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遊心有憂
下心中極是難過起來,加上吃的過飽,所以覺得氣:臉一時都漲的通紅的,她忽然站起來,跟寶姨同段玉郎簡單說了句想要去後院稍待片刻后再過來,便轉身走了出去。
她轉身先是極力壓抑着,等走出了屋門之後,一轉過屋門,就開始急步走向屋后,而那本來極力忍住的眼淚,也在此時,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分離,原來還是這樣的痛苦,這時她忍不住回想起昨夜離奇夢中的男子,她現在真的十分能體會此男子心中的痛苦,一種如蟻嚙心的酸痛感覺在自己的心中盤旋,快樂如此遙遠,那個人的身影如影隨形。
她一個人來到後院,那染指甲的小碗還在,裏面剩餘的花汁依然鮮艷,此時不像上午般悶熱,可能是有陣雨,所以風大了起來,她看見屋檐下有蜻蜓在低飛,偶有燕子飛來爭食,恍然覺得,和他已經分開很久了,那麼這麼長的時間,他在幹什麼呢?有沒有一些思念自己?還是自己的穿越正好合了他的心愿,他現在早就和那個女人雙宿雙棲了呢?
想到這兒,眼中的淚再也不能忍耐,雙雙滾落下來,轉過身來擦淚時,卻不知在何時,段玉郎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他的臉色十分沉靜,看到她臉上的眼淚,便把眼神看向了遠處,然後他道:“讓你受委屈了,可出逃一事,我們還要從長計議,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達到的!不過你儘管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讓你的願望落空的,無論如何,我也帶你出去!”
不知為什麼,這剎那同靈光隨至,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在什麼地方,可能都逃不開那一個運字,可能自己逃到天涯海角,還是會被運的大手緊緊握住,再次投入命運的旋渦中不能自拔,由某種女性觀點出,她覺得事情不可能這樣的簡單,一定會有什麼事會把原本的計劃打亂,會讓她再次失去方向。
段玉郎在她身邊坐了下,伸手一邊把玩着桌上的小碗,一邊輕聲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你有萬般委屈,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身陷風月場所而情緒悲鬱所致,我感覺你的心裏好像有一個人一個讓你不能放下的人。”
她沒有想過玉郎會突然想到這麼問,因此在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但她也沒有流露出來,而是強打起精神道:“玉郎你想太多了是我想着什麼一個人,我想的人很多家裏的人,父母爺娘,兄弟姐妹,我覺得最悲哀莫過於連他們什麼樣子都記不得了!”
這番話不由的強起了的愁思,原來是思鄉之情,誰又能沒有思鄉村之情呢?正在這時耳邊卻響起了小玉的歌聲,只聽她輕輕唱道:“鴻雁天空上對排成行,江水長草黃,草原上琴聲憂傷。鴻雁向南方飛過蘆葦盪,天蒼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鄉。天蒼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鄉。鴻雁向蒼天,天空有多遙遠,酒喝乾再斟滿,今夜不醉不還。酒喝乾再斟滿,今夜不醉不還。”
初這歌時,只覺得低沉壓抑,但最後卻用豪邁的詞句結尾,段玉郎覺得這像是北地蒙古的民歌,為了確定心中的想法,他問小玉是不是蒙古的民歌,小玉點點頭后道:“不要問我這歌我是怎麼學會的,我,自己也知道是從何處學來的,只是突然想到了,可能是從前還沒有失憶時學的!”說完她含着淚向他一笑,他忍不住伸手替他擦去了臉上的眼淚。
稍傾便狂風大起來。果然有場好大地雨。不過因為是盛夏地陣雨。所以一會兒就停了。此時天上烏雲盡散。但還余有大片雲朵在天上遊離飛卷。在小玉地軟磨硬施下。三人帶着數名僕從。下山去往東山方向尋找她所說地那個竹山村。可巧地是。僕婦們中有一家正是從那裏搬過來地。所以一行人由她帶着。順着濕滑地山路向下行。太陽業已再度出來。剛下過雨地空氣最為清爽。密林中鳥鳴不斷。蟲聲陣陣。寶姨見在外面。也不顧什麼了。帶頭唱起了小調。風過處。是陣陣地草葉清香。
寶姨唱地是一曲元人小令:“東邊、西邊路、南邊路。五里鋪、七里鋪、十里鋪。行一步、盼一步、懶一步。霎時間天也暮、日也暮、雲也暮。斜陽滿地鋪。回生煙霧。兀地不山無數、水無數、情無數。”
這曲子斷是地把一曲離人愁描寫地無比淋漓盡致。卻讓小玉心中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地熟悉感來。好像從前就唱過很多次這曲子似地。一行默默下了山。在又山下地農戶人家租憑了二架騾車。向著東山而去。小玉自己也記得。由打方山向東山去地路。是比較遠地。就是坐車也要坐上個半個多小時。更何況在古代。這路還沒有現在那種大路呢?
這時坐在車中地三人都在
着心事。小玉把車窗上掛地竹簾掀開。看着外面熟悉景緻。心中不由地感慨萬千。但也有一種十分可笑地僥倖心理。覺得沒準自己故地重遊還能穿越回去了。這樣不是更好?雖然段玉郎和寶姨對自己很好很關心。但和可以回家相比較起來。她還是會想到這兒。她卻忍不住有點臉紅。也多虧段玉郎他們沒有讀心術。要不知道她地秘密同想法。不非得要氣死不可呢。
外面地太陽已經完全出來了。只是因為在雨後。所以不像上午那樣刺目了。車輛在稍嫌狹窄地道路上穿行。陽光透過密林照在她臉上。她不由地嘆息道:“可惜。這麼多大樹都沒有了!”沒想到卻被寶姨聽到了。她問道:“什麼這麼多大樹沒有了?”她自知失語。連忙轉過頭來胡說兩句矇混着就過去了。再繼續看外面地景緻時。就不敢再胡說亂講了。
清時的東山到方山之間,還遠沒有那麼寬的路,但見一處處樹林同田地相接,當中不斷有池塘出現在路旁,有大有小,也不時可以看到塘中着老牛,有些農戶家中愛護老牛,還採了新鮮的荷葉蓋在牛背上,而那牛動也不動,只不時用尾巴掃除飛來叮食鮮血的牛蠅水蚊。
而在不遠處,花木扶疏深處,不時可以看到零星的三兩戶人家的茅舍,滿眼的綠,連遠處本來蒼茫群山的影子也彷彿被染着了黛青色,一些開得小碗大的桅子花點綴其間,真是好一幅田園山色,而這點,卻是那個現代社會所不能及的。
雨後的天分外的藍,趕車的心情似乎也好起來,不時帶着幾分輕佻粗啞哼唱着南方的小調,她凝視細聽,只覺得像是現在也有的江南民歌‘苿莉花’,便厚着臉把前面的車簾掀開,打斷外面的車夫道:“師傅您這唱的是不是‘好一朵苿莉花’的調子?那車夫一邊趕車一邊道:“這正是我們這一帶的小調,聽姑娘口音像是北方人,怎麼會知道我們這鄉野間的小調?”
她聽后急忙道:“可能是小時候聽過,我是北方人,家裏人難免也有些南方的友!”她這話是說給車夫也是說給車裏的兩人聽的,所他們誤會什麼,她急忙這樣解釋了。這時段玉郎道笑了起來,道:“這鄉村小曲也着實好聽,好像還有一曲采紅菱也是此地的名曲,那曲子更為古老,據說是從春秋戰國時代就有了的古曲所編,說不定,當年西施一邊紗一邊唱的就是此曲呢!”
他這麼一說,車裏人都笑了,寶姨趁熱打鐵道:“那你也唱上兩句我們娘們也聽聽!”段郎道:“這曲子要分男女兩聲部,既然是你要求,罷罷罷,我就獻醜了!”說完他就清了清喉嚨先尖着嗓子用女聲唱了一段,然後又用略渾厚的男音唱了一段,小玉一聽,覺得他這樣男女生皆宜的人才,大可以唱陳升的北京一夜,但想想看那歌又是京戲,又是英文,太亂了,要是真的唱給古代人聽,難免會給人當成瘋子了,當下段玉郎一曲終了,連車外的車夫都鼓起了掌。
這樣笑鬧着,車終於停了下來,段玉郎先下了車,把兩位女士扶了下來,小玉一下車,就覺得眼前的景緻是熟悉又陌生,但因為是在古代,這周圍的風景全都變了,她花了好久,才由眼前的路和房屋的佈局想到了這是什麼地方,天啊,這正是她從前上初中時那個中學的所在地,現在呢,卻是好大的一片良田,這時那帶路的婦人正在她身邊,她連忙拉過她輕聲道:“這位大姐,你且告訴我,這兩莊子分別叫什麼名字啊?”她一邊問一邊心中暗想,真是BS自己,明知故問的感覺真是假啊!
那女人手指着左邊的村子說那是駱村,而右邊在坡下一些的大些的村落是竹山村,而對面則是明朝時的大戶孫家的祖墳孫家墳,她知道自己現代的家就是修在那孫家墳上的,所以很想去那兒看看,於是也不流露出什麼,而是東轉轉,西跑跑的一個人向前走,段玉郎則同寶姨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這時下午的太陽還比較烈,為了怕她給日光晒黑,一個僕婦默默跟在她身後替她撐着傘,這讓她十分不習慣,她笑着回頭對那個僕婦道:“不勞煩您了,我們一起遮陽!免得陽光傷了皮膚!”誰知那僕婦道:“還少有姑娘這麼懂疼人的,咱們都是莊戶人家,平時農閑時才來幫工,平日裏哪裏有這麼舒服,再毒的日頭也要在地里獃著,所以早就曬的不知塌掉幾層皮了!”
她看那婦人態度堅持,自己也就堅持了,真好她在身邊也好問問她這附近的情況,因下笑道:“那勞煩了,只是初來此地,不知當地可有什麼典故沒有?”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