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還是捉姦聰明(下)
回到了自己家中,我將手機關掉,掏出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我感興趣的信息飄然而至:
“……
易江紅:你在哪兒呀?我搭上車了,好,北京南站見。
(半個小時后)
易江紅:老梁,梁主任,我在這兒吶!
(幾分鐘后)
梁主任:你很準時吶。
易江紅:這得看誰的號令呀!哎,這麼個大熱天,到重慶幹嘛呀?
梁主任:同學的兒子結婚,不去不行啊。
易江紅:可你老帶着我去見你的同學,這好嗎?
梁主任:他們也都習慣了,甚至忘記了李存麗,把你當成那個……
易江紅:快別那個了。這二十多年,我算什麼呀。
梁主任:你看你,又發牢騷了,嘛子呀!
易江紅:好,好!你就別嘛子啦,不利於團結的話我一句也不說了,不說了!
梁主任:哎,他對你怎麼樣呀?
易江紅:誰呀?
梁主任:你說誰呀?你的新朋友啊。
易江紅:還行吧。都這個歲數了,沒有找優點的權力了,只有找共同點了。
梁主任:是啊,唉!李存麗要是能夠醒悟,成全了我們,你就省心了。
易江紅:你們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不容易啊!再說,她還給你拉扯大了一個兒子。有你這份心,我就很滿足了。這些年沒有你,我是真不知道怎麼熬過來啊!
梁主任:唉,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啊!
易江紅:今後,無論跟誰成家,我都不會忘記你這份情誼的!
(九個小時后)
易江紅:這酒店的破chuang!
梁主任:你就輕點吧,再說了,我這把老骨頭也經不起你折騰啊。
(半個小時后)
梁主任:帶相機了嗎?
易江紅:帶了。
梁主任:來,再照一張嘛。
易江紅:你呀,真變態,照啥子像呀。
梁主任:這可是美好的歷史啊。每次完事後照一張,快一千張了吧?
易江紅:九百八十四。
梁主任:好,到了一千張,咱們搞一個秘密展覽嘛。
易江紅:丟人!
梁主任:大俗大雅也。哎,你的照片都存放到哪裏了呀?
易江紅:我家裏的電腦。
梁主任:他不是也有鑰匙嗎?安全嗎?
易江紅:我放在e盤呢,跟許多文件混雜在一起,名稱也有偽裝。那個人雖然精明,但工科不太上心,他不會找到的。再說了,我做了特別設置,一旦動我的e盤,我一開電腦就會知道的。
梁主任:不行啊,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你回去還是將它們放到信箱裏吧,那樣安全。
易江紅:你呀你,也太謹小慎微了。甭說他找不到呀,就是找到了又怎麼地?他能吃了我嗎!
……”
等我聽完這幾十個小時的錄音,羞辱、憤懣的情緒也漸漸消停了,我極力調整着心態,冷靜地思考着未來。是啊,人到中年,還按照青春時期的標準去對待情感,未免也太天真了!況且自己本身就不幹凈啊。
那麼,如何處理跟易江紅的關係呢?聽得出來,梁主任是有恩於她的知音,再企圖拆散他倆恐怕是很難的,二十多年了,多牢固的感情啊!可是,當分手成為必然時,怎樣才能給足她面子,減輕對她的傷害呢?一個女人,苦熬了這麼些年,不容易啊,傷害了這樣的女人,天理不容!
趁她上班的功夫,我溜進了她的家,取走了自己的東西,又來到了電腦前,打開e盤,果然發現了那些纏mianmian的照片,我沒有心緒一一欣賞,匆匆關上電腦就走了。
這一夜,我躺在床上,腦海里凈是易江紅的影子。她是怎麼打開的電腦?她會驚恐成什麼樣子?她能懷疑到我嗎?
到了第二天中午,我還在想着易江紅的事兒,沒有心思寫作。門鈴忽然響了,是易江紅嗎?難道她來興師問罪嗎?我忐忑不安,拉開了防盜門,但來人是送快遞的。簽收之後,打開一看,竟是一枚閃閃發光的“三鳥幣”,這枚珍貴的“三鳥幣”是我送給易江紅的,一下我明白了,她這是退還禮物啊!於是我也找出了那枚珍貴的“金猴”郵票,用快遞退給了她。就這樣,我們兩個心照不宣地分手了,似乎沒有留下任何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