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意外(下)

第二十五章 意外(下)

(晚了一些,答應的加更正在趕。大家繼續支持。還有,有一個段落的描寫借鑒了一下名著,大家找一找。免得有人說我抄襲。嘿嘿!)

“列位,即便是我們要保證各處所需要的農具、墾民保丁的刀槍,可是,我水師所需要的戰船為何遲遲不見有下水的?自從添置了那兩艘新船之後,這許多日子,可曾有一條新船下水?還有,為何太平洞每日有一千斤的九轉鋼用於鑄造火炮,卻始終沒有造出火炮?我那許多的福船、沙船,尚有不少炮位空缺啊!”

“左大人,你說的這些事情,老頭子來告訴你。”分管造船的王全語帶沙啞,看得出,不久前因為颱風失事的兩條福船,給他也製造了不少麻煩。

“馮主事主管器械製造,那些鋼鐵,照大人吩咐,用於火炮、火槍的試驗,鑄造出一門,便要用來測試膛壓、射程、精度等大人交代的各項數值,每日裏用來消耗的火藥,怕不少於百餘斤。所為的,便是你們使用起來得心應手罷了。除了那些佛郎機、虎蹲炮、紅夷大炮之外,照着大人的設計,還要搞火箭炮的試製,但是,”王全向守漢拱手行禮,“屬下等魯鈍,到如今尚未完全參詳透大人的精妙設計,鋼鐵錢糧倒是消耗了不少!”

王全同水師的關係非比尋常,且又是長者,他一開口,左天鵬便不好意思發作,只是嘴裏還不停地嘟嘟囔囔的,“那些廢了的火炮,也可以用來鑄造農具啊!”

“左大人,廢了的火炮,我等也沒有浪擲,到昨天為止,每天的一千斤鋼,除了鑄造時損耗的一部分之外,用於實驗火器后,全部回爐製作成夾鋼農具。如今市面上出售給外人的所謂九轉鋼農具,大多數是此物和生鐵製成。而後,我們用這些農具,同土人換來了大批的木材,堆放在鋸木廠,等他風乾之後,再給你水師造船!”

守漢看着部下們激烈的討論,心中一陣的苦笑,“這大概就是有限的工業資源,如何選擇投入方向的問題。是用於國民經濟,還是用于軍事建設。”他坐在黃花梨官帽太師椅上冥思了一會。

“好了!不要爭了!”

守漢一開口,寬闊的議事廳內,方才還吵的熱火朝天的十幾個人,頓時安靜下來。

要解決這樣的問題,似乎只有擴大鋼鐵產量一條道路。

“章大人,鐵山寨那邊情形如何?可還能增加礦石產量?”

當日的百戶官章玉田,如今在鐵山寨採礦場擔任主事,負責這個鐵礦的開採、選礦,運輸等諸多事務。

心中默默盤算了一下,章玉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稟大人,如今鐵山寨有官奴近千人,守衛、管事等雜項人手三百餘人,騾馬牲畜三百四十七頭,大小車輛六十五輛。每日供應冶鍊場鐵礦石二萬餘斤,能力已是捉襟見肘,實在是無法再加。”

“屬下無能!誤了大事,請大人責罰!”章玉田一頭磕在地上,從地上傳出一聲悶響。

看着章玉田頭巾下面花白稀疏的頭髮,守漢喉頭有些發緊,急忙起身將跪在地上的章玉田扶起,“玉田叔,”他用了一個很親熱的稱呼,“何故如此?”

“屬下等無能,不能為大人分憂。”

有樣學樣,呼啦一下,在場的十幾個人全部跪倒在地。

守漢懶得一一相攙,“都起來吧!咱們今天不追究哪個的罪責,只是商討如何解決。嗯,算是各方的一個協調會吧!”

於是,議事廳內的氣氛再度熱烈起來。

先從需求算起,“如果要是滿足水陸兩處、各處屯堡村寨的需求,對外的貿易量,每月的鋼產量,至少要多出一倍。”

“要滿足這樣的鋼鐵產量,鐵礦石,至少要多出三倍才勉強夠用。”

“讓我能夠弄出這麼大的礦石量,除非給我增撥人手、牲口。否則,便是老章渾身是手,也不夠挖取那許多的礦石的。”

找出了問題的所在,人們的情緒立刻更加高漲起來。

“章大人,如果我給你增調人手,你能滿足鐵廠的需求否?”守漢的情緒也不錯。

“嗯,只要給我老頭子加兩千人和三百頭牲口,五十掛大車,我老章拍胸脯。這些礦石如是短缺了一斤一兩,就把我填進爐子裏去!”

“呵呵,那怕是章呈兄弟要和我拚命了。”守漢朝着坐在一旁的戶房主事章呈開了個玩笑。

見說到了自己,主管人口錢糧地畝等事的章呈,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直裰,躬身向守漢行禮。

“我河靜守備府,自大人接掌以來,先後俘獲苗瑤等土人老弱青壯在八萬之內。其中青壯近半。皆充為官奴,於各處勞役。”

聽到有這許多的勞動力,在場的人們無不喜笑顏開。

“嘿!那就給老章撥兩千人去便是了!”馮默峰猛地一拍大腿。

“但是,”章呈話鋒一轉,“大人,列位,容某將這些人力的所在分佈一一分說給各位。”

一席話下來,座上諸人的頭又耷拉下來了。

伐木場、船廠、燒灰場(便是水泥製造場),這幾處工場便佔去了將近一萬人的勞動力。同樣,江北的永昌堡,作為河靜最南端的堡壘,也在緊鑼密鼓的修建當中,這裏,也有數千人在那裏晝夜不停地趕工。

同樣,在河靜周邊的幾座村鎮,因為人口的增加、經濟的發展,也是紛紛的修築房屋,修建棱堡。

而且,這些鎮子同河靜之間的道路也在緊張施工當中,按照守漢當日的想法,恨不能修成燒灰路面的才好。算了算,如今的土水泥實在是滿足不了需求,才暫時搞成硬化路面,等待以後生產能力達到之後,再行升級便是。

似乎事事處處都不能放下,哪一件事都很要緊。但是,自家的資源就這麼多。這又如何是好?在場的人們,包括守漢在內,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們能不能將那些老弱官奴調劑調劑,用他們換出兩千青壯之人出來?”

“這數萬老弱婦孺,都在諸如開荒、養魚、修渠、鹽場、鋪路、建房等處勞役,即使能夠調整出兩千人的青壯出來,也只是杯水車薪。莫要忘了,那煉鐵爐的砌築、煉鐵也都是要大批的勞力的,這裏有了兩千人,煉鐵廠又要兩千人,我上哪裏去尋?”

人們這才意識到,自己面臨的是一個鏈條,而不僅僅是一個事情。

“這樣吧!”最後還是由李守漢拍板定案。

“一、各處開荒的人中,挑選出五千到六千較為精壯的,嗯,健婦也可以,告訴他們,去鐵山寨幹活,或是在冶鐵廠幹活,幹得好,有工錢,以後還可以變為我河靜的子民,不再是官奴。另,從府庫中,每月增撥給鐵山寨礦場五百斤火藥,用於炸山開礦。”

“二、章呈,以將軍府的名義發下一道文書,周知各處,包括遠方未歸附的村寨,願意在冬閑期間做事打工的,到各處保長處報名。按月官給錢糧。”

“三、水師和陸營的火炮,容我再想想,看看有何替代之物。馮主事,我上次與你說的那個火箭炮,暫時先停下吧!先行試驗其他的火炮。”

“四、府里自今日起,各項事務,涉及到用人用錢,開工建設之事,一律報我,召集爾等議過之後,再做計較!”

“大人,別的事情自然好說,只是這雇傭錢糧一事,。。。。”

“怎麼?不是各處剛剛上繳過秋糧嗎?府庫里沒有錢糧嗎?”福伯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他有些惱怒的看着眼前這個章呈,這混小子,今日是怎麼了,守漢說一件,他頂一句。

“稟總管大人,不是沒有錢糧,而是眼下用錢的地方實在太多。”

章呈今天也是潑了膽子,索性一五一十的將眼下府庫的收支情形逐項說明。

“眼下的各處營建事宜,墾民的口糧、農具、耕牛,官奴的口糧,還有,大人要搞得官營養殖場,照大人的法子,需要向外購買小米、玉米、黃豆等雜糧。還有,要購買大批的麥子。這些都要大批的錢糧來才能購進的。還有,大人要給船隻更換軟帆,又要購進大批的棉花、布匹用於此項開支。還有,養殖場的營造和人工。。。。。。嗚嗚嗚!”

幾個人急忙把章呈的嘴堵上,因為守漢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了。

這場會議的後果影響之深遠,超過了參會人員的想像。它導致了李守漢地盤上的幾項制度的誕生:經費預決算制度、項目論證與審批制度。

不過,此刻的守漢卻顧不上這些,他把自己如同一頭野獸一般關在書房裏,咆哮吶喊了一番,嚇得整個府里靜的如同荒山古廟一般,唯恐有一點聲音惹到了他。

吼過了,罵過了,砸過了。無可奈何的守漢,還是要坐在自己的書案前,好生想想,應該如何處置眼前的這種欲罷不能,欲進無路的尷尬局面。

錢糧的事情,人口勞動力的事情,似乎還好辦些,只要先停下一些營造項目,將墾荒的勞動力收回一些,就可以得到緩解。

但是,各處要的那些火炮,我拿什麼去變出來?沒有鋼鐵,我怎麼辦?原本是打算搞出火箭炮來,可是,多少次的試驗,火箭炮就是無法正常發射!

火箭炮,火箭炮,火箭,火箭?嗯?!火箭!!

守漢一躍而起,我怎麼把這個東西給忘記了?!該死!

十日之後,太平洞傳來好消息,大人所制的火箭,經過一百餘次的發射試驗,內裝猛火油和內裝火藥的兩種火箭,各項參數完全達到了大人所提之標準。

十五日之後,玄武營之炮船、麒麟營、鳳凰營各部,多路出擊,對盤踞在附近的大小豪強、土匪海盜進行了打擊。在密集的炮火面前,幾乎沒有一合之將。大批俘獲的人口、錢糧如同流水一般被送到了各處急需的所在,緩解了守漢的燃眉之急。

不過,在守漢看來,這些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

“萬曆四十八年十一月初七。”守漢在黃曆上狠狠的點了一點。又是一天,眼看已是日頭偏西,眼前的這張紙上,已然是被他塗抹的亂七八糟,但是,卻是絲毫沒有頭緒。

為什麼別人穿越,都是如同上帝一般,“要有人,立刻便有了千百萬人。要有錢,立刻便是金山銀海。要有各式各樣的機械、各種各樣的科技,立刻便有了超越時代幾百年的科技成果。可是,為什麼我卻如此苦逼,想搞一個水力紡織機或者珍妮機都搞不出來?!”

一面不住的腹誹,守漢將手裏的筆放在筆架上,伸了一個懶腰,努力的將自己放鬆。就在此刻,從府外,隱隱傳了一陣陣的喧嘩之聲。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咣當!”

書房的門被人粗魯的撞開,今天在府中當值的近衛營隊官鄭安華,踉踉蹌蹌的沖了進來。

“大人!”

“做什麼?!”守漢起初是被驚嚇了,旋即有些惱火,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情,又何必驚慌到如此狀態?

“船!船!我們的船!碼頭上!”

鄭安華大概是有些跑的急了,上氣不接下氣。他不停地用手指着府外通往鴻基港的大道上指引。

碼頭上,失蹤了幾個月的兩條福船,大模大樣的停靠在那裏,船上的水手們正在於碼頭上熟悉的人大肆的吹噓着此番的經歷。

“風起來那會,我正在船尾掌舵,哨官過來說,‘老黃,你看那邊升起的那些雲是***什麼情況?’我那時自己也正在看那些雲。‘我看它們升得太快了,不象是沒有原因的,我看那不是好兆頭,否則不會那樣黑。’‘我也是這麼看,’船長說,‘我先來防一手。我們張的帆太多啦。喂!全體來松帆!拉落三角頭帆!’真是千鈞一髮啊,命令剛下,狂風就趕上了我們,船開始傾斜起來。‘丟那馬!’哨官說,‘我們的帆還是扯得太多了,全體來落大帆!’五分鐘以後,大帆落下來了,我們只得扯着尾帆和上桅帆航行。得虧那時候我們已經換了軟帆,如果還是當日的硬帆,怕是我們被風吹到南極仙翁府上去,也是說不準的!”

“那你們被吹到哪去了?”聞訊趕來的老婆孩子眼睛紅紅的,又是好奇,又是驚訝。

“風刮來刮去的,起初辨不清方向,只覺得是一路的西風,吹着我們向東去。***,等我們感覺風小了些,船只能夠操控的辰光,已然到了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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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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