥師這個身份在,要不然,身體必然留下隱患,等到日後登頂之時一旦發作,那結果可不是單單死亡兩字,可以囊括的。
兩人又親熱了以後,許晉這才被火玫瑰硬拉着手,意猶未盡的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面,暗堂的人馬還有投降的人馬已經齊聚。
許晉目光掃了一眼這些兵強馬壯的精英人物,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條飛揚弧度。
這些人,除了暗堂先不表以外。黃家人馬,可是精英之中的精英。
黃鐘能有排名第五的地位,憑藉的就是這些人的強橫實力。
當然,黃家人馬投誠過來,衷心方面肯定不及暗堂。但這不重要,在這片戰場的規則只有一個成王敗寇。只要許晉一天不死,這些人就一天別想動其他心思。
“許晉,前日你與黃鐘大戰的消息已經散播了出去,接下來怎麼辦?”火玫瑰輕聲問道。
她的問題,也讓在場的所有人把耳朵豎了起來。
許晉這傢伙一向不安分,這一次眾人在擔心他又要去以身犯險的同時,也有點熱血沸騰。這種矛盾的心態,讓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希望許晉安靜一點,還是繼續風風火火的大幹一場哪一種才好。
千萬目光集於一身,許晉卻是把目光望向了黃家人馬之中。
在那裏,還有着黃家幾個死硬分子殘留其中。而這些人也是真正對黃鐘衷心的,哪怕表面上降了許晉,他們依舊不辭辛勞把黃鐘屍體隨身帶着。
許晉的目光,讓那幾個身上像是被惡魔盯住,不寒而慄。
而事實上,許晉一步步的接近,臉上也的的確確露出了惡魔般的獰笑。
“你……你想幹什麼?”
這群人驚恐的後退,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許晉沒有回答,依舊一步一步不急不緩的向這些人走過去。
他走的不快,卻讓那幾人心臟緊張到了喉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