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心定
徐韋森的幾句話奇迹般地讓周楠平復了情緒.掛了幾瓶鹽水身子也不再像之前那麼虛弱.手指一動輕觸到面前這具溫熱的身體.這才察覺到她與徐韋森此刻的姿勢是有多親密.自己半個身子被男人伸手環抱住.那是戀人之間才有的零距離擁抱.有些不自然地從他懷裏退出來.挺直了身子坐好.
周楠小心翼翼遠離的動作讓徐韋森眼裏閃過一絲失落.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將斜在一邊的枕頭放好在她腦後.然後扶着她慢慢躺下.“你剛醒來身子還虛着.先趟回床上休息.”
周楠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瓜.徐韋森細心的一舉一動也是看在眼裏.上午在公寓的時候.她還可以對男人突如其來的擁抱做出不在乎的樣子.甚至也能漠然地忽視來到B城后男人對她們母子倆無微不至的照顧.而現在的她再也不能裝着神經大條地當看不見.
在被送到醫院治療后.周楠在渾渾噩噩中親耳聽着身邊的徐韋森焦急地詢問醫生自己的狀況.彷彿能想像那時自己睜開眼的話看到的就該是男人焦慮不安的模擔心樣.她做噩夢醒來特別沒出息地當著他面流淚了.他也只是耐心地勸着自己安心.尤其是他的一句我在這裏無形中也給予了她許多的勇氣與安全感.
期間.徐韋森要做什麼周楠都乖乖地配合著他的動作.直到繼續看着眼前的男人把下滑的被子輕輕拉上蓋住她的身體.並將她擱在外面的手臂放回被子.這一刻她終於不再懷疑自己這段時間從男人身上真切感受到的那些若有似無的情意.尤其是經過剛才的那個噩夢.她也意識到內心深處不止恐懼着孩子的消失.男人的離開也有那麼瞬間讓她有種緩不過來的疼痛感.加上她與他重逢后內心不止一次的莫名悸動.恍惚中好像明白了什麼.
周楠望着頭頂的天花板緩緩閉上眼睛.沒有那種愉悅的心情.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她知道自己與男人的關係一開始就不是同等的對立.兩人之間存在着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就算后來他強行地闖入她的生活.她卻依舊只能卑微地活在他的世界.有時候仰望得久了累了一低頭就再沒有重新抬頭的勇氣.
而周楠沒覺悟到的是.明知道這是一份不建立在平等基礎上的感情.如果還是以消極被動的姿態讓它隨意地發展.最終徒增的也只會是兩個人的痛苦.而這份痛苦又因為有了特地感情的沉澱達到的卻是痛不欲生的地步.
那天.周楠純粹只是被高溫的天氣給熱得中暑.加上還有些貧血的癥狀才會讓她一時昏倒甚至出現昏迷不醒的癥狀.掛完鹽水就恢復了精神.傍晚時候就跟着徐韋森出院了.
兩人回到公寓.飯桌上也是很有默契地閉口不提這個小意外.周楠是怕從來就只會小事化大的吳媽知道後會不小心跟周安說漏嘴.到時反過來讓孩子為她擔心就不好了.至於徐韋森不提這事.則是覺得自己當時被女人忽然暈倒給嚇傻了.在醫院也是一驚一乍的.搞了半天結果又只是虛驚一場.說出來豈不是讓自己在母子倆面前丟了面子.加上自己以後就是孩子的監護人.自然得在他面前樹立起威嚴高大的形象.所以覺得還是保持自己一慣的冷酷作風比較適合.那些丟臉的事不提也罷.
這次周楠中暑住院的事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過了.孩子因為能上學的事高興壞了.也忘了問兩人一下午都失蹤跑去了哪裏.吃完飯就粘着男人要***遊戲.兩人關係好得就跟從來沒冷戰那回事過.
再后來的一個月.周安開始正常入學上課.早上上學徐韋森主動做起了接送孩子上學的司機.周楠剛開始還覺得不太好意思這麼麻煩他.說了幾次男人也沒往心上去.照樣該送就送.有時候.男人在餐桌上才剛咬了幾口吐司.低頭瞧了眼手腕上的手錶.一看時間到了公文包一拿.拐着孩子就出門了.等自己端着牛奶出來.哪還瞧見人影.
周楠原本還擔心着周安會餓肚子什麼的.放學回來一問才知道徐韋森總是在孩子臨下車前會塞盒牛奶和小麵包放到他書包里.有時候也會有些零食什麼的.據孩子說男人還是像變魔術一樣地在車上變出來給他的.關於孩子覺得驚奇的這些話.周楠唯一能解釋的是男人很有可能在自己和吳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在車上存了大批乾糧.至於目的嘛.除了不讓孩子餓肚子就是變着法哄他開心了.
除此之外.每星期一次帶孩子去醫院的例行檢查周楠也是不敢馬虎.好消息是孩子的情況也一直很穩定沒出現過什麼特殊狀況.當然這也是最讓她值得欣慰的事了.總之這些日子過得很順心.平凡中還帶着些溫馨.她有時甚至會有種一家人過生活的錯覺.就這樣一個月的時光很快就飛逝而過.B城也真正進入到酷熱難耐的八月.
繁忙的幾天過去今天又是迎來了一個周末.本該休息的大好時光.除了徐韋森一如既往地沒給自己留休息時間外.周安因為不用被周楠催着早起上學舒舒服服地睡起了懶覺.周楠一晚上懷着心事沒怎麼睡踏實.早上起床后也是沒閑下來.吳媽一來公寓.她就跑去廚房幫着吳媽打下手給男人做早餐.所以嚴格說起來真正過上悠閑周末的也就只有孩子了.
周楠從廚房端出煎好的荷包蛋.順手放到了徐韋森面前.當時男人正專註地盯着手裏的早報.右手剛端起一杯溫熱牛奶要喝下.聽到響動.他仍是姿勢不改地坐着.只是把報紙微微傾斜一雙清冷的眸子淡淡瞥過身前的桌面一眼.裝在餐碟里的一隻被煎得有些發黑的荷包蛋立馬進入他的視線.
“你煎的.”徐韋森喝了一口牛奶就放下杯子.看着那明顯煎得有些過火的荷包蛋.他忽然來了些興緻.連同手中的報紙也一起放下.雙手交叉撐着下巴饒有興趣地問.
“嗯.”面對徐韋森望過來的炙熱目光.周楠不躲不閃.心裏也是一副平和之態.沒有扭捏造作的姿態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末了頗有自知之明地對男人來了一句.“油放多了點.煎得時候有些焦了.”
廚藝這一關上.一直以來是周楠的短板.這在上學那會兒也沒少被男人取笑過.現在倒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而且關鍵是她也從沒把人對她廚藝的批評放進心裏過.反正一句話要吃就吃.不吃拉到.
不過顯然這次.周楠沒像以前那樣能豁達到什麼都不管不顧.因為事關自己接下來要提出口的事.她咬了口吐司放下.很是為難地皺了皺眉.最後扭頭對上桌子一頭的男人.相當認真地說:“要不.你把焦了的部分去掉.剩下的應該可以吃的.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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