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會捨不得
再次睜眼,鈴子已經不知是何年月了,看着從窗口外透進來的微弱光芒,她掙扎着疲憊爬了起來,拉開窗帘,拉開窗戶,早晨的冰冷氣息瞬間佔據了整個房間,鈴子抱着手臂輕呼口氣,雖然還是夏日,但空氣里的冰冷氣息已經逐漸有了秋日的味道,長長的睫毛不停扑打着,陰影下本就是清冷的烏黑眸子更是多了幾分淡漠。
微微抬頭看着發白的天空,眸子裏的物質在慢慢打轉,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下有一個東西嗵地一聲,物質在慢慢沉澱,鈴子收回目光。
她應該想到的,“他”會來通告自己的目的,鈴子苦澀一笑,她一次次的給人類機會,人類卻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他們的骯髒,死亡之鐘已經開啟了。
不斷地保護着這個世界,不管是來自風家族的使命,還是她做為鈴子的使命,她都一直保護着,即使她為此付出了太多,她也不在乎,因為這個另她討厭怨恨的地方還殘留着些許的溫暖,來自那些真心待她好的人的關心,還有她對他的愛。
將窗戶關上,換了身衣服,鈴子下樓做早飯。
人類自己決定了他們的毀滅,她也無能為力,只是,手冢國光……
收拾了心情安心做着早飯,炸蝦,上好的三文魚做的生魚片,除了芥末味的各種壽司,煎熏魚,炸豬排,她還特地從誰也不知道在哪裏的地下室里搬出了當初她做的櫻花茶,搬出特製的茶具,用心地煮着。
當善司起來后看見擺滿桌子的食物,當時就僵住了,他沒有想過已經不知多久沒有做飯的鈴子,今天竟然會下廚!
坐在桌子前的善司僵着身子,他不知該怎麼辦好。他實在是不想難為自己的味覺和肚子。
鈴子倒了杯茶放在善司面前,坐下,吃了起來。
善司的眸子快速閃爍了下,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拿起筷子夾了個炸蝦放入嘴裏,像是去送死一樣用力大咀嚼,只是很快他就停了下來,他震驚地看着鈴子,嘴裏濃香的蝦味久久不化。
鈴子拿着茶杯喝着茶,她淡定地回看着善司,她把茶杯放下,然後隨意笑笑,“難道你真的以為我煮的東西都是不能吃的嗎?”
善司夾起一個壽司放入嘴裏,美味依舊是久久不化,他拿起茶杯,淡淡的櫻花香在鼻尖流連,僅是小小的一口,溫暖的櫻花香便在胃裏殘留不去,似有一股幸福在周身瀰漫,善司不自覺地笑了。
“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經受苦難就想要見彩虹,你不覺地太不實際了嗎?”
善司低頭,鈴子站起身,“我出去了。最近在家裏把東西都洗洗,然後收起來吧。”
“是要回美國了嗎?”
“不是。只是很快這裏就不能住了。把東西都收拾好,傢具什麼的也都用布蓋起來吧。”
善司不在說話,大門聲響起,鈴子出門了。
善司快速吃了,然後收拾着碗筷,正收拾着他突然停了下來,他抬頭打量了下四周,樸素古典,處處透着年代氣息的地方,只是不經意間他也在這裏渡過了很長的時間。
沙發總是鈴子疲憊時最願意去的地方,他每次都要把她抱到樓上去,餐桌,到日本后他只吃過鈴子這一次的飯,雖然害怕,但鈴子會做一手好飯讓他無比震驚。
似乎只是在不久前,這個地方多了倆個人,關島慧的鬧騰讓這裏充滿了不少的歡聲笑語,八木的冷靜幫了他不少的忙,只是人來了,很快又走了,只在這裏留下空氣里似乎是從遙遠時空傳來的些許殘留影像和話語。
從小孤單長大的他跟着鈴子后也依舊是冷淡的,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獨自一人的感覺,只是那短暫的時光讓他突然有了對家人的渴望。
其實有人一起瘋,一起鬧,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離開這個有着那段吵鬧記憶的地方……
善司繼續收拾着碗筷,乾淨利落。
真的會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