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陸絕塵,你可知罪
“陸絕塵,你可知罪!”慕容楚看着他,將手中的一本奏摺扔在地上。
“這上面就是眾大臣聯名書寫的罪狀書,你可要看看上面寫了什麼!”慕容楚大怒,令他憤怒的不是這罪狀書,而是陸絕塵的反應,他只是坐在宴席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完全不理會他的怒氣。
大堂之上,只有他們二人單獨在此。慕容楚連身邊的太監們都撤走了。
陸絕塵喝完最後一杯,終於看向了慕容楚,“臣無話可說,臣認罪——”
慕容楚本想讓他給自己一個說法,可他竟然連反駁的話都不說,怒氣更大。慕容楚走近他,一把抓住陸絕塵的衣服,將滿身酒氣的他甩落在地。
“你連辯駁一句都不會嗎?”
陸絕塵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皇上,可有什麼想聽的,臣說便是。”
慕容楚氣得更厲害,“陸絕塵,你想死嗎!你還要裝醉到什麼時候!”
“皇上果然聖明,一眼就看出臣是在裝醉,臣該死!”
“你就非要這樣說話嗎!”
陸絕塵從衣袖裏掏出一把匕首,刀鞘上鑲嵌着華美的寶石和繁複的圖紋,他只是留戀的撫摸着。忽然,他拔出匕首,將其慢慢插進自己的心臟位置。
原來,竟會有這麼痛!
慕容楚氣惱,背對着他,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陸絕塵的異樣。
“陸絕塵,縱然你有千般罪,只要你給我個理由,我就饒恕你。”
“臣無話可說,臣請求皇上賜臣一死——”
慕容楚衣袖一甩,轉身看他:“你就這麼想死?”
陸絕塵一襲白衣,胸口染上大片血色,開出妖冶的血花,地上的血跡也向更遠處流淌着,似是要繪出繁花似錦,奈何卻如此觸目驚心。
他就這樣安靜的躺在地上,終是無法忍耐疼痛出了聲。
慕容楚不知自己轉身看到的,竟然會是這幅景象,一時傻了眼。但是還是快聲喊道:“快來人,傳太醫——”
殿堂之內一時間湧進無數人,奴婢奴才和帶刀侍衛都聞聲趕來,慕容楚抱起陸絕塵,就往內殿裏跑,可還是來不及了。
太醫們紛紛趕到,就是年紀最老,資歷最深的老太醫都直搖頭,臣等已無力回天,陸相流血過多,無法救治。
慕容楚又怎會不知這個道理!
陸絕塵沾滿血的手抓住慕容楚的,似是有什麼話對他說,慕容楚低頭過去,只聽他說:“臣本女兒身,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臣累了。請皇上許臣走吧——”
陸絕塵的手倏然松落,慕容楚不舍的將其重新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輕輕擁她在懷中,淚水卻打濕她的臉龐,呢喃着:“絕兒,我早已知道,你何必如此執着,我不許你死,你怎麼可舍我而去,空留我一人呢,絕兒——”
·······
紫宸六十三年,龍城,冬。
陸府上上下下幾十人都在夫人門口守着,郡主撕心裂肺的喊叫聲,讓外面等候的一干人等的心裏都惶恐萬分。
陸痕更是不安的在門前踱步,心裏着急,“這都一個時辰了,靈犀的身子本就虛弱,這可如何是好!”他嘴上說著,腳步上已經要衝進屋去,幸好被下人們攔住了。
“痕兒,休要急心亂躁,你給我好好在這等着。”陸震淵從東院走來,身後跟隨兩個侍衛,應該是剛剛下朝回來。
“爹,我是擔心靈犀身體——”陸痕想要解釋,卻被屋內的哭聲打斷。
陸痕推開門,看見惜玉抱着剛出生的孩子,正在哄着。而靈犀臉色蒼白,昏了過去。
三日後,靈犀郡主因生育時失血過多,身體虛弱,得不到調理,永遠的長眠了。陸相之子陸痕也因痛失愛妻離家出走了,陸震淵派人找了許久都不曾找到,一氣之下,大病一場,身子也不如從前般硬朗了。
陸府的小少爺也慢慢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