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荊南災荒

第九十章 荊南災荒

陸絕塵聽了這名字仔細想想,好像是沒有聽過。

“你這名字也讓我生疏得很。不過也罷,陪本相走走。”

陸絕塵說完之後,便隻身向前邁着步。

而玄清則是跟在他的身後。

一陣冷風襲面,陸絕塵的頭痛卻莫名舒緩了許多。

甚是無聊,他又自顧自的說起來:“這夜裏還是這麼冷,都三月了。也該暖和了。玄清,你說是不是?”

玄清聽見他問自己,回答道:“是。”

陸絕塵得到了回應,又接著說道:“這常年不回家的人,也該回家了。玄清,你說是不是?”

玄清整個人都為之一振,他這麼說,到底是無心還是試探。

玄清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陸絕塵並不知道身後跟着的玄清便是陸痕,他的爹爹。

他問這麼一句,也不過是隨感而發。

湊巧罷了,再加上他又喝了些酒,心裏不免有些惦念。

這次沒有得到回應。

陸絕塵定住身子,茫然的回頭看着玄清,問道:“玄清,怎麼不回答,你說到底是不是呢?”

玄清只好回答他:“小人也不知道。”

陸絕塵聽到這個答案,心裏不免失落。

“你這麼回答,是怕本相難過如何?”

似乎是在問玄清,又似乎是在問自己。

何時起,他也開始說著一語雙關的話了,他又何曾不是在問自己呢。

陸絕塵問完之後,又開始往前走着。

許久之後,他又開口問道:“玄清,本相累了。送本相回府。”

這話一說完,陸絕塵的醉意應該是上來了,所以整個人便癱倒下來。

還好玄清將陸絕塵扶住。

玄清看着陸絕塵昏睡的樣子,心疼的說道:“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馬車早就被陸絕塵打發走了。

玄清不好將陸絕塵送回府里,便讓季墨白將他送回去。

季墨白招來一輛馬車,帶着陸絕塵回陸府。

這期間,陸絕塵還朦朧睜眼看着季墨白,還恍惚說著:“我怎麼看見墨白了,肯定是在做夢。”

說完之後,陸絕塵又睡了過去。

季墨白卻因這一句話哭笑不得。

何時他只成了夢中的人物了。

不過欣喜的卻是,小塵兒對他還念念不忘。

到了陸府,季墨白先是將陸絕塵抱了下來,隨後,又將他扶起。畢竟是在人前,他不好多與小塵兒舉止過於親密。

惜玉一直都在大門外等着,見到季墨白將陸絕塵帶回來,她又上前去攙扶。

季墨白只是對她簡單解釋了幾句。

自己便又坐着馬車離開。

三日後,科舉考試結束。

沈清銘奪得狀元。

皇上沒有想好給他什麼樣的官職,陸絕塵則向皇上請示,何不如讓沈狀元去參與刑部侍郎的審試。

按理來說,只不過一個新進狀元郎,還沒有機會進入刑部的。

陸相可不是誰都能高攀得起的,得陸相一句美言,又是何等的難。

而今陸相又是皇上跟前的紅人。

沈清銘被陸相推舉一句,便是受了莫大的恩惠。

皇上聽了陸絕塵的話之後,便同意了。朝中大臣本想說這不合朝中規矩,可誰又敢與丞相抗衡。

沈清銘也有些迷惑起來,不知陸絕塵為何會這般看重自己。

下朝之後,沈清銘急忙跟上陸絕塵。

陸絕塵的步伐很快,若是他不快點,恐怕下次碰面又是五天之後。

“陸丞相,請等一等。”

陸絕塵沒有理會沈清銘的呼喊,逕自走着。

沈清銘只好趕緊跟上,一邊走,一邊說:“陸丞相,沈某有些不明白——”

陸絕塵似乎知道他要問什麼,便打斷了他的話,看了他一眼,而沈清銘接受着陸絕塵的凌厲目光,不知為何陸丞相的這一眼,倒是讓他打心裏冒寒氣。

他不得不謹慎。

陸絕塵則是說:“有什麼不明白的,本相也不過隨口向皇上提了一句罷了,況且刑部侍郎的空位一直缺着,讓沈狀元去審試,不一定意味着沈狀元就能當上刑部侍郎。刑賞至極之論,沈狀元多多溫習才是,這可是詩書經文裏學不到的。”

陸丞相說的很有道理,他的確沒有涉及過刑賞之道的書籍知識。若是真要考過刑部侍郎,這點道理都不懂,恐怕讓人說不過去了。

沈清銘似乎還想說點什麼。

陸絕塵停下腳步,只是單手食指在沈清銘肩膀上敲了幾下,不輕不重。

他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榮華富貴不過一時,若想長久,必是要經住時間的洗鍊。而位高權重之人卻往往在這年復一年之中忘了本心。”

陸府,梅苑。

陸絕塵下朝回府之後,難得閑着無事可做。

他便來到梅苑看着惜玉在弄着刺繡的活兒,他也只是打趣惜玉一句,夫人果然是一刻都閑不下來。

惜玉對他笑了笑,回嘴道:“老爺,這府中閑不下來的不是老管家嗎?”

想起老管家死活都不回葉府,就是要在陸府里待着那股倔勁兒。

二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惜玉一邊綉着花紋圖案,一邊和陸絕塵閑聊着。

陸絕塵則是看着惜玉手上那根在布料上穿來穿去的繡花針,心裏不知為何有些羨慕。

“這針這麼細小,你又時不時和我說話,不怕扎到手嗎?”陸絕塵問道。

惜玉回答道:“拿慣針了,下針的時候手上也有感覺,扎手的時候很少。”

陸絕塵難得休息,惜玉便想勸他去房內休息。

陸絕塵搖搖頭,看着惜玉說道:“我只是想陪陪夫人,這段時間倒是冷落夫人了。”

惜玉一臉溫柔,說道:“絕塵,你自己可不要太過勞累了。”

允諾一般的向著她點點頭,陸絕塵單手撐着腦袋,看着惜玉盛着針線布料的小籃子,裏面裝着一隻綉好圖案的香囊,他伸出空閑的另一隻手,將那香囊拿出來,仔細打量一番。

“這香囊,夫人終於綉好了。”

惜玉這才恍然道:“早就綉好了,就是總忘記拿給你了,你回來的太晚,怕打擾你休息,就把這個香囊給忘了。”

陸絕塵得知是給他的東西,便順手將香囊系在自己的腰帶上。

“很不錯,老爺我很喜歡。”

他還不忘調皮一句。

同年九月。

陸府的下人香兒無故失蹤。

之後,其屍首在城外亂葬崗找到,身上無數傷痕,還有酷刑拷打的痕迹。

陸絕塵只是將其好好安葬。

三天之後的一天晚上,花月樓莫名的燃起一場大火。

大火無法撲滅,熊熊火焰燒了一整晚,將這龍城的半邊天空都燒得通紅透亮。

梅玲娘偏巧當晚被人打暈在那樓里,隨後被發現了,但也燒傷了半邊容貌,手臂和腰背處都有傷痕。

只是一個晚上,花月樓就被燒光,空剩個架子。

梅玲娘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人毀於一旦,臉上還落下了難以祛除的醜陋疤痕,眼裏恨不得燒出火來。

她當然知道是誰在報復她。

陸相,你未免也太狠了。

梅玲娘沒了資金周轉困境,只好做主將醉紅樓轉手。

所幸正好遇上了有意收買酒樓的商人。

醉紅樓便改名為盈樽樓。

此後,龍城裏又連着開了許多家商鋪。

也是那名叫做顏期的商人置辦的。

九月末,荊南地區收成不好,鬧了災荒。

皇上從國庫里撥出銀兩賑災,卻無法緩解災情,後有人稟報說銀兩沒有被送到荊南,被攔路的山賊給打劫去了。又有人說是荊南地區的官員自己貪污了。

畢竟荊南是紫宸天朝的邊緣境地。又離龍城過遠,皇上對於此處又極少注意,卻沒想留下了禍患。

皇上便下旨讓陸絕塵親自去徹查此事,勢必要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覆。

隨後又撥出一批銀兩和糧食,讓陸絕塵護送去緩解災情。

陸絕塵便領旨,心中不禁嘲諷,只是這麼一件小事,隨便派誰過去,都能將其查的清清楚楚,皇上又何必讓他這丞相去呢。

讓陸絕塵未意料到的是,慕容楚竟然向皇上懇請,派他一同與陸相前往,路上還可以保護財物安全。

皇上一口回絕道,“朕還有其他要事交由將軍去做,護送銀兩之事,就派葉大人去吧。”

“下個月,皓月使臣便要拜訪紫宸而來,此等要事自然要由將軍去迎接。”

使臣來訪的一個目的便是,兩國和親。

慕容楚不明白為什麼要他去迎接,他又不會娶那國的公主,況且這事不應該更加讓丞相去迎接的嗎,更顯出紫宸的地位。

而今,這倒是正好相反了。

賑災一事,不可遲疑。

陸絕塵當天下午只是交代了惜玉一些瑣事,便收拾好隨行物品,前往荊南。

中途他還收到了密件。

說是慕容楚私自帶兵出城。

陸絕塵便又開始打算着,慕容楚何時會趕上他這隊伍。

行程五天後,中午時分,陸絕塵剛歇下來,吃東西,便看見慕容楚騎着那匹棗紅馬出現在自己面前。

陸絕塵一臉無奈,終於放下了疏遠,對他說:“慕容楚,你這樣私自帶兵出城,可曾想到過後果如何?”

慕容楚只是坦然,說道:“陸絕塵,無論後果如何,我都認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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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紅妝瀲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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