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心動，哭泣

兩個人並肩走着，不說話，卻不覺得彆扭。有一種微妙的感情在兩顆心之間滋長着，空氣也似乎變得黏稠，莫名的染上了一層曖昧的氣息。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鹿晗首先開口，一瞬間剛才的那些靜謐美好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洛虞汐先是“啊”了一聲，看鹿晗有一點尷尬的摸了摸鼻樑，她才噗哧一聲笑出來：“去漢江。那裏有個籃球場，亦凡哥和藝興哥在那兒打籃球。”

“原來你是給他們兩個煮的綠豆湯，還特意給送過來！”微微有限埋怨的語調，是鹿晗自己也沒有察覺的俏皮。

洛虞汐狹促的笑了，彎下身子仰起臉看着他：“哎哎哎。。。。。。鹿晗哥你不會是吃醋了吧？！”鹿晗一瞬間就慌了神，極力的別過頭，但這並不妨礙洛虞汐看見他紅透的耳尖。中午的陽光微烈，少年的側臉在陽光下顯出一層朦朧，頭髮也被罩上了一層毛茸茸的金光。彼時的洛虞汐還沒有現在這麼的嫻靜，杏目里流轉的是七彩的光芒。

放在保溫壺裏的綠豆湯冒着裊裊熱氣，清香撲鼻，他們四個就在球場邊就地而坐。

輕輕的咂了一口，張藝興故作惋惜的說：“真是美味，不過可惜呀，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再享受了。。。。。。”眼光有意無意的瞟向鹿晗。

鹿晗小心的抬眼看她。

洛虞汐捧着小碗，氤氳霧氣里的一張臉，像四月天午後的陽光，透着一股懶洋洋的溫暖，她眯着眼睛，朝他微微一笑。

眉眼沉靜的姑娘，淡淡的笑，像極了清晨的芙蓉，清新又嬌美，那一剎，鹿晗覺得有雙手在心上輕輕的地撥了撥，痒痒的，一陣悸動。

“和其他同齡的女生不一樣，或許是來自水墨山水桃之夭夭的江南吧，虞汐姐就像是仕女圖裡沉睡了上千年的人物一樣吸引人，但美的並不具侵略性。虞汐姐也並不驕縱，她和素妍的宿舍里有一些簡單的炊具，甚至食堂里的那些灶台她也常常去找有一些私交的師傅借給她用，乒乒乓乓的一陣，就能做出一些好吃的。那個時候你坐在外面看着她進進出出的身影，才感覺到她真正的魅力所在，她能讓時光也陡然變得溫柔悠長起來。”

說這番話的是另一個中國練習生，94年生的上海小姑娘，叫夏林菲，出身軍人世家，雖然家裏人都極力反對她來當練習生，但似乎是遺傳了家裏人決絕的性格，再辛苦也堅持了下來。因為是自己的決定所以就不能跟任何人抱怨。

~~~~~~~~~~~~~~~~~~~~~~~~~~~~~~~~~~~~~~~~~~~~~~~~~~~~~~~~~~~~~~~~~~~~~~~~~~~~~~~~~~~~~~~~~~~~~~~那個時候，as的六個人就聚齊了。因着公司要出新女團了，所以李秀滿社長又特地重申了一邊“戀愛準則”，嚴厲警告不準談戀愛。

於是那段時間，鹿晗幾乎見到她就躲，兩人的關係一度冰封。

鹿晗奶奶的死訊傳來也是那個時候。

那天是公司新來了一個中國練習生，叫黃子韜，大家一起給他接風洗塵。

席間，鹿晗出去接了個電話，再回來的時候就變得失魂落魄，雙目無神。

“叔叔。。。。。。”洛虞汐接到了鹿先生的電話，他們兩的關係家裏人也是知道的。

“小洛，真的沒有辦法回來一趟么？”電話里的聲音沙啞，透着滿滿的疲憊，比起記憶里蒼老了不止一星半點。

“嗯，公司有規定。。。。。。”遲疑了一下，她稍微斟酌了一下語言，“是家裏怎麼了么？”

“晗晗他奶奶。。。。。。去了。。。。。。”

洛虞汐有些愣，獃獃的掛了電話，轉頭看見鹿晗紅的有些刺目的眼睛，胸口一陣陣的疼，眼眶有些漲。

她靜靜的坐在鹿晗身邊的椅子上，也不說話，就那樣看着他。

半晌，他吸了吸鼻子，明明是想擠出一個笑臉，卻笑得比哭還難看：“喂，丫頭。我以後都沒有奶奶了。。。。。”

她傾身握住他的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鹿晗哥，想哭就哭啊。。。。。。”

鹿晗別過頭，悶聲悶氣道：“我才不哭呢，我奶奶最討厭我哭，她說我是男子漢啊，要是被奶奶看到了會不高興的。。。。。。”聲音發顫，即使極力壓制着劇烈起伏的胸膛，眼淚仍是不由自主的蓄滿了眼眶。

像是明白了什麼，洛虞汐望了鹿晗半晌，突然伸出一隻手，覆蓋住了那雙濕熱的眼睛。

“鹿晗哥——你哭吧，這樣你奶奶就不會看見了。”

外頭屋檐上似乎有雨水滴答掉落，伴隨着屋內的絮絮安撫，像一首安靜的老歌謠，氤氳了悲傷，溫暖了心跳。

一開始還企圖掙扎的鹿晗，淚水無聲的漫過指縫，靠在洛虞汐肩上哭了好一陣后，他才反應過來，猛地抬頭推開洛虞汐：“死丫頭，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