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朝日夕逝
第二章朝日夕逝
魚頭頂上冒出地詭異數字，令秦康再也沒有買菜的興緻，滿懷疑惑，悶聲不響地隨在王世傑身後，一通瞎逛胡亂買了些菜，兩人出了菜市場。
一出菜市場，秦康並沒有返家的意思，緩步走到街邊一棵大樹下，倚靠着樹榦背對大街，雙眉緊皺，密切地注視着每一個過往行人。不時掃幾眼不遠處菜市場門口的魚攤，眼角餘光又瞄下身旁的王世傑。在行人以及王世傑頭頂，並沒有發現那似乎預示着死亡時間的數字。
可魚頭頂上懸浮的數字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產生幻覺？不是幻覺，這種靈異類的怪事怎麼會出現？……
左思右想，秦康牙一咬，手猛地一拍樹榦，大步一邁往魚攤走去，想再探查個究竟。
“秦康！你丫的，剛把魚攤老闆嚇得簡直沒個人樣！我知道你這段時間不順心的事多，可心裏有火別憋着啊，要就發泄出來！來來來，沖我來！我倆干一架！和這種小販較啥勁啊？”王世傑慌忙一把拽住秦康，厲聲呵斥，臉上嬉笑的表情蕩然無存，神色顯得異常嚴肅。
難得見到王世傑一本正經，話語中滿含發自內心地關切。秦康頗有些感動，嘴角微微一翹，泛起一絲苦笑，轉過頭來正要解釋一二。
忽地，秦康臉上的苦笑凝滯住，屏住呼吸，雙眼直勾勾地盯着王世傑身後，嘴慢慢張大、變圓，眼神中充滿着迷惑、震驚。緊接着一把反拽着王世傑的胳膊，用顫抖地聲音問道：“王、王胖子，你、你往後看！能、能看到么？數，數字！！”
“美，美女什麼？**！今天你中邪了吧？……”順着秦康獃滯的目光，王世傑扭頭往後望去，立刻兩眼放光，不再嘮叨，嘴裏不由自主地發出“喲~~”的一聲。
只見一位扎着馬尾辮，上着白色短衫，下穿紅黑細格短裙的女生，推着一輛米黃色自行車，沿着行人路正朝兩人所佔方位走來。
秦康、王世傑，一個表情呆楞，一個笑得猥瑣，一副街邊小流氓模樣。
推着自行車的女生，看了兩人一眼，連忙低下頭去，白皙的俏臉抹過一絲緋紅，又有少許慌亂，加快腳步逃一般地從兩人面前掠過。
如同被低跟皮鞋，那略顯急促‘嘀嗒、嘀嗒’地腳步聲催眠一般。秦康、王世傑不約而同，腦袋緩緩移動，驚愕、貪婪的目光始終未離女生左右，直至那曼妙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遠方。
“果然是美女吶！水白的皮膚，秀美的瓜子臉，小巧的鼻子……哎呀，特別是那個小蠻腰扭啊扭的！嘖嘖~~秦康！你看妞的眼光還真他媽不懶，嘿嘿。”王世傑搖頭晃腦，連聲讚歎。
“剛才那個女孩，可能還有十天將會死亡！”秦康表情凝重，對剛才路過的這個女生格外上心，並不是因為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而是在女生頭頂三寸左右地方，又驚異地發現可能預示着死亡時間的黃色數字！
“不會、不會吧？！就算朝日夕逝，無論如何你也要泡上這妞？”王世傑像撞見火星人一樣，盯着秦康上下打量。
“什麼亂七八糟的朝日夕逝？我有說要泡這妞？！”秦康一愣，看看王世傑滿臉的狐疑表情，轉念一想，難道說的話又被聽岔了？還是自己沒說明白？
“王胖子！你好好聽着，仔細地聽我說的話！”
“說！”
“剛才那個女孩，可能還有十天將會死亡！”
王世傑往剛才那位女生所去的方向望望，再看一眼秦康，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不會是一見鍾情吧？不過有可能，剛才那妞確實不錯，雖然算不上絕色，可純純的小女生別有風味。原來你丫的有這不良愛好？怪不得看不上我場子裏那些**！……”
秦康不等王世傑再往下胡扯，將手上拎着裝魚的膠袋，往王世傑懷裏一塞，四處張望一會，指着不遠處的報刊亭說道：“去去就回，你在這等我！”
把話擱下，秦康也不等王世傑有所回應，疾步往十來米開外的報刊亭奔去。
不到三分鐘，秦康從報刊亭折回，手裏拿着一張紙條，遞到王世傑面前：“我要說的話寫在上面，你自己看！”
“嗯？”王世傑接過紙條，湊到面前一瞧，頭搖得似撥浪鼓，瓮聲瓮氣地嚷道：“重複說兩次不夠，還要寫出來？泡妞表決心也用不着這樣吧？咦！老子現在才看出來，這個朝日夕逝的‘日’字用得還挺傳神的，比什麼早干晚死之類的強多了，淫才啊。連着讀起來嘛，還蠻有一股文騷味！……”
越聽越不對勁，秦康劈手奪過王世傑手中的紙條，一看之下，立即傻了眼。明明在報刊亭那，往紙條上寫的是：剛才路過的女孩，還有十天死亡。
只是走幾步路，紙條上的字居然變成了：縱使朝日夕逝，吾亦逐此佳人！
紙條上，那蒼遒剛勁的字，秦康相信打死自己也寫不出，而且絕對也不是自己的筆跡。可明明親筆所寫，怎麼會變成這樣？再仔細回想，菜市場內看到魚缸內,魚頭頂上出現數字，問魚攤老闆時，卻得到答非所問的回答。而王世傑也是完全曲解自己的話。無緣無故出現這種異常？……
秦康正想得出神，王世傑的聲音突地在耳邊響起：“哎，可惜啊。人海茫茫，你的小心肝這麼一走。以後怎麼找吶？”
“這問題不大。剛才我留意看了下，那個女生胸前別著一枚校徽很眼熟，我不會看錯！應該是我們母校，清風試驗中學的學生。”秦康隨口答道，信手將紙條揉捏成一團，揣進褲兜里。
“校徽別在左胸還是右胸？”王世傑急聲追問。
“左胸！”秦康回答非常乾脆。
“操！老子今天終於發現了，你丫的也是不折不扣一頭色狼！”王世傑笑得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
秦康：“……”
“瞧你剛才那副思春小樣！我反正晚上八點當班，閑着沒事，下午我們就去學校找人去！怎麼樣？剛好我表弟小偉在那上高一，叫那小子出來幫認妞！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你泡妞，可真是不容易！……”王世傑口沫橫飛，說得興高采烈，似乎比自己親自上陣還要興奮。
小學就是同班同學，自小秦康對王世傑的瞎侃胡吹早已司空見慣，並沒有多加理會。轉過身，眺望着遠方，內心深處迫切地想再次見到，那猶如驚鹿般逃走的小女生。
花兒還未綻放，怎會凄凄凋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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