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光渡星野
臉頰緊緊貼着他的胸膛,溫寒櫻眼中泛起了淚意,她拿過桌子上的酒杯,再一次遞到斥塵衣的唇邊,依舊被他躲開,溫寒櫻眸光微閃,聽到斥塵衣歉聲道:“我身體不好,不能沾酒。”
溫寒櫻一笑,也不再勉強,酒杯放置桌子上,收回的手很自然的攀上了他的左肩,手指漸漸滑向頸脖處,那一片酒液濡濕的衣襟,透着膚色的誘惑。
她的手指是火熱的,在領口處輕撫了幾下,便順着頸線向上爬,一直來到唇邊流連不去,斥塵衣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藉著咳嗽偏頭避開了她的手。
頭一偏,溫寒櫻的手便停在了他的耳後,男人的肌膚竟比女子細膩,耳後肌膚的滑膩不亞於耳畔光滑的髮絲,溫寒櫻忍不住抬頭看他,只見他眉目如畫風姿斐然,這是她一心牽挂多年的男子,而此刻這一幕就是她多年來每每用來聊以慰藉的夢,這個夢的美好讓她不願醒來,心海蕩漾不休,整個人更加靠近了他。
溫寒櫻為了見他,軍服上熏過香,頭髮上也梳過桂花油,兩種香味濃郁又衝突,斥塵衣被熏得眼前一晃,跟着感覺身體有些燥熱,心中暗道不好。
綁着他的繩子雖然不緊,但他早就試過用內力掙不脫,繩子的結在背部,他的手夠不着,帳篷里沒有可以利用的尖銳刀具,只有溫寒櫻綁在腿上的那隻匕首。
他胸腔似乎跳動着一團火,溫寒櫻的耳朵緊貼着胸膛,感受到他胸臆間傳出的微微震動,就算是她用了不恥的手段那又怎麼樣,他此時不正常的心跳就是為了她。
溫寒櫻嗅着他下戰場后一路風塵趕過來的味道,有淡淡的血腥和硝煙的味道,還夾雜着汗味和他特有的異香,她動情的抬頭,一張因藥效染上胭紅的臉讓她痴獃了片刻。
山之巔第一抔雪一般聖潔的人,中了情葯后眼尾眉梢抹上一盞霞光,勾出了魅人的情致,鼻尖滲出晶瑩的汗珠,在燭火下閃着忽明忽暗的光,禁慾似的緊咬着下唇,銀白的牙齒下浸出鮮紅的血跡,像破雪而綻的雪蓮,一剎那便開至荼蘼。
溫寒櫻情不自禁湊上雙唇,突然一個翻倒,整個人已經被斥塵衣壓下,睜開眼看見他的臉近在咫尺,她心裏一喜,正待伸手到他頸后摟緊脖子,只聽他一聲悶哼,緊接着就是一個翻身從她身上落下,背對着她痛苦的弓起了身體。
溫寒櫻心裏知道那藥物的霸道,他此時還想控制自己不碰她,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就算是給他解去情葯,自己在他心目中已經是一個卑鄙的女人,也許過了今夜有了肌膚之親,他會動心也說不定。
溫寒櫻扳過斥塵衣的身體,伏在他身上,手撥開他額前的亂髮,輕聲道:“別怕,我來幫你解……”
在斥塵衣信以為真看向她期盼的目光中,溫寒櫻慢慢解開了自己的甲胄……
她解衣的動作並不快,但肌膚卻很快露出來,先是頸脖,接着是鎖骨,然後慢慢往下,像一朵花開放的過程,神秘又讓人嚮往。
斥塵衣閉上眼睛,全身像着了火一樣難受,小腹處似乎被絲線勒緊,一圈一圈的越綁越密,有一種想奮力掙脫的慾望,理智幾乎要被這種慾望擊得支離破碎。
溫寒櫻的衣衫褪至胸線處,只隱隱露出一片豐滿的雪光,咬着顫抖的下唇,刻意做出一副委屈又羞赧的表情,忸怩的俯下了身子,吻上他的唇……
……
蕭靜好在稻草里縮着休息了片刻,卻是片刻也沒睡着過,擔心有人來搜車,不敢閉眼,在黑暗中白平溝的那一幕就在眼前閃現,滿目的血光和不斷湧來不斷倒下的身影,只有刀劍刺穿肋骨的聲音,沒有一個人發出驚慌的慘叫。
她的新月王軍,在易明遠手上還能保住不丟一條性命,可在她手上,只這一戰卻是全軍覆沒。
還記得綏縣那一戰時,城外那一場突襲,那些漢子們是何等的英姿颯爽激昂高亢,為了新月能立藩,為了戰功彪炳,一千人隨着她出來,半路上還有人笑談北淵軍營撥付的裝備和戰甲都是以前沒見過的好貨,光皮甲就比新月王軍以前的要厚實很多,直挺挺的,穿在身上好神氣,打起仗來氣勢行頭一樣不落。
那一聲聲意氣風發的笑語似乎還在耳邊響着,而眼淚早已經模糊了雙眼,順着臉頰滑到脖子裏,染着沒有癒合的傷口陣陣刺疼,痛至心扉。
車外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讓她停止的哭泣,抹乾眼淚豎耳聆聽,發現那個聲音的來向在隔着不遠的後面幾架車上,心道不好,那些人在山裏沒抓到她,一定回到營區來搜尋了,再不跑就晚了。
她平着躺下,兩手反抓車頂的木頭橫樑,右手拇指處的骨頭碎了,手掌已經高高腫起,根本就承不了力,為了逃命也只得忍了,曲起拇指在掌心裏,咬着牙兩手用力,將雙腿先送出了板車外面,兩手再次用力一抵,兩腳落地,整個人以一個飄落的姿勢鑽出了木板車。
正要轉頭查探是否有人搜車,此時正好一對巡邏兵路過,蕭靜好屏息蹲在車輪后,整齊的步履邁過板車,蕭靜好也顧不得再往後瞧,直接使輕功躍出了營地,憑着直覺往山外逃。
……
帳篷內。
意識迷離的斥塵衣突然偏頭避過,溫寒櫻的唇落在了他的耳垂上,一陣酥麻感划便全身,不但沒有緩解身體裏的喧囂,更感覺到一種無以復加的痛苦,他不僅輕哼出口,聲音里無不透露着他此刻的壓抑將至極限。
溫寒櫻被他躲開那個吻,本有些憤怒,但聽他一聲輕哼,想着也差不多了,契丹王廷的催情葯,她不止一次的嘗過,中這種葯除了解藥和jiao合,沒有其他辦法化解,除非血管爆破而死,既然他自己為聰明的不喝那杯酒,那麼也怪不了她了。
雙手伸向他的領口,去解第一顆盤扣。
解開第一顆,接着是第二顆,那顆扣子靠近繩子,本是緊緊綁在身上的繩子,在溫寒櫻觸碰到的那一刻,繩子突然鬆開,溫寒櫻面色一變,正要起身,已經被斥塵衣掐住脖子,緊接着一隻匕首抵在了她喉嚨上。
被他拎着站起來,繩子從他身上滑落,溫寒櫻看不到身後斥塵衣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呼吸的熱氣,很急促。
“哼!”她冷笑一聲,試圖將手伸往後面去觸摸他的慾望,在她看來這只是瀕死的反抗,藥性還沒折磨他到最要命的關頭,不過這個男人的自制力已經很驚人了。
斥塵衣側身避過她的手,匕首順勢往裏一收,脖子上已經湧出鮮血。
“你!”溫寒櫻瞪大眼睛,怒火騰起,更多的是不可思議的心疼,“你也應該感覺到,這種葯不解只會血管爆破而亡!”
“這是我的事!”斥塵衣的聲音沙啞低沉,卻透着一種捨身寧死的決絕,“你想活命就按我說的辦!”
溫寒櫻遍體生寒,慘笑道:“既然你都願意死了,還會放我的活路嗎?呵呵……”她絕望的轉過頭,用眼角的餘光想將他看清楚,卻被斥塵衣毫不留情的頂住了背心的大穴。
“你本來就該死!”冷冷不含感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可以感覺到他說話時將身體往後撇,試圖離她遠一些的厭惡表情。
“我可以給你解藥,只要……”
話未落聲,斥塵衣左手一摜,將她帶出了帳篷。
……
蕭靜好離開沒多久,另一個黑影尋到了這架車,輕輕掀開頂上的油氈布,看見一車稻草,眉頭皺了皺,湊進臉用鼻子一聞,眉頭蹙得更緊。
沐沂邯搜了三十多駕車,掀開前面幾十架車上的油氈布,聞到了淡淡的黑火藥的味道,他知道他們昨日曾用來炸山,但用不了幾十車,關鍵是三十多架車上全是空的,更要命的是這這架車上似乎有蕭靜好的味道,可是……
——她人沒在!
已經逃了!?
沐沂邯現在想狠狠掌摑自己的幾巴掌,為嘛先那樣認真的搜前面幾十架車呢?
為嘛不先把人找着再去考慮黑火藥的去處?
摸了摸稻草裏面,還有餘溫,他心中一喜,這些車停放在營區外圍,很方便跑路,他已經有了目標,正要順着路去追,卻聽到了營區中央傳來的喧嘩聲。
正常情況下,即使是對待要殺的人斥塵衣也會給人留下尊嚴,但在此刻此地面對的此人和自己此時的狀況,讓他不想也不願意甚至是故意的,讓溫寒櫻坦胸露乳的出現在契丹軍面前,因為被他鉗制的緣故,溫寒櫻脖子自然向後撇,整個大片白晃晃的胸部全部暴露在人前,在士兵們瞪大眼珠子的抽氣聲中,溫寒櫻手忙腳亂的將衣服往上扯,剛好蓋住重點部位,斥塵衣的舉動,已經讓她所有的臆想全部破滅,羞辱的同時,她想親手殺了這個男人,不惜同歸於盡!
可面對近在咫尺的刀劍長槍和無數弓弩前,她不想死在萬箭穿心屍身被糟蹋下,所以暫時她還是很合作的,按斥塵衣的要求,喝退了那些士兵,讓人牽來了一匹普通的馬。
翻身上馬時,溫寒櫻感覺到了他因忍着藥力發顫的雙手,背貼着他的胸,感受到那股灼熱的體溫,她陰戾的一笑,提醒道:“你會死的!”
“廢話少說!”話音方落,“噗呲”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他已經能感覺到身體上的麻癢感漸漸變成燒灼,后往體內凝聚,五臟似乎已經被燒化了,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穿過白平溝出山。
“讓他們放下武器退後十丈!”斥塵衣低咳了兩聲,冷冷命令,眼睛四處搜尋蕭靜好和沐沂邯的身影。
沒見着人,他也不再猶豫,調轉馬頭奔出營區,這個距離他算過,就算是那些弓弩手從地上撿起弓弩,搭箭摳動機簧的時間,他早已經奔出了營區,不再他們的射程之內。
只是沐沂邯還沒跟上,他若是掉在了後面就危險了,但是若掉得再遠一些,等兵力被自己吸引,他和蕭靜好單獨逃脫的機會就大一些,況且溫寒櫻這個女人目光閃爍,前面的出路指不定還有什麼陷阱。
故意刺激她,讓她生出厭世嫉恨的心理,也許會帶着他往死路走,這樣一來,未知的危險就解除了,縱使解除不了,也能讓他們警覺。
只是……
體內那股灼熱感,在剛才吐出了一口血后,又變成了極度的寒冷,冷到似乎全身的血液滯留,身體控制不住的哆嗦。
馬在疾馳,為了甩脫後面的追兵,斥塵衣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人被丟下了很遠,沒有人騎馬追,雖然這支隊伍的馬匹不多,也不可能緊要關頭不騎馬,前面的溫寒櫻也在狐疑,只聽斥塵衣輕笑了一聲,似乎鬆了一口氣。
沒有騎馬必定是馬匹被宰了,既然方才出營區前還沒有人發現馬匹被宰,那麼就是這片刻的事,能出手這麼快又配合的這麼默契的,除了沐沂邯還能有誰?
營區的人不會全部追出來,但已經引出了一大半,後面的就靠他自己想法子逃脫了,那匹純種大漠名駒在他手裏,相信他有的是法子逃出升天。
所以,斥塵衣倒不急了,駕馬跑一段,再放緩速度,待後面人跟上了,他再讓馬跑一段,就這麼不近不遠的吊著。
這裏的路徑曲折山壁蜿蜒,雖然看不到出口,但只要沿着路走下去,就能出白平溝,眼看着快剩下的路越來越短,溫寒櫻的心裏恐懼也越來越甚,她開始後悔,可是脖子上的匕首沒有絲毫鬆動,前後都是絕路,可她還不想絕望。
“殿下……我並沒有給你下藥……那那葯是……”
“閉嘴!”
斥塵衣心知她開始打退堂鼓,估摸着終於快到終點了,稍微鬆了一口氣,立時又是一口甜醒湧出喉嚨。
“葯是那胭脂里的香味,解藥在酒裏面,是你不願意飲下那杯酒,怨不的我……”溫寒櫻大聲解釋,語氣開始急躁。
身後人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此時他已經說不出話,喉嚨里的血像是開了閘的水,自動往外涌,若是溫寒櫻後面有眼睛,就能第一時間發現斥塵衣已經到了生死一線,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隻是他的意念和知覺控制着不落下,只要她手腳麻利一些,完全可以逃出他的鉗制。
可不想死的人處於險境邊緣,就會失去思想和判斷,大腦一片空白,陷入驚恐惶急的狀態,只想如何求生。
溫寒櫻開始尖叫,大聲求他,罵他,歇斯底里的哭泣叫饒,瘋狂的哭聲用盡了力氣似的,到最後變成瘋癲狀態的念叨:“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渾然不覺馬已經停下,知道身後人戳了戳她的背心,溫寒櫻才發現馬正停在山壁的邊緣,再往前就是兩道分岔口。
她深深吐了口氣,神智恢復了些清明。
“我送你出去,我送你出去……”
連聲說著,手指指向右邊一條道……
……
營區里已經亂了,因為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被挾持,她是死是活本來沒人關心,但是她的死活卻被羽陵部族長關心,就算是搶回一個死的,至少可以跟族長交差,因此有兩名千夫長帶着八千人追了上去,營區只剩下兩千餘人。
五十多匹馬眨個眼被殺,兇手一定還在營區里,此時四處都是點着火把穿梭在各個營帳里搜尋的士兵。
營區外突然傳來馬蹄疾馳的聲音,正是往這邊過來。
反應最快的人還沒抬起頭張望,就已經聽到銳利連連刺入皮肉的聲音,緊接着就是連連不斷的慘叫。
“是中原人!抓住他!”
營區最寬的小道上,立時間湧出無數契丹軍,提着武器向那人衝去。
有人攔截,那一人騎着馬卻不減馬速,反而將左手韁繩一甩,右手長槍舞起白芒,一身黑衣殺氣凜冽,如暗夜修羅捲起滄瀾中讓人膽寒的颶風,直直向前沖,手腕一抖,槍身顫動着發出嗡鳴聲,槍尖子抖出的槍花銀光中帶着血光,所過之處如光渡星野,槍槍不落空。
人群倒下的速度比他的馬速快,轉眼間已至營區中央。
一人戰千人,一馬闖敵營!
這種不要命的膽色和他的殺氣讓後面衝上前的人有些怯步,就這片刻空當,那人高喊一聲:“蕭靜好——”
聲音和着內力,回蕩在營區,足以讓每個帳篷的人聽到。
喊畢,士兵里不知是誰大喊一聲:“上!”
人潮又一次湧上去,火把亮光中照見馬上索命者無雙姿容,正是沐沂邯。
發現蕭靜好逃了,他順着路一直追趕,直到趕至追尋斥塵衣的大隊伍后還沒看到她的人影,才意識到她可能還在營區,又原路返回,心中一急也顧不得下馬潛進裏面一間間找了,只要她能聽到,必定會出來。
是的,蕭靜好聽到了,她竄出溫寒櫻的帳篷,手裏拿着一壺酒。
當時準備逃走時,看到了不遠處栓着的馬,馬鞍上掛着斥塵衣的鎧甲和落英槍,方知道斥塵衣已經來了,隨之她便四處找,找到了溫寒櫻的帳篷,正好聽到溫寒櫻的那句:“你也應該感覺到,這種葯不解只會血管爆破而亡……”
她一直躲在帳篷外面,因為帳篷是圓形,所以就一直圍着帳篷繞圈,避開巡邏的士兵,兩人的對話聽的不是很清楚,一直到斥塵衣和溫寒櫻出帳篷,看到他吐出那口血和潮紅的膚色,大概便猜到了溫寒櫻用了下作的葯,她曾聽說過契丹王廷專門用這種葯香控制搶到的中原女人以此取樂。
這種葯她既然隨身帶那麼就會有解藥,在斥塵衣和溫寒櫻上馬走後,她便返回了帳篷里,找到了兩盒藥粉,其中一盒有沖鼻的異香,不小心嗅進鼻腔片刻便渾身發熱,她趕忙服下了些另一個盒子的藥粉,見桌上有酒便抿了一口解熱,果不其然,燥熱感褪去,為了保險期間,她連酒壺一起端了。
準備走時聽到外面廝打聲,接下來便聽到了她魂牽夢繞的聲音。
身形一閃一躍,再抬頭就見人潮中央的沐沂邯。
營區里剩下的人已經全部被他殺伐吸引,人影縱橫間血光飛濺不休,方才經歷死裏逃生,待看到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他真的出現在眼前,卻模糊了那道影子,槍尖上的寒星璀璀在眼淚中漾開點點光暈,忍了一天一夜已經習慣的傷口,在這一刻全都開始叫囂着疼痛難忍。
提步上前,還沒到跟前,就感覺到長槍舞出的罡風呼嘯,一層層一波波如漩渦般擴散開,不覺其快卻盛氣凌人,她不敢叫喊怕他分心,硬着頭皮邁開步子,縱身躍起。
氣流外,黑色惡臭的珠子劈頭蓋臉刷了她一臉,臉上生疼,手一抹卻是一手的血,腳下一蹌,正要摔個結實,沐沂邯已經看到她,緊抿的唇角緩和開,微不可見的吁了口氣,也不管正在惡戰中,槍風陡然一轉,長槍赫赫生風併入肘后,左手韁繩一扯,駿馬健碩的前蹄猛然揚起,一聲長嘶后如插上翅膀的飛龍,“咻”一聲越過重圍,前蹄方落地,蕭靜好還沒落地身子一輕,已被他帶上馬。
駿馬後蹄一掃,踩穿數人的肚腹,慘叫聲不絕於耳,後面追兵上前,兩人早就揚長而去。
“塵衣中了毒!”
時間緊迫,生死關頭,兩人都沒有心情溫存依偎,蕭靜好趕緊要的說,沐沂邯已經看到了她臉上的鞭傷,披着一件不合身的契丹軍甲胄,不用猜也知道衣服裏面包裹着多少的傷口。
他“嗯”了一聲,玩命的策馬,想要交待的話,剛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三十多架裝載過黑火藥的空板車,用到了哪處答案呼之欲出,這個時候他也急,卻覺得沒必要說出來讓她跟着擔心,只要馬速快些,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