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的貴客
黎姜去偏殿看着小贏天小嬴清在錦娘瑤娘的照顧下入睡后,就返回了寢殿裏,可是一個晚上都沒見嬴政回寢殿就寢。一直到早晨醒來,才從趙高口中得知,嬴政與那貴客長談了一夜。
黎姜在心裏犯着嘀咕,這個貴客到底是何許人也,值得嬴政一宿未眠,可惜自己沒去御書房看上一眼,連朝堂上都沒有見過此人。
結果一下朝嬴政又去和李斯談論國事,晚上又泡在了御書房。這一下實在是將黎姜擔心壞了,她找來了趙高:“趙高,我命令你想盡辦法讓大王好好休息一下,否則我……我就讓大王將你轟出宮去!”
“哎喲,王后啊,你就饒了趙高吧,若是別的到還可能,此事,是萬萬使不得的,大王如此勤於國事,誰人敢攔吶,除非王后你親自出馬。”趙高可不敢去觸怒大王。
“那你就告訴我,昨夜同大王待在御書房一個通宵的貴客是何許人?”
“回稟王后,那貴客便是韓國的公子韓非,是大王費盡心思才從韓國請來的,聽說此人十分的了得,深得大王推崇。”趙高討好的說出了貴客的身份。
“。。。你去吧,我知道了。”黎姜得知那貴客是韓非后,便明白了嬴政何以會如此了,他對韓非的理論十分的推崇,並且那些理論深深的影響了他,在他腦子裏刻下了深深的印跡。不過黎姜還是不想讓嬴政再這麼累下去了,便要生拉活拽的將嬴政拖回了寢殿裏。
“子政,你若再不安歇,我就即刻搬回偏殿陪同天兒和櫻兒去!”
嬴政妥協了,放下了竹簡,握着黎姜的手離開了御書房:“我就聽你一回,下不為例。”
黎姜終於露出了勝利的微笑來,她躺進嬴政的臂彎里,柔柔的對他道:“子政,你不知道愛惜自己,可我看了心疼呢。”
嬴政只輕輕的拍拍她的肩頭:“我今日聽黎兒的,早些歇息便是。”說完后,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黎姜鼻翼嗅着他那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耳里聽着他節奏一致的呼吸聲,心裏覺得十分的踏實,閉上眼睛微笑着,不一會兒后也一道沉入了夢鄉。自此一連多日,贏政雖是勤於國事,但卻再也沒有如此熬過夜。
一日黎姜哄完兩個孩子后,端着一碗參湯在通往御書房的甬道里遇見李斯,待進到御書房后就發現嬴政站在窗前用背對着自己,他滿身的戾氣,使得整個御書房裏的空氣都充滿了壓抑的感覺。
莫非李斯惹惱了嬴政不成?黎姜暗忖着,放輕了腳步走到了嬴政身後,想要開口又不知說些什麼好,便也只是吶吶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雖然看不到嬴政的臉,但想也能想出來,嬴政此時一定是一臉的陰霾,這麼總端着湯也不是個辦法,黎姜只好輕輕開口:“子政,先喝湯吧。”
嬴政這才轉回身來,看到黎姜一直端着托盤,便柔和了方才一直緊繃的臉,伸手接過了托盤裏的湯碗一面有些心疼的道:“黎兒,你何故端了半天也不言語,累了吧,先坐下。”
看到嬴政的表情比較自然了,黎姜便跟着嬴政走到了條案邊坐下,順手將托盤擺放在上面,這才笑着說:“我來時看你在思考,不敢出聲打擾你,只怕耽誤了你的大事。”
嬴政喝完了黎姜端來的參湯后,這才緩緩的開口道:“我近來很是心煩,方才你該見到李斯了,若非李斯的提醒,我幾乎做出錯誤的決定。”
“方才我在甬道內是看到他了,只不知他向你進了何言,讓你如此心煩。”黎姜覺得好奇怪。
“黎兒你可知李斯與那韓非皆是師承荀子,李斯可為我所用,但韓非卻未必能為我所用,我為此甚為心煩。”嬴政語氣里很是遺憾。
“子政,我知你頗為器重韓非的才華,可此事亦不可強求,畢竟韓非是韓國的公子,就算是再不被韓王安待見,他的心裏終是向著韓國的,自然是會說服你不滅韓國了。”黎姜這下算是知道了嬴政心煩為那般:這文人吶,就是愚忠,分明知道國君昏庸缺仍不棄暗投明,可悲呀!
“我幾乎想強迫韓非入朝為官,多得李斯提醒我,這便讓我打消了此念頭,誠如黎兒所言,韓非畢竟是韓國公子,豈會助我滅韓。”嬴政依然遺憾不已。
黎姜笑了起來:“他們雖同為荀子門生,可李斯卻出身低微,不過是想做一隻糧倉的碩鼠,他能得大王你的賞識,必然會竭盡心力的助大王你達成所願,可韓非卻是韓國王室出身,大王你雖不能得他的人,但留有他的著作亦是一樣。”
嬴政深深的看了黎姜一眼后,突然仰頭大笑起來,一把將黎姜攬入了自己的懷裏,然後眼帶笑意的誇讚她道:“黎兒方才一語點醒了我,否則我心裏還在為韓非未能為我所用而煩惱,此番,我算是開解了,你實在聰穎。”
“我有什麼好誇讚的,不過是子政你從善如流罷了,只你將如何待他呢?”只因史上有一種說法,說是韓非後來被嬴政關在獄中,是嬴政授意李斯將韓非害死的,所以黎姜想了解一番。後來韓非中了六魂恐咒,到底是嬴政授意的,還是李斯,還是說是這趙高,還是說是陰陽家為了蒼龍七宿?
嬴政開口問道:“我若是無法用他所長,就讓他滯留在我大秦罷了,絕對不可放回韓國讓韓王安採納他的學說,否則韓國怕是會變強。”
“我明白了。”黎姜釋然了,看來傳說中是嬴政害死了韓非一說不足為信。
果然後來黎姜聽趙高悄悄回稟說,韓非多次求見嬴政都未得到應允,便一直待在雲陽鬱鬱寡歡,頗不得志。
黎姜暗中觀察了趙高很久,但卻半點他長着反骨的跡象都沒看出來,特別讓黎姜鬱悶的還是趙高似乎是對自己十分的討好。這些不禁都讓黎姜覺得這人真的是歷史上的趙高嗎?還是說有兩個長的一模一樣同名同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