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是非
寧是這心是一沉再沉,眸光慢慢凍起來。
“我知道了。”寧是緩緩說道。掛了電話,她慢慢閉上眼,靠在沙發上。
陳阿姨見她一臉憂思,看了幾眼也不好說什麼,便回房照看希希了。
晚上賀柏堯回來,陳阿姨把這事趕緊和他說了,“小寧今天接了一個電話就有些不對勁,往常都會逗孩子的,今天情緒一直淡淡的。”
賀柏堯點點頭,“我知道了,真是麻煩您了。”
“這是說哪的話。你趕緊去問問她,女孩子都是要哄的。”陳阿姨笑說道。
寧是在房間整理希希的照片,她從網上買了很多相框回來,準備將客廳一面牆都掛上相框。賀柏堯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坐下來,“今天送來的?”
寧是恩了一聲,頭也沒有抬,還是裝照片。
“我幫你。”賀柏堯拿起照片,看着小傢伙他的嘴角輕輕揚起,“希希變化真大。你看,這張是那天剛生的時候,丑的和小老鼠似的,再看這張多好看啊。”他用餘光瞅着她,“我還沒有對你說過,謝謝你,小是。謝謝你的堅持,讓我沒有錯過希希。”
寧是勾了勾嘴角,“我不是為你。”
賀柏堯挑眉,“我知道了。真正接觸了才知道,當母親實在太不容易,懷孕九個多月真的是一種煎熬。幸好,你後來沒有嫌棄我,我還可以給你揉揉腿,捏捏肩膀。”
寧是呼了一口氣,“是啊,生孩子就像從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太不容易了。”她頓了頓,眸色深了幾分,“我媽媽懷我的時候一動都不能動,後面幾個月她幾乎都是在家裏躺着的。醫生說不能足月生產,她硬是支撐到了八個月。其實七個月的時候,我爸就讓我媽去醫院剖腹產了,只是我媽一直堅持着。”
賀柏堯看到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微微一愣。
寧是抬首看過來,“今天接到舅媽的電話,我媽摔了一跤,現在人還在昏迷。”
賀柏堯一瞬定住了,難怪寧是會說先前的話,“你準備怎麼做?”他握住她的手,似乎再傳遞能量給她。
寧是勾勾嘴角,“這麼多年沒有聯繫,感情早已淡了。不怨她是不可能的,生完希希后,我就看開了。父母和兒女也是一種緣分,大概是我和她無緣吧。那次我看到,她和徐曼霧在商場逛,徐曼霧挽着她的手,我有種錯覺,徐曼霧才是她的女兒。呵呵——那時候我對她真的是失望到底了。可她畢竟辛辛苦苦把我生下,我想算了。”
賀柏堯嘆息一聲,“你看雖然你母親不在你身邊,你舅舅和舅媽對你確實極好的,還有小龍和文文,你們生活的不是很快樂嗎。”
寧是抿抿嘴角,“是啊,雖然辛苦,確實也很滿足。當然一切都在遇到你之前。遇到你之後,你打斷了我的一切,那時候真的恨死你了。”
賀柏堯赧然,“我不是知道錯了嗎。”
寧是抽出手,“我打算帶希希回去一趟。”
“我陪你們。”賀柏堯又握住她的手,“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寧是嘀咕了一句,“誰和你是一家人。”起身去看希希了。
過了兩天,寧是收拾好東西,準備回x市。她和陳阿姨商量了一下,最好陳阿姨能陪着去,還好陳阿姨願意去。寧是也不想換人,畢竟陳阿姨和希希熟了。她又給陳阿姨加了薪水。
出發前,她去和表姑婆說了這事,老人家直言道,“那是敬雨的命,你也想開點。當初你姥姥為這事傷神,哭的勢力下降。你媽現在這樣都是命。回x市一切小心,不想呆那裏就回來。我讓老三去接你們。”表姑婆頓了頓,“小是,還有一事,表姑婆看着希希她爸,其實也挺不錯的。”
寧是嘟嘟嘴角,“怎麼姑婆也幫他說話了。”
“哎,我是看的多。女兒都生了,我是勸和不勸離的。有時候就是要兜兜轉轉才知道珍惜,你看他現在對你多上心。你也不要太倔了,女人這輩子還不是希望找個對自己的好的人嗎。當然自己喜歡也很重要。”這個侄孫女要是不喜歡賀柏堯,能堅持把孩子生下來嗎。
“我再看看。”寧是說道。
第二天,賀柏堯開車送她們回x市,那邊賀母一聽回來了高興的去商場買了好多玩具吃的回來。
只是等了一天依舊沒有見到希希的影子,給賀柏堯打電話,電話又不通。
寧是把孩子給送到陳家,讓陳阿姨幫忙帶着。她去了醫院,從醫生那裏得知母親的情況很不好。
後來她見到徐家父女。
俆女看着她,“你是敬雨的女兒?”
寧是點點頭,“我小時候見過呢,你開車到我家帶着我媽媽。”
俆父臉色一僵。徐曼霧卻說道,“你不是和阿姨關係不好嗎?怎麼還看她死了沒有?”寧是突然抬手往前卡住她的脖子,“你怎麼還在這裏?!到底是故意傷人還是怎麼著,警察都審完了?”
“你胡說什麼!”徐曼霧抓着她的手,指甲在她手背上劃出幾道傷痕來。“放手!”
俆父皺着眉,“小寧鬆手吧,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賀柏堯這時候走過來,見寧是沒吃虧,他倒沒在意了。
徐曼霧喊道,“柏堯,你快讓她鬆手。”
賀柏堯還沒有說話,俆父一手扯開寧是的手。賀柏堯趕緊扶住她,“伯母怎麼樣了?”
寧是冷冷的掃過徐氏父女,“你也不過如此。”這話是對俆父說道。
徐父臉色訕訕的。“你放心,你母親會醒過來的,我請了最好的醫生。”
寧是根本懶得搭理他,轉身便走了。賀柏堯和俆父打了招呼,趕緊追上去。一把拉住她,“好了,氣什麼呢。”
寧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醫院滿是消毒水的味道,讓人莫名的心慌。“我只是替她不值。她為了這個男人,放棄了那麼多,到頭來卻是這個下場,而那個男人卻不幫她,反而維護自己的女兒。”
“心疼你母親哪!”
寧是搖搖頭,“這個世界傻女人太多了。”
兩人剛出醫院,就接到陳阿姨的電話,陳阿姨滿是焦急,“小寧啊,希希的奶奶過來了,剛把希希給抱走了,我攔都攔不住。那是瘋了。”
寧是臉色瞬間白了,她咬着唇角死死的看着賀柏堯,“你母親把希希抱走了!”
賀柏堯一驚,臉色也沉了下來,二話沒說開車往家趕。“你別擔心,我媽真是想看看希希,她不會怎麼樣的?”
寧是冷哼,“她不會怎麼樣,她只是想把希希帶走,從我身邊帶走。”
“不會的,我向你保證。”賀柏堯重重的說道。
“你的保證我不相信,賀柏堯,我們賭一賭,如果你的母親真的是那種想法,那麼以後你也不要再來見我了,如果她只是想看看希希,我們結婚。”寧是一臉的平靜。
賀柏堯半晌沉默,“好。”
他開車到家,“你等我。”寧是沒有看他。
賀柏堯回到家,保姆開的門。賀柏堯立馬就看到母親在逗希希。希希離開了熟悉的人這會兒一直在哭。不管賀母怎麼哄都停不下來。賀柏堯大步走過去,抱起希希,希希一看爸爸,更加委屈了。
“媽,你怎麼都不說一聲就把希希抱走了。”賀柏堯埋怨道。
“我和那個阿姨說了啊。”賀母說道,“寧是她媽媽不是住院了嗎,我把希希抱過來照顧幾天。”
賀柏堯現在真的不敢往下想了,一邊安撫着希希,他一字一字地陳述道,“媽,你不只是想照顧幾天希希吧,你是想把希希從寧是身邊抱回來。”
偌大的客廳一片沉默。希希似乎也感受到這怪異的氣氛,小腿直動。
賀母臉色不自然,“希希是我們賀家的孫女。”
賀柏堯突然笑了,他真是輸了。“媽,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呢。你讓寧是怎麼辦?她是希希的媽媽?”
賀母秉着臉色,“該說的我都說了,她都不肯回來,不讓我見我孫女,我能怎麼辦?”
“你就搶走希希?”賀柏堯厲聲質問道。
“我看我的孫女都不行嗎!”賀母喊道。
這時候賀柏辰進來,“二媽,哥,怎麼了?寧是送希希過來了?怎麼不叫她進來?”
賀母怔怔的望着賀柏堯,“你準備做什麼?把希希給她抱回去?你就不考慮我一下嗎?你讓她回來吧?”
“回不來了。”賀柏堯無力的說道,“媽,這一次真的回不來了。”他抱着希希大步朝門外走去。不顧賀母在身後的呼喊。
賀母氣的癱坐下來,氣的五臟六腑疼。賀柏辰看着大哥鐵青的臉色算是明白了,二媽這是強自把希希抱回來的,難怪寧是不見門。這回大哥和寧是之間的裂痕怕是難以挽回了。
二媽這是觸及到寧是的底線了。
寧是一見到希希,眼淚就掉了出來,“希希不哭,媽媽在這裏呢。”
賀柏堯閉了閉眼,“我送你回去。回頭我再找人護着你們。你什麼時候要去d市,我讓人送你。”他快速的說道,“寧是,我輸了。我——我聽你的,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