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鄭宇睜開眼睛,才發現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雨還沒有停,但風卻小了許多,洞口雨水垂簾,發出丁丁冬冬的清脆聲響。
至少睡了有三個時辰。
這麼長時間的睡眠,在鄭宇來說是相當少見了,也可見昨夜他疲勞到何等程度。
睡眠中,他做了好幾個夢。既有前世里的許多事情,也有今生中的一些景象,而其中,居然還有一個頗為香艷的綺夢。
夢中,他與一個少女被翻紅浪,顛鸞倒鳳,極盡魚水之歡。那少女的模樣,依稀是趙朵兒,但後來卻似乎又換成了楚風華。
再世為人的這幾年裏,鄭宇一直未有過男女的歡愛。這種苦行僧式的生活,他自己或許並沒有太多在意,但身體本能的**卻在不斷積聚着,便如同洪水一般。到了無法壓抑的時候,終於以夢境的方式傾瀉了出來。
昨日裏與絕色美人的零距離親密接觸,怕就是這場綺夢的誘因了。
鄭宇搖了搖頭,拋卻了腦中的複雜思緒,準備起身時,這才略顯錯愕發現懷中居然多了一具溫香柔軟的嬌軀。
可能是因為習慣了懷中嬌軀的存在,加上剛剛醒來時頭腦不清醒,先前那片刻里,他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到異常。
溫香在懷,鄭宇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卻是--------自己的警惕心大大下降了。縱然昨夜裏身體疲勞不堪,也不至於讓人不聲不響地近身到這種程度。
但隨即,一絲自鼻端溢入心脾的沁人體香,扭轉了他的思緒。
懷中的少女側身躺着,臻首輕輕依偎在鄭宇的胸口。那張完美瑕地嬌顏近在咫尺,細嫩到極致的肌膚就像剛剛剝了皮的蛋清。晶瑩剔透。如黛的柳眉,長而卷翹的烏黑睫毛,平增數分嫵媚。鮮艷欲滴、紅潤誘人的飽滿香唇,勾勒出一隻性感誘人的櫻桃嘴兒,線條柔和流暢、皎月般的桃腮。天下間最精緻的五官,似乎都集在這張無瑕的面龐之上,惟有上天地鬼斧神工才能雕琢出這般完美的藝術品。
輕盈紗質橘黃色宮裝衣裙令夢幻般的身軀凹凸畢現,纖細充滿彈性的腰身,豐滿的臀部高高從腰身處如山般撥起,挺茁的豐盈雪膩在頸處微微露出一絲弧線。渾圓的臀部高高聳起。在光柔的衣裙包裹下,宛若味美多汁地蜜桃,讓人意盪神馳……
鄭宇那件原本披在身上地外衫,不知在何時已經滑落,只堪堪地遮住了腹部以下的部位。**着的上身,與那具充滿魅惑的軀體貼合得異常緊密,甚至連對方的體溫都感受得清清楚楚。而他的左手,鬼使神差地停放在了那渾圓高聳地臀上。一股**蝕骨的觸感。從掌部傳入手臂。繼而直達四肢八脈。
不自覺地,鄭宇的手掌竟然在那翹臀上輕捏了一把。
好驚人的彈性!
不待頭腦指揮,身體自然而然地起了反應,那件遮在腹部的衣衫竟險些被挑開。^^^^
只在一瞬間,一股風暴就在鄭宇的體內醞釀涌動了起來,身體也逐漸變得躁熱。那縷若隱若現的體香。更成了風暴的催化劑。
呼吸漸漸粗重起來,眼見身體將要失去控制,鄭宇突然一咬嘴唇,用疼痛代替了那狂躁地**。
輕輕從那挺翹的圓臀上移開手臂后,鄭宇閉起雙眼,以極大的毅力,強行驅散了腦子裏那些艷思綺念。
此時此刻,要得到這艷冠京華的傾國美女。簡直輕鬆得有如探囊取物一般。
鄭宇自認並非什麼正人君子,但他有自己的一條道德底線。人不是野獸,不能完全憑藉本能行事。
而且以眼下的情勢,也實在是不宜動這些念頭。
待身體的躁動平復下去后,鄭宇輕輕地將那誘人的嬌軀從自己懷中移了開去。身體被移動地過程中,少女那捲翹地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
這一幕,沒有逃過鄭宇的眼睛。知道少女可能已經醒來,他也沒有點破。只是裝作未曾發現。
身體獲得自由后。鄭宇揀起那些仍然潮濕地衣物,穿回到身上。站起身。舒展了幾下手腳,又摁了摁受傷的腹部。
腹部的疼痛已然減去了一些,但不怎麼能發力。===照這情況,至少得有三、五天時間,才能完全恢復過來。未來的這幾天裏,怕是不能再和人動手了。
希望那些追兵能夠知難而退,否則情況恐怕有些不妙。
思索了片刻后,鄭宇撥開樹枝,離開了山洞……
鄭宇離開有一會後,楚風華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到山洞中確實只有自己一個人,她輕出一口氣,但隨即,晶瑩剔透的玉顏上便飛起了兩朵霞雲,紅艷欲滴。
鄭宇醒來之後不久,她其實就已醒了過來。但當時兩人的情況太過親密曖昧,她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翹臀上的那一記輕撫,險些讓她驚呼出聲。直到此刻,被那手掌撫摩過的地方,仍然灼熱得如同火燒一般。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和鄭宇變成那般親密姿勢,而且似乎還不是由對方刻意而為。或許,是因為夜間寒冷,她自己耐不住寒意,才不自覺地將身體靠了過去。身上衣物的完好,讓楚風華知道並沒有真正發生什麼事。但縱然如此,兩人之間卻也算是有了肌膚之親。
從記事之日起,她還從來沒有跟異性如此親密過。以前雖然和這青年關係也很親近,但只不過是兄妹一般的感情。但在就在剛才那一刻,她卻發現心中產生了一絲異樣的情愫,很奇妙,很玄奧的感覺……
想到這裏。傾國佳人嬌靨上的暈色更濃。
但羞澀過後,一個現實的問題卻擺在了面前--------從昨日到現在,短暫不足一日地相處,楚風華髮現那個似兄非兄的青年,在性格上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曾經的熱情衝動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理智冷靜。
想讓他為情而拋卻過往的恩怨,怕是沒有什麼可能。
而同樣的,自家的父兄也不會輕易地放過這個已然化繭成蝶、可能對他們造成極大威脅的青年。
以楚、鄭兩家目前地關係,註定了她與他之間。沒有任何前途可言。
這是一段萌生之日,即夭折之時的情!
面龐上的紅暈慢慢淡去,迷茫的眼神也逐漸恢復了清明,轉頭看了看洞外的綿綿細雨,楚風華輕輕嘆了口氣。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連外邊的雨絲都似乎消停了,鄭宇卻一直沒有返回洞中。
有那麼一刻,楚風華甚至以為自己被丟下了。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拋到了一邊。這半天一夜的經歷。讓她對那個青年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相信對方不會獨自離去。
很快,她地信任得到了印證。
“醒了!”鄭宇捧着幾個山果回到了山洞中,看到少女已經醒來,絲毫不覺詫異地招呼道。
“恩……”因為先前那尷尬地狀況,楚風華也不知該如何與鄭宇相處。紛亂的思緒只化做了一個“恩”字。
“餓了吧?”鄭宇的面色平靜如常,隨手遞過了一個李子模樣的山果。
“謝謝鄭世兄……”接過了那個清洗很乾凈的山果,楚風華輕輕道了聲謝。
“吃完了,乘現在雨停,我們得換個地方……”鄭宇背靠着洞壁坐了下來。
昨夜那一戰,雖然讓那虯髯大漢吃了個大虧,但還無法確定對方是否會放棄追蹤。如果對方還不死心,並非沒有發現這山洞的可能。保險起見。還是換個地方為妙。
“鄭世兄,你自己吃了沒有?”拿起果子正準備啟齒入口,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楚風華抬頭輕聲詢問道。
“在外面就吃過了,這幾個都是給你地……”知道少女在想什麼,鄭宇淡淡地說道。
削着手中的樹枝,鄭宇看了看楚風華輕咀微嚼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了一絲微笑。哪怕在荒郊野外。這絕色少女吃東西的動作依然是那麼優雅。不帶半點煙火之氣。很有些賞心悅目的感覺。
留意到了鄭宇的那絲笑意,楚風華以為自己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停下手上的動作,輕請擦拭了一下嘴角。大漢一陣沉默。他地手臂和腰肋部位都包紮了厚厚的布條,狂野彪悍的面龐也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很蒼白。
雖然連遭重創,但他仍然沒有放棄追擊的努力。昨夜裏鄭宇的那句話,讓他心驚不已-------那個不容外泄的秘密,居然被人一針見血地點破了。
震撼之餘,虯髯大漢也顧不得自己的傷情,領着剩餘的手下,以昨夜激戰地場地為中心,繼續展開搜索追蹤。
四個時辰地搜索,結果便是一個空蕩蕩的山洞,裏面地人也不知離開多久了。
而那個可怕的對手,似乎估計到他們會找到這裏,居然還在洞中佈置了一個陷阱。八支尖銳的木簽,付出的代價是一死一傷。
三十幾個人上山,短短的一天時間,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看了看周圍一臉惶惑的手下,又望了望那綿延起伏、宛如一頭頭食人巨獸的山嶺,虯髯大漢頹然一聲長嘆,做出了一個決定……
城外,數十名官員伸長了脖子張望着,似乎在等候什麼人的到來。
伴隨着一陣馬蹄聲,地平線上出現了些黑點。
“來了,來了……”官員們整衣肅容,分尊卑依次而列,迅速站定了身子。
不多時,幾十騎快馬疾馳而至,馬上的騎士面色都有些沉重。
“參見殿下!”以縣令為首,大小官員們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禮,動作異常整齊。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李景諶點了點頭,手中的馬鞭微微抬起。一行騎士中,也只有他的表情顯得從容鎮定些。
“謝殿下!”
“進城吧!”
縣衙大堂內,縣尊的主位此刻已經歸屬了李景諶。堂內除了臨淄王殿下的幾名隨從外,只留了縣令、縣尉、縣丞等幾名縣中主要官員。
“……突厥大隊騎軍似乎只是圍攻臨汾,對其他州縣僅略有襲擾,並未真正寇犯。直到今日,我縣境內尚未發現突厥兵蹤跡。”端氏縣令有些緊張地向李景諶稟報着敵情“可知臨汾的情況如何了?”李景諶微微皺眉,繼續詢問道。
“突厥騎軍封鎖了通往臨汾的各條道路,探馬無法探知到確切的情況,但臨汾城似乎並未失陷……”
李景諶略鬆了一口氣。臨汾為河東重鎮,城中人口眾多,一旦失陷,後果將不堪設想。
突厥大軍此番襲入到晉州腹地,且不論內中是否有什麼陰謀存在,奉命督防突厥的李景諶已經註定難辭其咎。
不必多想,也可知道朝中會有多少詰難蜚語。尤其他的一兄一弟,本就因為皇位之爭視他為眼中之釘,此次必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偏偏事發之時,他的人還不在汾州駐地。失職之責,更是無可推卸。
臨汾如果有失,他怕是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了。
為今之計,必須儘快解除臨汾之圍,將突厥人驅逐出境。但調集兵馬需要時間,驅逐敵軍更需要時間,而他最缺的就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