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迷情寒音之絕殺
晶瑩的雪花飄揚,劍光帶着殺戮閃現,而冷傲飛卻在這個時候,聞到悠揚的二胡聲,一波又一波的,帶着讓人陶醉的沉迷。
身體微微一震,冷傲飛眸里散發出一種驚訝的寒光,這竟然是失傳百年之久的迷情寒音。
正因為有了這種二胡傳來的聲樂,把雪花,劍氣,殺機,融合在一起,這就是殺手界傳聞的天時、地利、人和。
一柄劍,變成了四柄,四道劍光,幾乎組成了最美完的絕殺陣。
在這一瞬間,冷傲飛不見了,心裏狂熱變得平靜如湖,融入雪色之中,淡然佇立,四道劍光,呼嘯之聲響起,但是卻撲了空。
堤上不見了冷傲飛的身影,他已經飄浮在湖水之上,雙手垂放在腿兩側,看着突然而現四個身影,竟然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殺機,就如看着四隻螞蟻,就算是被偷襲,也沒有怒意。
四個殺手,三男一女,都已經不再年輕,他們沒有蒙面,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就算是殺人,也不需要掩藏自己,因為他們出道二十年,從來沒有失過手,凡是見過他們的人,都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但是這會兒,四人齊齊的佇立在青磚堤路之上,臉上青白,無比的殺意,變得格外的沉重,這一擊失效,他們心裏略略有了種不好的念頭,這個年青人,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的無能。
“**出,四絕現,傳說的四絕殺,果然名不虛傳。”冷傲飛輕輕的說出這句話,正是代表着四人的身份,四絕殺出現,從未失手,據說連佛道一代宗師忘機也死在他們的劍下。
天殺,地殺,人殺,鬼殺,殺盡天下萬物。
能請得動四絕殺的人,當然不是一般人,冷傲飛不需要去猜,就知道,這些人應該就是南宮世家請來的,但是也他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會親口說出來。
四人之首,是一個青衫的中年人,面無表情的應道:“算你有些眼光,只可惜,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勸你一句,還是受死比較痛快,不然等下你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冷傲飛輕輕一笑,說道:“其實我倒是有些擔心你們,不知道你們四絕殺,能接下我幾劍-------”
自從五年前避世,他就沒有用劍與人對敵過,冷傲飛也很想知道,劍的聖境,會是如何一種境況,借這四絕殺來練練手,卻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四人似乎都沒有說話的興趣,也不知道是誰,傳來一聲:“殺!”四絕殺的其中兩個,已經躍下了湖,就如一條魚,鑽入水中不見了,連冷傲飛也感覺不到他們的身形,但是岸上的兩人動了。
隨他們一起動的,還有漫天的雪花,融入他們的劍氣,涌動如潮,如狂風來襲一般的,轉眼就到。
劍已經握在了手上,晶瑩透亮之劍,閃動着幽蘭的寒光,甚至連看也沒有看,冷傲飛冷喝的聲音,已經響起:“皇者劍-------”
皇者劍,按照境界來說,也可以稱之為虛空劍,劍如身,身如劍,身劍融一,天地再也找不到痕迹。
四絕劍鋒,帶着偏斜的劍痕,一左一右,配合得千衣無縫,數十年的磨練,就算是再笨拙的人,也可以做到二者合一,拋開他們的身份不說,四絕劍,的確是武界中難得一見的高手。
只是學武之人,也要生活,當殺手,就如都市裏當妓女一般,皆是為錢出賣自己,只不過一個是賣命,一個是賣身罷了。
腳下的湖水也翻滾起來,四絕劍可以在任何環境裏,組成殘殺四人陣,聯合四人之力,一殺即中,在二胡吹拉的迷情寒音下,步步緊逼。
劍融入雪花,掀起了微微的輕風,風動了,那晶瑩的劍,已經穿過了其中一人的咽喉,沒有聲音,只是鮮花般的血,慢慢的滴落,冷傲飛的劍實在太快,快得讓他來不及感應,他似乎聽到“哧”的一聲,然後身上所有力氣,都已經泄盡。
“撲通”一聲,屍體落入湖中,水染紅了一片。
但是四絕殺的劍,卻沒有停下,特別是腳下的一男一女,他們像是一對夫妻,比岸上的兩人配合得更是緊密,劍勢出,根本就不留一絲的餘地,不是傷敵,就是傷已。
他們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因為四絕殺,已經死了一個,沒有悲憐,這是他們四人最後的歸宿,早晚有一天,都會來臨。
青衣人好像是他們的首領,但是他死得最慘,劍斷身殘,他手中的青鋒劍,出自武當,鋒利無比,而且韌性十足,專破人的氣海,但是這劍此刻已經斷了,被冷傲飛中的晶瑩化劍所折,而他的頭已經不見了,不過無頭屍身卻飛回了岸上,佇立着,手裏還握着半柄斷劍。
鑽入水中的男女已經站了湖面上,他們的身上竟然一點濕痕也沒有,好像剛才在水下的並不是他們,對着冷傲飛,他們沒有再進攻,只是小心的防守着,其實他們心裏明白,這根本就沒有一絲的作用。
這個男人的強大,超出了他們的想像,甚至不需要懷疑,就算是號稱武聖的一劍挑,怕也不過如此。
不過可惜,他們怕是沒有機會了,這個男人要殺他們,似乎並不困難,但是冷傲飛卻站在堤岸上,手中的晶瑩化劍不見了,身上隱隱的殺機,淡淡的散去。
“你們是夫妻吧,有沒有孩子?”這話問得很怪,但是冷傲飛卻還是問了。
沒有人回答,但是那個婦人本來繃緊的臉上,卻在這一瞬間慘敗蒼白,雖然只是片刻,但是這就是答案,就算是世人最兇殘的人,也逃不過血脈溫情,特別是他們的孩子,冷傲飛不想殺他們。
殺兩個,是為了不想再看到四絕殺,更是為了試試自己的劍,現在四絕殺已經不見了,劍也試過了,他自我感覺還不錯,所以心裏的殺意,淡了許多。
“扔下你們手中的劍,你們可以走了。”走了不會再回來,冷傲飛可很相信,一個殺手,一旦扔下了手中的劍,就不再是一個殺手,或者他已經不配當一個殺手。
氣氛有些肅穆,兩人的身形未變,但是心情卻變了。
最先扔下劍的是女人,女人的心最軟,除了心愛的男人,最放不下的會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想活着,而且這條路,她已經厭倦了,沒有人真的想當殺手。
男人沒有阻止,也沒有放下劍,但是當女人回頭,用一種幽怨乞求的眼光看着他的時候,他抬頭看天,然後嘆了口氣,手中的劍也放了下來。
年青的時候,他曾想當一個英雄,但是為了生活,他成了個殺手,死亡並不可怕,他早就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當有了愛人,有了孩子,他其實已經沒有辦法成為一個真正冷血的殺手。
看着冷傲飛,他說了三個字:“燕子門!”
這是對殺手界的一種背叛,但也可以說是他心靈的一种放下。
冷傲飛已經轉身,沒有再看這對男女一眼,在轉角的假山圍欄旁,坐着一個瞎子,枯老的臉,帶着風霜如雪,在這冷寒的風中,格外的孤涼。
二胡的聲音突然間停下,而一雙手掉落在地下,是老人的手,是他自己切掉的,意思很明白,他想活着。
但是冷傲飛卻沒有放過他,為了活命,可以活生生的切掉自己雙手的人,的確非一般人,他不想給自己留下禍患,而且為了那男女能活着,這個老人必須死。
記得爺爺說過,四絕殺真正危險的人,就是這個拉出**寒音的人,只要他不死,四絕殺會永遠存在。
所以,就算是沒有雙手,冷傲飛也要割斷他的脖子。
二胡落在地下,與雙手搭在一起,老人卻睡著了,永遠不會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