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裏想必就是陰兀的住處了?”江凌鶴打量着四周,這是一間獨立的三層樓擱,整個結構以寬大肅高為主,顏色偏暗,除了房子周圍種着的迎春花略顯一些活力之外,整層樓房都覺得死一般的寂靜。
江凌鶴看着四周無人,如做賊般的輕手輕腳推門進去,裏面與外面不同,小巧的梳妝枱放置在床的一邊,給四方的房間多了一抹柔和,另一頭懸挂着一把笨重的古劍,在古劍的下方是一排整齊的書架,架下是一張書桌,書桌上放着零零散散的一些東西,看起來像女兒家的玩物。
“這房間也太簡單了吧?”江凌鶴暗附,自己會不會找錯了?
“靈兒,你在嗎?”江凌鶴試探的叫了幾聲,除了自己的聲音外,連一丁點的想動都沒有,顯然房裏沒人。
“好機會。”江凌鶴狠笑了幾聲,雙眼緊緊的尋視着房間,房裏擺設的東西太少了,除了那書架值得自己看一翻之外,其餘的東西根本就掩飾不了暗道,江凌鶴便走到書架旁,使勁的推着書架,書架動了,江凌鶴露出笑容,然而推開后,後面竟然沒什麼東西,江凌鶴不敢置信的盯着牆壁半響,突然靈機一動,用手在牆上面敲了敲,聲音很實,顯然裏面沒有什麼暗門之類的。
“該死的,”江凌鶴狠狠的道:“紙上畫的明明是這裏,怎麼一點痕迹也沒有。”
江凌鶴又翻了翻床與梳妝枱,甚至連牆壁上的古劍都拿下來看了看,結果一樣,什麼暗道也沒看到。
正在江凌鶴思考着該如何辦時,雙眼卻瞄到了書桌上的一張紙,上面好像畫了什麼?他快步走上前,拿起紙仔細的看着。
是一張地形圖嗎?江凌鶴從懷裏掏出一張泛黃的小紙張,看起來應該有二三十年的歷史了,他將二張紙對照着,竟然是二張一模一樣的地形圖,只除了一張是舊的,一張是新的。
“一模一樣啊,那應該不會錯,暗道就在這裏,可是到底是哪裏呢?”江凌鶴急得滿頭大汗,也沒細想為什麼如此重要的一張圖會隨便放在這麼明顯的位置,就在他急得抓耳之際,門外的聲音使得他迅速的將那二條小紙放進了自己的懷裏,然後把挪過的東西一一放回原位,整理了一下散落的髮絲。
“爹也真是的,到底去哪裏了嘛,害我白白跑了一趟。”門外,江靈抱怨的聲音傳進江凌鶴的耳朵里。
“老爺可能悶得慌,去外面走走也說不定。”春紅在一邊說道。
門‘吱卡’一聲推了進來。
“爹,你怎麼會在這裏?”江靈先是很驚訝,接着便開心的撲了上去抱住父親。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鹵莽,小心我的外孫。”江凌鶴慈愛的抱住女兒。
“女兒一見到爹爹高興嘛。”江靈撒嬌道。
江凌鶴搖搖頭,道:“真是沒點大人樣。”
江靈則是朝他做了個鬼臉,“爹爹,你怎麼不在前廳里等我,怎麼會在這裏啊?”
“爹也想你了啊,見你那麼久都沒來,爹爹就不顧自己會被陰兀劈的危險前來找你了。”江凌鶴慈愛的笑道。
“兀才不會劈了你呢。”
江凌鶴笑了笑,沒作回答,問道:“江湖有謠言說你生病了,我看你活蹦亂跳的不像生病的樣子啊。”
江靈點點頭,“本來是中了‘赤紅頂’毒的,不過現在已經好了,而且身體比以前還要好呢。”
“赤紅頂?”江凌鶴心中一驚,“世上奇毒之首赤紅頂?”
“奇毒之首?有那麼厲害嗎?”江靈有些后怕的道。
江凌鶴點點頭,道:“赤紅頂至今為止無人能解,你是怎麼治好的?”
“是風蓮姐姐。”一想起風蓮,江靈原本雀躍的心情被沮喪所替代。
“那是誰?”江凌鶴問道,那應該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老爺,您有所不知,”終於找到機會傾吐而出了,春紅便一一將這幾年來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
“醫邪風蓮?就是那個住在梅園裏的白衣女子?”江凌鶴突然大叫道。
“是,是的。”春紅嚇了一跳,奇怪的看着有些激動的老爺,老爺很不對勁啊,自己的女兒都被欺負成這樣了,說都不說一聲,看錶情倒是對風蓮挺感興趣的,春紅納悶。
“爹,你見過她了?”
江凌鶴點點頭。
“爹,你說女兒該怎麼辦嘛?”江靈傷心的道,現在,她只希望爹爹能幫她出出主意。
“放心,女兒,爹會幫你解決的。”江凌鶴臉上閃過算計的表情,一個計劃在他腦海中形成,陰陽,當年你搶了我的女人,讓我痛不欲生,現在我要將我三十年來的痛楚報復在你兒子身上。
“爹爹打算怎麼解決?”江靈好奇的道,她看過的野記里說,想要對付一個人,除非此人本身就是個陰狠的角色,要不然只會失敗,像爹爹這樣光明正大的君子,壞事做不做得出來啊?江靈擔心的想。
“你這就不必知道了,趁還未被他人發現,爹得去前廳坐着。”江凌鶴說道,“女兒,可千萬別告訴陰兀,爹爹曾到這裏來過,知道嗎?”
江靈點點頭,她知道陰兀喜歡獨處,不希望他人走近內院半步。
“爹,要不這樣吧,我和你一塊兒去前廳,就說我們是在半路上遇到的。”江靈說道,她也好與父親敘敘舊,上次敘舊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江凌鶴想了想,有女兒當靠山,就算陰兀知道自己曾來過這裏也不方便對自己出手,便說道:“也好。”
“哈哈哈~~~賢婿,一年不見,是更顯容光煥發,神采飛揚啊。”剛蹋進前廳的江凌鶴見到陰兀已坐在了廳中,四侍衛分別站在二側。
賢婿?容光煥發,神采飛揚?彈雨四人互看一眼,都非常有默契的將眼神投到江凌鶴身上,這不是睜眼說瞎話。
陰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答話,在看到他後面的江靈時,原本蟄陰的臉上變得柔和許多。
“兀。”江靈甜甜的一喚。
“你怎麼也來了?”
“噢,我聽雨說爹爹來了,便迫不急待的想來見爹爹,正好爹爹在花園裏面散步,所以我們就遇上了。”江靈暗暗吐了下舌頭,她從未對兀撒過謊,心裏不免有些緊張。
花園?從內院到外院的中間都是彎彎延延的迴廊,根本不必經過花園,但陰兀還是點點:“噢,原來這樣啊,”又對着一旁的齊風道:“風,給江盟主的客房安排好了嗎?”
“已安排妥當,江盟主若是累了隨時可以前去休息。”齊風抱拳道。
“那你還不帶江盟主前去休息,盟主勞頓了幾天才到堡里,應該累了吧。”陰兀冷冷的道。
“是。”
“不要嘛,兀,我還想和爹爹說會話耶。”江靈嘟起小嘴不依的道。
“呵呵~~~賢婿真是體貼啊,”江凌鶴哈哈一笑,對着江靈道:“靈兒,爹爹倒還真有些累了,反正也要在這裏住一段時日,來日方長,乖。”
“那好吧。”一聽父親身體有些累,江靈心疼的道:“那你早些休息,晚餐我會讓下人遲些端來。”
江凌鶴微笑的點點頭。
“盟主請。”齊風做了個請的姿勢。
“兀,你可不可以對爹爹好一點啊?”等江凌鶴走遠了,江靈走到陰兀的面前說道。
“我對他不好嗎?”
“當然了,冷冰冰的,像遇見了自己的仇人似的,他是靈兒的爹爹你是岳父啊。”真不明白他們二人是怎麼回事,幾年來一直如此,她怎麼努力都沒用,江靈哀泣了一下,好失敗哦。
“夫人,你誤會堡主了,其實堡主早在前幾天就命人把江盟主的住處打掃了出來,而且離內院也很近,好方便夫人前去與盟主聊天。”彈雨在一旁笑說道。
“兀,這是真的嗎?”江靈驚喜的叫道。
陰兀只是笑笑,將她摟進懷裏,眼裏的寒氣卻更深了。
烏雲遮去皎白的月光,使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裏,在鷹堡的一角,一個黑影迅速的躍起,隨即又隱入。
“堡主,那不是梅園的方向嗎?”隱在黑暗中的金雷驚詫的說道,“那江凌鶴去梅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