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寧是這人外表看着溫和,和她接觸久了,就會發現她也是倔的人。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就是從小生活的環境造成的。
她冷冷的看着賀柏堯,此刻眼裏寫滿了鄙夷。
賀柏堯自然看清了她的眼底的情緒,“寧是。我這個人不喜歡重複。”而你卻讓我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寧是就像只炸毛的貓兒,“那關於我什麼事情!我和賀柏辰一點關係都沒有!”
賀柏堯輕笑,“沒有關係!他為了你不出國,他會把家人的安排置之腦後?那麼看到這個,你還有什麼想狡辯的?”賀柏堯重重的將一疊照片往茶几上一摔。
一張張照片散落着。
寧是愣愣的望過去,竟是那些照片。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兩人有什麼的。寧是發現自己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她氣的發抖。
賀柏堯見她氣焰一點一點的降下來,“離開柏辰。”
“離開?”寧是嗤笑一聲,“你讓我怎麼離開?我們是同班同學!還是說賀先生要我退學?”她帶刺的諷刺道。
賀柏堯怔默幾秒,“你的提議不錯,新學校我可以安排。”
寧是只覺得可笑至極,“你做夢!”她重重的吐了三個字。
賀柏堯臉色依舊平靜,“你這學期的學費還沒有交上吧?你的弟弟妹妹在市一中讀書,成績不錯,你們家經濟來源都靠你舅舅……”
寧是忽然感到徹骨的寒冷。
“寧是,給你一天時間,你想清楚再聯繫我。”賀柏堯起身丟下一張名片。
賀柏堯走後,寧是也房子裏走動,她發現屋子的門鎖都緊閉着。賀柏堯留下了一個手機,不是她原來的那個。
她在大房子晃悠了半天,發現樓上一間書房。寧是驚詫的是書房裏有很多書籍。於是一個人坐在書房裏。
寧是一個人獨自帶了一天,到了晚上,整個人已經沒了勁。這一天她只吃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
胃焦灼的疼。她隨手將書放到一邊,人坐在沙發上,表情懨懨的。
她一遍一遍的想着賀柏堯的話。她慢慢圈着自己的雙腿,縮成一團。
賀柏堯今天談了一單生意,晚宴喝了點酒。從酒店出來時,他的酒微微醒了一點。
司機問道,“賀總,去哪兒?”
賀柏堯扯了扯領帶,“回芳草園。”
司機發動車子,剛開出去。賀柏堯突然想到什麼,“去松山別墅。”
賀柏堯開了門,屋子裏一片漆黑,安靜的沒有一絲氣息。他打開開關,一樓沒有寧是的蹤影。賀柏堯上了樓,一間一間的尋找,最後竟發現她睡在書房。
賀柏堯打開燈,定下腳步,慢慢走過去。
寧是蜷縮着身子縮在椅子上。賀柏堯看着她的睡顏,美女他見的多的去了。寧是這樣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寧是似乎很不安,睡著了也皺着眉頭。
感覺臉上投來的目光,她驚恐的睜開了眼,入眼就是賀柏堯。她如驚弓之鳥一般爬起來,頭砰的一下撞到了桌角。一時間疼的她直不起身來。
賀柏堯往前一步,剛剛伸手,寧是雖然抱着頭卻依舊警惕般的往後退了一步。
賀柏堯腳步一頓,暗暗皺了皺眉,真是喝多了。
寧是漸漸緩過來,慢慢站起身來。抬眼瞪着他,“我要回去。”
賀柏堯饒有興趣的望着她,“這麼說你是想清楚了?”
寧是咬着唇,“我不會離開x大的。”她堅持道。
賀柏堯沒有想到寧是這般的倔。
書房一片安靜。松山別墅這片在山腳下,到了夜晚更加清冷。
賀柏堯也沒了耐心,轉身離去。
寧是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賀柏堯喝了酒,洗漱只會就睡了。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頭有些疼。他換上了一套休閑服,經過書房時,腳步微微一頓,見書房的門微微敞着,順手推開。
寧是依舊坐在椅子上,背對着她,頭微微向右歪着。
陽光從窗外打進來,寧是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冷寂孤獨。
賀柏堯站了一會兒,便下樓了。
阿姨知道他到這裏來住,大清早就過來了。“柏堯,我熬了些粥。”
賀柏堯恩了一聲,“連姨,你去書房看看,讓她下樓。”他突然想起來,昨天到現在她可能什麼都沒有吃。
連姨一陣詫異,不知道有人在這裏。她是賀家遠方親戚,這幾年一直幫助照顧賀柏堯。
連姨上了樓,看到寧是,上前一看。“姑娘——”她叫了一聲,寧是沒有反應。
走過去,再細細一看,寧是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伸手一彈,熾熱的溫度,讓她皺起了眉。“哎呦,怎麼燒成這樣了。”
連姨趕緊扶着她去了旁邊的客房,又下樓告訴賀柏堯,“柏堯,那女孩子發燒了。”
賀柏堯眉頭一擰。
連姨繼續說道,“我摸了摸溫度挺高的,也不知道燒多久了。家裏沒藥這可怎麼辦?”
賀柏堯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到松山別墅來一趟,帶着你的東西。”
連姨笑道,“瞧我急的,倒是把陸天給忘了。”
陸天過來時,不耐的給寧是檢查了,“已經40度了,這人都昏睡了。”瞧到寧是脖子上的傷痕時,他不由的瞅了瞅賀柏堯,嘴角帶着壞笑。
“她怎麼樣了?”賀柏堯沒理會他。
“打退燒針,先退燒再說。”陸天淡淡的說道。
賀柏堯沒接話。
“她對青霉素過敏嗎?”陸天問道。
賀柏堯看了看牆上的畫,“我怎麼知道。”
陸天幽幽的說道,“你都把人帶到這裏了,我還以為——嘿嘿——”
“廢話少說,趕緊給她退燒。”
陸天拍着寧是的手背上的血管,寧是恍惚的醒來,入目是有人拿着針頭的畫面,她猛地驚起,奈何根本使不出力氣來。
“醒了?”陸天發現了。
“你做什麼?”寧是一出口才發現喉嚨像被火燒過一般。
陸天舉起針,“你乖乖聽話,否則——”故意陰森的說道。
寧是突然揮手,“不要!”她一臉的驚恐,眸子突然看向一旁的賀柏堯,那刻,賀柏堯終於在她眼底看到了軟弱。
她真的怕了。
寧是終於流出淚來。“賀先生,我答應你。我休學!我休學!”她一字一字地用力地喊道,聲音嘶啞。
陸天滿臉的疑惑,“那個——”
賀柏堯沒有想到寧是突然說出這番話。
陸天疑惑的看着他,“美女,我只是想給你打退燒針。”她把他當什麼了。
寧是搖着頭,“我什麼都不要打。賀先生,我答應你,你讓我走,好不好?”
賀柏堯看着她蒼白毫無血色的面孔,“陸天,給她打一針。”
陸天聳聳肩。
寧是自然不配合,當她看到針越來越接近她時,她猛地抓起針。陸天措手不及,“哎——”
寧是抓着針管,“我不要打針。”她繃著神經,堅決的說道。
賀柏堯擰着眉,“你想死我也不攔着你。”說完,他氣氣呼呼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連姨上前,“你不要太激動,這是軍區醫院的醫生,他只是要給打退燒針。”
寧是眨了眨眼,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光了。
連姨拿過一條冷毛巾輕柔的擦着她的額角,“燒到40度,讓路醫生給你打一針,會舒服些。”
寧是慢慢冷靜下來。也許是她太累了,也許是連姨安撫了她。總之,這支退燒針還是打了。
連姨倒了一杯水,寧是安靜的喝了水,後來晚些時候又喝了一碗粥。
她都忘了自己一天沒有吃飯了。等喝着粥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餓。
一碗粥她一會兒就喝光了。
連姨笑,“還有呢。”
寧是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不用了。”
連姨點點頭,“你好好休息。”
寧是咬咬牙,不安地問道,“阿姨,那個賀先生他還在嗎?”
連姨輕扯了嘴角,“他在樓下呢。洗手間在走廊中間,東西都有。”
寧是走到洗手間,看着鏡中的自己,她都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天就像做夢一把,她洗了一把臉趕緊下樓。
站在樓梯口看到剛剛給她打針的醫生正和賀柏堯站在酒櫃前。賀柏堯手裏端着酒,不時的抿一口,舉手投足間都是沉穩大氣。
可是這樣的人卻讓她感到害怕。
“大老遠的讓我過來,你都不準備向我解釋一下嗎?”
賀柏堯立在那兒,一動未動,“柏辰的同學。”
陸天驚訝,“你看上你弟的同學了?”
賀柏堯的臉色沉了幾分,突然轉頭,目光凌厲,見寧是站在台階上。他擰了一下眉頭。陸天順着他的目光轉身。
寧是暗暗呼了一口氣,緩緩走下來。
偌大的客廳氣氛一下子凝滯了。
寧是走到他們面前,她早已醞釀好了,“賀先生,我答應你。只是我不會轉學,我休學一年,一年內我不會主動靠近賀柏辰一步。”她直直的站在那兒,眼神坦蕩。
陸天的嘴角已經張成了o型。
賀柏堯看了眼手中的酒杯,隨手微微一晃,“好。”他沉沉的吐了一個字。
寧是嘴角動了動。
賀柏堯話鋒一轉,“你必須說服他出國。”
寧是的嘴角瞬間僵住,“關我什麼事?”
賀柏堯輕笑,“一切因你而起。”
寧是鬱結着臉,“我做不到。”
“你可以做到。”賀柏堯定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