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深山老者

老者用他那遒勁有力的毛筆字在白紙上寫下解毒藥方，大黃二克，黃連五克，丹參三克，金銀花一兩，古元甲從沒見有人寫得如此這麼好的字，行雲流水，游龍飛鳳，於是連聲讚歎，好字，真是天下第一的好字，老者聽有人贊他寫的字好，頓覺心花怒放，高興得連他那雪白的鬍子也高高翹起，老者於是眉開眼笑地說，知已難逢，知音難遇，小乖孫子，還是你的眼力真不錯，當年宋大皇帝請我進宮做文書，俺就嫌皇宮裏的規矩多，當年那個什麼大宋宰相霍廷為籠絡咱，給俺又是磨墨，又是提靴子，老者的孫女正在廚房切菜，她邊切菜邊說，爺爺，你又在吹牛了，我聽說當年你是連考鄉試都名落深山。老者說，那是大宋不識貨，好了我不跟你爭了，咱還得救人。於是提了個燈籠走出屋外，屋裏又恢復了平靜，只聽到少女刀切菜發出的啪啪聲，不一會廚房就飄出一股野雞的香味，古元甲心裏想真是個心靈手巧的美女，可惜被這深山老林里給埋沒，不知為何這爺孫倆要跑到這深山老林里生活，真是世態炎涼，古元甲正坐在那兒胡思亂想，老者不一會兒就進來了，老者說，大黃，黃連，金銀花這幾味藥材都好找，丹參卻不好找了，只能等明日天亮時到深山老林去挖，不過有這幾味葯也能暫時管下用，話說完就??水把這些藥材給沖洗乾淨，然後把這藥材切成碎片，裝進藥罐，再用文火慢慢地煎熬，屋裏很快就有股難聞的藥味。老者取了個碗遞給古元甲說，你把葯湯倒在碗裏，古元甲接過碗將黑色的液體倒了滿滿一碗，端在西湖媚子的床前，然後用湯匙一勺一勺地喂，老者站在他的身後笑眯眯地看着。

開飯啦！你們這些大老爺們不餓啊！瑤兒可就早餓了，老者眨着眼笑着對古元甲說，我這小孫女就被我給慣壞了，我們還是去填飽肚子。古元甲放下手中的碗，跟着老者走到廚房，只見一張方桌上擺着瑤兒親手做的美味佳肴，老者一屁股坐在凳子對瑤兒說，我的好孫女把我釀的瓊瑤酒拿來，瑤兒說，爺爺你不是說這酒要到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喝的嗎？現在還差上二天，老者說，伸出手指手指算了算果真是差二天，老者對瑤兒說，就差上二天也喝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瑤兒翹着小嘴說，爺爺你又說話不算數了，老者說，乖孫女，爺爺就這一次，下不為例，瑤兒仍撅着嘴說，好這是你說的，下次你要是說話不算數，我就在你臉上畫烏龜，說著就將一壇酒提到了桌旁。

老者打開酒，立刻一股酒香鑽進古元甲的鼻子，古元甲說，好酒，真是好酒，沒想到在這深山裏藏着這麼好酒，老者給古元甲倒了滿滿一碗酒，說江湖闖蕩的漢子要會喝酒，這才是男子漢，古元甲聽這話臉微微地紅了下，但他覺得自己還是算條漢子，在葫蘆谷那條連着大海的長江，足可以證明他是條漢子，葫蘆山莊的小孩在夏天最喜歡去的地方是葫蘆庄前的那條長江，他們脫得赤條條的江邊的淺水區嬉戲着，個個大展伸手，突然古元甲聽到有一個男孩子大聲地喊，有人落水了，所有的男孩子被這突然的大喊聲，驚呆了，他們停止了盡情水中的嬉戲，一個男孩子指着遠去大家順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叫劉元一的男孩在水裏一沉一浮，原來這個男孩子游到那兒，突然腿上抽筋，他的境況十分危險，古元甲大聲喊叫一聲，大家愣着幹什麼，快救人啊！他第一個向著落水的少年游去，其他幾個膽大一點的男孩子跟在古元甲的身後奮力向落水少年游去，古元甲游到那落水少年的身邊，拉住落水少年的手，誰知落水少年像抓着根救命草把古元甲向水底里拉，游過來的二個男孩見情?r不妙，有個年齡稍大點的男孩子，一伸手抓住落水者的頭髮，然後啪啪兩重拳擊在落水者的頭上，落水者立馬像一頭死豬，停止了掙扎，同時也鬆開了抓住古元甲的手，古元甲從水裏鑽出來，嚇得臉色慘白，其他兩個男孩子拖着暈死過去落水者，向岸上游，古元甲今日想起那一幕仍然心有餘悸。

古元甲端起面前的一碗酒說，今日我和姑姑在古林落難，幸虧大俠出手相救，在下不甚感激，這碗酒小輩敬給大俠，說著一仰脖子，一碗酒一乾二淨，一滴不剩，老者一拍大腿說，真是天下最爽快人，我也不倚老賣老了，瑤兒笑着說，我爺爺進這深山三十多年沒人陪他喝酒了，你不敬他，他也會一干而盡，古元甲打了個酒嗝臉紅脖赤地說，不能說你爺爺，你爺爺是我見到最好的爺爺，你爺爺也是我的爺爺，沒你爺爺，沒你爺爺我今晚在外面挨凍受餓，瑤兒聽到這話兒，像有人在她臉上抽了二耳光，真所謂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瑤兒立時摔下碗又撅起小嘴巴說，這事你可別怪我，誰叫你來時又那麼巧，黑三少見你跟見到仇人似的，它的腿受傷了我也心疼，這黑三少是我從小喂大，換着你你也會心疼的，古元甲被瑤兒這一舉動弄得滿面尷尬，屁股坐在凳子上跟有針在刺他似的，嘴裏又不知說什麼才好，老者看到自己的小孫女背對着古元甲，而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夥子是滿臉的窘態，老者知道這叫石頭掉在鍋——給弄砸了，老者仍然笑哈哈地笑，我這個孫女被我給慣壞了，生起氣來就連爺爺的帳都不賣，她其實是豆腐嘴，菩薩心，古元甲用手使勁地撓了撓頭說，瑤兒美若天仙，又心靈手巧，做的菜非常好吃，瑤兒的耳朵像貓的耳對有些聲音顯得非常的敏感靈銳，臉上一下子顯得春機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