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望
“噢,你好啊。我叫沈不望,”
依然微笑着的臉蛋,微笑着向許遙伸出了手。他的手和肖執的不一樣,十根手指甚至比常年彈鋼琴的尹瀟畫的手指要長。青色的血管像山脈一樣蜿蜒在他的手背上。
又是一個對她伸出手的人。
*
陽光吝嗇着自己的光芒,黑暗的角落裏陰冷的潮濕滋生出的恐懼,掙扎着而無法自拔。絕望着渴望着光明。密密匝匝的根須在這個角落之下密佈着,像這個城市的脈絡。這兒喧囂的繁華只是無邊的貪婪的保護色。
法國梧桐葉子的葉脈,血管在皮膚下的形狀,這個城市街道的分佈。
總是要有些黑暗的。
“你好,許遙。”
總是光亮的也不好。
正如某個暢銷書作家說的,上帝在轉盤裏撒下了一把鋼珠,鋼珠在轉盤裏樂此不疲的轉動着,誰會知道下個顆珠子會掉進哪個槽里。
應該只有上帝自己明白。
所以許遙也是不知道的,她同樣不知道她之後的生活會變得怎麼樣。
“你在等人?”
“嘭”似乎是子彈上膛之後按下扳機之後的聲音,似乎是什麼東西從高空墜落的聲音,似乎是什麼被打破的聲音。
應該是沉默被打破的聲音,許遙是個不愛說話的人。
“你也是?”
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並沒有好朋友之間熟絡對話的語氣,更多的是許遙聽起來沒什麼力氣的聲音。
也並不該是這樣的,許遙的聲音是很輕的。
“嗯,我在找我朋友。”
“啊?”
“你看這是我朋友的照片。”
許遙這才發現沈不望的身上還帶着一個相機。
而相機的膠捲裏面的照片,是一個女孩坐在電影院的椅子上不時的望着門外,是一個女孩無聊低頭玩手機時頭髮垂下來的弧度,是一個女孩處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身影顯得那麼單薄,是一個女孩的側臉,是一個女孩微笑着的樣子,是一個女孩焦急的來回走的樣子。
她認識每一張照片上的女孩。
她們都是同一人,並不是尹瀟畫。而是她自己,她,許遙。
“我想你已經找到你的朋友了。”
真是無聊的搭訕方式,而這種方式卻再一次的令許遙臉紅,並不是因為肢體的接觸。
“那麼我的朋友願意陪我去喝一杯飲料么?”
天晴了,太陽不吝嗇的把它的光照在潮濕的地面上,還帶着雨後的一絲清涼。
願意,ido。
這像是在婚禮上新郎新娘做的宣誓。這像是別人在問你你願意做我女朋友么。
這次我願意,並沒有以上遙遠的意思。
就是我願意,當然許遙她也樂意接受。
“願意。”
這麼會有小女生的嬌羞,這僅僅是兩個才見過一面的陌生人的一次突然的約會而已。
--------美噠噠的分割線--------
把青春放進瓶底,試管里取出的青翠色澤,在漫長的時間沉澱中褪成蒼白,留下的灰濛。停在過去的淡泊少年,輕輕拂去塵埃。
一扇門阻擋了另一個世界。
數以萬計的門被打開,數以萬計的門被關上。一個世界的門被打開,與此同時,另一個世界的門又被關上。
門裏的確是另一個世界。不屬於悶熱的空氣和浮躁的人群。這裏是這個是被物質的貪婪吞噬的城市所遺忘的美麗畫卷。制冷機的風中帶着爵士音樂慢悠悠的調子。牆上相框裏的黑白照片,她們安靜的在這裏幹着自己的事情。爵士樂蓋過了所有吵雜,這裏只是屬於她們的世界。
ps。許遙尹瀟畫和肖執現在是高三學生,沈不望是大二學生。
pps。沒人看真是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