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密室,束魂之陣
幽藍的有些深邃的炙熱火焰一閃一滅,在少女的指間跳躍幾下,頗有些莊嚴的肅靜靜了下來,從黑色的小蟲中冒出來的小竄火苗似乎有意識的抖了抖身子,朝着夜筠離手上的火焰集中去了。
少女一雙明亮的眸子裏映着火光,稍稍揚起嘴角,移開目光,頗有些挑釁的看着偶屍,嗤笑一聲。想她師父墨殤當時提起五行神火都是一副敬畏的樣子,這見不得人又不知前身何人的小小偶屍也敢覬覦神火……
而夜筠離也深知,偶屍一旦被毀,那個以自身血液為媒的人也會受到重創,要不神志不清,要不就此身亡,最嚴重的便是靈魂被地獄陰靈吞噬,身形具滅。
練闊冒着這麼大的危險培育偶屍,甚至不惜以自家弟子為其食物,究竟是懷着什麼心思,這點讓夜筠離十分的想不通。
“小妹,你能找到出去的機關么?”夜君空的眼睛緊緊盯着暫時沒有動作的偶屍,擔憂的問道。
“不,這裏沒有機關,你進的來,卻出不去。”夜筠離搖了搖頭。
“那練闊是怎麼出去的?”夜君陽和夜筠空十分的不解。
“練闊有控制整個密室的總機關,他要出去的時候,才會改變密室的機關佈局。”夜筠離解釋道。
“就他那腦子還能設計出這麼精密的密室!?”夜君空忽然不淡定了,他打從心裏鄙視練闊這個小人。
“二哥……練闊這人隱藏很深的……”夜筠離挑眉。
“那我們現在只能選擇最後一條路了……”夜君陽捏了捏拳頭。
“大哥,二哥,別冒險,而且現在我們還不能動她。”夜筠離稍稍沉眉,若不是考慮到練闊養這偶屍的目的還沒弄清楚,她倒是真想一把燒了這害人的邪物。
夜君空撇了撇嘴:“不殺她我們出不去啊了。”
“二哥,我們現在不能打草驚蛇,而且我們的目的不是這個。”夜筠離說著又從懷裏掏出三道卷帛,遞了兩道給夜君陽和夜君空。
“這是……空間捲軸?”兩人盯着手中的白色捲軸,忽然想起來之前在夜家的時候,夜筠離說過她有關鍵時刻保命的空間捲軸的事情。
夜筠離摸了摸鼻子,看着對面因為懼怕漣淵追生火而暫時被牽制住動作的偶屍又催促道:“是啊……我們趕緊走吧。”
夜君陽和夜君空點了點頭,隨手撕裂了白色捲軸,再睜開眼時,已經身處於密室之外了。
夜筠離輕輕呼了一口氣,偷偷將手中的白色捲軸丟進了玉玨,她的蠶玉軸啊……除了可以做空間捲軸之外還可以做別的東西,這還沒加工呢就被撕掉了……罪過罪過……
可是如果不用的話,她才黃段二級的實力就能使用瞬間轉移的能力就會暴露了……
“我們去找練東源吧。”夜筠離摸了摸頭,抬眸道。
“好。”少年點頭,直跟着夜筠離向內院而去。
大概是因為幾人在密室了耽擱了太久,所以到了練東源恩房間時,整個練家都格外的安靜。就算是巡邏的侍衛也安分的守在門口,院內竟沒有一個人了。
“真奇怪……”夜君空有些疑惑了,“練家怎麼沒有人巡邏了?”
“的確有些怪異,我們小心一些。”
幾道細微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抬眼望去,卻沒有一人,只有清冷的月光灑在屋檐,透過巫鄧樹,映下斑駁參差的黑影。
練東源的房內毫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人影,少女瘦小纖細的背影在月光下有些孤弱,可手段卻是乾淨利落。
夜筠離一把封住練東源的五感覺脈,又讓荒霖和上瞑將另一個人丟上了床。
夜筠離帶着昏過去的練東源去和自己兄長會合,卻發現兩人都不見了身影,夜筠離心裏忽然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隨即讓荒霖和上瞑將練東源帶到她準備好的關押地點,自己蹙了蹙眉向反方向掠去。
夜筠離曾經是個出色的除靈師,對於靈的感覺格外靈敏,她到練家時就隱隱感覺到練家的西方庭院有怨靈的靈力,但也只是一瞬間,她也以為自己是感覺錯了,不料這麼短短一刻就出事了。
黑夜裏,少女的身影穿梭在夜色中,於星辰之間,身形虛幻如魅。
沒多久,少女頓住身形,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無形屏障,手中驟然升起漣淵追生火,後來想想不妥,思慮間,手中再次出現黑色焚金紋的古老手杖,彎月般的長嘴輕輕點上結界,不過一會兒,結界便被化開。
進去結界后,與外界全然不同的景象讓夜筠離一陣熟悉感。
血紅色的咒符用繩子掛着貫穿在各個屋檐房角之間,中間有巨大的祭壇,像是什麼標誌一樣的形狀印在上方,黑色的鈴鐺被放在了圓形祭壇的六個方位。
中央的火爐上雕着古老的文字,複雜難懂,青煙不絕。
這是……束魂陣!
夜筠離這次是真的驚訝了……她怎麼都沒想到她以為在恆夏大陸絕不會出現的東西居然就這麼出現了,而且看起來還是十分高級並且即將成形的束魂陣……究竟是誰做的?
夜筠離當下對四周望了望,沒有看到半個人的影子,更沒看到夜君陽和夜君空,心下更為擔心了。
“大哥!二哥!你們在哪!?我是筠離!你們在這嗎?!”夜筠離深知結界之內的聲音外界無法聽到,索性放聲大喊,可仍舊無人答覆。
在束魂陣里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這種陣法極為陰毒,一旦觸發,靈魂將會在四天之內被融為精魄,即便得救也只能成為慌魂,無間地獄都不收納,只能漂浮於各界,飽受永生永世的孤獨。
所以束魂陣的怨氣極大,若意念不強或者對束魂陣沒有半點了解的人極容易在陣中迷失自我,怨靈纏身。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筠離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這個陣法的主人不知是故意要捉弄她還是出於其他原因,一直沒有現身。
而對着夜筠離來說,這個主人越不出現,她兩個哥哥的危險就會多一分,而這一切都怪她出這個鬼主意要跑到練家來。
夜筠離有些頹廢的坐在祭台邊,有些孩子氣的將祭台的六個鈴鐺踢的在地上滾了好遠,又對着金色的板牆做了個鬼臉,忽然想到陣法中可能存在陣中境,於是手中出現白符,夜筠離伸手寫上符文,對着金色板牆貼了上去。
這就是鏡符,能夠窺視所有陣中境,被稱為境中鏡。而不出夜筠離所料,束魂陣中存在引魂境,她分明看見她的大哥和二哥被鎖在鐵鏈上,腳下是死域潭水……
那潭水引自怨靈流放的流亡界的泅水,怨氣極重。看這架勢,是要把整個束魂陣的怨靈全部引到她哥哥身上么?不可饒恕……
夜筠離在恆夏的十幾年來,靈力隨着自身的修為而增加,她雖然不清楚這陣法主人的實力,可是膽敢在她面前玩弄陣法的人通常沒有什麼好下場,即便這她身處陣中,只要她想,她也能扭轉陣局。
更何況有人居然想讓夜君陽和夜君空作為怨靈塑體,光是這一點,夜筠離就有了足夠把這人碎屍萬段的理由。
黑色手杖在夜筠離手上翻轉一陣,瞬間褪去了黑色的外皮,修長的純白色燙金的精緻手杖無一暴露在空氣里。
這把手杖是夜筠離那一門的傳家寶,是上古的祖先流傳下來的,扶天仗,這個讓所有妖靈懼怕,除靈師覬覦的神杖,夜筠離一直讓它以擬態形式出現。
夜筠離空手在身前劃出方陣,破開境空,手杖立於身後,迅速掠了進去。
引魂境的範圍並不算大,夜筠離直向著怨氣最強的地方去,沒過多久就找到了夜家兩兄弟。
站在潭水之上一塊巨大石頭上的紅衣男子挑了挑眉,手中的紅扇一開一折,語氣輕挑:“呀,好漂亮的小姑娘。”
“少廢話,放人。”夜筠離冷眸道。
“為何?”紅衣男子晃了晃紅扇。
“不放?想死一次嗎?”夜筠離輕輕抬頭,極為高傲的笑着,一瞬間,紅曈妖艷。
紅衣男子怔了怔,又笑問道:“你真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么?”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這麼急着送死,放了人之後,我立刻成全你。”夜筠離白嫩的手指輕輕撫着仗身,眼神仍舊清冷無比。
紅衣男子看着夜筠離重新恢復墨曈的眼睛,以為自己原先是看錯了,又輕輕笑了出來:“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既然進來了,就留在這裏如何?”
“你有那個本事?”夜筠離用了疑問句。
“試試便知。”紅衣男子並不是一個輕敵的人,他深知夜筠離一個小丫頭能破開結界甚至孤身進入了引魂境,就一定不是庸庸平凡之輩。
“祝你好運。”夜筠離再次揚眉,赤色紅曈閃了閃,又隱了下去。
紅衣男子的紅扇扇骨尖瞬間冒出長刺,男子將扇子何在一起,紅扇立刻變長,成為鋒利的武器。
“擬態?”夜筠離挑眉,輕聲道。
男子沖身上去,長戩對上白色手杖。夜筠離淡淡一笑,手中彎月形的手杖瞬間增長,鋒利無比,直向男子而去。
紅衣男子險險躲開,妖孽的臉上立刻出現一抹沉重的神色。他剛剛隱隱感覺到那白色手杖里隱藏莫力量,讓他畏懼。
“問你一個問題。”白衣的少女稍稍揚起頭,嘴角掛着笑容,“你是魔還是靈?”
“這個問題你都不知道嗎?”紅衣男子搖了搖頭。
“只是確定一下,你自己有沒有弄清自己的身份而已,我可不想讓你死的不明不白。”夜筠離呵呵一笑,紅曈再次出現,眉角的紅色聖翼紋路也跟着出現。
“你……”男子這次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那雙幽深妖艷的紅曈,危險又致命。
“其實,早在你不願意放人的時候,你就該做好這種覺悟了。”少女口氣十分傲然,如王者一般,“這個世界適者生存,劣者淘汰,恰好這次,我屬於強者。”
“這種說話的語氣,真不是你這年齡該有的。”紅衣男子雖然還沒有吃虧,可是他能從這少女身上得到一種令人臣服的感覺。
“是么?”少女淡笑,又問:“再問一次,現在,你身後的兩個人,你放是不放。”
“放。”男子堅定道,“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少女冷哼一聲,語氣極是狂妄,男子雖說有些惱怒,可也是沒辦法。
“不……準確說,算我求你。”男子服軟道。
“好,你說。”
“毀了陣法,帶我離開這裏。”
“陣法不是你創的?”夜筠離挑眉。
“不是,我是被困在這裏的魘魔。”紅衣男子搖了搖頭,一雙眸子裏透出無奈和落寞。
夜筠離帶着夜君陽和夜君空回到平地上,輕輕抬了眸子,語氣不容置緩:“可你傷了我兄長。”
“只有完成這個陣法我才能自由。”紅衣男子說到。
“可你知道這個陣法害了多少人?”夜筠離沉了眸子。
“他們不死我就得死,魘魔只有一生,死了也就神形具滅,那些成為精魄的人,還會有少量的靈存於世間,那些靈雖然無法進去無間地域度過奈何橋,可是至少還有流亡界可以讓他們棲身,而且……”紅衣男子捏着拳頭道,“我不想死。”
夜筠離沉默一陣,輕嘆了一口氣,漆黑如墨的眸子稍抬:“帶你離開可以,可是,要訂立式神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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