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年幼時的無心之過
“沒有。”葉蓮把險些奪眶而出的眼淚憋了回去,手臂似乎被一塊較大的石頭砸中了,那刺痛險些叫她忍不出呼痛出聲。
“孩他娘,你這是在幹什麼?”吳林善一路狂奔過來,近了就用手去拉地上的陸氏,無奈幾乎用上了全部的力量,也無法輕易的把她拉起來。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早些年花椒害我失去了第一個孩子,現在又想從我身邊奪走丁烯。”陸燕瓊傷心欲絕的哭訴,若不是當年流掉了那個孩子,她的身體也不會變的這麼差,也就不會讓丁烯在腹中幾次三番險些流掉,最後沒到月份就出生了。
“村長,這是怎麼一回事?”花椒驚訝的看向吳棕德詢問。
吳棕德唉聲嘆氣的捋着鬍鬚沒有說話。
吳林善沖花椒一笑,出聲道:“花椒別理她,她在胡說八道。”
痛哭中的陸燕瓊聽了自家男人的話,委屈瞬間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撒潑的更加厲害了,一把就將吳林善從她身邊推了出去,嘶吼道:“歸根究底都是順子叔的錯,如果他當年不把花椒從山上帶回村子裏,我就不會失去那一個孩子,丁烯如今也不會變得這般體弱多病,整日遭人白眼,受人非議。”
吳林善有些無奈的看着她,久久才憋出一句:“並沒有人在背後非議丁烯,是你想太多了。”
“還說沒有,村裏的那些人哪個不是看到丁烯就搖頭晃腦,唉聲嘆氣的。”
“林善,把你媳婦兒拖回去,關家裏等她鬧夠了再放出來。”吳棕德氣的直瞪眼。
“恩。”吳林善沉沉的應了一聲,上前把陸燕瓊一把扛起來就拎走了,一路上陸燕瓊都還在不依不饒的叫罵個不停。
直到那兩人走遠,花椒才走到吳棕德身邊去,再次問了一句:“村長,我以前對她做了什麼嗎?說實話,我沒什麼印象了。”
吳棕德搖頭:“你什麼也沒做,就她在胡鬧,好了,大家沒事都去忙吧。”
花椒咬着唇瓣站在原地,看着那群人走遠,最後把目標轉到了吳豐江的身上,豐江大哥如今二十了,說不定會知道一些當年的事。
一對上花椒的目光,吳豐江眼神就閃了閃:“你別來問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真不說?”花椒不懷好意的沖他笑了笑。
“我……”
“相公,你就告訴花椒把,看今天陸氏那嘴臉,若是再有下次花椒也好知道該如何應對呀,總比莫名其妙被人罵了的好。”
吳豐江拒絕的話還未說完,葉蓮就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小聲的哀求着。
吳豐亮接話道:“其實當年的事,我也多多少少聽說了一些,不過具體情況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吳豐江無奈的嘆息了一下,眼瞅着先前那伙人都走遠了,才看向花椒低低道:“說起來,也真不怪你,當年你剛剛被順子公抱回來,整天哭鬧不休,任誰都哄不住,卻出人意料的對當時懷有身孕的陸氏格外的親近,只要她一靠近你,你就立刻不哭了,村長就讓陸燕瓊抱抱你,哄哄你,後來是因為你突然亂動還是進怎麼的,導致她摔倒,她的第一個孩子就那樣沒掉了。”
花椒聽后,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啥,陸氏她一個大人了,抱個兩三歲的娃都會摔倒,其實根本就怪不得旁人吧。
但是……
她也的確有理由,把錯推到年幼時的花椒身上去。
“那之後她過了兩三年才懷了丁烯,而且懷丁烯的時候也不順利,險些就沒能保住。”吳豐江說完后對葉蓮說:“你以後離她遠點。”
葉蓮不明所以的點頭。
“以前聽聞陸氏她有好幾次險些害村裡別的婦人小產,所以等我們之後有了孩子,你見着她最好都繞道走。”吳豐江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葉蓮的缺點就是太善良了。
葉蓮這才明白過來,紅着臉直點頭。
此刻,花椒家後面的倉庫里,玄墨讓吳人傑去幫忙吳豐亮送貨,他自己親自去整理不時從山上送回來的那些柴火木料。
慕容玄錦雙手環胸,視線追逐着玄墨跑。
許久,玄墨才回頭睨了他一眼,又睨了他身後的滄燁滄瀾幾眼,輕聲道:“你們今天怎麼都那麼閑?”
滄瀾立刻站直了身子回話:“我們要負責保護小主人的安危。”
慕容玄錦輕笑一聲道:“莫非,你這是在防着我?”
滄瀾擰眉沉默的與他對視,大哥說曾經跟此人的關係不錯,他自己這卻還是頭一回見到他,自然是要防備的,畢竟臨湘城有那許多客棧酒樓,他哪兒都不住,偏生要住到這髒兮兮的村子裏來,絕對有貓膩。
“滄瀾,不可對二皇兄無禮。”玄墨掃視了一圈周圍,確定除去他們之外再沒有被的人才出聲。
“屬下知錯。”滄瀾嘴上如此答着,心底對慕容玄錦的懷疑那是一分一毫都沒有減少的。
“對了,我今天過來,其實是有件事想跟墨弟說。”慕容玄錦對於滄瀾的敵意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有些欣慰,有他們這樣的人跟在墨弟身邊,之後他離開臨湘城也就不用擔心了。
“恩。”玄墨淡淡應了一聲,早在他說要住下的時候就猜到他有事要說了。
“二皇子請入內去說,門口由我們守着。”滄燁恭敬出聲。
慕容玄錦輕點頭走了進去,走到倉庫一角的玄墨跟前,斜靠在一堆木材上,低聲道:“前幾天我找了個理由,去見過臨湘城的那位柳大人。”
玄墨一聽這話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仰頭靜靜的盯着他。
慕容玄錦停了停繼續道:“雖然是頭一次見到那個柳大人,卻莫名的從他身上察覺到了些些熟悉感,墨弟,你了解那個人的事嗎?”
玄墨點頭:“之前調查一個小丫頭的時候,順帶着查了一下柳府的事,並未查出什麼問題,二皇兄如果對他有興趣,改日我再好好查查。”
慕容玄錦蹙眉沉默了良久,出聲道:“恩,交給你了,我明日啟程回京,下次再來的時間未定,你要保護好自己。”
玄墨沉默的看着他,掙扎了許久,還是問了一句:“父皇可還好?”
“滄燁的人應該有隨時向你通報宮裏的消息吧,健康方面雖然沒有問題,我們卻一直擔心他的精神方面,自從知曉你傳回京的消息后,他一夕之間蒼老了許多,等你……罷了,我也不再多說了,你要什麼時候回去,自己做決定。”慕容玄錦說完后,丟下玄墨離開了倉庫。
“滄燁你去送二皇兄。”
“是。”
水東村外的馬車上,滄燁靜靜的跪在慕容玄錦面前,等他開口說話。
許久后,慕容玄錦才幽幽說了一句:“臨湘城的水似乎很深,你們要小心,不得讓墨弟出了岔子。”
滄燁恭敬的頷首,沒有出聲。
“再有父皇其實已經知道墨弟在這裏的事了,此次我前來表面是應墨弟的邀請,實際上也受了父皇的吩咐,來查看臨湘城的情況,確定他目前安全我們也就能放心了。”慕容玄錦手中把玩着兩個鐵球,淡然出聲。
滄燁略有些驚訝的抬頭。
“好了,你回去吧,我也沒別的吩咐了,最後一件事,那花椒姑娘的事,如果超出了你們的能力範圍,就盡量不要去插手,你們要查的事應該已經夠多了。”
馬車遠去,直到消失不見,滄燁都還靜靜的站在原地注視着馬車離去的方向,二皇子最後說的那一句,意思是讓他違背小主人的意思嗎?
這他可辦不到,依主子跟寒溪谷的關係,哪怕是跟對方拼個魚死網破,也勢必要保護好聞人家最後的血脈。
所以就算小主人不打算擦手花椒的事,他們也未必會同意,跟小主人比起來,還是主子在他們心中的分量更重。
夜裏,晚飯過後,花椒提着燈籠去了吳棕德家裏,遠遠的就能聽到一些吵鬧聲,不由得皺了皺眉,難不成從山上回來之後那陸氏就鬧騰到現在?
“花椒姐姐?你怎麼來了?”吳丁烯打開院門后,疑惑的詢問,在他看來,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讓花椒跟娘親對上的好。
“我來看看,你娘怎麼樣了?”
“你跑我們家來做什麼?快給我滾出去。”
花椒才剛出聲,屋內陸燕瓊就氣急敗壞的沖了出來,緊接着,傳來一道碗碎裂的聲音,然後是吳棕德暴怒的吼聲:“你個婦道人家反了天了,這家裏究竟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陸燕瓊聞聲縮了縮脖子,往屋檐邊上靠了靠,委屈的咬緊牙關不說話。
花椒淡定從容的從陸燕瓊身邊經過,直接走到吳棕德對面坐下,指了指站在她身旁的吳丁烯說:“村長,丁烯這孩子習武一事,還是按我們之前說的,讓他偶爾跟着豐亮二哥學學就好了,就純當是在鍛煉身體。”
吳棕德沉沉的看了吳丁烯一眼,問道:“丁烯你意下如何?”
吳丁烯倔強的咬着嘴唇,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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