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往事
桑曉聽完之後,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靈偃啊,我好奇為什麼人都死光了,就留下一個瘋了的阿香,他們是怎麼把故事講得這麼完整的?每一個人的視角,那都是講得清清楚楚啊。”
杜遇悟乾咳了一聲,然後說:“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嘛,這種事,心裏清楚就好了,別說出來嘛。”
桑曉回頭看,似乎在找些什麼:“靈偃呢?怎麼是你回答我?”
“她在睡覺啊。”
“什麼?!”桑曉說,“憑什麼她可以睡覺,我卻要在這裏聽什麼鬼故事啊!!!!”
杜遇悟咽了咽口水,解釋到:“你又不是不知道靈偃那個人,哪有那麼容易叫醒啊,睡著了跟死了沒兩樣。”
吳老太太聽完后,心情驀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綠衣村民又說了:“吳老太太,你們吳家犯得事,我想你心裏清楚的很!”
吳老太太卻開始像是聽不見大家說的話一樣,嘴裏一直叨念着:“作孽啊,作孽啊。”
杜遇悟見吳老太太神志有些不清了,於是送走了村民,村民見吳老太太人不對勁,也就悻怏怏的走了。
杜遇悟把吳老太太扶進房裏,剛開口問吳老太太到底怎麼一回事兒,就被桑曉給打斷了。
“遇悟你等等,等等再說。”
杜遇悟不明白桑曉要幹嘛,於是張口問到:“為什麼?”
桑曉十分正經的看着杜遇悟說:“我去把靈偃叫起來,不然就我醒着,不公平。”
杜遇悟:“。。。。。。”
然後杜靈偃硬被桑曉騙說有飯吃,給傻乎乎的騙了起來。當然,代價就是桑曉被杜靈偃狠狠的捶了一頓。
杜遇悟看見杜靈偃趾高氣揚的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正捂着肚子的桑曉,就知道桑曉被揍了。十分無奈的說:“我老早就告訴過你了,靈偃睡覺別打擾她。”
杜靈偃一聽這話,高興了,鄙視的看着桑曉說:“你看看,人眼鏡蛇的覺悟多高,不像你,自己不睡覺,還不要別人睡覺了。”
這時,杜遇悟又幽幽的補了一句:“豬睡覺是能隨便吵醒的嗎?別拿豬八戒不當妖精。”
“杜遇悟,你找死是吧!”
杜靈偃正要撲上去打他,卻被桑曉抓住了衣領,怎麼跑也跑不過去,只能在原地踏步。
桑曉在杜靈偃背後,慢悠悠的說:“我說靈偃,咱們先把正事辦了,之後不管你是要把遇悟蒸了烤了煮了,都隨便你。”
杜靈偃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也就沒有再鬧騰,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聽吳老太太講,那過去的故事。
這時,杜靈偃很想高聲唱一首歌:我們坐在高高的骨灰旁邊,聽麻麻講,那過去的事情。不過杜靈偃還是很有節操的忍住了,老老實實的聽吳老太太講。
原來,在清朝末年,也就是老吳的曾祖父曾祖母那一代。
老吳的曾祖父叫吳海之,曾祖母叫陳惠芳。祖上都是當官的,只不過後來清政
府衰落,外帶做了些小生意,倒賣茶葉。都說官商勾結,官商勾結的,可這吳家倒是當官和做商全齊了!一時間,便成了當地的首富。
只可惜,錢倒是有了,可偏偏大兒子出事了。這大兒子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體弱多病的藥罐子一個。去世倒也不稀奇,可是偏偏在大兒子走的一個星期里,陳惠芳天天晚上都做噩夢,夢見大兒子說自己死得冤枉,臨死了,連個媳婦都沒娶。於是陳惠芳跟吳海之商量着,給大兒子尋一個八字相合的姑娘冥婚。然後找來了附近最有名的媒婆,讓媒婆從各家的姑娘中,挑了一個八字相合的姑娘來。可這姑娘倒是有了,沒男人成親啊,於是這吳海之在這中間使了個詐。
這吳海之對外宣稱說是為自己的小兒子選娶媳婦,吳海之這小兒子是方圓百里出了名的才子,風度翩翩的佳公子一枚,不知道有多少家的姑娘芳心暗許。這和吳海之大兒子八字相合的姑娘,自然也是不例外,一聽是小兒子要娶自己,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媒婆選中的這姑娘,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雖然不像吳海之是一方首富,但也算是個小資級別的了。從小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長相也是柳葉眉、櫻桃嘴之類的當時標準的美女長相。姑娘名喚,詩香,柳詩香。
話說當時柳詩香按捺不住的在家等着成親的那一天,然後興高采烈的坐上了花橋,出了嫁。一切都是喜氣洋洋的,直到拜堂的時候。
柳詩香剛走進大堂,就聽見有人把門給關上了,這邊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到‘咯咯咯’的公雞叫聲。心下想說,這吳家也是大戶人家,怎麼公雞都沒關好,放任它到處亂跑。結果公雞的聲音沒有消失,反而離自己越來越近,停在了自己耳邊。柳詩香當下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然後就聽見媒婆說話了。
“一拜天地。”
柳詩香聽見公雞在自己耳邊撲騰的聲音,不好的感覺愈來愈強烈,不知怎麼著,自己就把蓋頭掀開了。周圍一片嘩然!
柳詩香轉過頭去看自己的夫君,卻看到一隻紅火的公雞被一個僕人抱着,抱在自己身旁,然而卻不見小兒子的人影。柳詩香沒眼前的公雞震懾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這隻公雞,而公雞好像察覺到柳詩香在看着自己一樣,也偏着頭看着柳詩香,嘴裏還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柳詩香感覺這隻公雞很是詭異,那雙眼睛好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死死的盯着柳詩香。
這時陳惠芳說話了。
“我聽說你們柳家,也是大戶人家,書香門第,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懂,還沒入洞房呢,怎麼自己就把蓋頭給掀了。”
柳詩香這才發覺這大堂里,只有四個人,連帶她一共五個人一隻雞。這是個人分別是:陳惠芳、吳海之、媒婆和抱着公雞的僕人,還有一個人就是自己了。
這柳詩香也是讀遍四書五經,有過見識的,面對陳惠芳的質問自然是不怕,反而高傲的仰着頭問:“那你們吳家不也是大戶人家,這鎮上的人,誰人不知你們吳家,可還不是拿只公雞糊弄我這個小女子么!”
沒想到陳惠芳非但沒被質問的啞口無言,反而很有氣勢的‘哼’了一聲,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們吳家是大戶人家,能嫁進來是你的幸運。罷了罷了,我也就不跟你這個小姑娘計較了,拜堂吧。”
柳詩香覺得好笑,這話說的,好像是自己的不是似得,明明就是他們耍了人。“您這話倒是說的好聽,明明就是你們先騙了我,讓我跟一隻公雞拜堂,現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一直不說話的吳海之這時終於發話了,只說了兩個字,柳詩香便真真正正的明白了不怒自威這個成語。
“來人。”
大堂大門一下就打開了,湧進了一群夥計,好像是一直就在大堂外等着,料到會有這麼一目一樣。幾個夥計架起柳詩香,強行將她按跪到地上,逼迫她跟公雞行了拜堂禮。又押着柳詩香,把柳詩香關進了一間屋裏。
這時柳詩香的蓋頭早沒了,所以一眼就看清了屋裏的狀況。由屋子裏的擺設,可以看出這屋主人的品味並不低,各個裝飾品都是無價之寶的古董,充分顯示了吳家的顯赫地位。只是這麼一間擺滿奢侈品的屋子裏,卻擺放了一口紅木棺材!
之後柳詩香在棺材屋中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知道。直到第二天下人來送早飯的時候,才發現那柳詩香穿着嫁衣弔死在房樑上,而她腳底下一尺處,就是那口紅木棺材。
再後來,吳家家業就開始衰落,人丁也越來越少。吳老太太說,如果不是當初她帶着吳哥離開了祖宅,恐怕他們也活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