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完美大結局【撒花】

111:完美大結局【撒花】

不稍片刻,上官霆就被放了回來。上官霆樂呵呵的進門,樂呵呵的坐在餐桌前,樂呵呵的說,“死掉了一個,還差兩個!”

莫蘭瞥了上官霆一眼,不吭氣。

上官霆調笑一句,“真是惋惜,沒有親眼見到他死前的慘狀。如果見找了,晚上做夢也能樂笑呢!”

莫蘭遣退了丫鬟,叫人拿了抹布,親自擦地上的髒水也血跡,她是怕被丫鬟們擦血跡和污水的時候,發現貓膩。血水的顏色,並沒有染了毒素,而是鮮紅的。有心人若是發現,上官翼假死的小道消息一定壓不住。

莫蘭一邊抹地板,一邊嘰咕了一句,“自己的親兄弟,你何必這般冷血?五爺他人,不是很壞。”

上官霆笑容微凝,“他人的確不壞!但他娘親壞!他的爹也壞,他爹喜歡的兒子,也會和那爹,變得一樣壞!”

聽得出來,上官霆小時候的日子,肯定很苦。他在指責自己親生父親的壞心眼,所以,凡是他爹喜歡的兒子,他都要厭惡。

上官霆把玩着那隻空酒杯,神情嚴謹,笑容幽淡,“愛妃,我不想讓你討厭我,可是我必須得跟你坦白,要不然,等哪日,你自己發現事實真相的時候,你會更加更加的討厭我!與其如此,我還不如坦白跟你說,讓你早點解氣的好。”

莫蘭擰眉問,“你想說啥?”

上官霆邪嘴一鉤,說,“五哥之所以當上南宮羽三教團的教主,都是我在背後搞的鬼!我利用父皇的多疑,離間了他們倆的感情。”

莫蘭臉色一頓,刷拉一下起身,拳頭一捏,“你有種,再說一遍。”

上官霆優聲一句,“你沒聽錯,都是我在背後離間了他們父子倆的感情!”

莫蘭怒不可抑,上前,直接甩手一個巴掌。

“啪——”

上官霆的臉蛋被打偏了,他微微回眸,嘴角依舊微笑着,“你終究還是喜歡我五哥.......”

說完那句話后,上官霆慢吞吞的起身,慢吞吞的出了房門,“我還是去太子的行宮窩着吧。反正太子只回太子府居住!那行宮,空着也是空着。”說完,上官霆大搖大擺的帶着太監和宮女們離開了。

那些太監和宮女們,雖然聽不見屋內莫蘭和上官霆之間的對話內容,但是那巴掌,他們都聽得真真切切的!尤其在看見上官霆臉側的巴掌印后,就更加確定了,九皇妃,打了九皇一巴掌!

理由,不知道!結論,也不清楚!看上官霆的樣子,絲毫沒察覺他有怒氣。而九皇妃也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她的眼神不太好看。

上官霆一走,莫蘭用力關上大門,一屁股坐在椅子裏,打掃房間的興趣都沒了。

直到深夜,只聽屋內的窗戶一聲哐當,四下一搜尋,見窗戶旁,愕然站着一名黑衣男子。那男子,穿着夜行衣,帶着黑色方巾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珠子。

莫蘭驚愕一眨眼,“你!”

男子默不吭聲,就這麼站在窗口看着她。

莫蘭小手一指他鼻樑,“你!你是慕鴻?”

上官慕鴻眨眼問,“你怎麼知道是我?”他今天,換了一身行頭,按理說,她應該不會聯想到他才對。

莫蘭噴了口水,“你這雙眼睛我看了多久了,我要是連你也認不出來,那我直接戳瞎自己狗眼算數兒!”莫蘭走到上官慕鴻身前,輕問,“你身上這布,應該只是棉布吧!不防電的吧?”

上官慕鴻摘下頭罩,摘下面罩,露出那張英俊的臉蛋,“放心吧,以後都不必擔心我身上的雷電了。”

莫蘭驚訝問,“為什麼?難道?我大哥他已經給你動手術了?”

上官慕鴻搖頭一句,“手術沒做。只是你大哥給我上了一堂課而已。”

“什麼課?”

“說了一堆,沒聽太懂。”

“啊?沒聽懂?那......那然後呢?”

“我就只聽懂一句,電是有正電子和負電子兩種極性,電流的方向就是從正到負,正極與負極相互碰撞的話,就會互相湮滅,而讓電流加強的方法,就是加速電子從正極到負極的速度而已!”

莫蘭眉頭鎖得更緊了,“然後呢?”

“然後?”上官慕鴻伸手,倏地一下覆上她的臉蛋兒,沙啞着說,“然後我就可以碰你了。”

又跳了!他中間的話,又被他給省掉了。

上官慕鴻急切的上前,一把抱起她,急着上塌,“我們去床上說話。”

“喂,你不會吧!小璐還在這兒呢!”

“當她假的。”

“當我假的吧!”那對主僕,竟然異口同聲着說話。多同心啊!

丁璐嘿嘿一笑,焦急着說,“寒后您還是早點上塌歇息吧!你就當我不存在!頂多我捂着耳朵,閉上眼睛,不偷聽,不偷看!”

“屁!我說不行就不行!”莫蘭還在抗拒,人卻被輕輕鬆鬆扔上了床榻。

某男準備撲上來,莫蘭腳丫子死死一抵,抵住他胸口,不讓他前進半分,“你先給我說清楚,你的病到底是怎麼好的?”

“你大哥不是說了,正極和負極相碰撞的話,就會互相湮滅!所以我只要控制心臟處電流的碰撞,就等於是控制我身上的電流了啊!”

莫蘭聽了,嘴巴大張,“這也能行?”

“能不能行,咱們試過就知道了!來,用力摩擦,看看會不會起電。”

這丫的,到底想摩擦哪兒?看他迫不及待想撲過來這陣勢,太叫人難抵。

“你給我忍着。死賤種!”

“我忍了很久了!”

“可我還沒成年!”

“瞎說!過了年,你已經十八了!你成年了!”

“你這丫的,就不能給我挑個時間挑個地點嗎?現在咱們在狼穴呢!”

“對我來說,天上地下,處處都是我的床!”

“那你純粹就是只野獸!”

“噗——”丁璐實在忍不住,偷笑出聲。

莫蘭臉色一黑,喊道,“你聽聽,剛才那貨說要閉眸封耳的,現在笑成了彌勒佛了!你就給我忍着點,等我們回了家后.......”

“那你什麼時候回家?”

“快了,估計等五皇下葬之後.......”一說起五皇的事,莫蘭心情又糟糕了,表情刷拉一落。

上官慕鴻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於是起身,不再進攻,“你怎麼了,娘子。”

“你的皇侄!你的九皇侄乾的好事兒!他討厭上官翼也就罷了,他為什麼非要拿我的頭銜去謀害上官翼?”上官興祿已經因為南宮羽三教團的事,被皇上秘密處決了,上官霆知道她心裏的傷,他竟然還敢挖她傷疤。

上官慕鴻盤腿一坐,說道,“老九的娘親,是個賤婢,聽說,他還有個胞妹。是被上官翼的母親,活活扔死的!”

莫蘭抬眸,“扔死的?”

“嗯,上官翼的母親,想扔死的,是老九。可是她認錯了人,抱錯了娃,扔死了個女嬰。上官霆這才得以存活下來,他被寄養在大皇子的乳娘身邊,和大皇子一塊兒長大,免招其他嬪妃毒手。上官霆的娘親因為痛失女兒,病纏五年才斷氣,那五年裏,上官霆是怎麼生活的,你根本無法想像。”

怪不得!怪不得上官霆如此記恨他五哥,比起她和上官慕鴻親近,他更討厭她和上官翼走得近。

一瞬間,莫蘭想起上官霆離開行宮之前說的那句話,此刻想來,覺得他也挺可憐似地。不過,也就三秒的時間,莫蘭回嘴一句,“不管他和老五有任何過節,我都不喜歡他這利用別人的性子。”

“每個人存活的方式不一樣!老九他在宮廷里,若不利用人,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存方法!你不能怨他!”

莫蘭聽了,抬眸,“你在替他說話?”

“我在實事求是!”

莫蘭嘴一抽,說道,“那好,我現在就把他叫回來,我去跟他低頭認個錯!”

“娘子,你在生氣?”

“你說呢?”莫蘭抱着雙臂,昂着頭問。

上官慕鴻沉默了。

莫蘭吭聲說,“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上官慕鴻歪頭說,“我在思考,娘子生氣的時候,應該如何哄。覺得沒有一本書里有寫如何哄娘子不生氣!”

“噗——”某個應該閉眸封耳的娃,已經笑趴在地上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這隻電燈泡,被充了電,亮得一塌糊塗。

莫蘭吐氣說,“行了,別思考了,趕緊從我眼前消失,我就氣消了。”

上官慕鴻搖頭說,“不行!我若走了,我就更加不知道你的心情是好是壞,是在生我的氣,還是不生我的氣!我會擔憂的整晚都睡不好覺!我必須得確定你的心情后再離開!”

莫蘭嘴巴狂抽,“你這丫的,平日裏不是沒有話說的么!怎麼今晚廢話這麼多?”

莫蘭脾氣不好了,嗓門大了起來,門外,太監高聲問,“九皇妃,您可是在跟咱們說話?”

莫蘭吼了回去,“滾!老娘在跟賤丫頭說話!”

“是是是!九皇妃您接着訓斥!”太監宮女們繼續蹲門口監聽監視。

上官慕鴻想了老半天後,說,“感覺還是用最古老的方法比較好一點!”

“古老的方法?”莫蘭又糾結了,她真的不想問的,總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順耳。

果真!“肉貼肉,心連心!娘子,咱們用力貼心着說話,驗證驗證你的心情究竟是好是壞!為夫一定要讓你心情變好了才能離開!所以不管幾次,只要娘子你說要,我一定身體力.......唔——”

莫蘭直接伸出腳丫子,塞進他嘴巴里,動作粗魯爆裂的堵住了他的嘴巴。

這一塞,莫蘭隨即一聲慘叫,“啊——你咬我?”

上官慕鴻抓着嘴裏的腳丫子,拔出來,說了句,“你骨頭軟,我都沒用力!”說完,又把腳丫子塞回嘴裏,咬了下去。

“啊!你這死賤種!把嘴鬆開!你敢咬我!”

屋外,太監急忙喊,“九皇妃?可要進來護駕?這大膽的賤婢,竟然敢咬主子?”

莫蘭驚恐吼話,“護什麼駕!我在和我賤婢調情!她咬我,我咬她!”莫蘭用力掀開床帳,沖丁璐使了個眼色。

蹲在床邊偷聽偷看的丁璐,接到指示后,立馬點頭叫道,“哎呀!小主您別咬得那麼用力啊!哎呀——”

莫蘭渾身一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蠢貨,你能別叫得這麼噁心么?”她很想說,這丫頭的演技,超惡!

丁璐無辜着說,“不然你叫我怎麼說?”

莫蘭吐氣,放下床帳,對着跟前的野狼吼,“鬆口!”莫蘭用力扯自己的腳丫子,可惜,抽不回來。

“鬆口!”莫蘭板著臉,命令一句。

某貨就是咬着不放,眼神深幽,情誼濃厚。

莫蘭無可奈何,只能甩手說,“我認輸!我不生氣了!我心情已經不彆扭了!你好鬆口了吧!”

上官慕鴻笑着把腳一抓,“感覺還是用最原始的方式,驗證一下比較.......唔——”

莫蘭把腳塞了回去,板著臉說,“你還是咬着吧!今晚就咬着它睡覺!省的讓我聽見你那些廢話!”

莫蘭索性往床上一攤,用史上最奇怪的睡覺姿勢睡覺,她的那隻腳,估計整晚都得塞在某狼嘴裏了。那狼的性子,可是超級有耐性的,而且還是說一不二的牛脾氣,認定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照他的話說就是,叼着就叼着,不放了。

上官翼暴斃之日開始,太子就再也沒有上過朝,就連皇上宣召也不搭理。皇上尋人問話,聽說,太子整日整夜躲在太子府邸,喝的爛醉如泥。朝堂朝下以及城民百姓,都說太子太重感情,五弟的過世,給他帶來不少打擊。皇上聽了這事後,怒不可抑。身為一國儲君,怎能如此兒女情長?想他被人害死親生兒子,他也能咬牙把仇人養在家裏,太子這般多愁善感,以後如何統御天下?

上官翼的葬禮一結束,上官琪正迫不及待宣召了兵部尚書萬路,一大清早就彎腰守在莫蘭房門口,和那些太監宮女大眼瞪小眼。

萬路聽見屋裏傳來一道破罵聲,“你這死丫的,就不能給我睡過去一點?非要把我擠得跟麻花似地?”

萬路歪着頭,問太監,“九皇不是一直住在太子的行宮裏么?”

太監呵呵一笑,“九皇妃是在跟她的婢女調情。”

“哦,就是那個一直帶來帶去,形影不離的那位?”

“對!”

“啊?那宮女這麼厲害,和主子睡一起,還敢囂張的霸佔床位?”

“呵呵.......”太監們也是相當的無語,不過他們能說啥呢?九皇妃獨寵她家婢女,誰也管不着。

萬路知道莫蘭醒了,於是就敲門了,“九皇妃,微臣,兵部尚書萬路,求見九皇妃。”

莫蘭吼了句話出來,“等着!我還沒穿衣服呢!媽的,你把衣服給我啊!”

萬路又眨眼,靜默片刻后,就聽屋裏傳來爆喝聲,“他媽的,不給拉到!老娘我赤膊上陣!”

這下子,萬路風中凌亂了,他就怕大門一開,會看見一個光溜溜的九皇妃。

太監宮女們紛紛掩嘴偷笑。

屋裏傳來哐當哐當幾道聲響后,世界終於安靜了。房門啪嗒一下,猛地被打開,莫蘭火急萬分的走出門檻,“兵部尚書,萬路。”

“微臣在。”萬路把腰彎得更低了。

“來,咱們玩個遊戲。”莫蘭板著臉,輕斥一句。

萬路聽見這句話后,臉色慘白。

要知道,打從上官翼被九皇妃玩死開始,誰還敢和她玩遊戲?

萬路咕嚕一聲,吞咽着口水,輕聲問,“九皇妃,您想玩什麼?”

莫蘭從兜里掏出手槍,三下五除二,直接把手槍拆了個零零碎碎,然後往地上一扔,“我給你兩柱香時間,如果你能拼裝完成,那這玩意兒,就直接送你了!”

一說,萬路驚恐的瞪大雙眸,狂喜着問,“真的么?九皇妃!這個東西真的要送我么?”

“沒聽見前提條件么?兩柱香時間。”

莫蘭這話剛說完,萬路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我也參加這個遊戲。”

莫蘭側目一瞧,那位棕發帥哥,竟然也跑來湊熱鬧了。

路易三世了自製的走到萬路身後,說,“你先裝,回頭我也裝一次,誰用的時間少,誰就贏。九皇妃,您沒意見吧?”

莫蘭噘着冷笑,“隨你咯。”

說完,碰動一聲,莫蘭直接關上房門,懶得鳥他們。

萬路有點生氣的瞪了路易三世一眼,不過他也不能說他什麼,畢竟人家可是國外的小皇子呢!

萬路坐在地上不停擺弄着物件,琢磨了老半天,怎麼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眼看時間越來越緊,萬路額上冷汗一冒,手又濕又滑,咕嚕嚕嚕,零件亂掉。

路易三世優雅的撿起零件,笑說一句,“很抱歉先生,您已經錯過了機會!現在該輪到我了!”

萬路鼓着腮子,把零件一扔,爬了起來。

路易三世也學着萬路那樣,席地而坐,仔細研磨着。許是他手裏也有類似的武器,他對這玩意兒,十分有心得似地,剛巧在兩柱香內,把它給拼裝完成了。

路易三世笑着敲門,“莫蘭小姐,您的武器,我已經拼好了,按您說的遊戲規則,這寶貝,可以歸我了吧?”

莫蘭開了房門,點頭說,“送你了。”

萬路一擦冷汗,擠吧擠吧的走到莫蘭身後,貼着耳根子說話,“九皇妃,您這可不行啊!人家是外國人,你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軍火配方,這般輕易轉送給他?他若得到這個兵器,回頭,他帶軍過來入侵咱們領土,您叫我們如何應敵?”

莫蘭哼哧一笑,“我既然大方送給他們這個武器,那就表示,我兜里還有更好更強的軍火。”

一說,萬路口水直流,“懇請九皇妃帶我回您封地!別說送我一隻寶貝,只要九皇妃肯讓我親眼目的一下您的兵器庫,微臣,一定對您肝腦塗地!”

“那你回去跟皇上說,讓我回鄉咯。”

“是是是!微臣這就去跟皇上說。”

萬路提着衣擺,急匆匆的跑走了。

路易三世激動的說,“莫蘭小姐,我也想去你那兒看一看!可以么?”

莫蘭盯着他手裏的槍支,說,“已經送了你一個寶貝了,你還不滿足?”

路易三世搖頭苦惱,“真心無法滿足!您這般大方送我這個玩意兒,我卻無法叫人打造第二隻來!因為這槍支的外殼,我做不出來,還有裏面那個可以伸縮的鐵圈圈!也很稀罕!”

路易三世說的外殼,是塑料,可以伸縮的鐵圈圈,就是彈簧!這兩樣東西,的確很難複製。

“路易先生,您先回行宮等消息吧。我能不能回鄉,還是個未知數呢!”

“怎麼?你父皇不樂意放你回封地?”

“嗯。”

“你們不是已經做了交易了?他也不樂意放你回去么?”

莫蘭搖頭嘆氣,“你不懂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哎,不說了,說多了,心煩!”

莫蘭直接把路易三世遣送走,獨自回屋,靜等風聲。兵部尚書這一去請旨,請了一整天,終於到了晚膳前,跑來答覆莫蘭。

萬路沒臉皮進門,只是站在門外,高聲喊,“九皇妃,皇上說了,他要你,先把配方拿出來,等我複製出第二隻來后,您才能回鄉。”

看!她就知道!

莫蘭懶得鳥他,直接用沉默回答。萬路重複了一遍后,沒能得到回復,只好摸着灰鼻子離開了。然後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準時窩在她房門口,等她醒來。

萬路真的很想勸她一句,老老實實把配方交出來不就好了嘛!她再拖下去,估計她要被軟禁到老死了呢!

一連三天的靜候,那扇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了。

莫蘭搖了搖手裏那白花花的圖紙,萬路狂喜着擦着口水說,“九皇妃!您終於出關了啊!呵呵呵.......”他的雙手,已經迫不及待的伸過去接去了。

莫蘭卻把手一收,說,“我,不求回鄉。只求皇上讓我見一個人!”

萬路彎腰急問,“九皇妃您想見誰?我帶他來見你!”

“九王爺!上官興祿!”

萬路表情一震,“王爺?王爺已經仙逝了啊!”

“對!我知道!我想去祭拜他一下!只要皇上允了我!我就把這圖紙給你!”

萬路聽了,立馬點頭,說道,“微臣這就去請旨。”說完,萬路再次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

這次,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萬路歡歡喜喜跑來說,“皇上允了!九皇妃,您請!我替您帶路!”

“嗯!”莫蘭終於得以踏出這間發霉的屋子了。

莫蘭跟在萬路身側,萬路一邊走,一邊驚訝的看着莫蘭。

莫蘭回眸,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幹嘛?”

萬路羞着臉,說,“微臣依稀記得,九皇妃的個子,好似沒這麼高呢!”

莫蘭把裙擺一撩,露給他看,“高跟鞋,你沒見識過?”

萬路恍然大悟着點頭一句,“見識過的!見識過的!”九皇妃的高跟鞋,可是出了名的啊!只是他就是奇怪,她穿了幾乎是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啊!穿這麼高,想幹嘛?她都不怕摔跤么?話說,她身邊的貼身婢女,好像也穿了高跟鞋吧?個頭和九皇妃差不多高呢!

萬路把莫蘭帶去上官興祿墳墓前。

莫蘭捏着小手,輕聲笑語,“王爺,見您一面,真心不容易啊!”

這個墓園,裡外七層,重兵把守,而且還是日夜兼替,絕無一絲一毫鬆懈。

上官琪正那心眼,可見小得離譜。對待上官慕鴻尚且如此,那麼對待一個殺了他兒子的女人來說,他更加要把她掏心挖肺才肯罷休吧!

這次的軟禁,就是一個徵兆。怕就怕,就算她提供了武器的配方,她也照樣無法回鄉,照樣無法存活下來。

莫蘭親手幫上官興祿掃墓,還忙着替他燒些紙錢,供奉茶點,鮮花,和他閑聊。話不多,卻句句順上官興祿的心,好讓他在天之靈,得以慰藉。

莫蘭身後,丁璐面容冰冷,眼神卻不停閃爍,那雙厚實的大掌,微微捏緊。

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一聲叫喚,“蘭兒。”

莫蘭驚訝回頭,瞧見來人,立馬起身相迎,“太子。”

上官瑞面容邋遢,髮型凌亂,鬍渣未盡,走上前來,站在莫蘭身側。

莫蘭抬頭仰望着他,心頭萬分震驚。才沒幾天的時間,怎麼他變得如此滄桑?只聽說他一直躲在太子府里宿醉,沒想到,他的模樣,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糟糕。

不過,上官瑞面容再怎麼邋遢,模樣再怎麼頹廢,他看着莫蘭的目光,永遠都如此深邃,閃動。

如果這世上,除了上官慕鴻之外,還有誰,最最深愛她,她一定會念出他上官瑞的名字。

只可惜——

他是太子,他是上官琪正的兒子,是這個國家的儲君,也是別的女人的丈夫,五個孩子的父親。

上官瑞盯着莫蘭的容顏,看了許久,自嘲一笑后,輕聲問,“父皇允你來參拜皇叔?”

莫蘭點頭,“費了很大功夫才能見到他老人家!”

“你和皇叔,才見沒幾次面吧,你和他的感情,很好嗎?”

莫蘭垂眸低語,“只是敬佩他的高潔,敬佩他的無私!這樣的人,不應該就此殞命!想見他,為了惋惜他。”

“是啊!不應該.......就此殞命......”上官瑞一聲呢喃,大手捏住心口的衣裳,呼吸有點沉重了。

莫蘭吐氣說,“這樣的人,為何要把他牽扯在那些陰謀權術之中?他的身子,原本就不堪重負了.......”

上官瑞閉上了眸子,一隻手,捏緊了胸口衣襟,呼吸更加沉重。

莫蘭嘆氣說道,“我雖然最痛恨那些自私自利只喜歡利用別人的人,只是到頭來,我也離不開這樣的角色!”

莫蘭說這句話,純粹是自我譴責,誰知道,身旁一聲巨大的作嘔,“嘔——”

一回頭,莫蘭驚恐的看見上官瑞口吐一口黑血,他抓着胸口的衣裳,額上汗水猛掉不停,身子搖搖顫顫着。

上官瑞頭一轉,腳步一浮,人直挺挺的往下掉。

莫蘭急忙跑過去托住他,只是她人小力氣小,直接被他壓垮在地上。

莫蘭拖着他的腦袋,吼了句,“太子?你怎麼了?”

邊上,兵部尚書萬路,也跟着驚恐上前吼,“太子!太子!您怎麼了啊?”

太監們也開始叫喊了,“太子吐血了?趕緊宣太醫!宣太醫啊!”

侍衛們匆匆跑來,看了一眼后,又匆匆跑走了。

上官瑞揪着心口的衣裳,哽着聲說,“蘭兒,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皇叔!是我害死了我五弟!蘭兒,你罵我一句吧!你狠狠罵我一句,讓我心裏痛快一些!”

莫蘭擰眉問,“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為何要這樣說?”

上官瑞喘氣說,“那教團,是我叫人成立的!我想逼他現身!我想知道他是誰!他想讓他站出來,讓我看一眼!你背後的男人,究竟是誰!”

莫蘭驚訝的張大嘴,“你是說,南宮羽三的教團?是你創建的?”

上官瑞抿唇,閉眸,靜默數秒才慢慢睜開,“我不知道父皇會因為這件事,而逼死皇叔!我更加不知道會連累五弟被父皇懷疑!我又不能告訴父皇,是我做的!是我在背後推波助瀾,我怕父皇擔心!我更加不知道,五弟會因為這件事,而被......”毒死。

莫蘭許久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萬萬沒想到,那個一直叫人頭痛的邪教組織,竟然是太子一手創建的?

上官瑞一把抓着莫蘭的手臂,“蘭兒,你罵我幾句吧!罵我幾句,好讓我心頭寬慰一些!好讓我走出這片陰霾!不至於整日整夜做着愧疚的噩夢!”

看到此時此刻這般內疚的上官瑞,莫蘭張口想說,他五弟,沒死!莫蘭嘴巴一張,突然,她肩上,覆上了一隻大掌,順着大掌往後望去,看見是她的婢女丁璐。

莫蘭唇兒一抿,回頭,靜默了。

上官瑞也看見了那隻大掌,他看着那隻大掌,覺得很奇怪。丁璐那丫頭,他見過無數次了,那個只知道跟着莫蘭跟進跟出的倔丫頭,她的眼神,他也十分熟悉,是那種驕傲的,叛逆的,冰冷的,可是在他眼前的那個丁璐,她的眼神,沉穩,深幽,凝練。

上官瑞一聲咕嚕,吞咽了口水,他眉頭緊鎖,目光死死對着那個婢女的眸子,嘴巴一張,對着莫蘭說,“蘭兒,我.......我好像被人下了毒。”

莫蘭急問,“是誰下的毒?你可知道?”

上官瑞慘笑,“還能是誰?這次組建邪教,都是那丫頭教我的!”

莫蘭眼珠子一轉,問,“可是唐月月?”

上官瑞點頭,“對!她跟我說,只要我把南宮羽三捧得越高,皇上就越要想法子弄死他!我就是不喜歡你背後的那個男人!非常的不喜歡!看見他站在你背後為你撐腰,我就嫉妒!我就吃醋!我就狂生氣!就像.......此時此刻!”

上官瑞的眸光,從始至終都看着丁璐說話。

莫蘭終於發現了,發現上官瑞的眸光,沒有看向她,而是看向她身後。

莫蘭回頭,又和她的婢女對視了一眼,再回頭,對着上官瑞,輕聲一句,“太子,別說話了,留點元氣,等太醫過來救你!”

上官瑞搖頭,“我寧願一死了之。”

莫蘭板著臉說,“一死了之?那那個毒殺你的賤女人呢?你就這麼輕易放過她了?”

上官瑞笑說,“我對她,沒有絲毫恨意!我對自己的生死,早已看開了!反正,我永遠都得不到你!我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莫蘭聽了,更是無話可說。上官瑞的心情,估計她這輩子都無法明白吧!

萬路上前一句,“九皇妃,王爺的墓園離正宮很遠,太醫趕來,估計還得好半晌,不妨,我們抬着太子走?”

莫蘭點頭,“成,趕緊抬!”

上官瑞卻一把抓着莫蘭雙臂,死都不放手,“我就只有這次機會了!我不會走的。”

“什麼意思?”莫蘭莫名其妙,無法理解上官瑞的話。

上官瑞安安分分的躺在莫蘭懷裏,看着莫蘭的容顏,欣賞着她緊鎖的眉睫,又看看她身後那婢女,眼神迷離着,像是像用肉眼,看穿她臉上那張人皮面具。

上官瑞側頭,對着萬路說,“兵部尚書,你把周圍的人,都遣退了吧!”

萬路搖頭,“太子,您就別折騰了!皇上剛剛失去了五皇,您若再出什麼事,微臣如何像皇上交代啊?”

“這是命令!”上官瑞簡單一句,萬路無從回駁。

無可奈何,萬路只好一揮手,遣退了一層侍衛,退至三百米外。侍衛們退開后,上官瑞迫不及待着說,“可是皇叔?小皇叔上官慕鴻?”

‘丁璐’一眨眼,背對着人群,撕下人皮面具,“對,是我。”

上官瑞終於恍然了,他歡喜一笑,“輸給你,我心服口服!只是皇叔,你的病,治好了么?”

上官慕鴻點頭,“治好了!已經無礙了。”

上官瑞對着這個比他還要小一歲的皇叔,無奈一句,“皇叔,替我好好愛她,千萬不要辜負了她,你若敢欺負她,我死也要從地獄裏爬出來!到時候,就算弒兄弒父,昧着良心,我也要把她搶到身邊來!”

好惡毒的一句誓言。這句誓言,他今生無法做到,只能等下輩子,逼着自己去做了!而他發這個毒誓,就只是為了一個女人!只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已!何苦?

上官慕鴻只是輕斥一句,“放心,我永遠都不會給你機會的。”

好狂妄的一句話,也正因為這句話,上官瑞安安心心的笑了,笑着閉上的眸子。他剛說,他只有這次機會了!他不會走的!他的意思是說,他要死在自己心愛女人的懷裏,他不會放走這次幸福的機會。

看看他閉上雙目是那滿足的微笑,莫蘭只能閉上雙眸,靜思中,苦惱中,惋惜中。

又過片刻。太醫匆匆趕到,看他一邊擦着汗水一邊紅着眼眶說,“九皇妃,您可千萬要保佑太子啊!”

莫蘭睜眼,搖頭一句,“屍體都涼了,你要我怎麼保佑?”

“完了!”李太醫身邊的醫藥箱,都掉在了地上,凌亂一地。

上官琪正,岳貴妃,還有皇后,全部都趕了過來。岳貴妃一見自己兒子躺在莫蘭懷裏,當下撲過去,巴掌甩她臉上吼,“給我滾!你這個災星!”

上官慕鴻一把把莫蘭雙肩扯進胸口,那巴掌,只被掃了個風。

看見太子口吐鮮血,皇后心田歡悅,卻無法表現在臉上。而上官琪正,則被驚得無法動彈。

聽見岳貴妃的哭聲,上官琪正緊閉雙眸,一時間,竟然忘了要呼吸。心悸一陣,上官琪正捏着胸口,暈厥了過去。

皇后這下子驚叫了,“皇上!皇上!太醫!太醫趕緊過來!”

李太醫撲騰了翅膀,飛了過去,把皇上平放在地上后,附耳聽他心跳。

“心跳沒了!”李太醫說完這句,又急忙探鼻息,“呼吸也沒了!”

皇后狂吼一句,“本宮命令你,死也要把皇上救活!”

李太醫一擦汗,忙說,“恕微臣失禮,微臣要對皇上做人工呼吸了!”

“那趕緊啊!”皇后一聲催促。

李太醫一咬牙,豁出去了,人工呼吸,心肺復蘇,雙管齊下。

可是五輪下來,心跳依舊沒恢復。李太醫急大了,回頭對着莫蘭求救,“九皇妃!您能來幫個忙么?”

上官慕鴻一把抓住莫蘭的手,不讓她去。

莫蘭冷漠的站在上官慕鴻身旁,冷漠的看着暈厥的上官琪正,冷漠的看着哭到撕心裂肺的岳貴妃。

李太醫的求救,莫蘭真的想直接漠視掉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十一皇十三皇匆匆跑來,哭喊一句,“父皇!”

“二哥!父皇!你們都怎麼了?”

“父皇!五哥才剛走沒多久!您可千萬不能隨他而去啊!”

聽見這樣的哭聲,莫蘭心頭狠狠一抽。

那一刻,她想起了上官翼的一句,‘他是我的父親,他是我兄弟,他是我愛人,你叫我如何選擇?’。

上官翼若是在此,就算他知道自己父親是個壞人,他也不會對自己父親撒手不管。

可是.......不能心軟!

上官慕鴻大手緊緊抓着莫蘭,也在勸她。不要心軟!

十一皇十三皇看見莫蘭后,直接跑到她面前,跪下,磕頭,“皇嫂!皇嫂!您醫術高明!就連開膛破肚丟能救得了人!您就救救家父皇吧!”

“皇嫂,我知道父皇這幾日一直在排擠你!可是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父皇計較了!皇嫂,我保證,只要父皇醒來,我們一定跪求他,讓您離京!”

“對!我們一定用性命保證,讓您離京!”十一皇十三皇,年僅十四十六,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

莫蘭終於垂下了殘忍的雙眸,靜默了三秒。當她再次睜開雙眼后,吐氣說,“成!都讓開吧!我來試試!”

李太醫狂喜一頓,急忙退開身子。

莫蘭抓着上官慕鴻的手,扯着他,走到皇上身側,跟他說,“看我手勢,像這樣,點他胸口兩處,放一波電流,一下就成!第一次力道別太大!”

上官慕鴻板著臉,“不高興。”

莫蘭也跟他板著臉,“關鍵時刻,別掉鏈子!只要你允了我這個,從今往後,你說一是一,我都聽你的!”

邊上,所有人都看傻眼了,九皇妃幹嘛倒過來要聽一個賤婢的話類?

上官慕鴻帶着丁璐的人皮面具,昂聲一句,“好吧,我要生個娃!”

莫蘭點頭應他,“生,肯定生!”

聽了這個答案后,上官慕鴻這才答應動手,食指中指併攏,在上官琪正左右兩個心口處,碰動一下,釋放了第一波電流。

上官琪正被震的整個人都跳了一下。

李太醫擰了眉頭說,“奇怪,怎麼感覺有點像是您醫院裏的那個除顫器?”

莫蘭低頭,附耳,聽他心跳,起身說,“沒心跳!再來一次,多放一波電流。”

“那就多生一個娃!”

莫蘭癟嘴,“成,你想怎麼生就怎麼生!”

上官慕鴻這才滿意的放出電流。

碰動——上官琪正又被震得跳了一大下。

莫蘭附耳聽了一會兒,抬頭說,“還沒!再來一波!再多放一波電流!”

“要生一堆娃!”上官慕鴻一說,四周的人全無語透頂。

這賤婢怎麼這麼不知羞恥,跟主子要求這個?生一堆的娃,她是不是想把自己當母豬一樣發展?

莫蘭噴了他一臉口水,“今晚回去后,隨便你怎麼生!現在就別廢話,趕緊,上電!”

“碰動——”

好大一個巨響。莫蘭急忙附耳聽。噗通噗通,微弱的心跳聲,慢慢變得規律了起來。

李太醫也忙着給皇上做人工呼吸,直到他能自主呼吸為止。李太醫一抹冷汗,歡喜一句,“皇後娘娘,皇上回魂了。”

皇后沒有任何歡喜,而是覺得,這工作,他本來就必須得做到的。皇后還覺得他們的手腳太慢了!

皇后一番白眼,對着邊上那群侍衛吼,“還傻愣着幹嘛?還不快過來把皇上抬進宮?”

“喳——”

侍衛們七手八腳的把人抬走了,太監也走了,太醫也走了,萬路也跟着走了。眼下,上官興祿墓前,只有莫蘭和上官慕鴻,還有岳貴妃和她的寶貝兒子的屍體。岳貴妃雖然已經哭到了岔氣,不過她人並沒有糊塗。

岳貴妃瞪着莫蘭,說,“莫蘭,你給我老實交代,可是你下手毒殺了我兒?”

莫蘭回頭,說,“我說不是,你可相信?”

岳貴妃昂着頭,“我不信!而且,皇上也不信!”岳貴妃放下兒子的身軀,起身,孤高的走到莫蘭面前,說道,“你救了皇上,是你應該做的本分,你殺了太子,你必須得背負全責!正好,咱們利用這次,來看看,皇上究竟是信你?還是信我!看看皇上究竟是寵你多一點!還是疼我一些!”

說完,岳貴妃甩頭說道,“來人,給本宮把太子扶回長寧殿。”

“是!”

岳貴妃帶着第二批人馬,匆匆的離開了。

如今只留下最後一批,是專門監視莫蘭的太監和宮女以及幾十名侍衛。

莫蘭也不急着回宮,而是坐在上官興祿的墳前,繼續給他燒紙錢,一邊燒,一邊磨嘰着說,“哼,還好你死了,要不然,看見這一幕,你肯定又要急到哮喘病發呢!”她已經無語到只能去調侃一個死人了。

太子被人毒殺的事,震懾了整個京城,太子府的所有姬妾,全部跪在岳貴妃的長寧殿外嚶嚶哭泣。

想想,她們這群人,原本都有希望當上皇上的妃子,跟着太子,大好的前程。可是如今,太子一死,她們就再也沒的指望了。如果皇上心情一個不爽,說不定還會讓她們陪葬呢!

皇上差點暴斃的消息,被皇后岳貴妃她們壓了下來,她們只說,皇上氣暈了過去,暈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蘇醒。期間,李太醫不停給皇上輸葯。

李太醫是用點滴的方式給皇上輸的葯,說是這種方式,最直接,最有效。果不其然,輸了半天的點滴后,皇上臉色恢復了紅潤,到了半夜就蘇醒了過來。

可是醒來后,他想起太子的事,又深深氣暈了過去,然後到第二天晌午才醒過來。

岳貴妃一直守在長寧殿,守在太子遺體旁,親手給他梳妝打扮,她要把太子打扮的就像是沒死一樣英俊帥氣迷人,直到她覺得兒子妝容完美無缺之時,岳貴妃昂着頭,走出長寧殿門口,對着眾多嬪妃,說道,“諸位姬妾,本宮念你們對太子痴心一片,本宮決定,在你們之中,挑選八名女子,給太子陪葬。”一說,場下的女子紛紛瞪大驚恐的雙眸,你看我,我看你,身子開始發顫發抖。

岳貴妃輕聲哄說,“諸位請放心,凡是選中給太子陪葬的妃子,都以從一品良娣的身份入殮,另,家中父兄皆官升一級,贈以黃金百兩,以及各珍寶十箱。至於沒有被選中的姬妾,就遣去太滄安,落髮修行。”

底下,所有女人全部死灰了臉。她們的未來,竟然就這樣子被定下了!要麼陪葬,要麼去當尼姑!可憐她們才十六七歲,正式花樣年華啊!可是她們根本就沒有說不的權利!那些嬪妃,徑直哭泣,哭得撕心裂肺。此時此刻,她們的眼淚,都是為自己而流的。

這時,遠處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是莫蘭,莫蘭身後跟着的,永遠都是一群太監宮女和侍衛。

莫蘭站在那些嬪妃身後,曲腿禮道,“兒臣拜見岳貴妃。”

岳貴妃冷眼膩着莫蘭,問,“你來這兒幹什麼?”

莫蘭輕聲一句,“皇上醒了,皇上宣我覲見,路過長寧殿宮門外,想着太子的遺體還在這裏。”

“你還想跑來打擾他心神?”岳貴妃不承認自己兒子已經過世。

莫蘭搖頭說道,“我與他已經道過別,沒有再見面的必要,只是我聽見這裏有很多女人在哭,所以就進來看看。”莫蘭邊說,邊看了那群女人一眼。

那群女人各個回頭看着莫蘭,眼底里全都閃着求救的信號。

這一看,莫蘭抬眸問,“周良娣,唐月月人呢?”

周雲懵了,“啊?誰?”

莫蘭啊了一句,急忙轉口問,“莫霜月人呢?”

周雲恍然一句,“霜月啊!她昨天原本跟咱們一塊兒進宮的,出門前她腿下突然見紅,她說自己可能小產了。我就讓她留在太子府里,宣了太醫過去護着她的身子。”

“那她現在還在太子府里么?”

周雲搖頭說,“我們都在這裏跪了一天了,誰也沒有回去過。”

莫蘭說道,“岳貴妃,有時間的話,就去太子府,把莫霜月抓過來吧,免得她逃跑咯!”

岳貴妃點頭說,“你放心,凡是太子的妃子,一個也逃不了!該陪葬的,都得乖乖陪葬,該去太滄安的,就乖乖去太滄安當尼姑!誰若敢跑,那就是滿門的大罪!”

莫蘭眨眼,“要陪葬?”

周雲抽着鼻子,僵硬的點頭。她知道,她已經在陪葬的名單內了,誰叫她生前,是太子最疼寵的妃子之一呢!

可是周雲心底里,還燃着一股濃郁的火苗,她不想死,不想當尼姑,她想得到自由。

不只是周雲,還有周圍所有女人,都用同樣的目光,盯着莫蘭。

莫蘭接收到這麼多的目光后,抬頭,對着岳貴妃,說道,“岳貴妃,太子仙逝,理應安撫太子的姬妾為先,安撫她們心靈,並寬容大量的遣她們回娘家,各自回娘家待嫁才對。”

“各自回娘家待嫁?”岳貴妃扯着特難看的笑容,笑得着實無語,“本宮好像聽見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似地!竟然有人說出如此荒謬的話來!真是太好笑了!”回眸,岳貴妃嘎然收住冷笑,白眼一句,“莫蘭,你頂多就是個皇子的正妃,太子的葬禮如何定製,你沒權利干預!你不要再給我多廢話,趕緊給我滾!”

莫蘭雙臂一抱,冷冷一句,“岳貴妃!太子被人毒殺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京城,不少人都在說,是我毒殺了太子!皇上今個兒醒來,宣我覲見,無非就是想聽聽我這殺人兇手的供詞。我拉開嗓門用力吼,我沒殺人,我沒毒殺過太子,可我估計,皇上不會相信我的話,全京城百姓,估計也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不過沒關係,謀殺太子的罪名,我願意背負起來!與此同時,太子的妃子被逼陪葬之事,我會力爭到底!我站在這兒,就跟你說一句話!北遼王妃不允許你讓太子的妃子陪葬,不允許你逼迫她們入寺廟當尼姑!岳貴妃,你若敢拒絕本妃的提議,那麼,北遼與龍華之間的戰火,就是你埋下的導火線!”莫蘭紅顏一裂,笑了,“正好,我進攻的旗幟,正義凜然,屆時我再大聲鳴冤,百姓們一定會相信,我是無辜的!我能為太子的妃子們,做到這種地步,謀殺太子這種行為,我根本不可能做的出來!呵呵,岳貴妃,你倒是給了我一個開脫罪名的好機會!”

岳貴妃被莫蘭說得腳跟踉蹌一步,幸好身旁的丫鬟幫忙穩住她的身軀。

岳貴妃喘氣一句,“你為什麼非要和我作對?”

“和你作對?”莫蘭賞了她一個白眼,“岳貴妃,你真的太高估你自己了!我不是非要和你作對!我是在和整個迂腐的社會作對!我在和所有想要壓迫女權的霸王者作對!所有人都給我聽清楚了!有我莫蘭在這兒一天,女權的地位,永固長存!女人的自由,本妃,誓死捍衛到底!”

“你!你竟然!”太逆天了!這般逆天的話,她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口?

岳貴妃氣得手都在發抖了,不過更讓她心顫的是,她看見,跪在地上那些嬪妃們,全部用崇拜的眸光看着莫蘭,還有莫蘭身後的那些太監宮女們,也都用萬分崇拜的眸光看着莫蘭,甚至是那些押解莫蘭的那批侍衛們,也都閃着星光,仰望着她的背影。

不對勁!這個丫頭太過分了!她竟然這般堂而皇之的在她的長寧殿門前,俘虜人心?

莫蘭回頭,對着身後的太監侍衛們說,“走吧,咱們去見皇上,不然晚了,他就得找借口修理我了!”

莫蘭臨走前,回眸,給了岳貴妃一道挑釁的微笑,像是對岳貴妃處置太子嬪妃之事,絲毫不放在心上似地。

也正因為這道眸光,岳貴妃心頭狠狠一落!

她的兒子,被這個女人給害死了,這個女人還想給自己開脫罪名?利用太子妃陪葬之事?

不可能!

岳貴妃明知道自己上了莫蘭的當,但她就是不想讓這死女人洗清嫌疑!岳貴妃決定了,不陪葬,就不陪葬吧,她大方一句,放了所有嬪妃回娘家,只是命令她們終身不得再嫁。那些女人全數叩頭謝恩,喜極而泣了起來。也在那一刻,莫蘭原本就是她們這些嬪妃們心中崇拜的偶像,如今,莫蘭的身影,已經在她們心裏,變成了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想想,這個世上,有誰能夠站在岳貴妃面前,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宣言來?

除了她莫蘭之外,世上再無其他了。

岳貴妃算漏了一點,莫蘭她這次過來鬧場,不管岳貴妃樂不樂意逼太子嬪妃陪葬,莫蘭謀殺太子的嫌疑,都會被洗清。因為莫蘭挽救的那些太子嬪妃,回了娘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替她們的女神說話,太子嬪妃們說的話,誰都會信!然後一傳十,十傳百!莫蘭就永遠也成不了太子謀殺的兇手。

皇上宣召莫蘭進了飛霜殿,也就是皇上的寢殿,直接跪在皇上床榻邊,靜候質問。

上官琪正氣若遊絲的半靠在床頭,一隻胳膊上,還插着管子,吊著點滴。他的頭上,綁着一條黑色的繃帶,據說,這是護額,保護頭避免吹到頭風,引起頭風病之類。

上官琪正膩着莫蘭,輕斥一句,“這才幾天?這才幾天的時間!我的兩個兒子,都被你給剋死了!你到底是什麼災星轉世?”

“皇上怎麼不說,要不是您硬要把我留在宮裏,您兩個兒子又怎會出事兒?”

“你還敢頂嘴!”上官琪正爆喝一句,隨手抓起枕頭就往莫蘭那兒扔去,他已經氣到無可奈何了,“來人!把這個死女人給朕押下去,朕要她給吾兒抵命!”

“哼,行宮和大牢,對我來說,有何區別?”莫蘭避開枕頭的攻擊,慢吞吞起身,她的身後,走來十名侍衛,各個把手掛在佩刀上,但是看得出來,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殺氣。因為這些侍衛,都不想對莫蘭動粗。

上官琪正眯眼說,“你終於要謀逆了吧?”

莫蘭搖頭,“不!我想乖乖聽話,去刑部玩幾天。”

“玩幾天!你以為你進了刑部,朕還會放你出來嗎?你真以為朕不捨得殺你是吧?哼!”上官琪正揮手一句,“把她給我帶下去,朕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她!”

莫蘭也懶得和他廢話,一扭頭,直接走人。

那群侍衛跟在屁股後面,不動粗,就盯着她走。

押着莫蘭去刑部大牢的統領,真是如今的第一御前侍衛江協,是柏傅崟的死黨。

江協一邊走,一邊靠着莫蘭耳根子說話,“九皇妃,您這次,玩得太大了!刑部那邊我雖然可以給您打點,不對您用刑,可如果皇上聖旨下來的話,您的小命,就得遭殃了。”

莫蘭無所謂的說,“沒事兒!去那邊隨便住幾天就走。”

江協嘴一抽,調侃她一句,“您當是去避暑呢?住幾天就走?五皇就不說了,皇上可以為了國業,忍你一回!可是如今,被害死的人是太子!太子可是皇上的心頭肉啊!太子被你拖累致死,皇上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莫蘭身後,丁璐上前一大步,擠開江協,擋在兩人正中間,甩頭,對他噴了句,“你話真多。”

江協看着丁璐的側臉,驚呆了,“丁家小妹子,你的身高,真高啊!比我還高出一分!”

莫蘭急忙提起自己裙擺,解釋一句,“我們穿着高跟鞋呢!”

江協眨眼,立馬笑說,“啊啊!我倒是沒注意,小蘭你的身高也高了很多。”不知不覺,他忘記九皇妃的稱呼了,直接喊了莫蘭名諱。

刷地——

某貨惡狠狠的瞪向江協。

江協倏地眨眼,吸了口冷氣,說,“丁家妹子,你的視線好犀利啊!殺氣比之前重了好多!”以前他不是沒被姓丁的丫頭瞪視過,可他從來沒把丁璐放在眼裏,可是今個兒,說真心話,這眼神,當真會吃人啊!這到底是不是他的錯覺啊,總覺得這丫頭的肩膀好寬啊,體型像個.......男人?

江協順勢低頭瞧,這一瞧,徹底驚呆了。

這雙手,這雙手根本就是男人的手嘛!

江協腳步一頓,身後的侍衛撞到他後背,驚訝問,“統領?”

江協猛然回神,咕嚕一句,“啊,沒事!沒事!咱們走!”

進了刑部大牢,刑部尚書李玉,親自去刑部接待莫蘭大駕光臨。雖然她現在是個囚犯,而且還是謀殺了太子的嫌疑犯,但是這事還沒有被定奪下來,皇上只是一怒之下亂髮配,動刑的命令也沒有,只是說把她關押在牢裏候審。李玉自然不能怠慢了這位貴主。

江協對着李玉吩咐了句,“牢裏的潮濕度,看了沒?”

“放心,有叫人端了炭盆在牢外燒着,絕對不會潮濕。”

“石床上的被褥準備好了沒有?”

李玉呵呵笑說,“下面鋪了五層,上面鋪了三層,軟得跟千金床榻一樣!”

江協點頭應道,“多謝尚書大人,九皇妃說了,她想跟她侍婢關在一個牢房裏。”

“啊!小事一樁,只是這石床小得很,擠不下兩個人,要不,屬下叫人搬張藤椅過來?”

“不用。”某丁璐粗着嗓門嘀咕了句,“擠下就好。”

李玉一聽,心裏頓時犯了嘀咕,這侍婢好大膽,主子都沒吭聲說擠,她倒是大方的要跟主子擠床鋪?這麼不要臉的奴婢,哪個主子肯收?還有,她的嗓門為什麼這麼粗?

李玉心頭困惑得要死,可他沒法吭聲質問,只好把眸光投給江協。

江協此刻也是滿頭黑線,在他知道這位丁家妹子,是個帶着人皮面具的男人之後,他怎能眼看着九皇妃的貞潔,被那人皮獸給玷污了啊?

江協輕聲一句,“九皇妃,這不妥吧?我看,還是給你搬張藤椅過來。”

這下子,某貨要生氣了。

“啪茲”一聲。

莫蘭叫了句,“啊——你要死啦!沒事亂放什麼靜電!”莫蘭揉了揉手臂,氣惱着說,“去搬吧!搬個十張八張來!”本來她也想說兩個人擠擠就好,可現在,哼!

“.......”

李玉看見那侍婢陰沉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頭很爽似地。

江協甩頭叫了侍衛去搬藤椅,不一會兒,李玉又驚呆了。

江侍衛他,竟然真的搬了八張藤椅過來,擠吧擠吧的往牢裏塞,直到塞了五張藤椅再也塞不下為止!

這下子,某貨的臉更加便秘了。

李玉走到江協身側,追問,“江統,您也太聽話了吧!我這牢房這麼小,你把空間都用藤椅給霸佔了,您叫九皇妃平日如何活動筋骨?”

江協嘀咕一句,“睡覺的時候搬進去,醒來后,你就把它們搬出來。”

“何必這麼麻煩啊,這位侍婢,雖然體形高大,跟個男人似地,可是她也用不着睡這麼多藤椅啊!”

江協笑呵着說,“‘她’睡最外面這張藤椅,九皇妃睡最裏面石床。”

李玉聽完,又犯嘀咕了,怎麼覺得江協在幫九皇妃防狼似地?

李玉癟嘴一句,“那......床鋪只拿一套,可好?”叫他拿個十套八套床鋪出來,這不是要累死他手下們啊?”

江協眯眼一句,“床鋪什麼的,就不需要了,這位侍婢,皮糙肉厚,武功深厚,不怕嚴寒的!”

“啊?”李玉再次被深深震撼住了。這才二月天,天氣還沒正式開春,晚上睡覺不給人蓋被子,就算武功再怎麼深厚,這也要凍死人的好不好!李玉歪着腦門使勁想也想不通,為啥他總覺得,江侍衛在吃醋啊?吃那侍婢醋!

搞不明白!真心搞不明白。

莫蘭被刑部拱成老佛爺一樣頤養天年,她的大牢,當真跟她行宮沒有半點差別,想吃什麼喝什麼,應有盡有。如果皇上知道她在大牢裏享受着這樣豪華的待遇,不知道他會不會又被她氣死過去?

夜深了,燃着炭盆的爐火,啪茲作響,牢內,終究還是一張石床和一張藤椅,其餘的藤椅,都在牢外靜候佳音。

莫蘭靠在藤椅上靜思,身旁坐着的某人,索性把面具和假髮全部摘了下來,露出他本來的真實面目,反正牢外的侍衛,都去大門口偷喝美酒去了。

上官慕鴻側頭問,“你何必非要蹲在這裏受苦受難?何不直接拼殺回去?我的人馬,都在城外守着呢!”

“我的兵工廠,還在研發中,直升飛機沒造好,大炮坦克沒建好,沒有完全的準備,我不會亂動的。”莫蘭睜眼,輕聲嘀咕,“興祿大哥因我而死,所以我不能讓他失望!我在他墳前,跟他擔保過,整個帝都的國土,決不讓它濺上一滴百姓的血!”

她既要謀反,又要用碾壓的方式謀反,這種神級任務,誰能辦到?

莫蘭起身氣惱着說,“說到底,還是那死傢伙的錯!如果不是他躲着我,我的兵工廠,早就已經發達到火箭都研發完畢了!”

上官慕鴻輕聲問,“你在說你大哥?”

“不是他,還能是誰?”

“你大哥他把你的兵工廠,移到我那兒去了。”

莫蘭倏地坐直身子,追問,“啥?什麼時候的事兒?”

“早在一個半月前,你進宮不久,你大哥就已經接手操辦了!”

“怎麼沒人通知我?”

“是你大哥吩咐的,不能讓你知道,不然你會更加張狂。前些日子,那個可以飛上飛下的鐵房子,已經竣工了。”

莫蘭眨眼,擰眉,“你是說,直升飛機么?”

“嗯!竣工后,你大哥說要試飛。我一時好奇,就坐了一次。坐到半空中的時候.......”

“別告訴我,你把它給電着了!”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怎麼控制身上的電流,再加上心情極度亢奮的緣故.......”

莫蘭黑了眉頭,“開飛機的可是我大哥?坐到半空中掉下來,你們倆都沒事吧?”

“你不是見着你大哥了嘛!他安然無恙着呢!我也安然無恙!就是那飛機,掉下來直接爆炸了.......”

莫蘭一聽,瞬間心揪了,“我一整年的科研成果,竟然被你就這樣子給摧毀了?你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上官慕鴻垂眸,輕聲問,“娘子,你在生氣嗎?”

“廢話!我能不生氣嗎?你們兩個為什麼不給我直接摔死得了?”某娃說出一句超沒良心的話。

上官慕鴻輕聲哄着說,“沒事的,你想飛,我可以抱着你飛,效果差不多!”

“.......”她還有啥話好說?對這種古生物,簡直就是雞同鴨講!

大牢玄關口處,聽見有在說話,伴隨着鎖鏈喀拉拉聲響,以及腳步聲。

莫蘭急忙把假髮扔過去,“有人來了,趕緊帶上。”

上官慕鴻重新帶回人皮面具,等着外人面的人進來探監。

莫蘭跟着正襟危坐,等着來人。

玄關口處,走來兩名小太監,他們貓腰着身子,走到大牢前,回頭給了侍衛一點銀子后,遣他們離開。

那兩小太監急急忙忙跑來牢房門口,從袖口裏掏出牢房鑰匙,解開鎖鏈。

莫蘭擰眉,嘀咕一句,“你們兩個,好眼熟!”

兩小太監把帽子抬高,沖莫蘭楊唇輕笑,“皇嫂!是咱們!”

莫蘭驚愕急了,“老十一?老十三?”

十一皇和十三皇相攜一笑,說道,“皇嫂,咱們方才跪諫父皇,請他放了你,可他卻鐵了心的要治您的罪。”

莫蘭噴笑,“傻瓜,你父親正在氣頭上,你們倆越是幫我說好話,他當然就越生我的氣!”

十一皇驚恐着叫,“啊!那我不是再給您幫倒忙?父皇他也真是的,明明是皇嫂親手救了他,他不感激您也就算了,非要把太子哥哥的死因歸咎在您頭上!”

十三皇接著說了句,“是啊!咱們可是答應過您的,只要您肯救出咱們父親,咱們一定會讓您出宮!您放心,我們已經給您打點好了,您出去后,我們的守衛軍會接應您出城,你連夜離京回城吧!”

莫蘭把頭一歪,“你們倆個,要讓我逃走?”

“是啊!”

莫蘭嘴微抽,“我這一走,那逆臣賊子的頭銜,就非我莫屬了!”

“那不然呢?我們想不出其他法子來救你呀!”

兩位皇子的心,如此純潔,對待父親的死敵,卻猶如親生姐姐一樣袒護着。當然,這也是因為上次莫蘭幫他們免了去麗朝當駙馬的危機,他們才會這般掏心挖肺的回報她。

更因為這兩位皇子如此純情,如此熱誠,莫蘭才捨不得讓他們倆失望,叫他們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父親暴斃而亡。

雖然得到自己被逼入獄的結果,可莫蘭看見十一皇和十三皇那閃閃動人的眸光后,她就絲毫不後悔自己救了上官琪正。

莫蘭悠悠然的坐在藤椅上,不肯動彈,“還是再等等吧,看看您父皇最後的決定再說。”

十一皇焦急一句,“若等我父皇做了決定,那咱們可就沒法子幫你逃走了呢!”

“放心吧,我......”莫蘭的話都還沒說完,只聽大門玄關處傳來一句叫嚷。

“喲!姚公公來了!奴才給姚公公請安!”

兩位皇子一聽,刷白了臉,“慘了,是父皇身邊的容公公的義子。”

“肯定是父皇派他過來的,咋辦?”

莫蘭指指那邊藤椅,說道,“你們躲那裏邊去!燈火黑暗,不注意看,應該看不出來!”

“好!”

十一皇十三皇趕緊把牢門重新鎖上,跑去藤椅那邊,一人選了張藤椅,躲了進去。

姚公公領着一群太監,進了牢內,依然把那些侍衛遣了出去。

姚公公站在大牢跟前,冷眼看了莫蘭一眼后,拿起聖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逆臣莫佳氏,毒害太子,居心叵測,意圖顛覆朝綱,忤逆天龍,其罪當誅!特奉聖諭,賜毒酒一杯!飲盡自咎!欽此!”

邊上,十一皇十三皇躲在藤椅里,驚恐的對視着,十三皇急着想現身求饒,十一皇卻給他使了個噓,示意他別亂動。皇嫂是什麼人?她是不可能乖乖喝下毒藥的!

姚公公把聖旨一收,對着身後的太監說道,“來人,給九皇妃賜酒!”

“是!”

身後的太監,一個端着毒酒走來,一個準備解開牢房的鎖鏈。

莫蘭走前半步,輕聲說道,“姚公公是吧?”

姚公公臉面相對,輕聲回話,“九皇妃死到臨頭,還有何吩咐?”

莫蘭抱着雙臂說,“我和皇上之間的契約,全部建立在一個三角形玉璽上!就好比當初,他封我為藩王的時候,聖旨的玉璽形狀,就是三角形的!他跟我說,他和我之間所有契紙,都只認這個玉璽!換句話說,如果皇上想處置我,那也是三角形的玉璽!姚公公,不介意的話,您能把聖旨給我瞧瞧么?讓我看看玉璽的的印章,可是三角形的?”

姚公公臉色一僵,眼珠子垂下,骨溜一轉,靜默了片刻。

這一靜默,旁邊的藤椅下,兩位皇子就發覺不對勁。

姚公公不是父皇派來的!

姚公公昂頭一句,說道,“不用廢話了,趕緊動手!”

“是!”

姚公公帶來的十名太監,蜂擁而上,預備用強的。

莫蘭回頭,往那藤椅上輕飄飄一坐,嘀咕了句,“不是皇上派來的太監,是假傳聖旨。就算被我滅了,我也是無罪的!親愛的,動手吧,不用手下留情。”

“嗯。”某貨習慣性的理理手套,可突然發現自己手上並無手套,呆了好半晌,一回頭,那些太監已經站在他面前了。

“碰——”

“噗——”

“嘎達——”

“啊——”

牢房內的打鬥聲並不響,因為那些人,都被上官慕鴻,一招擊斃,絕無生還餘地。

姚公公驚恐的吞了吞口水,一口氣吐出喉間后再也收不回來,“不可能!你!你這丫頭,你這丫頭哪來這麼高的身手?不是說你只會玩飛鏢之類的么!”

莫蘭正蹲在某個太監的身側,檢查他身子,發現都是些偽太監,莫蘭笑着說,“果然是侍衛假扮成太監過來宣旨!如果我不接受命令,就對我用強的?這幾個,都是宮廷里的密使吧?”

不屬於正規編製的秘密部隊,專門為皇上做暗殺用的,就叫密使。

姚公公一邊哆嗦着身子,一邊跑去火把那兒,取下火把,燒着手裏的聖旨,燒完,他苦笑一句,“哼,九皇妃,您別得意的太早!我既然敢跑來暗殺您,自然做好兩手準備。我剛才進來,跟門口的侍衛們說,是皇上派我過來問候你寒暖,你卻沒良心的把皇上的心意打成落水狗,皇上知道后,就算他一時心軟想放你出去,他也會被你這無情的舉動給震怒。屆時,皇上想殺你的決心,就會徹底深根!”

“又玩栽贓嫁禍?哼,可惜了,姚公公,你這次的計劃,要兩頭落空了!”

“哈,不可能!”姚公公走到牢房門口,昂頭挺胸一句,“九皇妃,你動手吧!我姚某,不怕死!”

“啪嗒”一聲指響,莫蘭吭氣,“兩位皇子出來吧。”

十一皇和十三皇,挨個從藤椅里鑽了出來。

姚公公驚呆了!徹底驚呆了!“你們!你們二位怎麼會在這兒?”

十一皇和十三皇,全板著臉說,“幸好我們今天在這兒,若我們今天不在這兒,皇嫂的名譽,又要被你們給玷污了!”

“哼!死太監,你假傳聖旨不說,還敢冤枉我家皇嫂!走,跟我去面聖!我要跟父皇好好說叨說叨!”

“不!咱們先叫刑部的人,嚴刑逼供,看看這傢伙,到底是誰派來的!”

姚公公一聽,當下下了狠心,張口,咬舌——

“唔——”

十一皇怒道,“慘了!這丫的咬舌自盡了!”

“趕緊掰開他的嘴巴!”十三皇跑過去動手,十一皇跟着上前掰那太監嘴巴。

可是那太監咬得太狠太毒,血水不停倒流進喉管,最後氣絕而亡。

兩位皇子氣得直踢那死太監的身子,吼道,“混帳東西!膽敢自縊?哼,回頭我一定要稟明父皇,給皇嫂出氣!”

兩個皇子直接砍下了姚公公的頭顱,匆匆跑走了。

上官琪正知道這事後,非但沒有去追查姚公公的事,反而逼着兩位皇子對這事,保持緘默。

兩位皇子氣得要死,當場大鬧,皇上一氣之下,直接叫人軟禁了他倆,把他們關在一個行宮裏,不讓他們有外出的機會,甚至連他們的守衛軍,也全部軟禁了起來。

至於莫蘭那邊,上官琪正依舊維持之前的態度,繼續關押着她,等他最後的定奪。

兵部尚書萬路手裏的手槍圖紙,早就已經到手了,這圖紙,是讓莫蘭去見上官興祿的交易品。

得到這份圖紙后,萬路就迫不及待的試着動工,可惜,這圖紙里的零部件,實在太小太精緻了,尤其是那彈簧,怎麼也無法製成。

萬路上奏給皇上,皇上聽后,氣得直接那奏本砸他一腦袋。

如果說萬路能夠成功製造出來火槍,那他就不必留着那娃,直接叫人殺了她得了。可是萬路太過不爭氣,這叫他如何是好?

太子的屍體已經妥善安葬,岳貴妃瞬間蒼老了許多。

儲君的位置空了出來,群臣複議,立選大皇子或是九皇當太子。

眼下,只有這兩個皇子最有資格繼承皇儲之位,可是這兩個皇子,皇上一個也不喜歡。

這些日子,皇后一直跑來龍榻前拍馬屁,討皇上他歡心,她的目的,不就是想讓皇上立大皇子為太子?

可是皇上就是不喜歡大皇子!

太子過世這才七日,這幾日來,皇上的身子越來越差,也不知道為什麼,胃口不好,精神萎靡不振,一直喜歡香茶。

一天喝不到香茶,就一天不舒坦。

按理說,大家都以為皇上是因為太子被害而傷心欲絕引起的。可是李太醫就是感覺不對勁,一直替皇上診脈,早也診晚也診,卻始終診不出個所以然來。要說皇上的茶水裏有毒藥的話,試毒的太監,為什麼沒有得病?

李太醫實在沒轍,最後索性叫了太監過來,皇上喝什麼茶,他也喝什麼茶,一整杯,都給那太監灌了下去。

果不其然,三天後,那太監也得了食退症,終日打着哈欠,萎靡不振,還嘮嘮叨叨的特想喝茶。

李太醫確定皇上被人下了慢毒,匆匆跑去皇后那邊告狀。

皇后聽了之後,隨手一揮手,命人把御茶使抓了起來,嚴刑拷問,他究竟給皇上下了什麼毒!

莫蘭在牢裏蹲守,心情已經極度煩躁了,那死老頭子這麼多日子還沒想通?非要關着她,和她乾耗着?她哪來這麼多時間陪他耗?而且,問題的關鍵是,她被關着這麼久,都沒法洗澡。向來愛乾淨的她,洗不了澡,這等於是要了她老命一樣!更過分的事,某個噁心的男人,一點都不嫌她臟,非要和她擠吧在一張床上,整天聞着她身上的香味。

什麼香味,都已經變臭味了好不好!這丫的鼻子到底是咋整的!

這天半夜,送飯太監過來送飯的時候,趁機給莫蘭送了張紙條。

紙條上寫了幾個字,“盧少,厄!”

字體歪歪扭扭,看見這字體,莫蘭就想起了她的家婢畢和蓮,每次都在關鍵時候給她送小紙條。

看見這三個字后,莫蘭心頭打了一凸,當下回頭,對着上官慕鴻吼了句,“走!咱們出宮了!”

上官慕鴻笑了,“我終於可以撕下這張人皮面具了么?”

莫蘭用力一點頭,眼神格外堅定,“對!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後了,咱們趕緊接人!然後出宮!”

“遵命,娘子。”某貨摘下假髮,撕掉人皮面具,一張劈碎牢籠,碰動一聲巨響。

牢外,侍衛們匆匆跑來,驚恐大叫,“九皇妃,您這是?”

莫蘭甩手一句,“電昏他們,別傷了他們的性命!”

“嗯!”上官慕鴻路過那群侍衛身側,隨手輕輕一揮,揮出一波電流,只聽茲茲茲一聲巨響。

七八個侍衛,挨個倒下,全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莫蘭跟在他屁股后,專註發號施令,“先去接盧茗。”

“嗯。”

上官慕鴻熟門熟路的去了男子刑房,走到最裏面的重刑犯區域,一路電昏了所有侍衛。

莫蘭趕到盧茗身前時,盧茗已經被施了不少的刑具,尤其是胸口處,已經有兩處灼燒焦痕。

盧茗迷迷糊糊的睜開視線,看向莫蘭,苦笑一句,“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莫蘭紅着眼眶說,“是我!盧少,你沒看錯!”

盧茗瞳孔凝結,眼珠放大,驚問,“你!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也被關押着么?”

盧茗看見四周那些對他用刑的太監,死死傷傷,忙問,“你要起兵謀反了么?”

莫蘭點頭,“對。”

盧茗更加吃驚了,“不要告訴我,你起兵的理由,是因為我!”

“你的確是點燃了我心裏的導火線!盧茗,你可別忘記了,你不僅僅是我的朋友,你更是我的臣民!他們根本沒有這個權利對你用刑!我為你起兵,理由已經充分十足了!”莫蘭上前,親手接下盧茗手上的鎖鏈,說道,“能走么?”

盧茗軟趴趴的往下倒去,好像上官慕鴻順手搭了他一把。

盧茗喘着粗氣,說,“恐怕要拖累你了。”

莫蘭回頭問,“你能帶兩個人飛么?”

上官慕鴻一本正經着說,“原本沒問題。”

“嗯?什麼叫原本沒問題?”莫蘭歪着頭問。

上官慕鴻板著臉說,“我聽說,這小子對你告過白,還調戲過你的手,還時時刻刻給你亂拋媚眼。”

莫蘭當下驚了,“什麼時候你還忙着吃醋?”

“我每天都忙着吃醋!”上官慕鴻老實巴交的說了句,“我每天都忍着十缸子的醋意無處發泄。娘子,你想叫我扛着這男人飛?不可能!照我說,直接一刀子抹了他的脖子,娘子你起兵的理由,就更加充分十足了!到時候,全天下的百姓都會為你的行為而感動。”

盧茗一聽,嘴角抽搐,“這位大哥就是傳說中的.......丁璐的主子?”

“我叫上官慕鴻。”

盧茗眼珠子一凸,“還真是你啊!”盧茗用審視的眸光,看着他上上下下,看見他的衣着,竟然是女裝,嘀咕一句問,“蘭兒你怎麼會喜歡一個穿女裝的偽丈夫?”

莫蘭一聽,急忙抓過盧茗的手,把他扯出上官慕鴻身邊。

剛巧那瞬間,上官慕鴻身上發出可怕的茲茲茲聲。

“茲茲茲——”

上官慕鴻額頭爆滿青筋,“娘子,還是直接滅了他吧。讓我動手,保證他無半點痛楚。”

“行了行了!別給我鬧騰!我要救人,你卻要殺人?信不信我回去后就不跟你生娃了!”

這話一出口,上官慕鴻起身說道,“你不跟我生娃,你想跟誰生?”

那醋缸子,終於掀翻了。

莫蘭把盧茗往身後一扔,也不管他站不站得穩,雙手一叉腰,母老虎姿態擺了出來,“老娘我愛跟誰生就跟誰生!”

上官慕鴻憋了張紅臉,狠辣的眸光筆直瞪着眼前的死女人,“誰敢碰你我就直接電死誰!”

茲拉茲拉——茲拉茲拉——

伴隨着漏電的可怕聲響,莫蘭咬着牙齒,卯頭迎上去,她就是把胸挺得出奇高,“有種你就電啊!你也把我直接電死得了!省的我被你這醋缸子給酸死!”

“我說兩位,你們能不能先別吵家事?”說這話的人,並不是盧茗,而是站在莫蘭和上官慕鴻正中間的,江協。

江協帶着軍隊趕到這兒,在莫蘭和上官慕鴻之間,杵了大半天了,把他們吵架的原尾,聽得一清二楚。

江協不明白,這兩人,怎麼不趕緊跑路,非要留在這裏吵架?

莫蘭回頭,看見江協后,嘰咕着說,“皇上派你們過來抓我來了?”

江協無奈,點頭說,“您鬧得這麼大,我若不出馬,我對不起我這御前一等侍衛的頭銜啊!”江協長長一吐氣,嘀咕一句,“我剛才就想派人過來通知你盧茗大哥被關押之事,還想勸你別太着急,別做衝動事,可我的人都還沒去你那兒報信,你就已經帶着你的‘侍婢’,闖了出來!真不知道你哪裏得來的消息!”江協又是一道吐氣,說,“這下子要怎麼辦?抓你,我於心何忍?我怎麼跟我死黨交代?放你,我又如何跟皇上交代?”

莫蘭眨眼說道,“需要交代嗎?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將近子時了啊!”江協傻傻回了句。

莫蘭噴了口水狂罵,“蠢貨!現在是兩國交戰的開場儀式!兩國交戰的首要問題就是選邊站!皇上,和我,你想選哪個,那就鐵了心的跟着他走!忠心到底,不為愧疚!”

“有這麼容易么?”江協又傻了,傻得都不知道該怎麼眨眼了。

江協身後的所有侍衛,全跟着江協擺出一樣的蠢貨表情。

“很難么?”莫蘭反過來問了他一句。

這一反問句,江協內心再次掙扎了起來,“可我家中老母怎麼辦?”

“拖家帶兒,一塊兒走咯!”

“可她老人家受不住顛簸啊!”

莫蘭搖頭無語,“顛簸你妹啊!管道修了大半年了,那官路,平坦的就算你在馬車上睡一天一夜都不知道自己睡的是馬車!”

“啊.......”江協一拍腦門,說,“我咋忘記了,官路已經全修葺成了瀝青路了!”

“可如果皇上牽連我九族怎麼辦?”

“哼,兩國交戰的時刻,他還敢牽連?那他就徹頭徹尾失盡民心了!”莫蘭昂頭擔保一句,“放心吧諸位,皇上還不至於昏庸到那種地步!”

這般一說,江協終於點頭了,“那成,小蘭,你可答應我,我若跟你走,日後的官位,你也得允我三品以上!不然我拿什麼來養母?”

莫蘭又無語了,“你這不是廢話嘛!你是個統領啊,身邊小弟這麼多,我討好你還來不及呢!跟在我身邊,起碼都得是個元帥!”

一聽元帥,江協笑大了,“好好好,小蘭妹子,我就跟定你了!您老吩咐吧,要我怎麼做?要不要出去給你打先鋒?”

“逃跑最關鍵,等到了我的封地,拿到軍火彈藥,皇上就不會追擊了!咱們走吧!”莫蘭一說,驚道,“啊!忘了說了,正好,江大哥幫我抱着盧少走!我家男人,正在和我鬧彆扭,你們大家都離他三尺遠,免得被他身上的靜電給電死。”

上官慕鴻惡狠狠的瞪殺着江協,又瞪着盧茗。、

為什麼這些男人都看着特討厭呢?

茲茲茲——

茲茲茲——

莫蘭越獄之事,傳遍了整個京城,更叫人難以置信的事,這丫頭越獄也就罷了,竟然帶走了宮中無數人,連同太監宮女侍衛以及不受寵的皇上嬪妃,前前後後大致數來,起碼有七八千人!

這消息徹頭徹尾震撼了整個龍華帝都。

上官琪正人隨虛弱,腦子卻依然十分清晰,當他聽見這個消息后,又差一點被氣到暴斃,好在李太醫急忙給皇上灌那香茶,穩住了他一條老命。

那香茶,李太醫怎麼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知道,這茶,可以拖着上官琪正這口氣,拖上好長一段日子,可一旦脫了這香茶,那皇上就會百般痛苦,像是萬隻螞蟻在啃噬着他。

盧茗原本是下毒的嫌疑犯,如今盧茗被人救走了,可還是有人在皇上的茶水裏下藥,這就直接證明了盧茗的清白。皇后這次魯莽之舉,倒是給了北遼王妃下戰書的好借口!其實民間還有另外一個謠傳,據說,這位廬山茶莊的少莊主,其實也是莫大小姐的男寵之一。這謠傳火速傳開,傳得全城百姓熱血沸騰。

那個一直被帶綠帽子的九皇子,卻依舊留在宮裏,被皇上軟禁在太子行宮中。

民間百姓再次嬉笑調侃起來,想那莫家大小姐,越獄出逃,帶走宮裏數千名,卻獨獨把自己的正牌夫婿留在宮裏不管不顧。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浩浩蕩蕩的人馬,一路往北前行,原本應該走水路比較容易,可莫蘭偏偏不愛走水路,非要走楊康大道,離京城四十里遠的一個城鎮大門口,一隻七千多的軍隊正等着她大駕光臨,預備攔死她的去路,可誰知,那部隊剛剛駐紮在城門口,城內的百姓客客氣氣的過來給他們送被子送柴火,卻趁機在他們的伙食里下巴豆,搞得七千多人,全部蹲在草叢裏拉了整整兩天兩夜。

莫蘭坐在馬車裏,溜達溜達的進了城,溜達溜達的路過城鎮。

上官霆說過,她整個人都是張通行證,這話,一點都沒說錯!她啥命令都沒支。瞧瞧那些百姓,對她多好!

有了前車之鑒,第二個城鎮的將領,率軍駐紮在城門口,謝絕任何百姓過來巡視,原本以為這樣子准能逮到九皇妃那伙人,可誰知,百姓們不來湊熱鬧,一批批烈馬,一頭頭野豬野牛,全往他們營地里沖,搞得他們都還沒打仗就已經死傷過千。

莫蘭又帶着人馬,溜達溜達的路過了城鎮。

還有幾批人馬,夜襲過莫蘭他們,可是都沒能得手,畢竟莫蘭帶走的那批侍衛,都是宮裏一等一的高手,御前侍衛的本事,肯定是頂呱呱的。再加上還有個BOSS級別的人物,都沒使出他的必殺絕招,夜襲的人一個不漏的被處置光了。

因為官路暢通外加道路平坦,原本十五日的行程,十天就趕到了終點,只要進了上官霆的封地,也就等於是回了自己的家。

皇上知道百姓如此偏袒莫蘭,他終於懊惱了,當下丟出虎符,命鎮北大將軍,率十萬人馬,圍堵北遼,與此同時,駐守在雙城以北的柏傅崟接到聖旨,皇上命他集結三萬軍隊,夥同鎮北大將軍,把上官霆的封地,徹底圍堵起來。

皇上雖然知道莫蘭手裏有火槍,但他一點也不害怕,他要利用人海戰術,把這丫頭,徹底鎮壓。

柏傅崟接到聖旨后,連夜寫了封密函給莫蘭,告訴她,她若想逃亡北寒,就從他那兒通行,他願意給她打開一條通道。這封信,可以看得出,他的心,依然在她身上!莫蘭很感激柏傅崟,所以回絕了他的好意。

十萬軍隊遠征北上,大致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等到達目的地后,還需要花一個禮拜左右整頓士氣,所以莫蘭也有就兩個月不到的時間,準備自己的軍隊。

因為上官霆不在,所有遠東羅豐樺南都歸莫蘭管轄,軍隊直接聽她調遣。

上官霆的私家軍,也就一萬多,再加上皇上給他的配額五千,和莫蘭手裏的五千,頂多就是兩萬人馬。

兩萬人馬,想防禦十三萬的軍隊?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任務。

回城后,莫蘭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來次舒舒服服的淋浴,嘩啦啦的沖把澡,把所有煩惱都洗到九霄雲外去。

洗完澡,抹好乳液,做了次面膜,換上她最喜歡的職業裝,樂滋滋的巡城去也。

這次回鄉,還拖了條尾巴回來。

那個路易三世,竟然厚着臉皮跟着她走,怎麼趕也趕不走他。

路易三世跟着莫蘭來到新尚海后,他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什麼這裏的馬車,竟然和他們國度的馬車,有幾分相似?而且總感覺,這裏的馬車,是在他們馬車原有基礎上,做了改進似地。

還有,上次他路過學堂的時候,進了學堂看了一眼,聽見裏面有人在教書,教書的內容,竟然都是英文。

奇了怪了,為什麼這麼多孩子都學他們國家的語種?難道,他們早就預謀着,從小培養進軍他們國家的娃娃軍團?

關於這個問題,路易三世糾結了大半天,始終糾結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實在忍不住,巴巴的跟在莫蘭屁股后問理由。

“莫蘭小姐,您就直接跟我說了吧,你為什麼非要教他們學我們國家的語種?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入侵我們國家?”

莫蘭白了他一眼,“我是和平人士!戰爭什麼的,能免則免,入侵你們?老娘還沒這麼多閑工夫!”

“那你教這些孩子們學我們國家的語種幹嘛?”

莫蘭走去保險箱,打開保險箱,端出一台機器,放在書桌上,說,“挪!你看這個!”

“這是什麼?”路易三世驚呆了。

莫蘭解釋一句,“這個叫打字機!最最古老的那種打字機!用二十四個英文字母打出來語句,十分容易便捷。想用漢子組成打字機,那是不可能的任務。而且,電腦的原型,就是在這打字機的基礎上創建出來的!我讓孩子們學你們的語種,就是希望他們以後能用上這東西!”

路易三世嘴角一抽,輕聲問,“最古老的?這個玩意兒在你們這兒,是最古老的東西?”

莫蘭懵了兩秒,一句話也不說,抬起打字機,又塞回了保險箱,鎖上。

路易三世慘叫,“啊!你怎麼把它收走了?我都還沒看清楚呢!莫蘭小姐!您......”

莫蘭做了個手勢,說,“我現在根本沒時間和你多廢話!等我把戰火平息了,再和你詳談吧!”

莫蘭理了理文檔后,甩頭就走。

路易三世癟嘴,無可奈何着只能徒步跟上,巴巴的想着,說不定還能從她屁股后,又發現什麼新鮮玩意兒呢。

這幾日,天上信鴿飛個不停,有時候飛鴿無辜消失,消息就要斷裂,然後從飛信鴿,雖然不怕機密外露,因為莫蘭教他部下學了摩爾密碼作為聯絡,信鴿被人攔截了,也不會泄露軍機。可是這種通信方式,真心不方便。

不過幾日,路易三世天不亮就從旅館出發,守在莫府大門口,等她出現,繼續當他的跟屁蟲。

沒想到,他瞧見莫府門前,還蹲着另外一個男人,那男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在莫府門前徘徊了好幾十遍,莫府大門一開,那男人卻像是做賊心虛似得,趕緊跑去角落裏躲起來。

莫蘭出了大門口,路易三世走前一步,說道,“那邊有個男人,在你門口走來走去的。”

“誰啊?”莫蘭隨口一問。

路易三世搖頭,“不認識,沒見過。”說完這句話后,路易三世嘰咕着說,“啊,不對,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他似地!嗯——好像在夢裏,就是上次我受傷的那次,我做夢夢見過他,我還在奇怪,我堂堂大男人,受傷昏迷了,為什麼不是夢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卻夢見了一個大男人?”

路易三世其實是在自言自語中,莫蘭卻突然打住了腳步,生生回頭,問,“你嘴裏說的男人,該不會是?”

“誰啊?”路易三世反過來問她。

路易三世受傷那次,他自己為夢見的男人,肯定就是給他動手術的冒牌南宮羽三。

莫蘭上前一抓,急切着說,“他人呢?他在哪兒?”

路易三世順手一指,“挪!就在那轉角處!”

一說,莫蘭拔腿就跑,“混球,給我死出來!”

身後,一堆秘書狂喊,“小主!別亂跑!您老是路痴啊!迷了路,咱們怎麼找你!”

莫蘭又喊,“死混球!趕緊給我死出來,老娘心情好,今天不殺你!”

某貨,終於抓着後腦勺,扯着尷尬的微笑,走出角落裏。

莫蘭上前,狠狠拎起那男人的衣領,喊道,“李長閣!你對得起我么?”

“呵呵呵,好妹子,斯文點!”

“斯文你奶奶!若不是你這戳貨,我這一整年的科研成果,怎麼會付之東流?”

“三妹在說直升飛機么?呵呵,那可不是我弄壞的哦!是你家男人弄壞的!你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怪誰?誰叫你炫耀給他看的?”

“好吧,哥是風騷了點!哥認錯還不成么!”李長閣笑得寒酸。

莫蘭奇怪,“你會這麼坦誠?”這丫的是那種明知故犯也不認錯的欠虐性子,怎麼可能會這般老實?“說!你又闖了什麼貨?”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就是賭輸了錢,欠了他們一屁股債嘛!”

“哈!”莫蘭一聲譏笑,“賭輸了才來找我?那你這次可真的是輸到棺材本都沒了吧?來,說給三妹聽聽,你欠了人家多少債?”

“哦,不多,也就三千七百八十二......億萬兩黃金。”

莫蘭靜默了三秒,又冷冷眨了三下眼睛,輕聲一句,“是不是念錯計價單位了?”

“應該.......應該沒念錯的,三妹,你大哥我別的不好,數學,頂呱呱的!”

莫蘭依然輕聲細語着說,“別說叫老娘把身家性命全部掏出來給你抵債不夠,就說整個國家把所有財產都送給你,也不夠你抵債一個零頭!大哥,就憑你這逢賭必輸的霉手,你哪來的膽子和人家賭這麼大?”

李長閣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三妹,咱就別廢話了唄,咱開門見山着說話,借哥點錢唄!”

聽聽他這聲音,是有多淫蕩?

莫蘭刷拉一下,鬆開他衣領,雙臂一抱,說道,“還剩一個多月時間,我要四駕直升飛機,和二十套通訊設備。”

“啊!通訊設備嘛,這個哥我早就給你弄好了,你看!”李長閣拿出隨身攜帶的包裹,當眾打開。

莫蘭眼睛瞬間放大,喜道,“大哥!你太牛逼了!”

“呵呵,妹子,大哥沒坑你吧!你的錢,可不是白借的哦!”

莫蘭臉蛋瞬間一落,“你妹!這些東西再值錢也不需要花我億萬兩黃金吧!要不是因為我不精通電子器材,不然我早就叫人研發出來了!”

“妹子,你就不能誇我幾句么?這些玩意兒,我可是花了好幾月的時間給你做出來的呢!”

“哦,也就是說,你的債,是在好幾個月前賭輸掉的咯?”莫蘭捲起包袱,踹了他一腳,“趕緊滾,別礙着我的眼。你沒事幹就去給我建幾十個基站來抵債!沒建成就別死來見我!”

李長閣癟癟着說,“我家三妹還是小時候最乖巧懂事可愛聽話,長大了一點都不好玩。哎.......原本我只是想帶你們回到童年時代,享受天倫之樂,哪知道一不小心就穿到這個年代來了。”

“你還好意思說?那光年的按鈕,你直接按在遠古時代的好不好!我差一點就得跟着那些獸人穿皮毛裹胸了!”莫蘭越想越生氣,忍不住又拿腳踹他。

李長閣腳跟一收,趕緊拎着衣擺跑人。

莫蘭拿着布包包,分給秘書們,開始教他們如何使用這寶貝。

邊上,路易三世眼睛一紅,果斷搶走了一隻,死也不放手。

莫蘭咬牙切齒的說,“這東西我得派用處。”

“就送我一個嘛!”

“我也不夠用啊!”

路易三世鼓着腮子說,“你叫你大哥再多做幾個嘛!”

“你覺得這東西說做就能做出來的么?要花時間的好不好!”

“你不要這麼小氣啊!就送我一個嘛!”

“你臉皮怎麼這麼厚的?我都說不送了!你還......”

路易三世果斷把東西塞進褲襠里,就藏在最關鍵的位置,“親愛的,要不這樣吧,今晚我去給你暖床,你就把這玩意兒送給我唄!”

“暖床?”莫蘭一聽,臉都黑了,“你從哪裏學來的字眼?”

“呵呵,前陣子我住在宮裏,皇上經常這麼問我需求,一學就會了。親愛的!”

“停!不要再喊了!”莫蘭苦惱了三下,抬頭說道,“這樣吧,我把那台打字機送你,怎樣?”

路易三世擰了眉頭,“感覺還是我兜里的寶貝稀罕。我不要打字機!我要這個對講機!”

莫蘭捏緊了拳頭,深呼一口氣,“你這丫的是不是不知道我家男人的手段有多猛?信不信我把他叫出來,三下五除二,直接電死你?”

路易三世聽了,一吸氣,忙從褲襠里掏出寶貝,輕聲說,“那咱們就說定了哦,你得把那台打字機送我!”他終於肯妥協了。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上次就是因為看見他親了莫蘭的手背一下,那傢伙只是伸手搭在他肩頭,他就被麻得口吐白沫,昏了一天,醒來后,又被他麻得口吐白沫,又昏了一天,他被那男人,麻了起碼有七天,一路從皇宮麻到樺南那邊才放過他。

莫蘭拿食指拇指,捏着對講機一角,嫌棄的扔給下屬。

那些下屬也嫌棄的捏着對講機一角,就是不肯用。這玩意兒,剛剛放在那男人那個地方的呢!總覺得像是被他強姦了似地,這麼髒的東西,誰還敢用啊?

路易三世得到了寶貝后,回了旅館往死里研究,研究完打字機后,他決定了,他不走了!他死也要留在這個國家!國王繼承人的位置,誰愛做去做吧!那對金毛,找機會遣送他們回國,帶着所有的僕從一塊兒回國,就獨獨留下他自己,窩在這兒當奴當仆都行!

從那天起,莫蘭屁股后,就跟了個帥氣迷人的棕發帥哥,當她的私人秘書,任她差遣。

皇上的軍隊,已經逼近北遼封地的山腳下,深根駐紮,養精蓄銳中。

為首的鎮北大將軍,覺得十分奇怪,往日,那些百姓一聽說要打仗,全都嚇得落荒而逃,可是大將軍派了斥候去北遼封地看了一眼,發現封地城內,除了有不少士兵巡城之外,別無異樣,封地的百姓,照常吃喝玩樂,一點都沒有慌亂的心態。將軍派人喬裝打扮過去探聽口風,這才知道,原來這些百姓,都被告知了,這次,兩國交戰,皇上這邊屬於守衛戰,莫蘭是屬於攻城戰,作為守衛戰,皇上是不可能絞殺自己的百姓。而莫蘭作為掠奪者,卻絕對不會動殺到臣民,所以,九皇妃說了,叫百姓們照常生活,除了對戰的那幾日,關門閉戶躲上幾天即可。

大將軍不禁佩服九皇妃安撫民心的本事,尤其是她的傳媒手段,報紙,報童,瓦舍說書人,外加乞丐幫,凡是能利用到的,她都利用個徹徹底底。

鎮北大將軍連同其他五位將軍,在召開軍事議會,探討着要如何進攻。

他們之所以不敢貿然出兵的唯一理由,不就是因為九皇妃手裏有火槍,那種按下按鈕就能射殺人的奇特武器。

“照我說,咱不用怕她那武器,咱十萬軍馬,一人吐一口口水就直接淹死她了。何必糾結成這樣?”某貨提議。

“不妥,我們還不知道,她的軍隊是不是人手一把槍支,若是人手一把,咱們十萬軍隊,還沒衝到城門口,就被她給射殺光了!”某貨反對。

“我覺得,應該用盾罩車!讓軍隊躲在盾罩車內,避免還沒跑到城門口就被射殺死!”某貨又提議。

“哼!盾罩車運過來,還得個把個月!到時候,九皇妃的軍隊,就準備的更加充分了!咱等不得盾罩車了!”某貨極力反對。“照我說,咱十萬軍隊過去碾壓,贏了也臉上無光!哎,真不知道這打的是什麼仗!大將軍,您怎麼看?”

大將軍終於吱聲了,“不管怎樣,先等我密探回來,報告完城內的境況再說吧!”

大將軍這話剛說完,一個穿着老百姓服侍的男子,匆匆跑來,說道,“啟稟大將軍。”

“說!”

“城內的巡邏兵,全都消失了。”

“啥?”諸多將軍全張大嘴巴,“消失了?去哪兒了?”

密探擰眉回道,“居屬下目測,九皇妃命令所有士兵全部回歸民籍,穿上老百姓的衣服,和尋常百姓一樣,躲在家裏足不出戶。”

“啥?哈哈哈,九皇妃也太逗了吧,這戰火都快燒到眉睫了,她不使勁抓壯丁,入軍籍,卻反而把軍隊全部遣散了?他這是想鬧哪樣?”某貨笑着調侃。

大將軍摸着下顎,苦思了句,“如果說.......如果說九皇妃從咱們的包圍圈消失而去的話,那這封地,咱們也沒有進攻的必要了。”因為沒有軍隊反抗,都是老百姓,他們是不可能絞殺那些棄械的臣民。

“哎呀!那就更不可能了!咱們都把她的封地死死圍堵住了,她還想逃哪兒去?”某貨笑得更是樂呵。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天空出現一道道劇烈的嗡嗡嗡聲。

這聲音着實奇怪,有點像雷聲,卻肯定不是雷聲,有點像蜂群在遷移,卻比蜂群遷移聲,更加誇張。

而且,伴隨着這怪聲而來的,是強烈的颶風。

“這啥聲音?”某貨問。

帳篷外,許多士兵在狂吼,“啊——”

“這是什麼啊——”

“這是大鳥嗎?”

“不,這是鐵鳥吧!會飛的鐵鳥?”

一名侍衛匆匆跑進帳篷急報,“將軍,太可怕了!有隻巨大的鐵鳥在空中飛!”

大將軍刷拉一下起身,急忙衝出營帳,看個究竟,身旁四位將軍,也悉數跟進,不肯錯過歷史性的一幕。

當五位將軍全部站在帳篷外,抬頭看向天空的那瞬間。

淪陷了!

徹底淪陷了!

淪陷的,是他們的一顆芳心!

那隻巨大的鐵鳥,沒有門窗,九皇妃就坐在鐵鳥的窗口邊,一隻手抓着扶把,兩隻腳,晃蕩在半空中,秀髮隨着颶風,隨風亂飄,臉上帶着精緻的放風眼鏡,嘴角邊,揚出一道超狂妄的微笑。

那隻鐵鳥就在他們頭頂五十公分出晃動,不前行,不後退,不上不下,穩妥得就彷彿靜止在那個空間裏似地。

莫蘭衝著底下,大喊一聲,“封地,留給你們去搶,隨便怎麼搶。我帶着我的百名特工,直接攻殺皇城!你們有能耐,就在兩個時辰內,帶着軍隊趕回皇城護駕!否則,你們就是群龍無首的一群蠢貨!”

莫蘭甩頭,吩咐司機,“走了。”

嗡嗡嗡地——

鐵鳥飛走了,後面跟着六架鐵鳥,一個接着一個飛走了。

大將軍臉紅心跳,噗通噗通的想着,不知道九皇妃她老人家,還收不收男寵?雖然他年紀大了那麼一點,已經三十九了。可他還是一條生龍,一頭猛虎啊,在床上,絕對是威猛無比的。

邊上,某將軍吭聲問,“大將軍,現在咱怎麼辦?”

大將軍一個回神,眨眼說,“什麼怎麼辦?”他絕對不會告訴他們,他剛才腦子裏在想啥。

“這仗,咱們還打不打了?”

大將軍白了他一眼,“打個屁啊!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只要九皇妃能夠飛天遁地逃出我們的包圍圈,我們就沒有進攻的必要了,那封地里,都是穿着百姓衣服的平民!你要我們去抓誰?”

“是哦,關鍵人物都飛走了,我們抓誰啊?完了完了,這下子要如何跟皇上交代?”某貨又苦惱一句。

大將軍繼續翻白眼,“你傻啊!皇上的軍隊都派到這兒來了,皇宮那邊,就只有一萬人馬護城。皇上能不能扛得住九皇妃的攻勢還成問題呢!咱們現在啥也別想,你們就光想着,期望九皇妃能竭戰歸來。只要她勝利了,咱們也就徹底解放了!”

“真的么?九皇妃不會記恨咱們是皇上的黨派嗎?怕就怕,她竭戰歸來,卻拿咱們幾個祭天!”

“哈哈哈!這個你們大可放心,本將,絕對會保你們平安無事?”

“怎麼保?”眾將急問。

大將軍紅着臉,維持他那神秘的微笑。他不會告訴他們的,他打算犧牲自己的貞潔,去保他們四個平安!

十多天的車程,靠着幾隻鐵鳥,竟然只花了兩個時辰,就飛到了皇城正空中,這期間,每當他們飛過一個城鎮,就會看見無數個老百姓,從家裏跑出來,抬頭看着天空,然後跪下,膜拜,直呼天神駕到之類。甚至就連宮廷里的宮女太監也不例外,悉數頂風跪在地上,磕頭大念佛祖保佑。

那尊‘大佛’,華麗麗的從鐵鳥上跳了下來,身後,緊挨着跳下一大群穿着奇怪的男子。

他們身上的衣服,光看着就覺得十分沉重,各個胸前背着一把超大型的鐵杆子,背後背着一個超大的包裹,頭上還帶着灰黑色的頭盔。

莫蘭走在最前端,在那群男人擁護下,穿着白色襯衫和女式西服,黑色長褲,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帶着漂亮的墨鏡,卷着迷人的大波浪,頭髮飄飄然的,徒步走去朝堂。

不少侍衛提刀攻來,可每來兩個,倒下一雙,一擊斃命,子彈,直挺挺的射在他們額頭正中央。

莫蘭筆直走到朝堂上,直接往那高台上走去,一轉身,華麗麗的坐上龍椅,翹着二郎腿,雙手典雅的擱在膝蓋上。

不稍片刻,瘦骨嶙峋的上官琪正,被八名太監扛在轎子上,扛上朝來。

莫蘭見了,眉頭一擰,說道,“皇上?你生病了?”

上官琪正哼哧一句,“朕病了,你最開心了,是吧?咳咳——”

上官琪正眼睛浮腫,氣虛不已,“朕萬分後悔,當初為何要這般縱容了你!”

莫蘭調侃一句,“您該後悔的,不是當時為何要縱容我。而是後悔自己為何非要和我作對!皇上,你到現在都還沒醒悟嗎?我這塊隗寶,只能寵,只能摸,只能養。誰若忤逆了我,下場都一樣!”

“咳咳——咳咳——你這個妖女!妖女!”上官琪正一陣巨磕,身旁,李太醫急忙端着茶杯遞上,“皇上,您先喝口茶,緩緩精神!”

“朕不喝!”

碰動——

茶杯被上官琪正一手摔爛。

李太醫急道,“完了,完了,今天的份,就這一杯了!”

上官琪正抓着心口,不停發抖,痛苦異常。

莫蘭走下高台,擰眉問,“皇上得的是什麼病?”

李太醫抿唇說,“微臣也不明白,皇上一日不喝這茶,就會難受萬分,就差滿地打滾了!”

莫蘭摸着下顎,思索了片刻后,從兜里掏出一根針筒,往他脖頸處注射了一隻。

上官琪正一個抽吸,緩過了神來。

“果真是罌毒!”

李太醫急問,“九皇妃,何為罌毒?”

莫蘭甩了他一個眼神,“我不想解釋,太費口舌了!李太醫,上官霆他人呢?”

李太醫當下低頭,“這個.......”

“上官霆?呵呵,九皇妃,您倒是還記得自己的夫婿,名叫上官霆啊?”皇后帶着一群侍衛,大搖大擺的走進殿內,她一點也不怕莫蘭身邊的那群護衛,直接走到皇上身邊,昂頭說道,“那日你離宮時,為何不把你的夫婿帶走?現在才想起他來,是不是太晚了?”

莫蘭眯眼問,“你們把他藏哪了?”

“你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么?你自己去找啊!”

莫蘭靜默了三秒,眼睛往皇後身后輕輕一瞟,瞟見皇後身后,還站着大皇子。

大皇子身後,還站着唐月月和唐玲玲。

那瞬間,莫蘭心情極度爆裂。

“皇後娘娘,她們兩個,為何會在這裏?”

皇后瞄了唐家兩姐妹一眼,回眸,一句調笑,“吾兒喜歡她們倆,收了她們為妾,怎麼?有何不妥么?啊......忘了告訴你了,吾兒,如今已經是太子了!”

莫蘭一拖下顎,微笑一句,“啊!明白了,我和皇上之間內戰,剛好給了你們麗朝機會,可以趁機進攻龍華,皇上為了撫平外患,所以和你做了交易?封大皇子為太子?”

莫蘭回眸,衝著上官琪正輕聲說,“皇上,那日你一口咬定是我殺了上官瑞,你都沒問過我真正的兇手是誰!今時今日,你可想聽聽我嘴裏的答案?”

上官琪正閉上了雙眸,他搖了搖頭,“你不要說了。”

不要說了?意思就是,他其實已經知道了?在把她逼到謀反當日,他才幡然醒悟!他的愛子,其實是被皇后給謀殺的!藉著唐月月的手,毒殺了他的寶貝兒子!可他明知真兇是誰,他卻依然無法替愛子報仇!甚至.......他的愛妃,岳氏,也被皇后趁機給扼殺了!

莫蘭冷着臉,問他,“皇上,既然你都知道自己兒子是被這兩個賤女人給毒殺的,你就沒有任何錶態么?”

“你不要再說了!朕叫你別再說了!”上官琪正拍着扶把,氣惱吼叫。

莫蘭噴嗤冷笑,“皇上,你可知道,我和你的區別在哪裏么?”

上官琪正睜開腥紅的眼眸,對上莫蘭那雙精光銀亮的黑珍珠,看見她正忙乎着在手槍里裝子彈,裝好,上膛,二話不說,直接把槍口對準唐月月的肩頭。

“碰——”

“啊——”唐月月捂着肩頭跪倒在地上。

邊上,皇后眼珠子暴突,“莫蘭!你竟敢當真本宮的面!”

“碰——”

“啊!”皇后一道抽吸,被莫蘭朝天空放的那槍,又給嚇了一跳。

莫蘭把槍口對着皇后的腦袋,噴了她一臉口水說,“來,跟我說說,明知道我手裏有武器,卻依然敢跑到我面前對我大呼小叫!你手裏握着什麼籌碼,自以為可以壓制住我?”

皇后一吞口水,腳跟往後一挪,嘴皮微微哆嗦,不過下一瞬間,她又驕傲的昂着腦袋,直挺挺的站在莫蘭面前,笑容里,帶滿了神秘。

皇后不說話,莫蘭又在唐月月另一個肩頭放槍。

“啊——”唐月月捂着雙肩慘叫不已,身旁,唐玲玲扶着她,急喊,“小妹!小妹!該死的,姓莫的賤人,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唐玲玲作勢要朝莫蘭那兒衝過來,莫蘭眼睛不眨一下,直接往她膝蓋上也補了一槍。

唐玲玲瞬間跪爬在地上直打滾。

莫蘭冷着臉,說道,“你們兩個,不要以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靠山,就能飛黃騰達,享一世無憂。老娘告訴你們,你們倆欠我的債,就算我踏平整個國度,我也要從你們身上討回來!上官瑞的仇,他父親沒這本事替他報,那就由我來!”

上官琪正瞳孔微微放大,眼睛猩紅着,眼淚水直打轉。

莫蘭抬眸,對着皇后,冷笑着說,“皇后,你覺得我耐心有多少?是不是也要我賞你一顆子彈,你才肯亮底牌?”

那槍口,就在皇后眼皮子底下晃。皇后當然會怕這東西,不過她還能如此挺直着腰板子,就是因為.......“本宮聽說,小侯爺和你的感情,很不錯呢!”

“萬戶侯鋇徍?”

“是啊,九皇妃可知道萬戶侯此刻在什麼地方?”

莫蘭眯眼一笑,調侃着問,“那你猜猜,我家男人在什麼地方?”

皇后擰眉問,“你男人?你說上官霆么?”

莫蘭翻白眼給她看,“上官霆是你們硬塞給我的夫婿,我又沒和他領過結婚證,在我的律法裏,我從沒承認他是我丈夫!我家男人,皇上應該猜得到吧?”

上官琪正眯眼吭聲,“真的是他!果真是他!”

踢踢踏踏,大殿外,走來一大批男子,為首的,身穿一整套黑色皮裝,雖然與以往的風格不同,可他酷愛的黑色,依然把他襯托得格外帥氣。那張一直埋沒在衣領下的容顏,如今已經可以大大方方展現在眾人面前。

上官慕鴻走到莫蘭身側,說道,“娘子.......”

只有平民才會喊娘子,上官慕鴻就算是寒王,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貴族。所以他不喊愛妃。

皇后看見上官慕鴻,當下捂着心口,說,“你!你是寒王?”

上官慕鴻瞟了那騷貨一眼,回頭,對着莫蘭輕聲嘀咕,“那小子太麻煩了,叫他出來,他卻抱着他奶奶的腳不放。”

“那就順便把他奶奶一塊兒帶出來啊!”

上官慕鴻臉色不好看了,“你叫我直接殺了她比較容易。”

“哎.......她都已經是老太婆了,你又何必?”

上官慕鴻瞥了他四哥一眼,嘰咕着說,“我的仇.......”

“我替你報咯!”莫蘭直接打斷他的話,哄着他說,“報仇不是一定要送他上西天,還有其他更多更好玩的方法。你就順順我的心,幫我跑個腿,把那侯爺和他皇奶奶一塊兒救出來唄!不然我束手束腳的,怎麼做事?”

上官慕鴻閉了閉雙眸,深呼一口氣,說道,“行了,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啪嗒一聲響指,大殿後,幾名護衛扛着兩個麻袋進來,麻袋一解開。

“哎喲喂呀!我的祖宗爺,您這是救人還是綁票啊?”鋇徍哇哇大叫,“妹子,你看他!你看他!他這樣那樣對我,弄得我好痛!”

莫蘭聽了,臉一黑,果斷把鋇徍的腦袋繼續塞進麻袋裏,繫上繩子,“給我安分蹲着,別說話,惹我心煩!”

“妹子,你你你,你真的太過分了。”

另一隻麻袋裏,某個頭髮半白的老太婆,露出腦袋來,橫眉豎眼的瞪着莫蘭,噴氣,“你這丫頭是石頭捏成的么?下毒毒不死你!叫人暗殺又殺不死你!你這禍害精,皇上,我早就勸你殺了這賤女人,你卻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哼,這下子,你終於自食惡果了吧?”

莫蘭嘴一抽,想說,這老太婆真的太狠了,年紀一大把,壞心思倒是不少。一直以來丁璐幫她擋掉的毒藥,都是這老太婆下的。還有上次,監獄裏來了一批太監假傳聖旨想要暗殺他,也是這老太婆派來的。難怪皇上他軟禁了十一皇和十三皇,說什麼也不肯讓他們查下去。皇上他不用查都知道,一定是自己娘親動的手腳,所以這嫌犯,查不得。

上官慕鴻蹲下身子,和那老太婆平視着。

皇太后眯眼瞪向上官慕鴻,吭氣道,“是你吧!上官慕鴻?是你吧?咱們倆個,多少年未見了,老太婆我的眼力,一點都沒退漸,我一眼就認出了你這小子!哼,你這雙吃人的眼睛,老太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皇太后深呼一口氣,說道,“當初那幫人當真是飯桶,為什麼連個小孩都殺不死?留下了你這個禍害!”

“你殺不死我,因為老天爺有眼!是老天爺在幫我!”雖然他吃了很多的苦,可這些苦,他願意受!

上官慕鴻伸出兩根手指,慢吞吞的伸向她的太陽穴,抵住她的太陽穴處,輕聲說,“放心,我不殺你!我讓你玩玩老天爺送我的玩具!”

“茲茲茲——”

“啊——”

噁心的電療,又開始了。

皇后看見上官慕鴻那兩根手指,汗毛直豎。為什麼她總覺得,上官慕鴻的兩根手指頭,比莫蘭手裏的槍支還可怕?

瞧瞧那個往年一直雍容華貴的皇太后,此時此刻被折磨成啥樣了?

莫蘭回頭對着皇后,輕聲嘀咕,“皇後娘娘,你手裏的籌碼,如果只有這隻小猴子的話,那你現在要好好想想,我還有什麼尾巴,暴露在外面好讓你抓着的?”

“呃——這——”皇后當下語塞,一吞口水,滿頭冒汗。

莫蘭走到大皇子面前,昂頭問,“大皇子!”

“在!”大皇子上官榮沒有害怕,反而笑得格外溫煦。

莫蘭吐氣說,“你想當皇上么?”

上官榮老實說,“以前有想過,不過在我認識你之後,我就覺得,這皇位,還是你來當比較合適。”

皇后一聽,當下氣得臉色鐵青,“榮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上官榮回頭對着母后說,“母后,兒臣說的是老實話!你看蘭兒的封地,被她改建得多麼繁榮昌盛?如果由她當皇上,咱們整個龍華帝國,都會變得和她那塊封地一樣繁榮!皇上這個寶座,我已經不稀罕了。我就稀罕着和她多見幾次面就好。”

莫蘭看見上官榮眼底里那閃閃動人的紅心,又擰巴了眉頭。

好吧!她承認,她就是個磁石,磁力超強的吸鐵石!

皇后傷心得一塌糊塗,皇上身上的罌毒,是她給他下的,被李太醫發現后,她就隨便找了個頂包嫌疑犯,打算草草了事。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她找的頂包兇手,竟然是莫蘭的人。

因為御茶使這件事,皇后的名聲,直降到底。龍華百姓都在指責,是皇后的不是,若不是她,九皇妃也不會被逼越獄。

知不知道拱大皇子當上這個太子有多辛苦?又是給皇上下毒,又是給他軟磨硬泡。雙管齊下,皇上這才鬆口答應立大皇子為太子!皇后咬着牙關,拱大皇子做寶座,只希望大皇子做上寶座后,能讓他替她改寫歷史,讓她在史記上,名聲好聽一些,避免被後代萬世唾罵。可誰知道,大皇子竟然如此不爭氣,當著仇敵的面,直接放棄了太子之位!

皇後腳步狠狠往後一腿,整個人都頹廢了,“不!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絕對不允許你這個妖女當皇帝!”皇后啪啪一拍手掌,喊道,“來人!”

一群侍衛衝進大殿,手裏握着佩刀。皇后搖手一指莫蘭的腦袋,吼道,“把這賤女人給我抓起來!”

侍衛們都還來不及抬起手裏的佩刀,只聽咔噠數百聲,全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那群侍衛雖然手裏握着白晃晃的刀子,可是他們的腳跟,不停往後挪。

領頭侍衛,走到皇後身邊,嘰咕一句,“皇後娘娘,這擺明了就是送死啊!”

皇后回頭一甩他巴掌,用力吼他,“這是命令!你敢違抗本宮的命令?信不信本宮誅你九族?”

那侍衛被打了那巴掌,打得心頭何其委屈,可是下一秒,他的領子突然被人揪了過去,一回頭,臉蛋正好對上莫蘭的迷人的俏臉。

莫蘭就貼着那領頭侍衛的面孔,露齒一笑,說道,“一個不愛惜手下生命的主子,不是一個好主子。那種人,跟她幹嘛?”莫蘭拍拍那侍衛的肩頭灰塵,哄着他說,“不需要再聽她號令了,跟了我,那賤貨哪來的本事誅你九族?跟了我,我也永遠不會叫人誅你九族!”

那侍衛像是被催眠了似地,對着莫蘭不停傻笑,笑得有點犯花痴。

莫蘭挑釁的朝皇后那頭瞥了一眼,挑釁似地對她說了句,“皇後娘娘,你到今天都還不知道,何為民心?”

“你!你!”皇后一手指着莫蘭的鼻子,手指狂抖。

莫蘭拍拍領頭侍衛的肩膀,吩咐他一句,“去,把皇后給我綁起來!押入大牢,聽后發落!”

那侍衛,果斷立正,忠誠大喊,“是!屬下聽命!”

說吧,那侍衛一揮手,身後無數小弟,跟着一塊兒操刀,三兩下就把皇后給捆綁了起來。

皇后直接被氣暈了過去!她若死在莫蘭的槍支下,她無話可說,只能怪她的兵器不如莫蘭的,可是她竟然被自己的人給綁了起來,這叫她情何以堪啊?

上官榮看見皇后被押走,急忙上前勸阻,“蘭兒,我替母後向您道歉,您別和她計較了好不好?饒她一條小命吧?”

莫蘭丟了他一個眼神,不點頭也不搖頭。

這個時候,門口匆匆跑來一群少年男娃,他們悉數跪倒在莫蘭身前,說道,“皇嫂!弟弟們求您別殺了咱父皇?”

“皇嫂,小妹們求您了,別殺我父皇!”

莫蘭把頭一歪,說道,“你們登場的也太及時了點!”

十一皇上前一步,笑呵着說,“這麼大的事,咱們自然都要等在店門口探聽風聲!我們都知道,成王敗寇!如今,大勢已去!我父皇的皇位,不是被你給踢下來的,而是被全國百姓給踢下來的!那些百姓,都希望你能當國王!”

莫蘭噴氣,“哼,若今天是我輸了的話!”

十一皇十三皇異口同聲,“若今天是您輸了,咱倆也一定會求父皇饒您一命!哪怕豁出性命!”

莫蘭揉着眉睫,苦惱着說,“你們是不是就看中了我會心軟?”

“呵呵呵.......”諸多皇子全部賠笑。

公主們直接起身,纏着莫蘭的大腿猛抱,“皇嫂皇嫂,咱們可都愛着您呢!您就好心原諒咱父皇吧!”

莫蘭深深一吐氣,“皇位,我不客氣了。皇上的性命,我也不取。就讓他住在竹願香里,頤養天年吧!”

竹願香,原本是上官興祿的居所,那邊的環境,還算尚可。

諸多皇子公主們,全笑開了紅顏,“多謝皇嫂,多謝皇嫂!”

莫蘭噴了一句,“別叫皇嫂!叫皇嬸!”

“啊?”所有人,徹底驚呆了。

怎麼皇嫂突然變皇嬸了?奇怪!

在場所有人,都把目光越過莫蘭身側,看向她身後。

“茲茲茲——”

“啊——”

上官慕鴻還在玩電療,不過這回,他電療的對象,不是皇太后,而是小侯爺。鋇徍那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掙脫了麻袋的束縛,又跑到皇太後身邊給她求饒去了。

鋇徍鼓着腮子說,“那那那!咱說好了哦,我受你一千電,你就饒了我皇奶奶,還剩九百七十六下!啊啊啊——你太過分了,我都還沒準備好你就上來?這個得算兩下的哦!還剩九百七十四下,啊啊——你這丫的,你身上的到底是啥玩意兒?麻死人了!啊啊——”

公主皇子們見狀,全都交頭接耳起來。

“莫非,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十七皇叔?”

“啊!就是那個不能碰的十七皇叔么?”

“好可怕啊!”

“皇嫂說讓我們還皇嬸?難道她和十七皇叔有姦情?”

“噓!別亂說話,什麼叫姦情啊!小心被皇嫂聽見,她會生氣的!”

“哎呀,你們都別說了,皇嫂說了,叫咱們喊皇嬸,咱們就喊皇嬸唄。皇嬸惹不起,那皇叔更惹不起!聽聽侯爺的慘叫就知道了,好可怕的啊!”

“嗯嗯嗯!真的太可怕了!誒,話說回來,既然皇叔的身子不能碰,那皇嬸和皇叔如何洞房啊?”

“噗——十三哥你太討厭了,這種羞羞的事,幹嘛說出來嘛!不過我也很好奇呢!十一哥,你和皇嬸關係好,改日去問問看唄!”

“屁!你們別推我送死!皇嬸那脾氣,比皇叔的身子更可怕!”

公主皇子們的嘰咕聲,實在太想了,莫蘭想裝作沒聽見的,可惜,一字不差的都灌進耳朵里,還有她身後的那群特工,全都抖着肩膀在偷笑。只有那個玩得不亦樂乎的戳貨,啥都沒聽見,專註着折磨那隻小猴子。

莫蘭吩咐上官榮一句,“把這些皇子們全部帶下去,召集所有大臣進宮覲見。”

上官榮輕聲回話,“不用召集,他們也都等在大門外呢,您直接宣召就行。”

“哼,還真是自覺。”莫蘭調笑一句后,走去龍椅,路過上官慕鴻身側,踢了他一腳,“滾去後堂玩!”

上官慕鴻老實巴交着說,“哦。”

“哦!?不會吧!”鋇徍哭嚷着說,“蘭兒妹子,好歹咱們也是哥妹情分,你就不能替我說句好話啊啊啊——啊——你太過分了,我沒準備好啊!”

上官慕鴻冷笑一聲,“你喊啊!你繼續喊啊!”

鋇徍眯眼,驚恐着說,“你在吃醋嗎?不會吧!你這麼賣力的電我,不是因為你記恨我皇奶奶?而是因為在吃我的醋?”

“哼。”這聲冷笑,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鋇徍驚恐的看他伸來手指頭,他立馬喊,“帥哥別動怒!從今往後,我絕對不會再叫妹子一聲妹子了!額!我也喊她皇嬸如何?皇叔!”

上官慕鴻打住手指,琢磨了句,“嗯,皇嬸這頭銜,聽着還可以!”

鋇徍終於笑了,“那餘下的九百一十五下,咱們好一筆勾銷了吧?”

上官慕鴻冷眼一句,“不可能!”

鋇徍嘴一抽,“你丫的!便宜都被你佔了,還不肯放過我,他奶奶的,改天我直接脫了衣服爬她床上去勾引他!我要喊她千遍萬遍甜心寶貝肉疙瘩啊啊啊——你個賤種,老子要大聲宣佈,她就是我的情人,每天晚上我都要在她床頭說啊啊啊——”

上官慕鴻扯着那混小子,一邊電他,一邊拖着走,那慘叫聲,就算進了後堂,也能叫整個大殿的人,都聽個一清二楚。

朝殿內,所有朝臣全部跪在朝殿上,莫蘭悠哉悠哉的看着名單表。上官琪正被抬去高台旁邊的帘布底下,最後一次讓他垂簾聽政,這算是給他一個完美的交代。

至於唐家兩姐妹,莫蘭叫人壓在龍椅邊,讓她們趴在地上,她的手下,一人一腳,踩在她們後背上,不讓她們起身。唐月月中了兩槍,失血很多,人已經昏迷了,但這兩槍,都不是致命傷,性命暫時無憂,唐玲玲更不必說,她受傷的,只是膝蓋而已。高台下,一乾重臣看見唐家兩姐妹的慘樣,心頭顫抖了,他們看見莫蘭身邊百名特工,人手一把重型機關槍,更是嚇得渾身發抖。大堂後殿處,還時不時傳來小侯爺那可怕的慘叫聲。大臣額上冷汗冒個不停。

莫蘭啪嗒一聲,合上名單冊,點了名,“戶部尚書,可在?”

戶部尚書羅海,跌跌撞撞的爬到最前面,跪下,伏在地上,叩首說道,“微臣在!”要命了,為什麼頭一個名,就點他呢?他是不是做錯了啥?

莫蘭歪頭一句,“你這官位,還要不要?”

羅海當下急瘋了,“下官該死,下官認罪!請九皇妃饒下官一命!”

莫蘭擰了眉頭,“你在吼個什麼勁?我又沒說要殺你!”

羅海倏地抬頭,驚喜叫,“真的么?”

莫蘭輕哄一笑,“我只是問你,你這官位,要是不要?要的話,我就委於你重任,不要的話,我讓其他想當戶部尚書的人來做!”

莫蘭這般說,哪個傻子會拒絕?

羅海當下磕頭喊,“下官要!九皇妃您使勁吩咐,下官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莫蘭從兜里,掏出一張卡片,往地上輕輕一丟,說道,“喏,這個就是最新一代的身份證件!從今天開始,全國統一使用這樣的身份證件,年滿十八周歲的成年人,都要去指定地點,拍照片,登記身份信息。沒有身份證件的,都歸納進黑戶口名單,需要監禁入獄!”

“拍......拍照片?”羅海驚嘆了,他拾起地上的卡片,一瞄,“乖乖,這上面的畫,怎麼和本人一摸一樣?這個是畫出來的么?”

羅海一道驚嘆,引來周圍所有大臣全部轟上去圍觀。驚嘆聲,此起彼伏。

莫蘭吐了口水,噴罵,“大驚小怪個什麼!通通都給我跪好,老娘話都沒說完呢!”

一句河東獅吼,所有大臣全部歸回原位,哆哆嗦嗦的閉上了嘴巴。莫蘭吐氣,輕聲一句,“皇上已經退位,這個國家,今後就由我來做主,有意義的,繼續跪着,沒意義的,可以起身了。”

所有大臣二話不說,刷拉拉的急忙起身,弓着腰站着。突然,一名大臣上前一步,吭聲說,“微臣.......”

這老頭子一出聲,莫蘭身邊一竿子特工,全部把機槍的槍口對着了那老頭。

那老頭眼珠子一凸,咕嚕一聲吞了口水,急忙說道,“微臣!微臣只是想恭喜九皇妃登登登登基!”

“對對對!微臣恭喜九皇妃登基!”

“九皇妃萬歲萬歲萬萬歲!”

“少他媽亂拍馬屁,老娘不吃你們這一套!”莫蘭又罵了。

那些朝臣全憋着嘴巴,擦着冷汗,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以往他們只是耳聞過,九皇妃的脾氣不太好,可是他們一直以來,都看見九皇妃那溫溫柔柔的好性子,從來沒見過如此爆裂的臭脾氣。今日一見,當真叫人嚇得膽都破裂了。

莫蘭頓了片刻后,又說,“我的封地憲法,想必你們也都知曉的吧!姑奶奶我不喜歡跪拜制度,不喜歡誅九族滿門抄斬等無厘頭的牽連罪,不喜歡三妻四妾的骯髒婚姻法,討厭逼良為娼的合法青樓!那些凡是我看不順眼的東西,統統都要去除!誰有意見的,馬上給我滾出來!別浪費老娘時間!”

“........”

這下子,誰還敢說屁話?就連拍馬屁的話,他們也不敢帶頭說出口。

莫蘭終於滿意的笑了,“很好,既然你們都沒意見,那這些制度,從今個兒開始,一個一個給我實施起來!啊,忘記了,三軍將領可在?元帥可在?”

某大臣,哆嗦一句回話,“三軍元帥,在您封地邊境........”

“啊!是他們啊!原本預備着要和我打仗來着!”莫蘭眯着笑眼,輕哼,“副元帥可在?”

某大臣又輕聲回話,“副元帥在南郡洲。”

莫蘭理解的點頭,“那這裏主事的將軍,是誰?”

“是下官!”某貨匆匆跑來,呵呵笑說,“九皇妃,下官乃正二品一軍將帥,手下兵權一萬五。”

這個男人,就是剛才跟在皇後身邊的領頭將軍,被莫蘭簡單幾句話,就哄走了人心,屁顛屁顛聽着莫蘭的話,把皇后壓入了監獄。

莫蘭滿意着說,“回頭你帶隊去我封地那兒,接三軍統領回來,跟他說,新皇登基,犒賞三軍,他若受,我就讓他當國F部B長!”

“呃——”國F部b長的官位,是有多大類?誒,管他呢,反正一聽就知道是個很大的官,比三軍統領都還要大的官。他知道,九皇妃犒賞三軍的用意,不就是想讓軍隊安頓好,免得動蕩。只要軍隊不亂,那整個國家,也就不會亂!她這麼做,都是為了保護百姓們的安危罷了。眼下,皇位早就易主了,他們這些將軍,手裏光又士兵,也沒啥用處,沒錢沒軍餉,鬧也鬧不了多久。還是服從的好!

“那個.......九皇妃,微臣想問,皇上的諸多妃子,該如何處置?”愈太保急忙問道。

“這個還需要問么?問那些妃子們的意願,想回娘家的就回娘家,想陪着皇上進竹願香的,就去竹願香,我只能說,凡是跟着皇上緊閉的,只能保他們衣食無憂的清淡日子。菜要自己種,地要自己刨,衣服要自己洗!”

愈太保一聽,立馬說,“那還是讓她們回娘家的好!”愈太保問這句話的用意,不就是擔心自己的寶貝孫女愈淑妃么!

莫蘭大方着說,“她們若是想要再嫁,我也不會制止!那些女孩們的大好青春,不能浪費再一個糟老頭身上。日後要是碰到自己喜歡的人,就低調的嫁了吧,不要去介意別人的眼光!說到婚姻法,我今個兒要跟你們慎重說明一件事!”

眾人全部抬眸,屏住呼吸等着莫蘭吭氣。

莫蘭索性起身宣佈,“從今天起,凡是結婚的,都得去戶判處領結婚紅本子。”莫蘭從兜里掏出紅本子,展開給他們看!“看見了沒有!就像我手裏的這個本子!”

離莫蘭最近的某個大臣,一揉眼睛,嘰咕着說,“怎麼九皇妃旁邊的那個男人,不是九皇?”

“是啊!真的不是九皇呢!”

莫蘭驕傲的笑了,“對!我要跟你們宣佈的就是,我的夫婿,不是上官霆!而是,上官慕鴻!”

莫蘭念出上官慕鴻的名字時,上官慕鴻正拍着手上的灰塵,從後殿處,走了出來。當他站在莫蘭身側的那瞬間,全殿堂的人,都嘩然了。

上官慕鴻抱着手臂,說道,“國F部B長這個職位,你就不要送人了!這個位置,我來做吧!你安心管內政,我替你去防外戰!這個國家,有我在,誰也沒這能耐亂起來!”

莫蘭眼睛一眨,偷偷把手擱在鼻尖,遮掩自己那稍微有點羞怯的內心。她的威嚴可不能因為女兒心思而破壞掉!想她已經即將年過半百的人了,怎麼可能會對一個毛頭小子怦然心動!而且只是為了他一句話而已!

“咳咳——你親口要求了,那我就把這位置交託給你了!”一回頭,莫蘭笑開了紅顏,大聲宣佈,“所有大臣們,你們都給我仔細聽着,之前所有貪墨的銀兩,本姑奶奶既往不咎!只要你們願意給我當牛做馬,好好的給我當官兒!還有就是,從今以後,凡是我要發展的項目,你們若是再敢貪墨,老娘就直接扒了你們的皮!新憲法,一個月內全部送上軌道!我要徹頭徹尾的廢除奴隸制,創建一個全新的,民主制新社會!所有土地全部徵集回來再行分配,按照我封地的歸管制度,一一實施下去!所有的居民屋,全部拆除重建,確保百姓們今後的日子,過上樓上樓下,電燈電話,自來水,自行車,超現代模式的小康生活!我腦子裏所有的知識,我都要一一的教育給後代們,學堂,醫院,全部擴建起來!一刻也不許怠慢!”

說到這兒,某大臣禁不住問,“九皇妃,呃——那個,女王陛下,建學堂建醫院,那經費,該如何搞?國庫的資金,沒您想像的那般豐富!”

莫蘭哼笑一句,“經費,可以去跟錢莊暫借,至於國家如何收錢,並不是一定要增加賦稅,剝削百姓的收盈才能充實國庫!我們率先要推動的是百姓的經濟實力,只有百姓富裕了,國家才算真正的富裕,光靠剝削,能剝削到多少?.......”

上官慕鴻趁莫蘭在議政的時候,偷偷摸摸走去上官琪正那兒。當他掀開布簾,走進帷幕後,正眼對着他的四哥,上官慕鴻冷聲說道,“上官琪正,上官家營造的百年基業,還不如我家娘子一天的業績!你服了沒有?”

上官琪正那瘦骨嶙峋的臉頰,努力維持着他平靜的面容,只是不難看出,他的眼眸底下,帶滿了自嘲的冷笑,“哼!女人當權?”

上官慕鴻冷聲一句,“誰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有錢人是人,貧民百姓也是人!人人都是平等的!我的九哥,就是這樣想的!我那個被你害死的九哥,終於能如願以償的看見莫蘭她為他創建的新民主制社會!而你!上官琪正!你就去你的竹願香里,過你一個人的皇帝生活吧!你放心,至少我不會限制你的兒女過來探望你!”

上官琪正垂死苦笑,“呵呵,你不殺我么?你不是很想為你娘親報仇雪恨么?”

上官慕鴻嘲弄冷哼,“你身上,染了毒癮。每當我看見你毒癮發作的時候,就是我享受報仇的那一刻!啊,忘了告訴你,那罌毒的配方,是我送給上官霆的!上官霆又把這配方,送給了你的皇后。誰也沒有指使皇后該怎麼做,她很順理成章的給你下了葯!”

上官琪正眼珠子一凸,“你!你!”

上官慕鴻彎下腰,眼睛就貼在他一公分前,死死的瞪着他,“我會每天過來看看你!偶爾哪天忘記過來看你的話,你身上的毒癮,會叫你痛不欲生!”

“你——呃——呃——”上官琪正抓着心口的衣服,扭曲了整張臉。

上官慕鴻眯眼,急忙抓住他的肩頭,狠狠一麻。

茲茲茲——上官琪正白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莫蘭聽見聲響,掀開帘布,質問,“什麼情況?”

上官慕鴻一本正經的說,“他毒癮發作,我讓他睡一會兒。”

莫蘭嘰咕了句,“哦,你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去叫人把他送去竹願香吧!對了,你抽空去幫我把上官霆那小子給找出來!我一直在懷疑是不是他偷了我罌毒的配方!”

上官慕鴻又一本正經的說,“放心,我絕對會幫你把他找出來的。”

莫蘭放放心心的把這事交託給他了,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回龍椅,繼續議政!

兩個月後,所有憲法全部送上軌道,各個城鎮都在大力改建建築物,學堂醫院為重點項目,估計半年不到的時候,成批的學校和醫院,都能正常營運。

某日,莫蘭匆匆路過御花園,就聽御花園的涼亭里,有人在喊,“哎呀,我已經聽牌了!你們都等着被我自摸吧!”

一聽這聲音,莫蘭臉都黑了,噗嗤一下飛奔過去,瞧見她的大哥李長閣正和上官慕鴻還有穆原和平寧搓麻將。

莫蘭悄悄然的走到大哥背後,看了他牌一眼。

李長閣絲毫沒發覺身後有個人影,因為他是正對着太陽坐的。

他的下方,上官慕鴻扔了張牌,“二條。”

李長閣樂呵呵的抱着雙臂,保持緘默中的緘默。

莫蘭臉一抽,吭聲說話了,“大哥,你要胡了。”

“哎呀,三妹,你也太戳了,我等二五八條呢,哪能隨便亂胡啊?呵呵,朕要自摸——”

莫蘭一個巴掌往他後腦勺拍去,“你祖宗爺!都絕張牌了,你沒看見啊!自摸到你入棺材都摸不到射*!”

穆原和平寧相視一眼,啞然說話,“小主的粗話,越來越精闢了!”

“寒王,您怎麼就不好好管管她?”

上官慕鴻一本正經着說,“我喜歡聽她粗話。”

“.......”沒救了!全都沒救了!整個世界都沒救了。

李長閣樂呵呵的攤牌了,“既然三妹都說絕張牌了,那我就隨便胡胡吧!來來來,三萬二千萬黃金!”

莫蘭一聽,眼珠子暴突,“什麼?我是不是聽錯計價單位了?”

“哎喲,妹子你又沒耳背,你大哥我的確胡了這麼多哇!”

“換句話說,你輸起來,也會輸很多咯?”

“呵呵,這個你放心好了,我聽他們說,他們都不會玩呢!所以才和他們賭得這麼大的!”

“那你告訴我,你到現在為止,一共贏了多少?”

“呃——”

莫蘭繞道上官慕鴻身後,死死盯着大哥。

“呃——”

穆原噗嗤笑了,莫蘭的大哥,又要呃了,估計這次還得呃好久。

莫蘭憋着一口氣,就等他呃完。

直到最後一聲“呃”,足足呃了三分多鐘后,李長閣拱手一句,“告辭!”

說罷,某貨拔腿就跑!

“啊!死貨!給我站住!”莫蘭跳腳想追。

上官慕鴻大手一撈,把莫蘭小蠻腰撈在懷裏,吭聲說,“你大哥還欠我九千三百四十二億萬兩黃金,除去零頭不算!”

“什麼?”莫蘭回頭,噎了口氣,“他欠的那筆巨債,是你的么?”

上官慕鴻點頭說道,“嗯!你大哥逃了想賴賬,你得給我補上!”

莫蘭突然笑了,“咱們是夫妻啊,夫妻之間,哪來的帳?”是哦,她怎麼糊塗了?上官慕鴻的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上官慕鴻眯眼說,“我和你的夫妻身份,還差最後一個關鍵的步驟沒完成,不能算真正的夫妻!”

“你.......你不會是想現在就......”洞房?

“你一直忙着你的城建,每天晚上都要深更半夜上床睡覺,你那麼累,我怎麼敢碰你?你自己說說,你對得起我么?”

“呃——”

上官慕鴻哼氣,“別來你哥那一套!你呃再多,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走了,擺駕回房!”

莫蘭當下叫了起來,“等等!等等!開採天然氣的圖紙我還沒送出去呢!那山頭一直荒廢了很久,他們今天要開始動工的啊!你!”

“閉嘴!”

“等等啊!我真的很忙啊!再給我一年時間嘛!等我把基本的設施運上軌道以後!”

“閉嘴!”

“好吧好吧,那就半年啊!”

“那你還錢啊!”

莫蘭當下氣大了,“你個小雞眼,不就欠了你幾千億萬兩黃金嘛!老娘賺來給你不就成了?這整個國家都是我的!你還怕我還不出錢么?”

“哼!不是我小看了你,你現在,連一千萬兩黃金都拿不出手!”城建這玩意兒,最燒錢了!就算她再怎麼會賺錢,依然追不上她的花銷!

“你妹!還不快放我下來?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她竟然被他倒掛在肩頭扛着走,太丟人了,真心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上官慕鴻鳥都不鳥她,由着她又喊又罵,自顧自扛她回房,上塌,生娃。她欠了他一堆的娃沒有給他生呢!

又過半年,時至十月中旬。

莫蘭頂着大肚子去巡城,舒舒服服的坐在電瓶三輪馬車上,手裏撐着一把白色花陽傘,樂滋滋的看着華麗的街道,看着自己的成就,享受着所有百姓對她膜拜。

突然,路過一家書院,莫蘭一時興起,進了書院勘察一番。如今的書院已經和以往大不相同了,裏面沒有寫手,只有幾個員工,在鼓搗着活字印刷,印刷着紙張。然後用機器,一本本裝訂起來。雖然現今的科技比以前的科技,進步了很多很多,可對她來說,還差很多很多。因為有很多科技,她也不懂!而懂這些科技的人,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莫蘭拿下書架上的某本書,翻開看了一眼。奇怪,她記得,她的漫畫書從來沒有流落到世面上,為什麼會有人模仿她的畫?而且還是超可愛帥氣的漫畫!這世上,誰有這個本事,能臨摹出她的畫風來?

暈!

要命了!被人臨摹了畫風,不算稀奇,稀奇的是,這本漫畫書的主人公,為什麼有點像她?而且裏面還有那種赤裸裸的鏡頭!莫蘭噗通一下,合上書本,吼了句,“這書院的老闆人呢?”

一個店小二匆匆跑來了,笑呵呵的問,“客人看中了哪本書?我來給您介紹介紹唄!哎喲,您的眼光可真好,這本書是咱們書院裏賣的最紅火的一本!呵呵呵,小的老實告訴您哦,這本漫畫書,可是咱老闆親手畫的呢!裏面的主人公,可是當今的寒后陛下哦!”

莫蘭額角一抽,一手扶着腰后,頂着個大肚子,抄起這本漫畫就往那店小二頭上砸去,“老娘眼光好?那你眼光就是個戳貨!連我都不認識!把你老闆給我叫出來,立刻,馬上!”

店小二被砸得特可憐,哎喲哎喲亂叫,他就怕自己的反抗,害了她的肚子,所以只能由着被她打。

店小二急急忙忙叫着跑人,“小的這就幫您去喊老闆!貴客您稍等!”

店小二跑走了,等了許久都不見老闆出來,莫蘭氣得直接把書架上的書全部揮下來,點燃了打火機,準備放把火,狠狠燒光它。

就在那瞬間,內堂急忙大喊一聲,“手下留情啊!愛妃!”

莫蘭聽見這兩個字,表情更便秘了,“上官霆!果真是你!”

上官霆甩甩迷人的劉海,飄揚着帥氣的短髮,穿着潔白的運動裝,出現在莫蘭面前,“愛妃,你又何必對我趕盡殺絕呢?本皇也只不過想混口飯吃而已!”

這丫的,本來還想躲着不出來的,要不是莫大小姐那絕招耍得太狠,上官霆他最怕的就是人家破壞他的寶貝書籍。

莫蘭抱着雙臂,挺着肚子,踩着地上的書本說,“混口飯吃?拿我的故事,畫了漫畫,賣出去?你他媽的活膩了是不是?”

上官霆笑得樂呵,“愛妃,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當初,你拿我這具軀殼,又是配給我五弟,又是配給我家侍衛,而且我每次,都是被壓的那一方,我光看了一眼那些書就覺得屁股疼了!我卻沒跟你說半句怨言呢!”

莫蘭一叉腰,噴氣說,“可我從來沒把你的書,給全城百姓看啊!我頂多給我二姐看而已!”

“換湯不換藥!愛妃,你根本無法理直氣壯的跟我提要求!”

莫蘭嘴一抽,噴氣說,“成!我不限制你作家的夢想,但我不允許你畫限制級的內容!”

上官霆挑眉。

莫蘭嚴肅補充一句,“這是國法!”

上官霆無語,只能笑了,“行行行!如今你是國君,你的話,就是國法了唄!”上官霆撿起地上的書籍,塞進麻袋裏,一邊撿,一邊問,“那老頭,死了沒有?”

莫蘭抿唇,輕語,“還拖着一口氣!”

上官霆哼哧,“拖着一口氣?哼!也好!想必他的日子,一定過的很痛苦!”

莫蘭不理解的問,“你為何這樣記恨自己的父親?”

上官霆閃動着雙眸,說道,“他不愛我娘親,卻又強暴了她!我娘親每次生病,她都一個人孤零零的,甚至連御醫也不給她請。我去求父皇,讓我留在母親身邊照顧她。父皇卻嫌棄我母親身份低微!我是個皇子,他不允許我接近她!我在他房門前,跪了整整一個月!早也跪晚也跪,大風大雨也從未間斷過。可他的心腸,當真太硬太狠!我連我娘最後一面,都沒見着!哼.......”上官霆又笑了,他抬眸,楊唇說道,“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他,更加無法原諒他心愛的女人,和他心愛的兒子!蘭兒,我知道你會恨我,可我還是要告訴你實話,上官瑞.......”

“閉嘴!”莫蘭突然喝了他一句。

上官霆眨眼,冷笑着說,“怎麼了?不想聽下去么?”

莫蘭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對,我不想聽下去!我不許你再說了!”

“好吧!那我就不說了.......”

上官霆又忙乎着整理書籍,莫蘭靜默了三秒后,默默回頭,默默離開。

上官霆和他兄弟之間的恩怨,她不應該管的,那些事實真相,就由着它去吧!反正,毒殺上官瑞的那兩個罪魁禍首,唐家兩姐妹,都已經正式伏法,關押在牢裏,終身監禁。她也算對得起上官瑞。

還有皇後娘娘和大皇子,都被她遣送去了麗朝,交給了何君王。莫蘭吩咐過,皇后她終身都不允許再踏入龍華的國界內!皇後娘娘和她的關係十分惡劣,可是何君王和君王妃和她的關係甚好,莫蘭把版圖重新給他們劃分,作為交換,讓他們免費提供礦物,雙方都有利可圖,當真是皆大歡喜。

又過數月,臨近年底,莫蘭讓上官慕鴻把她的娘親,舅舅,還有爹一塊兒接去新尚海過年。因為那兒,是她的老家,在老家,她娘她爹還有舅舅,都會比較自在些,不至於讓他們害怕她是一國之主。莫海峰原本不想回來的,他板着張老臉,就是不想見莫蘭,何鳳玲也懶得和他多廢話,自個兒樂滋滋的背着包袱打道回府,去見好久不見的寶貝女兒,說要和她談天說地說上一整晚。莫海峰一個人孤零零的被留在北寒,終於忍不住,也包袱款款的追上腳步,依舊板着張老臉,蹭在何鳳玲身邊說,他只是去看自己未來的小外孫,不是看莫蘭。何鳳玲的弟弟何平,這次回鄉,還給莫蘭帶來不少禮物,大多都是植物的種子,裏面有很多品種的咖啡豆。還有可可樹種!這些禮物,都是莫蘭的最愛,不枉她一直無條件的供給給她舅舅讓他週遊世界逍遙雲遊。

今日年底,終於可以一家人集聚一堂,和樂融融的看着舞台版的年歡晚會,吃着甜美的水果。

莫蘭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親手釀製的美酒,樂呵呵頂着個大肚子,準備去取酒。上官慕鴻擔心她的肚子,不讓她去,可她偏偏要自己去取,無奈,上官慕鴻只好陪着她去。到了酒窖,打開酒窖大門,往裏一看。

莫蘭眼珠子一凸,抽吸一叫,“我的酒呢?”

管理酒窖的酒廝,匆匆跑來回話說,“小主,兩個月前,一個肥肥的姑娘過來說,說是您吩咐她來搬酒的啊!他們倆,把酒全都搬走了!”

莫蘭一抓肚子,喘息着問,“你說什麼?他們倆?把我的酒都......啊——啊!我的肚子!”

上官慕鴻揪了,“娘子!你是不是要生了?”

“娘子你妹!叫我老婆,說了多少遍了!娘子娘子,喊着多難聽啊!”

“這個時候了,你還糾結這個問題!走,咱們生娃去!”

“不生!老娘不生!我的酒呢!該死的!那兩個混帳東西,把我的酒.......”

上官慕鴻二話不說,直接抱着她狂飛。一路飛回莫府,匆匆忙忙送進房裏待產。

“你個傻缺!我要生了,你送我回家幹嗎?”

上官慕鴻焦急着說,“給你找產婆啊!”

“你他媽的還生活在八百年前嗎?趕緊送我去醫院啊!”

上官慕鴻懵了三秒后,恍然一句,“啊!忘記了!”說罷,他又急急忙忙抱着她,飛去醫院產房待產。

“該死的!那兩個死貨都死去哪兒了?不幫我城建也就罷了,光會給我敗家!一個輸錢,一個偷我勞動成果!老娘不生了!”

上官慕鴻一抓腦門,“娘子.......老婆,你生孩子和你的二姐大哥有什麼關係?你何必把氣出在咱們娃身上?”

“我心情不好!”

上官慕鴻靜默了片刻,輕聲說,“老婆,你別生氣,我這就幫你去報仇!”

莫蘭哼氣,“你都不知道他們在哪裏,你怎麼報仇?”

上官慕鴻盯着莫蘭床頭的那盞燈,苦思了數秒,走過去,擰開燈泡,把手指往燈芯處一插。

茲茲茲——

茲茲茲——

莫蘭傻傻的盯着她家男人。

不一會兒,上官慕鴻重新扭好燈泡,坐上床榻,輕聲說,“這下子你好安心生孩子了吧?”

莫蘭抽着嘴角問,“你做了什麼?”

上官慕鴻嘰咕一句,“反正這裏的電線都是直通的,只要他們窩在有電的地方,我就把他們全部搞暈了!”

“你!你到底做了什麼啊?”

“也沒什麼啊,就是增大了電流,讓那些燈泡爆炸,然後四處傳電。”

“那!那街上的行人呢?”

“放心,都暈着呢!今個兒正好下着小雨,很方便!”

咕嚕一聲,莫蘭吞了口水問,“你把全城的人都.......都.......都電暈了?”

“對的。”上官慕鴻老實巴交的說,“這下子老婆你好放心生娃了沒啊?”

“.......”她還能說啥?

莫蘭一抓被單,忍着巨疼大喊,“你個傻缺,都被你電暈了,誰來幫我接生啊!”

這下子,輪到上官慕鴻眨眼了,“怎麼辦?”

“怎麼辦?”莫蘭真心要被他給氣暈了,“現在還能怎麼辦,你來給我接生啊!混帳東西,老娘不就欠了你幾億萬兩黃金嘛!老娘決定了,明年就實施新貨幣制度,之前的黃金欠款,全部作廢!這.......這是國......國法!”

“好好好,你說國法就是國法,老婆,你用點力啊!”

“你!你妹!”莫蘭一聲爆粗之後,咕嚕一聲,肚子軟了下來,腿間處猶如泄洪一樣,熱辣辣的崩了出去。

上官慕鴻展開難得一見的笑顏,“老婆,終於生出來了,男娃呢!”

莫蘭虛脫的睜着眼睛,擰眉問,“他怎麼不哭?你趕緊給他嘴角清理一下,把他的腦袋倒過來,打他幾下屁股啊!”

上官慕鴻手忙腳亂的搞着男娃,一邊張羅一邊說,“放心,他不會哭的。”

“不哭會死人的,叫他哭啊!”

“我生出來的時候也沒哭,不是照樣活着呢!啊,忘了告訴你,我小時候,直到五歲都不會說話,若他長得像我,你也別大驚小怪的。”

“.......”要命,她到底生了個什麼怪胎?

那一晚,全城百姓集體昏迷的那一晚,一位小惡魔,偷偷摸摸誕生了。

熬了三個半月,終於大結局了!哈哈,妞們使勁鼓掌。

順便再推薦一下自己之前的作品《絕世吸血女王》現代異能,也是女強。

《寵上刁鑽妻》現代都市文,一女二夫題材。

謝謝大家往日多多關照,群親一個!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天才狂小姐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天才狂小姐
上一章下一章

111:完美大結局【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