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央的病
她們聊得正歡,葉凌軒也拿着一副碗筷像乖寶寶一樣替自己填好了滿滿一碗飯,然後毫不客氣地擠開林羽央,大刺刺地坐到尹沫的身邊。
林羽央被莫名其妙地擠開,卻只能朝着葉凌軒乾瞪眼,如果不是看在他替姐姐照顧了自己整整七年的份上,而且自己的命還被他攥在手裏,他早就要把葉凌軒一腳踢開了。
葉凌軒突然很陰森地瞪他一眼,彷彿已經知道了他心裏的想法。羽央渾身一顫,趕緊埋下頭乖乖吃飯。
“你也要吃飯啊?”尹沫似乎已經忘記,葉凌軒買的晚餐是被涵文一個人大快朵頤吃光了,就連他自己也沒吃到,“早知道就多做一些了,這樣會不會不夠啊?”
“放心,不會多的。”葉凌軒吃飯的樣子果然如韓言熙一樣優雅,他放下筷子,用餐巾紙擦拭了一下嘴角,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和羽央的胃口都是極小的,只是怕你的朋友涵文會嫌不夠。”說著,他還瞟了一眼完全沉浸在食物世界裏的涵文大小姐。
尹沫隨着他的目光看去,涵文正毫無形象地沉醉在糖醋排骨的香味里,畫面太美,讓她不忍直視。
涵文突然覺得有人踩了自己一腳,好不容易才咬下一口肉,抬起頭來正對上尹沫一臉的嫌棄,似乎在對她說:“這裏好歹有兩枚大帥哥,你起碼也收斂一下。”
對哦,她吃得太忘形,差點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深刻檢討玩自己以後,她掛斷端正坐姿,學着葉凌軒用餐巾紙擦拭一下滿嘴的油漬,又效仿林羽央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西蘭花細嚼慢咽起來。
林羽央看見涵文這般極力隱忍着吃完整盤糖醋排骨的衝動,只覺得有些好笑:“你把這裏當做自己家就行,別這麼客氣,這反倒讓我覺得不適應。”
還是林羽央說了一句人話,涵文立刻就贊同了,反正在場的幾個人早就熟悉了自己的脾性,就算這會兒在飯桌上收斂一下,也無法改變自己在他們心目中吃貨的形象。想到這裏,她又很不客氣地翹起了二郎腿……
“哥,我吃飽了。”林羽央放下筷子,抿了抿薄唇,眸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尹沫沒想到他的胃口竟然真的這麼小,如果沒有記錯,他今天晚上就吃了一根排骨和幾塊西蘭花:“既然這麼喜歡糖醋排骨就多吃一點啊。”她終於知道林羽央為什麼長得這麼瘦弱了,他的食量簡直比不上哥哥朋友家養的小貓!
葉凌軒頭也沒抬就說道:“既然吃飽了就回房去休息吧,今天時間不早了。”
“現在還這麼早,你幹嘛總趕他睡覺!不要以為你養了他這麼多年就真是他哥了!”還不等林羽央開口,涵文倒先破口大罵了,她就是看不慣葉凌軒這麼苛刻的樣子。
葉凌軒冷睨她一眼,那道堪比寒冰的目光嚇得她噤了聲:“你知道什麼?如果不是我監督他時刻保持健康的作息,你以為他能活到現在嗎?如果不了解他的病情,你就不要插手!”他完全一反平常溫柔的態度,此刻他的全身都充滿慍色。
林羽央嘆了一口氣:“行了,你們別吵了,我回去便是。”說完,他轉身離去,尹沫發現那背影里充斥着無盡的孤獨和無奈……
“雪哥哥,難道羽央的病,真的不能痊癒嗎?”尹沫只要一想到這個問題就覺得難以下咽。
葉凌軒滿臉愁容地回答:“從我知道他病情的那一刻起,我無時無刻不在替他尋找醫治的方法,美國、英國、意大利、法國……我幾乎環遊了整個世界,甚至連催眠術、降頭術等泰國的巫術也盡數試過,可惜並沒有多大的作用,如今靠着嚴格的作息習慣和例行的身體檢查以及極其安靜的環境,還勉強能抑制住病情的發作。”
“催眠術我聽說過,可是降頭術又是什麼東西呢?”
“降頭術同催眠術一樣也是泰國最古老的巫術,也許只是迷信吧,具體的我也無法做出解釋。行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回去了,你們如果吃飽了也早些休息吧,碗筷放在這裏會有人來清洗的。”葉凌軒想起過去七年裏的種種艱難,怎麼還會有胃口呢?他身上所肩負的擔子何止區區一個林羽央啊……
涵文和尹沫對視一眼,也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