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成為畫中人
千羽夜額頭微皺，雙手自然交叉放在身後，若有所思的望着畫中的人。
畫中的女子身穿淡白色的宮裝，淡雅卻不失嬌美。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在簡單的髮髻后如瀑布般散落，一個由珍珠寶石鑲嵌而成的發冠，讓如墨的秀髮，更顯柔亮潤澤。纖細的身軀婀娜多姿，紅唇間漾着清淡淺笑，傾國傾城。
幽妃，不曾想一眨眼你已離開朕十餘年。如今汐兒一天天長大，也越來越像你了。朕很珍惜你給朕留下來的女兒，看到她我就像看到你，然而我卻不敢真正的去靠近她……我時常在想，如果沒有汐兒你是不是就不會死，就不會與朕天人兩隔。
幽妃你告訴朕，是不是朕做錯了。汐兒這次差點離開朕，這是不是在告誡朕，讓朕不要將你的死怪罪於汐兒，不然你也會帶她走？幽妃你不能那麼殘忍，你永遠的離開，已讓朕心碎不已，朕不敢想像如果汐兒也……
朕答應你，從現在開始好好的疼愛汐兒，做到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
畫中的人兒嘴角略似微微上揚，在幾縷陽光的照耀下，靈動閃閃，彷彿躍然紙上，讓人分不清是虛是實。
“公主，你那麼認真的在畫什麼？”
“課程表。”
“課程表？……是什麼東西？”
“等有時間再慢慢告訴你，雅兒你先去御膳房叫御廚準備一碗人蔘湯。”
“好，我這就去。”
半個月過去了，在這半個月裏，千凌汐憑着她不錯的記憶，對這宮中的格局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雖然夜月國宮殿和故宮差不多大小，但是對於方向感極強的千凌汐來說，了解它的整體格局也不是什麼難事。幾個重要的地方她已能完全熟悉它的方位與室內佈局，比如御膳房，太醫院，文軒閣（藏書閣）等。
“凌汐公主，皇上有令，他批閱奏摺期間沒有他的召見，任何人不得打擾。”
“李公公，已近午時，父皇肯定也餓了。你就讓我進去吧，我保證不打擾他。”
守在紫旭殿外的李公公猶豫了下還是讓開腳步，沒人會對一個孩子太過嚴厲，而且還是皇上最疼愛的女兒。
“那好吧，公主請。”
“不是說了沒有朕的召見任何人不得入內，李公公你怎麼傳的話？”
千羽夜聽到開門的聲音頭也沒抬，繼續翻閱手中的奏摺，語氣里儘是責怪。
“父皇，是汐兒懇求李公公讓我進來的，父皇要怪就怪汐兒吧。”
千凌汐的靈魂和思想雖然十八歲，然而我的外表和聲音依舊只是個十一歲的孩子，聲音裏帶着孩童獨有的稚氣。
“汐兒，你怎麼來了？”他的表情明顯有些驚訝，放下拿在手中的毛筆，將手下的奏摺放到一旁。
因為想父皇了所以就來看看，順便給父皇送人蔘湯來。”
“哦？快端來給父皇嘗嘗。”
端着人蔘湯走到父皇的身邊，揭開蓋將晶瑩剔透的玉石碗遞給他，這古代帝王的人，生活真是過得奢侈，連盛湯的碗都這麼精緻。
“汐兒給父皇送的人蔘湯就是好喝。”
“那以後父皇想喝了，我就給父皇送來。”
千凌汐盡量裝作一個乖乖女的形象，順着千羽夜的話回答。就當演戲，而自己現在要表演的就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
“好……”
“父皇，那個是母后嗎？”
她很快就注意到那張醒目的人物畫像，擁有國色天香的容貌，又掛在父皇的寢宮，十有**都是母后紫幽。
“嗯。”
“母后真美！”
“你母后不僅美，更是少有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舞藝卓群。”
千羽夜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短暫的笑稍縱即逝，隨即眼底儘是無限的落寞。
“父皇，汐兒也要變成像母后那樣的才女，汐兒要學琴棋書舞劍。”稚嫩的聲音里有着不容忽視的堅定。
“哦？那汐兒為何不是學琴棋書畫舞而是琴棋書舞劍？”千羽夜從畫上收回視線，轉頭饒有興緻的看着千凌汐。
“父皇聽汐兒娓娓道來，汐兒學書，但是不背書，學書的主要目的是識字。博覽群書借鑒前人是好事，但是也不能循規蹈矩的去死背書。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自己親自經歷的一定比書本所得來的深刻。學劍既可以防身保護自己，也能夠保護父皇。而琴棋舞都是母后所擅長的，汐兒義不容辭。至於汐兒不學畫，一來汐兒同時學習這些怕精力不足，二來是怕畫會讓人徒增傷悲。”
她怎麼會告訴他，學這些東西除了學劍是必要的防身，識字是為了溝通和獲取信息更加方便，畢竟簡體字和繁體字還是有區別。
而其餘每一樣都是為了應對宮廷劇中各種情況所作出的準備。
“哈哈哈……”一聲豪邁的笑響徹耳際，在殿內迴響，久久沒有散去。
“從來沒有發現朕的皇兒思想這麼獨特，是以前父皇沒有走進汐兒的世界還是汐兒經歷生死後有了不同的感悟。”
“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當然是有了很多新的想法。”沉默片刻又接著說，只是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父皇不喜歡現在的汐兒嗎？”
千羽夜抬起手輕撫千凌汐的後腦勺，烏黑深邃的眼睛卻深不見底，叫人難以捕捉到他的內心世界。
“不管什麼時候的汐兒父皇都喜歡，都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
“那父皇答應汐兒了？”
眼神里充滿着興奮與驚訝。
“答應，當然答應，父皇明日就去為你安排。”
“父皇，汐兒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汐兒學這些東西的時間和時間長短由汐兒自己來定成嗎？父皇放心，明天我會將安排的情況送來給父皇審查，如果父皇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汐兒全聽父皇安排。”
“好，就照汐兒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