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四、靖康恥雪
柳依依蛾眉微挑,歌喉驟發,響遏行雲,激浪飛花。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
四周中國人無不回首相視,這是大宋精忠岳飛的《滿江紅》呵,凡是中國人,哪有不知道的呢!
歌聲由慷慨轉為悲憤,歌聲中彷彿無數金兵的戰馬再次轟鳴殺來,無數漢人慘叫着被踏倒在馬蹄下。國破家亡的憤恨,填滿胸臆。
“……
靖康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
侯夫子拎着一把單刀,揪着鬍子,在歌聲中喟然長嘆,“想當年,西元1126年之後,徽欽二帝被擄,炎黃華胄,首次亡國。縱然怒其二人不爭,但他二人畢竟也是炎黃一脈。可憐那欽宗皇帝,被俘三十多年後,五十七歲還被金人縱馬踩死,拋屍異鄉。靖康恥,從未雪呵!就算是漢風重振的抗戰,勝利之時,尚有四百多萬倭寇佔據我大半河山。倭人至今仍認為自己敗於美俄,而根本不把中國人當對手。自大宋滅亡以來八百八十二年,炎黃子孫,始終戴着懦弱民族的恥辱帽子,漢唐以降,再也沒有中國人喊出‘馬踏匈奴’的雄渾口號,再也沒有一個中華領袖表露過掃平天下一統寰宇的雄心了!終日畏畏縮縮把和平掛在嘴上,連大使館被人炸了,都只敢口頭表示抗議了。”
田三一振手中之矛,不忿怒道:“夫子,既然如此看輕國人,你還來這裏做什麼!”
侯夫子雙眼一瞪,牛脾氣發作,舉臂狂叫道:“中華當有一日,討平萬邦,一清宇內,老子今日就死在這裏,讓以後千秋萬世,後輩子孫都知道,他們的祖宗,是中華統一世界的戰爭中犧牲的英雄!”
鄭國唬了一大跳,駭然道:“夫子,走火入魔不成?這只是遊戲啊!”
侯夫子徹底發狂,鬚髮皆張,炸雷般狂叫道:“我們是真人,對面也是真人,何來遊戲之說?今日之遊戲,就是來日之實跡!今日我輩浴血苦戰,百年之後,我輩兒孫方才會昂起頭來一統寰宇!如果連想都不敢想,這樣的民族除了被別人統治,還能有什麼盼頭!”
鄭國渾身一激靈,如被冰雪。
朱偉怒吼一聲,大步飛奔,身邊中華子弟,紛紛縱身跟隨首領,踴躍沖向血戰戰場。
人人心底都回蕩着侯夫子的狂叫聲,“你一個民族,連統一天下的夢想都沒有,除了被別人統治,還能有什麼盼頭?”
不統一天下,就是別族來統一你!
連想都不敢想,這樣懦弱的民族還能有什麼盼頭?
還能有什麼希望?
還能有什麼輝煌?
就算有,也是做奴隸被屠殺被洗腦被滅族的“輝煌”!
……
“前進!!”,帕爾瑪的亞歷克·沃丁厄姆興奮的揮刀高叫,攻克了又一個街壘的帕爾瑪士兵,開始吶喊着向下一個街壘進發。
“太簡單了!”,亞歷克·沃丁厄姆心中洋洋得意,“每個街壘才二十多個人守衛。中國人兵力不足!我們一定勝利了!”
正想到這裏,忽然前面急速奔跑的士兵們猛然剎住腳步,沃丁厄姆一時不察,咚地一下撞到前面一個士兵的背上,兩人齊齊滾倒。旁邊的士兵頓時傻眼,連忙扶起身穿重鎧的萬夫長。
“停下來幹什麼!蠢貨!”,沃丁厄姆狼狽的大罵。
“長官!”,被撞翻的那個士兵有點畏縮的指向前面,“那是,那是……”
“是什麼!難道是魔鬼嗎!”,沃丁厄姆生氣的大罵,定睛看去,罵聲頓時戛然而止,沃丁厄姆一張臉幾乎苦成麻花,“漢尼拔?!”
距離帕爾瑪軍陣百步之遠,接着火把的照明,可以清楚的看到漢尼拔那個悍匪左手提盾,右手握刀,冷笑着站在那裏,他的身後密密麻麻站着手持刀矛的中國玩家。
沃丁厄姆只覺得頭皮發麻,心中暗暗叫苦,怎麼這個煞星到這個方向來了?然而沃丁厄姆縱然千不願萬不願,也只得硬着頭皮,舉起盾牌護住身子,放聲高叫道:“帕爾瑪人!前進!!”
慌亂的帕爾瑪玩家終於找回了點勇氣,吶喊着排成盾陣,線形推進,同時嗤嗤不斷,意大利弓手開始掩護性射擊。
中國人出人意料的沒有弓箭還擊,黑暗中射去的羽箭準頭也奇差,碰到中國人的鎧甲和盾牌上,紛紛掉落。至於那個匪首,只是微微側側身子,就避過了射向他的長箭。沃丁厄姆看得心驚肉跳,只好一邊前進一邊祈禱。
雙方接近到只有五十步距離,沃丁厄姆正要下令全軍衝鋒,忽然見漢尼拔猛然以刀擊盾,身後的中國人同時也刀擊盾面。沃丁厄姆唬了一跳,情不自禁停下腳步,推進中的帕爾瑪士兵慌忙互相靠攏。
漢尼拔在轟然大響中,猛然縱聲狂叫:
“人生自古誰無死!”
身後的中國人怒聲以合,
“留取丹心照汗青!”
聲音排山倒海,帶着一個偉大民族不屈的意志,轟響在戰場上,帕爾瑪軍人人震恐。
“殺!!”
朱偉將刀一揮,第一個飛身撲向帕爾瑪軍,無數的中國人,奮不顧身的高舉刀矛,怒吼着沖向驚惶的敵人。
喊殺聲中,一個嘹亮的歌聲始終迴響在佛羅倫薩上空。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
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飢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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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樂隊,唱這首詞,非常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