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妖孽
這個男子面容英俊，大袖飄飄，行走之間自有一股脫塵氣質，讓人很容易的就心生好感。
他輕輕的揮了揮手，那將戎凱旋送來的中年男子立即靜靜的退了下去。
“呵呵，你叫戎凱旋是吧。”
“是。”戎凱旋忐忑不安的道。
那男子輕輕的擺了擺手，道：“無需緊張，我是靈堂本月值日靈師戎弋耀，你可以叫我耀叔或師叔。”
戎凱旋連忙道：“小侄見過耀叔。”
戎弋耀滿意的一點頭，道：“聽說你在試金堂中檢測出了靈者天賦，很好，我們戎家雖然武者不少，但是靈者的數量卻一直不多。這偌大的靈堂，哪怕是算上招攬來的外姓靈者也不足三十人。”
戎凱旋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他在進來之時，可是親眼看到這個靈堂佔地之廣，簡直可以用城中城來形容了。
這樣的地方，住個萬把人絕對沒有問題。
可是，眼前此人竟然說，此地靈者不足三十。哪怕是算上僕役和親屬，這點兒人住在那麼大的地方也太奢侈了吧。
戎弋耀微微一笑，道：“你隨我來，讓我看看你的靈者資質如何。”
他說罷，轉身就走，戎凱旋不敢怠慢，亦步亦趨的跟了過去。
不過多時，他們就來到了一處院落之中。這個院落足有數畝地大小，院中種植着一些常見的野草。
戎弋耀停下了腳步，道：“凱旋，你能夠發現此地與外界有啥不同么？”
戎凱旋一愣，他東張西望了半響，搖頭道：“耀叔，小侄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啊。”
戎弋耀的眉頭略皺，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但很快就掩飾了下去，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這裏的靈力強度比外界要濃郁一點，所以十分適合檢測靈力資質。”他緩聲道：“你現在靜下心來，感應周圍環境，看看能否將靈力吸引到你的身周。”
戎凱旋擾了一下頭皮，疑惑的道：“耀叔，我要怎樣才能夠將靈力吸引到身周啊。”
戎弋耀啞然失笑，道：“很簡單的，就像是這樣做。”
他臉上笑容不變，但身周卻是突兀的亮了起來，一點點白色的光芒在他的身周盤繞着，彷彿是無數螢火蟲跳躍飛舞。
戎凱旋神情微動，這番如同變魔術一般的場景若是落在普通人的眼中，只會感到高深莫測。但是，戎凱旋卻十分輕易的就感應到了其中的玄奧。
或許是因為印堂中那神秘能量的關係，所以戎凱旋發現了，在戎弋耀的身周有着一種神奇的能量。這股能量釋放着奇異的力量，將來自於四周空間的某些東西給吸引了過來。這些瀰漫於無限空間的東西一旦靠近他的身周，頓時發出了白色的光芒，並且照亮了周圍。
戎弋耀微笑着道：“就是這樣做，你試一試吧。”
他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抱什麼太大的希望。
第一次發現具有靈者資質的人縱然是擁有精神力量，但是這些沒有經過鍛煉的精神力量與外界的自然靈力之間卻很難有太大的契合度。
所以，只要戎凱旋能夠吸引到一絲半點兒的靈力凝聚在他的身邊，他就會認可這小傢伙的資質了。
戎凱旋重重的一點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在經過了兩次的測試，以及一路上的見聞之後，他已經明白，這一次的測試對於自己來說至關重要，絕對不能疏忽大意。
心念微微轉動，那印堂中的氣流頓時洶湧澎湃了起來。
一絲絲的氣流從他的印堂向外瀰漫而出，這些氣流在他的印堂中已經存在了幾日，並且能夠按照他的意志如臂指使的運用。
此時，在戎凱旋的心中默默的念叨着。
吸來，將那些力量吸來。
彷彿是得到了他的命令，那些平穩的氣流頓時開始劇烈的波動了起來。下一刻，那瀰漫在虛空中的天地靈力頓時涌動起來，這些外來的能量如同潮水般的朝戎凱旋涌去，僅僅是一瞬間，在他的身周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靈力漩渦。
無數光點在戎凱旋的身周亮了起來，這些光點聚集在一起，就彷彿是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燈泡，釋放着耀眼生輝的光芒。
戎凱旋的眼皮子驟然跳動了幾下，他雖然釋放過印堂氣流的力量，甚至於使用這東西造出了一個人型生物。
但是，這股能量還是第一次與外界的自然靈力接觸。
霍然間，那些涌到戎凱旋身周的光點化作了一道白光洪流，向著戎凱旋的身體狂涌而入。
戎凱旋心中大驚，他怪叫一聲，立即放棄了心中的念頭，並且對那些氣流下達了排斥外在靈力的命令。
但可惜的是，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拍，就在這短短的片刻耽擱間，大量的白光已經進入了他的體內……或者說進入了他的印堂眉心之間。
這一驚非同小可，戎凱旋差點兒嚇得魂飛魄散。
只是，有着山中遇猛虎的經歷之後，戎凱旋的膽量之大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的年齡。
僅僅是轉瞬間，他便已鎮定下來。
意念探入印堂之內，讓他發現了一件極其怪異的事情。
在印堂中，還是有着一團氣流的存在。可是，戎凱旋卻清楚的知道，這團氣流並非原先滯留於印堂中的那些東西。
這些氣流似乎是適才被吸入體內的天地靈力所化，而原本盤踞在此的氣流卻已經是消聲滅跡，不知所蹤了。
心中豁然一驚，他的神念四下搜尋起來。
而幾乎就在下一刻他便發現，印堂內除了天地靈力所化的氣流之外，還多出了一點兒非比尋常的東西。
那是一個小小的，似乎僅有楊梅核大小的無色圓球。
這顆圓球在氣流的最中心處，它彷彿是一個吞吐器，不斷地將瀰漫在印堂中的靈力氣流吞進吐出。
在它不斷的重複着這個過程的時候，印堂內的靈力氣流也開始有規則的流動。
此前，印堂內雖然有着異種氣流的存在。但是，這些氣流就像是一潭死水般，除非是戎凱旋使用意念操控，否知它就是毫無動靜。
但此時不同了，原先的氣流被天地靈力所化的新氣流所取代，而那些神秘氣流卻凝聚變化成了一個圓球。
圓球與天地靈力氣流相互配合，讓印堂內的氣流多了一絲澎湃的活力和朝氣。
他的眼眉微微的跳動了一下，隨後睜開了雙目。
這個過程雖然講述起來很長，但其實從靈力之光湧入，形成新的氣流，到他意念探查，發現變異為止，僅僅是轉瞬而已。
然而，讓他嚇了一跳的是，就在他睜開眼睛，印入眼帘的，卻是戎弋耀一副膛目結舌，彷彿是見了鬼一般的表情。
他輕咳了一聲，連忙道：“耀叔，您看我還行么？”
戎弋耀“啊啊”了兩聲，他如夢初醒般的道：“行，還行。”
他畢竟不是常人，很快的就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瞅了眼面前的小子，他終於忍耐不住的問道：“凱旋，你是何時發現擁有靈者資質的。”
“就是今天啊。”戎凱旋老老實實的道。
“今天。”戎弋耀臉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他沉聲道：“凱旋，你以前是否修鍊過靈力？”
“沒有。”戎凱旋搖着頭，道。
戎弋耀緩緩點頭，他也是老資格的靈者了，自然能夠看出一絲端倪。如果這小子此前修鍊過靈力，那麼在天地靈力入體之時，絕對不會表現的如此驚慌失措。只是，有人第一次嘗試凝聚天地靈力便能造成如此巨大的場面么？
他苦笑一聲，不自由主的問道：“那你剛才是如何做到凝聚靈力的？”
戎凱旋擾了一下頭皮，道：“不就是將那些外在的力量吸引過來么，您也說過，這東西很簡單的。”他停頓了一下，重重的一點頭，補充道：“確實挺簡單呀。”
戎弋耀張大了嘴巴，愣了半響，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無話可說了。
吸引靈力凝聚在身周，並且納入體內化為自己的力量乃是靈士們修鍊的第一步。
這一步對於靈士來說，確實十分簡單。但是，一個擁有靈者資質的人從鑒定出來的那一天開始，到他成功的凝聚出第一縷靈力之時，起碼需要苦煉十數日或者是數十日的時間。
能夠在十餘日凝聚靈力的，就已經是靈者中的天才人物了。
那麼，從未有過靈力修鍊經驗的戎凱旋，竟然在第一次凝聚天地靈力之時便達到如此可觀的效果，並且成功的將靈力吸納入體。
這傢伙，豈不是比天才還要更加的天才了。
看着戎凱旋那張幼雛的面容，他的心頭突兀的閃過了兩個字。
妖孽。
或許，唯有這個稱呼才能夠解釋今日之事了。
嘆了一口氣，戎弋耀道：“凱旋，你既然有此資質，理應直接稟明族老才是。”
戎凱旋眨了兩下眼睛，心中暗道。
我們本來就是求見族老的，但卻被某人擋駕了。
不過，念在那名中年男子對自己還算是畢恭畢敬的份上，他也就不再饒舌了。
戎弋耀伸手一招，道：“凱旋，你的運氣不錯，傑軒族老正在靈堂之內。呵呵，他老人家可是我們戎家舉足輕重的人物，你若是能夠拜在他的門下，定是前途無量。”他心中暗暗的補了一句，傑軒族老能夠收你這個妖孽為徒，也是前途無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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