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 閉關修劍
砰!
劉秀在地面鑽出一個數十丈深的大洞,一片漆黑,他的身體隨着慣性墜落在一塊堅硬的岩石之上,黑風已經四散,唯有天空的魔仙鼎與紫金錢還在亂斗不休,金光繚繞,魔力飛旋。
深坑之下很安靜,劉秀用目光掃視王尋身影,但見在深坑中趴着一個東西,一定是王尋現了本相,這東西胖乎乎的似在喘息,一對圓圓的眼睛精光亂轉,投射着幾分殘忍與狡猾的光芒。
劉秀還是次看見如此巨大的蛤蟆,脊背有如碾盤大小,疙疙瘩瘩的散發著墨綠光澤,兩鰓好像在運氣一般,呱呱作響!
劉秀道:“原來你是個蛤蟆精,不知你吸收了多少日月精華,才能有此修為?”
“他至少已有萬年以上的功草夫,方成此形。”一個矮小人影從地下冒了出來,好似一個幽靈。
劉秀見是土山宗,問道:“我不是讓你去送信,你怎麼半路折回?”
土山宗笑的,彷彿胸有成竹地道:“信我已送到,還給你帶來一件禮物呢。”
劉秀道:“是什麼禮物?”
土山宗道:“就是這張蛤蟆皮?”
蛤蟆趴在那裏,口吐人言,“土山宗,你不過也是個披毛帶甲的畜生,居然敢恥笑於我,真是大言不慚。”
土山宗道:“王尋,我家神主不知道你的根底,所以才會處於下風,你本是陰山腳下萬丈深淵修鍊成精的一個大蛤蟆,你那七個紫金錢不過是身上毒癬煉化的,表面如鋼似鐵,其實粘性極大,可沾萬物。”
大蛤蟆見土山宗點破了他的根底,心中震驚,大嘴一張,呱地噴出一道電光,土山宗並不躲閃,而是以脊背對着閃電,電光打在脊背上,砰,衣裳破成一個大洞,裸露出土山宗背上青色的鱗甲,一閃一閃,神光嶙峋。
土山宗呵呵笑道:“今日,我這隻泰山穿山甲就鬥鬥你這隻陰山蛤蟆!”向下一伏身,鑽入土中不見。
劉秀卻見那隻大蛤蟆四肢一彈,想躍上雲霄,但是蛤蟆的腹下,沙土飛濺,一隻金色的穿山甲沖了出來,就像一隻快箭頂在大蛤蟆的肚子上,身體卻似一隻飛輪極快地飛旋,金光四散,在夜空中猶如點點灑落的金花!
劉秀騰身飛起,很怕土山宗有失,仔細一看,穿山甲的身上沾滿了金沙,而大蛤蟆四肢揮舞,拿穿山甲無可耐何,嘴裏發出呱呱的巨大的痛楚叫聲,想擺穿山甲,但是穿山甲的速度越飛越快,已升起百丈!
劉秀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這大蛤蟆的腹部乃是柔軟之處,經不得痛楚,土山宗找他的弱點下手,就是要將這大蛤蟆鑽得肚破腸流而亡,心裏有些好笑,不妨另一團紫色的雲霧飛了過來,有人在雲霧中喝道:“誰敢傷我兄長?”
劉秀一聽口音就知是大蛤蟆發出的是呼救之音,把王邑引來了,驀地回身,向著那團雲霧就是一掌,掌風撕裂了風聲,發出嗤嗤的劍氣,劍氣刺入紫霧,忽然燃燒起五團碧綠的火球。
火球發出慘碧色的火光,吹開紫霧照見一隻盤旋扭曲的大蜈蚣,有數十丈長,渾身的細足如同密集的刀光,眼中射出兇狠的魔光!
劉秀道:“大司空,好久不見,一向可好?”
大蜈蚣也不搭話,急展身軀向土山宗捲去,劉秀用掌一引那五隻火球,殭屍火磷掌風就似在空中布上一層鐵罩,不過讓劉秀吃驚的是,大蜈蚣並沒有被掌力阻隔,身軀倏地一縮,就如同一隻螞蝗,鑽出他掌風的罅隙,閃電一般叮在轉山甲的背上,土山宗哎呀一聲,忽然從雲端墜落下去,好像被蜈蚣咬了一口。
土山宗一叫,劉秀也跟着緊張起來,真氣一泄翻身落下,火球恍然熄滅,眼見土山宗要摔落在地上,劉秀使了一招龍旋手的功夫,用一道真氣將土山宗吸在手上,抱着他的身體,只見他雙眼緊閉,好像是中了奇毒,他片刻不停,身形一晃就向昆陽城上飛來,身後跟着魔仙鼎。
王尋也受傷不輕,王邑不敢追來,而是抱着兄長,興起一陣妖霧,回營內療傷去了。
劉秀落在城頭,正遇藍破雲與靈玉琢,藍破雲急問:“這是怎麼了?”
劉秀道:“土山宗身中奇毒,如何可以解毒?”
“我來看看。”藍破雲用手一翻土山宗的眼皮,土山宗的眼珠已停止轉動,再看他的肋下有一處破碎的傷口,還在流着紫黑色的血,劉秀連向土山宗的體內灌輸真氣,卻不見土山宗醒來。
靈玉琢道:“呀,是被那大隻蜈蚣咬的,好在有我。”用手在土山宗的傷口上一點,土山宗就被一層透明的玉色光暈包裹,漸漸冷卻成一塊玉色的石頭。
劉秀道:“可以救他么?”
靈玉琢笑道:“文叔放心,將地上挖一個三丈深坑,將他投進深坑,然後掩埋,明天拂曉自見奇效果。”
劉秀回到將軍府上,命人在後院挖好深坑,掩埋土山宗,然後回到廳上與眾人敘述以往經歷,等眾人分別散去,他卻一夜未眠,只等土山宗的康復消息。
雞鳴五穀,天色曉白。
劉秀正在廳中焦慮,土山宗從地上冒出道:“哈哈,多謝神主牽挂,我已經全愈了。”
劉秀喜道:“靈玉琢的妙法果然靈驗,你該去謝謝她。”
土山宗臉上一紅道:“她的玉神功不但是療毒的聖方,而且於我的功力也增色不少,不知道該怎麼謝她。”
“誰要你謝,你能迅速康復,還是神主護佑之功。”幾大龍神相繼出現在大廳之內,感情他們也是擔憂土山宗,一夜未眠。
劉秀道:“土山宗,我還想問你,你的來去怎麼如此之快?”
土山宗道:“哪裏,我才走到一半,天上飛來兩隻白鶴,呼喚我的名字,原來是白鶴童子到了,他們讓我先返回昆陽,並將一封書信交我帶回,我把你寫的書信也交給白鶴童子,他們說,讓我轉告你,不要心急,不日東方朔就駕臨昆陽,此一戰關乎人神魔三界興亡的大事,師尊必會出山!”
劉秀道:“書信在哪?“
土山宗把一幅小捲軸交給劉秀,劉秀打開一看,上面有一張圖,旁邊不注一字,但捲軸中還有一張白絹,絹上全是工整飄逸的字跡,居然是東方朔的親筆所書,劉秀一看大喜,上面的字跡,原來是師尊解讀巨弒神劍上的古怪文字。
劉秀見這兩道書信,心中早已明白師尊的心意,對眾人說道:“我師尊看來就要駕臨昆陽,不過要在城內修建一座法台,不知要勞煩哪位龍神?”
土山宗道:“動土動木,搭台建瓦的活計,藍破雲最合適不過。”
藍破雲道:“神主放心,此事就交我處置,不知可有樓台樣本?”
劉秀將捲軸打開,只見一幅圖畫,正是昆陽城的模樣,在城南之內畫著一座高台,高有九丈,寬有五丈,全是土木搭建,未見繪有雕樑畫棟,飛禽走獸的妙處,十分簡單,極易搭建,在台上卻有一塊大匾,上書“定坤台”三個大字,內蘊着定鼎乾坤,一決勝負的內涵。
劉秀道:“不知龍神幾日可以建好?”
大澤龍神道:“給我五百軍卒,三日即可完工。”
劉秀心中大悅,當即撥給龍神五百軍卒,讓他日夜興建定坤台,然後對哥哥劉演道:“哥哥嫂嫂,師尊雖然在信中一字未提,卻是讓我閉關修鍊,這城內之事全要依賴幾位龍神全力守侯,請哥哥嫂嫂多加親近。”
劉演道:“小弟,你放心而去,這幾位龍神,我必以師禮相戴,豈敢怠慢。”
劉秀又對幾位龍神叮囑一番,就在將軍府後選了一間偏僻的密室,正要進室內內閉關,參詳巨弒劍的奧秘,郭聖通忽然跑來,急切地問道:“劉文叔,你要閉關幾日啊?”
劉秀道:“少則數日,多則一月,我相信必能破關而出。”
郭聖通道:“那可真沒有意思啦。”
劉秀道:“你不要心急,我又不是不出關了。”
郭聖通道:“那我陪你一同閉關好不好?”
劉秀道:“不好,你和一同閉關,我還要照顧你,就會分心,還怎麼修鍊?”
郭聖通哼了一聲,“那你可要快一點,省得我在外面呆得。”
劉秀一笑,解下韓猛背上的巨弒劍,托劍走進密室。
這間密室不過是將軍府後花院中的一間石屋,窗外是爛漫的花草,室內擺着一些古玩字畫,花園已被封鎖起來,閑人免進。
劉秀將巨弒劍放在一張玉几上,然後把師尊東方朔的筆墨鋪開,打開木匣,對照劍上的刻字,一字一字地解讀出來。
往常運用這把神劍的時候,總不能夠得心應手,好像總有一種隔閡似的,劉秀心中也想不清楚,今日一讀劍上的銘文,才大吃一驚,原來這把劍,並非是大禹神之劍,而是大禹治水之時,得到的一把古劍,這銘文之上記載着大禹得劍的始末,而後半段則是大禹運用此劍的心法。
銘文上寫着大禹至崑崙拜偈西王母,路經昆崙山魔湘谷,遇一魔怪,名喚巨弒,有三頭六臂九眼,渾身鋒利無極,可斬殺世間萬物,通天地之魔力,採集日月之精華,大禹神與之在魔湘谷大戰七日七夜,勝負未分,二者穿天地,入陰陽,九死一生,令天地震動,王母色變,深恐其魔力無邊,危害人間,因此助大禹神將巨弒擊殺,天垂異相,滿天陰霾,化成陰雨纏綿三年不斷,王母與大禹深為恐懼,收巨釋屍身於八卦爐內,修練一年零九天,一把神劍破爐而出,王母將此劍付於大禹,並以御劍心法傳授,從此大禹遇山開路,逢水平安,掃蕩天下群妖,莫敢不從。
劉秀心道,原來這把神劍是西王母用魔怪巨弒的屍體,從八卦爐中修鍊出來的,難怪鋒利無極,遙想當年大禹與巨弒的那一戰,又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再看下半段銘文,居然筆鋒一轉:說到禹神稱帝之後,專心國事,四海昇平,已不再用劍,將巨弒劍木匣盛裝束之高閣,以收斂其凜冽劍氣,等大禹老邁之時,已不能將神劍運用自如,不過卻因此將御劍的心法,分成上下兩種心法,一種上乘無劍心法傳授於一位風塵異人,以巨弒劍的靈力召喚天地間的力量,虛擬成劍,達到以無劍勝有劍的境界,名喚為萬劍之尊,而下乘心法則是要御劍斬妖,人劍不可分離。
解讀完神劍上的文字,劉秀喜不自,原來萬劍之尊的心法,乃是大禹神流傳下來的,與巨弒神劍有着莫大的關係,想來那位風塵異人就是燕無雙的師祖,而巨弒劍則流落在茅山派手中,玄門真氣的功夫應該是巨弒神劍的下乘心法,現在就該將萬劍之尊與玄門真氣兩種功夫合二為一,不過劍上文字未曾記載如何將兩種功夫返本還原的記載,這倒令人費解。
一天又一夜,劉秀在密室內苦思不能領悟,不覺天光已然大亮,門外有人輕輕叩門,劉秀道:“進來。”
一個穿着青衣的小丫鬟,端着一杯清茶,幾樣點心,輕輕無聲地走了進來,把玉盤放在几上,劉秀也真有些餓了,抓起甜點,吃了個乾淨,端起清茶,一口飲下,心脾頓覺清香,心中還在想着那兩種心法,如何融會貫通,不覺小丫鬟在耳邊撲哧一笑,劉秀回頭問道:“你笑什麼?”
回頭看見小丫鬟,劉秀就是一楞,這丫鬟居然是郭聖通假扮的,只見她不着一絲脂粉,臉如美玉,碧衫如翠,翹乳蜂腰,一雙眼黑晶晶的那麼好看,笑地看着自己,好似一汪春水。
劉秀道:“你怎麼又跑到這裏來了?”
郭聖通道:“我來監督你的,看你有沒有用功,看來你真是用功,連我都沒有認出來。”
劉秀道:“我要是沒有用功呢?”
郭聖通道:“那我親手做的糕點,就不給你吃。”
劉秀道:“好呀,你這小妞妞,可真是我的客星。”
郭聖通道:“你好好用功,我還給你做很多好吃的。”做勢要走,此刻明媚,劉秀也是春情萌動,抬手就抓着郭聖通的手道,“你別走,想不到一個驕蠻公主還會做如此美妙的糕點,我該怎麼謝你。”
郭聖通身體一軟,就勢依偎在劉秀的胸膛里,喃喃地說道:“以後你要對我好,我把心都給你。”
劉秀忽然油腔滑調起來,“你的心裏有幾個人?”
郭聖通道:“兩個,一個是我,一個是你,不信,你摸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