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 斗轉魂移
劉盆子在劉秀的劍下,分解成數道黑煙,劉秀舉劍狂掃,黑煙如雲霧消散。
雙龍鉞又如一道圓箍飛來,劉秀回身橫劍,推波助瀾地一擋,雙龍鉞被劍鋒一刺,倏地分解成兩道淡黃月光,騰空飛去。
樊崇大駭,身耍走,化成一道劍光飛去。
劉秀如凶神惡煞一般,提着郭聖通在後面御劍狂追,他一心要與郭聖通報仇,是以在後毛巨弒劍祭起,一道劍光直刺樊崇的后心!
樊崇感覺劍光及體,啊地一聲驚叫,但是空中突然劈下一道黑色的閃電,在巨弒劍上一擊!
巨弒劍叮地一聲,被彈了回物來,劉秀毫無懼色,一手接劍,運動真氣化解劍上反彈而來的巨大力道,一手如錘猛擊樊崇的背心。
樊崇見有機可乘,雙掌齊出,來迎劉秀的單掌,大喝道:“劉文叔,我要你的命!”
劉秀的身旁黑光一閃,劉盆子突然現身,雙掌拍劉秀的后心,黑光閃耀,魔力四射!
劉秀咬了咬牙,硬接下這一招,一拳震到樊崇的雙掌上,把樊崇震得大口,像皮球一樣彈了出去,而用后心硬接了劉盆子的雙掌,身體向前飄起,口中鮮血噴涌。
劉盆子嘿嘿一笑,“我送你進鬼門關。”隨着劉秀飛起,掌心凝出一隻黑色長劍,向劉秀的后心插去。
劉秀渾身真氣亂竄,已是無力抵抗,直覺背心一痛,渾身散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緊接着轟隆一聲巨響,黑色的長劍碎成千百片斷劍,在金光中化成烏有,而那道金光卻是拔地而起,向昆陽城方向飛去,只一閃就不見了。
樊崇搖晃着從地上爬起來道:“魔尊,那是什麼光芒,如此厲害?”
劉盆子道:“想不到劉秀果然是神主真身,那是他的天佑護體神光,連我也不能傷他!”
劉秀沉浸在雲霧中,被金色雲光簇擁着,大腦中昏昏沉沉的,但他緊緊抓着郭聖通不想放手,瞬間落在昆陽城內,撲通一聲摔在定坤台上,張眼四望,只見東方朔與八部龍神都圍攏過來,他聲帶哭腔地道:“師傅,快救救聖通,快救救聖通,她被魔尊刺傷了。”
東方朔走到劉秀身旁,看了看郭聖通的臉色,憂傷地道:“一切都是你的宿命,郭聖通中了魔劍之尊,她會魂飛破散而死!”
雷鎮玄愛徒心切,跑過來抓着郭聖通的手道:“丫頭,丫頭,我的好徒弟。”但是郭聖通面容慘淡,神魂飄渺,呼吸微弱地道,“師傅,別為我悲傷,我要死了,可是我還沒有與文叔成親呢。”
劉秀抱着她爬了起來,抹抹臉上的淚痕,說道:“我們現在就拜堂成親。”
土山宗與靈玉琢都見不得這種悲傷的場面,劉秀抱着郭聖通只走了幾步,郭聖通就在劉秀的懷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世上最悲痛的事情,莫過於此,讓自己最心愛的人死在自己的懷抱中。劉秀心中悲痛,抱着郭聖通又走了幾步,頭腦一暈,摔在地上。
掌燈時分,劉秀緩緩醒來,他已躺在將軍府的後堂,他睜開眼睛,雙眼中含着大顆淚水,東方朔走到床前,撫摩着他的肩頭道:“文叔,死者已矣,你莫要悲傷。”
劉秀道:“師傅,徒兒無能,連心愛之人也不能保護,縱然有一身功夫,又有何用?”
東方朔道:“生死之間自有定數,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低頭在劉秀耳邊密語幾句,劉秀幾乎要從跳了起來,一臉驚異地道:“師傅。你說的可是真的。”
東方朔點頭道:“不錯,我已經將她帶來了,只是此事先要保密,不可傳揚出去,你且艘來。”
東方朔在前,劉秀就似痊癒一般,精神抖擻地跟在身後,兩人走到一間密室前,八部龍神都在密室前靜候。
赤烈霞君乘着寶鼎回到昆陽,已被龍神療好傷勢,他深知自己錯怪了劉秀,急走幾步撲地跪在塵埃,拱手說道:“赤烈霞君自知錯怪好人,以至連累文叔將軍,請將軍責罰,赤烈霞君絕無怨言。”
劉秀見他的臉色紅潤,想是已經療傷完畢,對他的性情耿直,心中很是喜歡,伸手相攙道:“赤烈霞君快起,不知者不怪。”
土山宗道:“赤烈霞君你就起來d與你說了多少次,神主胸懷坦蕩,是不會怪罪於你的。”
大家呵呵一笑,一同把赤烈霞君扶起。
東方朔道:“今夜,老夫請各位前來,與我在密室前護法,我與文叔要在密室中行功,運轉乾坤逆轉之法,為郭聖通姑娘續命!”
東方朔此言一出,八部龍神個個驚震,面帶疑色,莫非這東方朔真有逆轉乾坤,偷天換地之能?
雷鎮玄倒是面帶喜色,他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
東方朔道:“這間密室外乃是八卦方位佈置,請八部龍神按八卦方位站立,有何異動也不要擅離,我與文叔進去。”
龍神之中只有白如風心中不服,暗道,郭聖通已死,是我親眼所見,難到你真有起死回生的仙術!
石門轟然升起,東方朔帶着劉秀走進密室。劉秀用目光一瞧,這間密室是新建而成,由灰白相間的大理石鋪墊,密室正中有一張寒玉床,躺着花容月貌的郭聖通。
天穹正中有一個圓孔,圓孔上放着奇相星辰盤,一道淡淡的月光透過寶盤上的圓孔灑落下來,正照在郭聖通的臉上,奇光爛漫,異彩紛呈。
劉秀用目光凝視着郭聖通的美麗臉龐,對東方朔道:“師傅,明珠會在她的身上復活么?”
東方朔道:“我將明珠的魂魄化成十顆大珠,收在白葫蘆中,鎮在北冥冰蓮的冰塔之下,其實早已經算出,明珠的魂魄日後必有所託,今日就應在郭聖通的身上,郭聖通的魂魄已經消散,我將用先天混元之術,將明珠的魂魄移植在郭聖通的身上,此女便是明珠的魂魄,郭聖通的身子了,這也算是天意了。”
劉秀聽了既有些歡喜,又有些憂傷,問道:“師傅,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東方朔道:“你本是神界之主,與郭聖通又有夫妻之緣,我要借你的靈光,才好行法。”
劉秀問:“何時行法?”
東方朔道:“等到月滿中天。”
劉秀透過奇相星辰盤上的圓孔,望了望深藍的天空,看見一輪的月色垂直地落在寶盤之上,那輪圓潤的月亮分外明亮透徹。
東方朔道:“吉時已到,文叔你坐在坤位之上盤膝而坐,待為師行法!”他自坐乾位,用從袖中取出那隻白葫蘆,望空一擲,星辰寶盤發出一道星光,星光如刀將白葫蘆一刨兩半,葫蘆中滾出十顆閃亮的明珠!
師徒兩個此刻心意相通,劉秀盤膝而坐,運用真氣形成一道衝天劍氣,直頂在寶盤之上,東方朔口中念念有詞道:“明珠,明珠,勿忘本色,明珠,明珠,勿遺前塵!”
十顆明珠並不掉落塵埃,卻在空中跳躍,流光溢彩好像頗通人性。而星辰寶盤被劉秀的劍氣一衝,發出燦爛的光輝,東方朔大袖揮舞,把十顆明珠反覆照耀在光輝之下,十顆大珠就似融化一般全部暴裂,自明珠中飛出十道燦爛的靈光,漫空飛舞。
東方朔道:“文叔,快捉住十道靈光。”而雙臂一震大呼道,“明珠,明珠,你不歸體返魂,更待何時!”
劉秀運動真氣將那十道靈光牽住,慢慢地靠近郭聖通的身體,師徒兩個此刻都有些緊張,注視着那十道靈光,居然是出奇的順利,那十道靈光猶豫了一下,倏地鑽進郭聖通的鼻孔,然後郭聖通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
東方朔道:“文叔,快用你的真氣替明珠打通任督二脈。”
劉秀伸手將郭聖通拉起,雙掌抵在她的后心,手掌一觸她的身體,一股很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他運動真氣,從郭聖通的神堂穴緩緩輸進,任督二脈,郭聖通顫抖的身體逐漸坡來,但是蒼白的臉色卻越來越紅潤,一雙美麗的眼睛睜開,但是眼神中豪無光彩。
東方朔伸手向天,在寶盤上一彈,兩道星光直落在郭聖通的眼中,東方朔呼喊道:“明珠快快醒來,毋在遲疑!”
來也怪,郭聖通的眼神突放異彩,渾身似乎一震,緊接着從玉緩緩起身,對着東方朔跪拜下去,說道:“爺爺。”
東方朔呵呵一笑,“丫頭,你終於醒過來了。”
劉秀輕輕地問:“明珠,你看看我是誰?”
郭聖通轉身抱住劉秀道:“你是文叔!”
兩個人抱頭通哭,淚如泉湧。東方朔噓了一聲道,“你們兩個可謂歷盡滄桑,破鏡重圓,但是明珠借用了郭聖通的身體,也算是另一種奇緣!”把手一招,收了寶盤,走出密室。
八部龍神等得心焦,同時道:“成了么?”
東方朔道:“已然大功告成。”
八部龍神向內探看,只見郭聖通正與劉秀,幸福的臉上掛着珍珠淚痕,正在綿綿細語與劉秀訴說別後衷腸,大家本想進去哄鬧,此刻又都悄悄退了出來。
待到第二日,大家方才知道郭聖通的復活,原來是借了東方明珠的三魂七魄,雖然有些遺憾,也是皆大歡喜,直至後來峨嵋雙俠得知此事,已是劉秀一統天下,定都洛陽了。
正午時分,東方朔將大家會聚在定坤台上,他正中居坐指着王莽的大營說道:“魔尊在此擺下一座萬屍大陣,妄想獨佔人間,統一神魔人三界,實則屠戮百姓,殘害民生,我欲一鼓作氣將此陣消滅殆盡,但需要裏應外合,不知誰可出城去聯繫綠林雙隱,定下日子,大破敵營!”
一人道:“東方先生不必擔憂,某願往定陵一趟,必然馬到功成。”
東方朔一看,原來是白如風,從來不曾見過如此積極,心中已知他的用意,嘆息一聲說道:“白先生此去,必然成功,不過我卻要說,希望白先生要以大局為重,若是心懷偏狹,不能與八部龍神合力,莫說一個劉演,就算是十個綠林也非是魔尊的對手,望白先生三思而行。”
白如風臉上一紅,他正心懷鬼胎,想要一去不d回,被東方朔當面說破,他也是氣羞交加,但見其餘龍神用異樣的目光看他,他拱手道:“東方先生,我白如風也是一代龍神,豈能自食其言,諸位在此等候,白某去去就來!”扭身化成一片黑風向西北而去。
土山宗懷疑地道:“這個白如風還會不會回來?”
靈玉琢呵呵笑道:“有了東方先生的點播,他不想回來,現在也是不得不回了。”
東方朔道:“他還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