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微笑,是他僅剩的權利(3)

第七章∶微笑,是他僅剩的權利(3)

天色已深,夕陽早已不見了蹤影,溫儒靜靜地站在家門口,看着漆黑一片的窗戶,眼神劃過微不可聞的無奈,他拿出鑰匙,緩緩開了門。

開了門后,溫儒將門旁的電燈開關按下,漆黑的客廳即刻變得寬闊明亮,莊重貴氣的歐式分格立刻展現在眼前。

“媽,以後吃飯,記得開燈,不然很傷眼睛的。”溫儒輕輕地將背包放在一邊的沙發上,看着不遠處坐着的瘦弱身影,唇邊是淡淡的笑容。

“心暗了,開燈有什麼用?”溫母面無表情地看着溫儒。

再明亮的燈也照不亮房中的寂寥,那整片的荒蕪反倒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原形畢露,上面堆滿了屍骨殘骸。

“媽,二哥沒回來嗎?”溫儒倒了杯熱茶,遞給雙眸無神的溫母。

溫母雙眸逐漸重新聚焦,她看向溫儒,眼底有些濕潤,她無法自控地伸手抱住了溫儒。

溫儒微微怔了怔,隨後雙眸染上了無力的笑意,他逐漸放鬆了肌肉緊繃的身子,任憑母親抱着自己。

溫母低喃,語氣是那樣地黑暗,就恍若在水中垂死掙扎的人一般∶“小儒,我只剩下你了。”

“媽,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不管有多麼傷心的事情,都不要難過了好不好?”溫儒伸開雙臂抱着溫母,母親纖弱的身子瘦骨嶙峋,身上的溫度低得攝人,他便用自己的體溫溫暖母親那沒有絲毫溫度的身體。

偌大的家,只有兩個相互取暖的可憐人罷了。

“小儒,這麼大的家,只有小儒,只有小儒是我的依靠。”溫母的語氣帶着絲嗚咽。

“……其實哥哥們和父親也是關心你的,媽,先把熱茶喝了好嗎?”溫儒鬆開溫母,把冒着熱氣的茶放到溫母手中,臉上是溫柔的笑意。

溫母輕輕點了點頭,將杯子的茶緩緩喝盡。

“小儒,你會幫我的是吧?你會拿到一切的對嗎?”溫母滿臉希冀地看着溫儒,溫儒知道,那是母親最絕望處的小小希望。

溫儒也知道,自己無法拒絕。

“媽,你也累了,去房間休息吧。”溫儒笑了笑,將一旁的大衣披在溫母身上。

客廳再次重歸寂靜,溫儒神色淡淡地坐在原地好一會兒,然後才起身往廚房走去,簡單地吃了一些麵包后便拿起背包回到自己的房間。

世界,萬籟俱寂。

溫儒坐到書桌上,繼續開始下午未完成的任務。

父親年事漸高,已無心掌管公司所有的事務,便將一些文件交給溫儒處理,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不聲不響地答應了下來。

一個身財萬貫的商人,最忌諱的,就是家中有多個子女,而溫父卻毅然而然地有了四個兒女,這便註定了一場家庭的悲劇。

但溫儒很樂觀,他從來不去想這些事情,如果是父親交代他做的,他便去做,因為他知道,這樣,能讓每日誠惶誠恐的母親高興。

也許,這就是一個孩子對母親最深切的愛意。孩子的目的單純到只是想讓母親高興……但這也是一種悲哀無力的愛意。

昨日溫儒見過父親,了解到父親要將自己在外面私生下的女兒帶到家中生活,溫儒很婉轉地表達了可以讓他的妹妹在外面生活,他可以每天去照顧她。可是父親還是冷着臉拒絕了,並執意要在下周讓他所謂的妹妹入住家中的別墅。

溫儒無奈,慘淡地笑着∶“父親,請讓我來親自告訴母親。”

父親揮了揮手,點了點頭,示意溫儒離開。

溫儒和父親之間,從來不是父與子的關係,反倒更像是古代君與臣的關係,至於親情,溫儒只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他血脈相連的父親,但也僅此而已。

溫儒覺得眼睛有些疲憊,抬眸望了望窗外的月亮,今天的月亮,微弱地好似即將隕落一番,溫儒笑了笑,忽想起下午的那個女孩。

那個叫做姜路瑤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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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至夢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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